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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迅速穿越了乡兵,李重九回首望去,只见身后一片烟尘遮天蔽目。
夜间驻于雁门郡与娄烦郡交界之地。
越紧接北方,众人似乎耳边已遥遥听到胡骑啾啾之声。朔风吹来,刁斗夜响,军营之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骑兵们皆是抓紧时间,捧起铁马盂吃饭,用布槽喂食战马,兵器皆是整齐地陈列在甲床中,从骡马上卸下。
纵然是只有一千两百人,但李世民将军营分作五营,东南西北各一营,拱卫中军。
营垒之间挖着壕沟,间隔森严,可见李家兄妹治军严谨。
李重九所在军营居北,这里有一片乱石滩,不利于骑兵进攻。故而李世民将战力较弱,李重九的镖师骑队安置在此。
受到军营这股肃杀之气影响,初次从军出征的李重九,不免亦是难以睡眠,披衣而起。
除了大帐,只见月色之下,李世民正披着铁衣,手持一根马槊,立下营门之前。而营门岗哨旁,自己的镖师,竟打起了瞌睡。
李重九摇了摇头,若是自己训练的苍头军绝不至如此。
当下李重九连忙走上去,摇醒那打瞌睡的镖师。对方一见李重九,心知犯错,当下惶恐。
李重九看向李世民,正要开口。
对方却伸手一止,言道:“重九兄,贵部不比正式军人,不必严加苛责。”
听对方这么说,李重九更是无言以对。
李世民当下言道:“刚刚接到不好的消息,今日四撒而去的斥候骑兵返回报告,方圆几十里之内,寥无人烟。”
李重九亦是一震,按照道理,突厥犯边,边郡的百姓,会有意识地向南,逃亡至内地,但眼下毫无一人,情况显然十分恶劣。
李重九默然了一会,问道:“二公子,眼下局势,是否对我十分不利。”
李世民沉吟言道:“我大隋府兵精锐,皆在三征高句丽时丧尽了,眼下边郡兵卒,已远非当年随越国公征讨灵州时可比。”
“而突厥十年生聚,又有始毕可汗这强而有力的头狼率领,此消彼长之下……”
李重九身子一震,没想到李世民亦十分不乐观。
李世民笑了笑,言道:“李兄,不必担心,我们深入雁门,并非与突厥人交战,而是觅得突厥主力位置所在后,与左屯卫大将军的兵马会合即可。”
次日千二骑兵五更出发,深入雁门郡境内,寻觅突厥主力。巍巍的吕梁山脉山峰在侧,远处可见数道黑烟,笔直冲天而起。
撒去的斥候回禀,告之着火之处,乃是数个废弃的村落。村中皆被烧成一片白地,百姓却不知去向。
李世民心觉奇怪,当下前去查看,结果搜寻之下,在村落东面,发现异状。
数头军犬,在沙土中抛出半截人手来,原来沙土之下,乃是活埋村民的深坑。一个村子无论男女老幼皆被突厥人活埋。
“斩尽突厥狗!”
众军士见此暴行,皆是大怒。
众人上马复行,待快至黄昏时,突然发现数骑,他们远远一见队伍后,高呼着停步,立即奔来。
李世民,李重九一并迎上。
对方血染战袍,一副神情焦灼的模样,对李世民言道:“快,跟我走,定襄县遭遇两万突厥狼骑围攻,明府命我冒死突围求援,请贵军立即增援!”
“不!”李世民断然拒绝言道,“我有军令在身,不可分兵。”
对方亦是有个有脾气的汉子,当下一拽李世民的马缰,直扯得那匹突厥好马,一声痛嘶。
对方将身子一横,坐在李世民马前,用手作刀,斩向自己的脖子,喝道:“要么答允,要么就砍了老子。”
李世民左右一并按刀,李世民伸手拦之,言道:“确实没有欺瞒,有军令在身,况且突厥铁骑有两万之众,我这点兵马,就算去了也没用。”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城内可有五千军民啊!五千!”对方将手一划,比着五个手指。李家几名骑兵将此人,强行拉至一边丢下。
“抱歉!”李世民道了一声以后,神色无情地摇了摇头,重新催马。
骑兵继续前行,马蹄踢踏起尘土从此人身旁而过。
对方跪伏在地上,朝李世民的背影大声喊道:“五千军民啊,哪怕就去城下看一眼也好啊!看一眼吧!”
“求求将军,去看一眼吧!”
说着这名汉子失声,跌在坡上痛哭。
李重九一旁看了不由心底一纠,李世民的决定,正确无疑,但是自己看着此名军汉,却不由鼻子一酸。
李重九于马上,数度回首看着对方,那名军汉十指深插在黄土之中,跪在地上,孤独无望地呆望着自己一行的背影。
越行越远,终于一阵黄沙扬起,将李重九的视线隔断。
进入雁门郡二日之后,李世民袭击一支突厥游骑,竟抓到了一个突厥吐屯,严刑拷问下,终于突厥主力的所在,被探清。
除了始毕可汗率着精锐的附离军,定在汾阳宫下之外,其余突厥各部,皆是席卷了整个雁门郡。
而这时候,各方面的消息,已陆续汇来。
数日之内,除了崞县以及一座偏僻小城外,雁门郡四十一城被攻陷三十九城。
而距离雁门郡最近的娄烦郡,马邑郡,待闻之突厥围困汾阳宫,皆是派出郡兵边军赴援,但是还远未至汾阳宫,在靠近雁门郡的位置,于外周的突厥游骑激战,皆是……皆是大胜。
没错,消息传来是大胜,只是奇怪,这些郡兵‘大胜’之后,不仅没有向汾阳宫方向继续挺进,反而还后退数里,一副等待后续援军的模样。
第九十九章英雄与美人
吕梁山下,一匹四马拉拽的车驾,正在平原之上飞驰。
车驾四面皆是身披明光铠的大隋禁军骑兵,眼下牛角号呼呼吹响,不知有多少突厥胡骑,正从三面堵截而来,追击这股骑军。
弓弦响动,箭矢如飞。
双方在马上各施骑射,奔跑陆续有大隋将士中箭落马。
车驾之上,不住呼呼有箭矢飞过,偶尔还有一两箭钉在车板之上,惊得御手,以及车内的长乐公主,以及宫女拂衣,皆是一身冷汗。
“公主,莫要担心,臣誓死保护你周全!”
民部尚书樊子盖在车驾一旁,对长乐公主安慰。
“樊卿,无须担忧本宫,若是车驾被追上,你可手持诏书,脱出重围,请天下勤王之兵来救父皇。”
长乐公主虽是脸色被吓得苍白,但是亦是懂得何为轻重。
樊子盖听闻此,尚未说话。
一旁禁卫中郎将窦贤却开口,言道:“令君,大事不好,你看后面的突厥骑兵追上来了。”
果真一股几十骑的突厥骑兵,已咬住了这股禁军的尾巴,与护卫车尾的大隋禁军交起手。
樊子盖脸色一变,亦亲自拔刀上阵。
与后世科举出身尚书不同,樊子盖平叛起家,可文可武,亲自拔刀与突厥骑兵厮杀起来。
不过樊子盖一人之力,无法改变什么,这时突厥骑兵越追越多。
突然听得车板上一响,一名悍勇的突厥骑兵,竟从马上跳起,攀到车上来了。
显然突厥人亦心知车驾上有什么重要人物,一并都动了生擒的打算。
御手听背后车板一响,心知大事不好,当下奋力一抽马鞭。
四驾马车突然奋力加速,顿时将这名突厥人甩下车去,让他被车后的马蹄踏成肉泥。
长乐公主悬起心刚刚放下,却听得又是噗地一声,显然又是一名突厥骑兵攀上了车驾。
不好!
护卫公主,一旁大隋骑兵喊道,不过这时突厥人却又再度咬了上来。
这名突厥骑兵在车旁站稳了之后,当下攀爬至车顶,拔出弯刀,往车顶板上一挖。
突厥弯刀锋锐无比,数下之下,将车顶部挖了一个大洞。
长乐公主握住利刃,冷然朝车顶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皮袍的突厥人,拿着弯刀正盯向车内,如狼一般的目光,看向自己时露出嗜血的眼神。
“不要伤害公主!”
拂衣一把扑在长乐公主身上,张开双手,悍然护在了长乐公主身前。
突厥人见此,脸上掠过一丝狞笑,正要拔身往车内一跳时,突然见对方闷哼一声,从车顶上头下脚上栽倒到车内。
长乐公主惊出一身冷汗,仔细看去,这突厥人已是气绝,而身后正插着一支箭镞。
这时前方轰然的马蹄声响起,而左右大隋骑兵,皆是兴奋地高呼言道:“援军来了,援军来了,突厥狗有难了。”
车驾之外,大隋骑兵皆奋力反击,而突厥骑兵似为不明敌军出现而扰,当下仓促地胡角号吹起,立即退走。
“公主,我们得救了。”拂衣拉开车窗一角,看得突厥兵退却,一脸喜色。
长乐公主嗯地一声,轻轻点头,将利刃藏下,若是方才那突厥人跳进车内。
她就要举刃自尽,作为大隋公主,天子的嫡女,懂得如何保全国家的颜面,这是她从小就被教导好的事。
车外传来樊子盖的声音,问道:“公主无事吧!”
长乐公主淡然点头言道:“多谢樊卿,我没有事。”
樊子盖这才放下心事,高声问道:“这里是长乐公主车驾,不知是哪路人马救下公主,当彰尔等救驾大功。”
“参见令君,参见长乐公主,在下唐国公府上次子李世民,奉左屯卫大将军之命,前往汾阳宫方向打探消息,恰巧遇得公主,实不敢自伐其功。”
樊子盖笑道:“原来是将门虎子,我与令尊相熟久矣,有功当赏,何必谦虚,说吧,要何赏赐。”
只听对方言道:“既是如此,在下亦有个冒昧之情,长乐公主乃是天家贵胄,在下与众将士皆欲盼得一睹天颜,不知可否。”
长乐公主在车内,听得李世民之言,不由一笑。
拂衣在一旁笑道:“公主,听说当年唐国公两箭射得雀目,屏雀中选,抱得佳人,你何不见见他的这位年少公子。”
长乐公主听得拂衣打趣,微微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到一旁。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