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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九听了责怪道:“方才还说要活下去,怎么又这样,你知道的君无戏言。”
陈孝意笑道:“陛下,微臣无子无寿,说出来的话不怕得罪人,所以有些话希望陛下能听进去。陛下以武力横取天下,所以重用商阀与番军之力,使得大赵有了今日。但微臣思考了很久,觉得此既为我大赵之利,也为我大赵之弊。”
“陈爱卿,怎么说?”
陈孝意道:“番胡不用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陛下英明神武,令番人畏服,故而番人才心甘情愿供陛下驱策,但一旦陛下百年之后呢?番人失去制衡,势力又作大,恐怕会生异心,重蹈五胡乱华之事。这是臣担忧的第一点。”
“还有商阀,以陛下重用林当锋,周博二人,微臣没有看法,林当锋,周博都是经世致用之辈,不学而有术。这几年大赵连连征战,又多次借番兵入塞,所用钱粮无数,若非林,周二人的商阀支持,我大赵早就到了无米难炊的地步了。但是不能见其功,而疏忽其过,商阀求利,微臣丝毫不担心,他们眼下会不利于陛下,但却担忧商阀日益作大后与士族冲突,要知道士族把持垄断民间,掌握了大量人口田地,这些都是商阀必须的,将来商阀成长一日,与士族门阀冲突一日,到时两者结党相伐,陛下该如此处置呢?”
李重九听了深以为然,这一番见解温彦博,王珪,林当锋他们都不会与李重九讲,只有并非出身士族大阀的陈孝意,肯和李重九推心置腹说这一番话。
陈孝意道:“微臣才疏学浅,虽明白问题所在,但不能替陛下解决,寻思多日,也没有一个办法,但希望日后陛下能对此有所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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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官位升迁
卧榻上,李重九与陈孝意君臣二人相谈。
陈孝意心知自己时日不多,当下将心底话与李重九道出。举荐几名官位不高,但是办事很得力的年轻人。
“周洲有点才华,难得书生掌兵,胸有沟壑,可是这样人可以用,也不可以大用。”
“赵欣就不一样了,处事圆滑,又有父亲撑腰,办起事来可以算得无往不利,不过太过圆滑,失了锋芒,可以用但不能成事……”
陈孝意说了一阵,突然急咳嗽起来,当下捧起一巾帕,上面一口鲜血吐出。
“御医何在?”李重九正要开口,陈孝意拦着道:“陛下无用的,微臣早已习惯了,不碍事了,乘着微臣还有最后一点气力,最后与陛下说说话。”
李重九眼眶一红道:“爱卿,朕实不忍看你继续强撑下去。”
陈孝意摇了摇头道:“老臣时日不多了,能给陛下作的也就这么多了。吾虚废国家大事,真恨不能再陪伴陛下,眼下只有将这摊子交给陛下了。陛下微臣走后,接替尚书左仆射的人选想好了吗?”
李重九道:“爱卿,左仆射之职关系重大,朕尚不知满朝文武,谁能暂替你之职?”
陈孝意想了一番道:“王叔玠可。”
李重九摇了摇头道:“尚书左仆射,乃是尚书省之长,按道理而论,王爱卿在尚书省多年,让他由右仆射晋为左仆射也好,不过如此不是还要再命人入尚书省,补王叔玠升迁左仆射后,右仆射空下的位置。”
陈孝意道:“陛下,微臣与温大临,王叔玠都是河东,太原人,不如另从他选。”
陈孝意的意思。现在朝堂上文官之中,多是李重九的老乡山西人,而河北,山东,河南三地的人却没有。但出身三地的人,在朝堂上的势力也不小,陈孝意建议李重九从别处调人。平衡一下朝堂上的局势。
明白陈孝意的意思后,李重九又坐了一会返回殿里。李重九先召来御医,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陈孝意的病,之后就思索起朝堂上的局势。
陈孝意病重的消息,很快就为幽京官员上下所知,对于陈孝意空缺下来的尚书左仆射。不少官吏都是盯着,尚书左仆射在没有尚书令下,就是尚书省的一把手。大赵文官中排名第二,仅次于中书令。
陈孝意当年是李重九的上司,又是早期投靠李重九,朝廷中官位最高的人,所以他担任尚书左仆射。也算实至名归。现在除了陈孝意还有什么人,可以接任就是一个问题。
除了陈孝意外,赵国官场上,还放出消息说礼部尚书杨林甫,也向李重九上了奏折,请求致仕回家。杨林甫身子一直不太好,众所周知的,当年罗艺造反。将当时还是辽西郡郡守的杨林甫关入大牢。杨林甫身入大牢几个月,坏了身子,出仕后身子一直不佳,所以这一次又向李重九要求致仕。
尚书左仆射也就罢了,加上吏部尚书,尚书省八座中空缺两个位置出来,还是至关重要的两个位置。吏部尚书掌管官吏升迁考核。吏部又历来是六部之首,在不少人眼底甚至权力与尚书右仆射不相上下。
陈孝意,杨林甫两人退下之后,谁能接管?
幽京温府。
朝堂上风风雨雨。但对于温彦博而言,无论尚书省怎么变动,对中书省一把手温彦博而言影响都不大。
现在温彦博与两个儿子,温振温挺在河边垂钓。温振老成持重不说话,而温挺却是性子急。
温彦博看了温挺一眼道:“有什么话不要憋着,说出来吧。”
温挺松了口气道:“最近国子监的同学都在谈尚书左仆射,吏部尚书谁能接替的事,爹,不知有什么看法?”
温振摆出长兄的架子斥道:“这事也是你们读书人该关心的吗?今年秋试就要到了,你不好好读书,关心这做什么?”
温挺道:“我们入国子监不仅仅是为了求学问,也是关心朝堂上的事,将来可以有用之身,为朝廷出力,这朝堂上变局,我们国子监的学生平日经常讨论,夫子也部禁呢。”
温彦博没说什么,始终是安步当车的宰辅气度道:“周祭酒倒是开明,你平日一直替他说好话,看来他治理国子监有方啊。”
温挺似乎把握到什么问道:“爹,你是不是暗示周祭酒有这可能啊,是啊,这几年周祭酒为我们国子监培养了多少人才,又听说他是从怀荒镇时就跟着陛下了,比起姬侍郎来说,陛下对他不知亲厚了多少,他会不会接替吏部尚书啊?”
“绝对没有这可能。”温振道。
“为什么?”
“明摆着,周祭酒虽是桃李满堂,但是他没有入过尚书省,没有在尚书省治事的经验,怎么可能骤然让他任吏部侍郎呢?”
温彦博欣然道:“说不错,官位讲究按序迁搬,挺儿,你遇事要多向你大哥学着。”
温挺只能不情不愿地道:“是,孩儿谨记爹爹和大兄的教诲。”
温彦博笑了笑道:“其实说说也无妨,将来你们都是要为官,这些都是要历练的,早点知道官场上的事对你们有利而无害。”
温振听得到父亲允许,当下将自己之前一番思量都说了出来道:“爹,你看陈宰辅和杨尚书,原来都是朝廷旧吏,对于前朝而言是忠臣。当初陛下娶当今皇后时,属这二人最为支持,现在二人一去,你看会不会破坏朝堂上的平衡呢?”
温彦博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神情道:“很有,有这份见地,看来你在御史的位置上可以往上挪一挪了。”
“多谢爹夸奖。”温振听了父亲的赞许,虽是高兴,但心底更倾向于知道答案。
温振索性就放开了道:“爹,你说会不会萧娘娘和皇后,插手此事呢?”
温彦博看了儿子一眼道:“此事不可随意猜测,不过不用想,陛下与皇后夫妻情深,皇后若开口,陛下一定会答允,但正是因为夫妻情深,所以皇后也绝对不会开这个口的。”
第六百四十章宫闱
八月的日子,幽京上下燥热。
范阳卢家在西山有一处大的避暑庄子。这一日正值衙门休沐,御史台大夫卢承庆就来至避暑庄子休息。
他卢承庆同行的,还有谏议大夫卢齐卿,以及他的妹妹卢绮。
卢齐卿是与周洲,赵欣二人一并在同期郡试中第的才子,又因为出身范阳卢家,所以在仕途上,是一路青云直上。而卢绮就是当年与李重九在白马寺外一见赠诗的女子,她本是与博陵崔家谈好的亲事,但嫁去时,丈夫却得病病故,成了孀寡之妇。
当下卢绮闹着要回卢家居住,而博陵崔家本是不肯,但这时候卢家的权势很大,卢承庆亲自致书给博陵崔家,所以也只能放卢绮回卢家。
西山尽太行之余势,卢家的庄子修葺得甚高,可以俯瞰大半个幽京城。看着幽京的城墙,卢承庆脸上露出几分淡淡愁容。
卢齐卿十分年轻,仕途上又是十分得志,对卢承庆的忧虑不解当下问道:“叔叔为何愁容不展?”
卢承庆看向卢齐卿道:“还不是朝堂上闹的,卢家上下,现在第一劝我争一争这尚书左仆射之位。”
卢绮道:“家兄有何不可,天子一贯对你十分器重,你又是老臣,论资历,排位,没有几人争得过你的。”
卢承庆看向卢绮道:“真的要争,还是有几个人争得过的。但是我却不想争。”
“叔叔这是为何呢?这可是我们卢家更进一步的机会。”
卢承庆道:“我卢家一贯是河北士族之首,眼下朝廷上与只有太原王家,和我们可以并驾齐驱。若是我再进一步得了尚书左仆射之职,固然是位高权重了。但此举怕招天子之忌,反而不利于我卢家。”
卢齐卿听到点点头道:“叔叔真是知进退。确实这左仆射之职太过显眼,还是不争的好。”
卢承庆欣然道:“这一点,也就你能懂得。官位不是越晋越高就好,家族里那些叔伯们却都没有你的眼光,实在令我失望。天子对士族门阀之忌。不是一日两日,但天子我知道,他是个念旧情的人,但总有那么一两家作得太过,不知收敛,我实在是替他们担心啊。”
卢绮道:“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