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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所以,只在小范围使用过。但在有了铁管、铜丝、玻璃粉、硫磺制成的发火装置后,便为大量使用地雷,或是类似装置,铺平了道路。
不一定要造得精细,不一定非要铁壳、石壳,一个火药包,再有些碎石,安上发火装置后,便是一个简单的地雷。可以用踏板,也可以用夹子,更可以由人拉绳击发。(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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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穷人武器”的地雷,终于可以提早普及,令清军大吃苦头了。炸死不容易,炸伤却不难,黑火药地雷就是这样的特点。但作为一种防御姓的武器,能够起到威慑的效果,便可以满意了。
趁着斥候队被炸后的混乱,草丛中、树木后突然出现了十几个人影,弩箭、投枪飞向了敌人。在惨叫和惊呼声中,十几个人影又飞快地撤退,只看见草动树摇,一会儿便踪影全无。
斥候队长又躲过了一劫,只是肩膀被激飞的碎石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望着倒在地上的士兵和战马,他既愤恨又无奈,还有后怕。这么一次次的搞下去,早晚要了自己的命。如果真刀真枪的搏杀,他觉得凭自己的身手和经验,能对付四五个敌人,可敌人就是不给他施展的机会。
一个被碎石击中脸面的斥候在地上呼痛翻滚,血从捂脸的指缝中不断流出。不远处一个被弩箭射中脖子的斥候,已经一动不动,从伤口汩汩流出的血成了一个小血泊,眼见是死透了。还有一个被投枪扎穿的斥候,叫得跟杀猪一般。另外还有几个或者头破血流,或者身上带伤的斥候,倒是没有生命危险。
战马也死伤了好几匹,伤马嘶鸣乱跳,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更有受惊乱跑的,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一队斥候算是基本报废,无法再执行任务了。
重重地叹了口气,斥候队长只好下令停止前进,一边救治伤兵,一边派人回去报信儿。入林追击是下下之策,吃过亏的斥候队长忘不了那竹签、陷阱、伏地弩和悬空弩,还有那从暗处射来的梭镖和弩箭。
对清军的搔扰和袭击,可并不只针对远离大队的斥候。总兵吴国贵此时便脸色阴沉地站在一个弹坑前,看着周围的斑斑血迹和残肢碎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沿边台墙之下,择其平广虏可集处,掘地埋石炮于内。中置一木匣,各炮之信,总贯于匣中。而匣底丛以火药。中藏钢轮,兼置火石于傍,而伏于地上。虏马蹑其机,则钢轮动转,火从匣中出,诸炮并举,虏知其所自。”
“自犯钢轮火”,吴国贵看过戚少保的书,知道这种武器的名称,并且知道是谁发明的,却没想到会被自己碰上。
“大人——”一个亲信军官显然不知道其中究竟,迟疑地问道:“敌用此物杀伤我军,该如何防范?”
吴国贵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无须防范,此物名‘自犯钢轮火’,制造复杂,敌人有亦极少,不过恐吓我军,使我军行进缓慢而已。”
如果真是按图所造的“自犯钢轮火”,当然零件很多,制造困难。但吴国贵显然是错误的,当然,现在还没有排雷技术,也没有排雷工兵这个兵种,这种武器又数量极少,当然无须防范。再说,死伤些士兵算什么,吴国贵只是为敌人有这种武器而感到惊讶,却不为被视为草芥的士兵而心痛。
事情的发展让吴国贵觉得判断正确,虽然不时有“自犯钢轮火”带来死伤,但数量真的不多。在给斥候增派了步兵保护后,尽管侦察的距离缩短,部队的行进速度受到影响,但离预定的目标——石屏城却也越来越近。
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并不是地雷不够,而是能够埋设地雷的人员太少。虽然在现代人看来很简单,但经过专门训练的明军士兵本就不多,又要搔扰袭击,又要教会别人,显然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任务。
在实战中学习、进步,这是朱永兴根据时间仓促而推行的办法。尽管在前期的使用次数并不多,可随着使用经验的不断积累,埋设的方法不断改进,培训出的人员不断增多,清军的梦魇也离之不远了。
而需要在实战中锻炼、成长的还有元江的土兵,许家山山势陡峻,大洼子立栅掘壕,新寨岭谷岭纵横。三场阻击战打得越来越有模样,参战兵力中明军的比例也不断减少。到了第四场白夷冲阻击战时,负责指挥的还是明军军官,而一线参战的便只是明军炮兵,其余三千明军已成了后面的预备队。
胸墙上的火光连成一片,伴着无数爆响发出浓重的白烟,两百多支火铳几乎同时击发,铅弹瞬间飞越五十步的距离,轻松撕裂清兵的盾牌甲胄,在他们体内变形解体,形成空腔效应,伤者的血液顺着那些孔道向体外激喷而出,化为一股股血箭。
清军前进的队伍不再从容不迫,一名军官大声叫骂着,让弓箭手加速射击,命令辅兵上前填壕。
叫骂声戛然而止,比士兵要精良的甲胄没有能挡住那颗便宜的铅弹,这名军官捂着肚子在地上拼命挣扎,发出非人的大声惨叫,流出的血水中,还有着粪便的颜色。
火枪射击不断,被阻于壕沟前的清军死伤得越来越多,弓箭手已经手软筋疲,对面虽然也遭到了损失,但防守一方有战壕、胸墙、盾牌等掩护,又是在坡上占有地利,伤亡比清军要少很多。
吴国贵的拳头握得紧紧,在这处并不算险要的山坡上,付出的伤亡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而更令他感到心情沉重的是对面的守军明显是服色杂乱的土兵,只在脖子上系红巾,但打起仗来已经颇为沉稳。
第一次阻击面对的是多是红衣明军,土兵只有很少一部分投入战斗,其余则是充当辅兵;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明军的数量逐渐减少,土兵则不断增加,从忙乱到沉稳,这样的变化让吴国贵不得不感到心惊。
当然,这是依托阵地的防守,不是野战,守军占着很大的便宜,对土兵的心理压力也不是那么大,射击,以及装弹的动作便不致过于慌乱。但朱永兴和明军将领的要求也不高,元江战役也是以守为主。
总兵赵得胜在山顶举着单筒望远镜瞭望着战场,作为参加过高黎贡山阻击战的老将,他对壕沟、战壕、胸墙,再结合火枪兵攒射的战术并不陌生,并且能够根据具体的地形地势进行调整。
“殿下曾言生死四百步,发火攒射只百步。亦即布置阵地须在四百步,或壕沟,或木桩,或鹿砦,只为迟缓敌军冲击,打乱其阵形。”赵得胜放下望远镜,随手递给身旁的许名臣,继续说道:“而火枪只在百步内才威力强横,远了则空耗弹药,自乱手脚。”
许名臣接过望远镜,观察一番后,又递给了高应凤。
朱永兴得到望远镜后,立刻派人坐船直下元江,给元江城送了四副,元阳马宝处送了三副。这东西虽然稀罕,那嵩和吴子圣也知道是战场急需,不好私留。所以,这四副都送到了前线,而其中三副都被赵得胜分给斥候使用,只留了一副临阵指挥。
斥候有了望远镜,侦察距离大大增加。在远方高处观察到清军动向后,便可以用旗号通知后面,这样一路传递,情报传送十分快速。
高应凤观察片刻,终于对现在的阻击阵地有了新的认识,原来不解之处也豁然开朗。
火枪兵所防守的战壕和胸墙之前,有两道阻遏的壕沟,距离正在火枪射程之内;而更远的地方又有数道壕沟,却不是完全挖开的,有宽两尺的过道。形象一点的话,就是一个个方形大坑,坑底是尖利的竹子,坑边则可以行走。
这样看似方便了清军通过,清军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但却造成了一个后果,那就是猬集于壕沟之间,施展和躲避的空间狭小,败退时更容易在那几条预留的窄道上挤撞踩踏。
看明白阵地的布置后,高应凤觉得最稳妥的办法便是把壕沟尽数填平,不管能否通过。然后再调火枪兵和弓箭手压制,填塞最后两道壕沟,最后形成短兵相接的厮杀。
当然,无论怎样进攻,死伤是免不了的,而且会高于防守一方。如果再多设几个阻击阵地,怕是到了石屏城下,清军的前锋便会被消耗殆尽了吧?高应凤浮起了这样的念头。
“还有火炮呢!”赵得胜指着山坡,微抿起嘴角,不是惊讶,而是有些不屑。
清军把几门小炮连扛带拉地向山坡上运输,是类似于虎蹲炮的轻型火炮,射程不远,但容易携带。吴国贵所率的前锋部队,由于要快速行进,所以只带了几门五百斤以下的火炮,且数量不多。
“命令,炮兵准备轰击!”赵得胜下完命令,便在旁边的大石上坐了下来,招了招手,一个亲兵立刻拿过铜制水烟袋,塞上烟丝,火石火镰啪啪作响,点着了烟。赵得胜一边望着清军的行动,一边悠闲地抽起水烟来。
中国的烟草历史可以追溯到明朝,万历三年烟草由吕宋传入台湾、福建,后来,崇祯为了禁烟,勒令以斩首示众惩罚私种私售者。
禁烟令下达后,辽东与后金苦战的兵部尚书洪承畴却上奏说“辽东士卒,嗜此若命”,导致禁烟无疾而终。而水烟袋起源于古代的波斯,十六世纪后期传入东欧,后经丝绸之路传入我国,流行于明代末年,盛行于清代、时期。
无论是军中,还是民间,嗜烟者已经不少。朱永兴前世也吸烟,但属于那种耍烟儿的,没有太大的烟瘾。所以,他也没有禁烟的打算,甚至还想着以后生产卷烟,把红河、红塔山、玉溪等牌子先搞出来。
一窝烟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