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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昨夜是你率我军击退了契丹人。现在郭都护有请你去大帐见他啊。”家丁一脸兴奋地对王实言道。
斛律宏拱手道:“校尉大人,果真英雄了得啊,我们丁零部上下对你都是佩服不已啊。”
“那是当然的啊。”王实不由仰起头哈哈大笑。
“这位是王校尉吧,郭都护请你一见。”一名骑兵前来言道。
“知道了。”王实随意的答允一声。
一旁家丁道:“少爷,这郭都护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你一会去见他可要万万小心,谨慎说话才是。”
“怕什么,当年在瓦岗寨时候,他不过跟徐世绩的副将,见了我爹还得唱喏呢。”王实一副二世祖的口气。
家丁听了急道:“少爷话可不能这么说,都说不怕县官就怕现管,郭都护现在掌着松漠都护府的生杀大权啊,你可千万不能和他顶牛啊。”
距离乌桓山不足三十里,赵军大营之内。
王实骑马来到军营,但见靠北的两座大营已是草草完工,而中军大营前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甲士林立,防备森严。挖掘完壕沟的民役。都蹲在地上捧着蒸干的硬米,作为军粮咀嚼。就算是如此粗劣的军粮,也是一堆人在那翘首以盼的等着。
至于战兵们则是在下营的地方,用木碗端着粟米饭,粟米饭虽不是什么美食,但是却是热食,在这四面荒芜的草原上。能吃上一口热饭,就是一种奢求。看到这里,王实的肚子也咕嘟咕嘟地叫了起来,他也是早都饿了。
“末将王实参见大都护。”王实在营门外喊道。
也未听什么声音,营门打开,王实走进帐内。但见一名将领正在吃饭,桌上都美味佳肴,一鼎鲜香的鱼汤,手切的黄牛肉,鲜嫩带血的羊肠子,一壶温香的美酒,还有一头乳羊在火上烤着。
“你就是王实?”那将领口中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问道。
“正是。”美味扑鼻倒是令王实肚子里的馋虫大动,但他知道面前这将领就是松漠都护府大都护郭孝恪。
“坐!”郭孝恪用满是油腥的手向前一指。
“末将不敢。”
“废话什么?叫你坐就坐。”
听对方口气不善,王实肚子里那股无名的中二之火,又是燃了起来,之前两个家丁的叮嘱顿时都抛在脑后了。王实心底只有一个念头,你能拿我怎么样?
“棒伤在臀,不能坐。”王实一句话顶了回去。
郭孝恪听了不怒反笑道:“某倒是失了计较,来人。给他整个软垫,坐!”
王实大马金刀坐下。
“晚饭还没用吧,吃吧。”
王实听了郭孝恪这么说,毫不客气抓了一大块牛肉,放入口中大嚼。牛肉入肚,反而令他食欲更开,王实当下拿起桌上小刀。切了一条羊肠子,整个带着血一并吃掉。
王实吃得风卷残云一般,横扫桌上的菜,郭孝恪看得有意思。倒是停手看着他吃喝。
“都护,乳羊烤好了。”
“将背脊一块,切给壮士。”一旁士卒连忙切了一块肉给王实。
这一块肉是全羊中最鲜嫩的肉。王实这时吃得半饱,脑子清醒了些。他也并非全然不懂礼数,在之前王君廓就有教过他奚人部落食全羊的规矩。当下王实拿起刀子将羊肉又切了一片,端上放在郭孝恪的盘子中。
郭孝恪见了哈哈大笑道:“好,果真是人才,我没看错,你就是弱水州大都护王君廓的儿子吧。”
“不错。”王实听郭孝恪提及他父亲,一脸骄傲。
郭孝恪却冷笑两声道:“你别以为我这是攀交情,说实在话,当年在瓦岗寨时候,你爹整日一张死鱼脸,我早看不顺眼了,甚至我与你爹还结下了一点小梁子。知道为什么你来,我就打了你二十军棍吗?我这是公报私仇啊。”
说到这里,郭孝恪哈哈大笑,显然十分快意。
“娘的。你这卑鄙小人。”王实一怒,顿时跳了起来将椅子一脚踢飞并破口大骂。
郭孝恪喝退了正要闯入的帐外亲兵,然后对王实道:“你这样子算什么?只能一辈子依附在父亲的威名下,毫无寸进。就你这样也想出头。”
王实听了大怒,郭孝恪却是哈哈一笑道:“坐下,我有话与你说。”
见王实不动,郭孝恪道:“军令如山,你要违背吗?”
王实只得坐下,郭孝恪道:“你与契丹人打得一战,着实不错,不过凭这一战要击败契丹人还不行,我们必须攻克乌桓山。乌桓山数万契丹青壮,可能还有霫,奚,突厥的援兵,我们要仰攻代价不小,所以我想选轻兵死士,从乌骨岭,袭击契丹人侧翼,你有信心走这一趟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得?再说你手下那么多大将,突地稽,额托,为什么要选我?”
郭孝恪道:“因为他们名声在外啊,若是调动他们,必然惊动契丹人,你不一样,无名小将,就算失利折在乌骨岭,也不会挫了我军锐气。当然我也不一定非要拿下乌骨岭,正途进兵也不会没有机会,但这对于你来说,却是个好机会。”
王实双手抱胸冷笑道:“这明明是条死路,我不会去的,你以为我不知你的算盘,别想拿军令压我。”
郭孝恪笑着道:“选死士,当然要自愿之人,否则就不是死士了,我不会来官身压你,不过若是你能攻下乌骨岭,我就天子面前保举你为正五品鹰扬郎将如何?”
“什么鹰扬郎将?”
第六百三十八章肺腑之言
幽京陈府。
这是大赵尚书左仆射陈孝意的府上。
一名身着官服的御医对陈孝意的妻子道:“宰辅的病已入骨髓,我等会商多日已是尽力了,请恕我等无用。”
陈孝意的妻子闻言眼泪流了下来道:“大夫,我求求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相公的性命。”
陈孝意的妻子连说好几声,但御医只是低下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陈孝意的妻子见了顿时掩面大哭。
傍晚,陈孝意的妻子端了一碗药进入屋中,目光犹自红的。
但陈孝意躺在床榻上见了夫人道:“不要再煎药了,浪费这些名贵药材。”
陈孝意的夫人忙皱眉斥道:“相公,这都是宫里赐下的,你说这样的话,不是辜负了陛下和皇后一番心意,大夫说你的病没有事,只要将养一阵,不过你这样子,就算再好的药也没用。”
陈孝意道:“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陈孝意的夫人悄悄抹了把眼泪道:“都这时候了,脾气还这么拧。都与我拧了十多年了。”
陈孝意摇了摇头道:“是我亏待你了,现在又要先走一步,以后的日子苦了你了。”
其夫人听了这里终于忍不住泪水流下,伏在陈孝意膝上大哭。陈孝意手抚着妻子的长发道:“以后再也不能替你绾这满头青丝了。青罗你的头发真好看,我这一辈子都看不够的。”
说到这里,陈孝意不由吟道:“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这首诗是你我当年新婚你作的,我还记得。”
其妻道:“夫君,你我夫妻结发,你可知结发之意,同生而共死。”
陈孝意听了长叹道:“我怎么会不知,结发之妻不可忘。结发之恩情爱深。”
说完这里夫妻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都是双目泪流。
说到这里陈孝意顿了顿道:“人死后总算到了盖棺定论的时候,吾陈孝意此生侍奉两朝三帝,虽没有什么功劳值得大书特书的,但也能说一声俯仰无愧。只是苦了青罗你了。”
夫人道:“相公,什么两朝三帝,三位皇帝中对你最有知遇之恩的,是当今圣上才是。”
陈孝意笑了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我释褐出仕,是高祖皇帝亲自拣拔的,武皇帝时,吾得罪了权相苏威,是武皇帝照顾的我,不能因为当今天子之恩。而忘了前朝两帝之恩啊。”
夫人道:“可若非当今天子,知道你陈孝意的,当今天下又有几个?”
陈孝意道:“你说的不错,算算时间差不多天子也该从洛阳返回幽京了吧。不知还能不能见他一面,我有几句话向告诉天子。”
正说话之间,门外仆人急匆匆步入屋内道:“老爷夫人,陛下驾到。”
陈孝意惊道:“什么陛下竟然来了?”
“是啊。”仆人道,“陛下是今日上午才在幽京码头登岸的,后听说老爷你病重的消息,就马不停蹄赶来见老爷你的。”
陈孝意听了不由一愣道:“快,扶我起来,穿戴整齐了,我好面圣。”
夫人听了责怪道:“老爷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想着面圣。”
陈孝意振振有声地道:“君前不可失仪。吾身为宰辅,大臣的表率,绝对不可无礼,否则让人笑话。”
说完陈孝意挣扎的就要起身,夫人听了劝不过,只能给他穿上官袍。
“微臣陈孝意叩拜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在中堂前。陈孝意向李重九一头跪下,行三拜九叩之礼。
李重九当下连忙上前将陈孝意搀扶起来道:“爱卿你怎么起来了。”
李重九但见久病之下,陈孝意的身躯早已经是骨瘦如柴,当下忍不住心痛起来道:“是谁把朕要来的消息告诉宰辅的?”
陈孝意的仆人噗通跪下道:“陛下我。”
陈孝意道:“不关他的事。是微臣坚持要如此的。陛下是一国之君,国体所在,老臣当为百官做出表率,让上下能尊卑谦恭之道。”
李重九道:“你好好养病,怎么能说这样的丧气话。你的病会没事的。”
陈孝意听李重九这么说,流泪道:“得陛下金口,微臣就一定活下去。”
说到这里,李重九让陈孝意躺回榻上。陈孝意对李重九道:“微臣得了重病,可能无法再陪陛下看到一统天下的一日。”
李重九听了责怪道:“方才还说要活下去,怎么又这样,你知道的君无戏言。”
陈孝意笑道:“陛下,微臣无子无寿,说出来的话不怕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