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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成为巡城兵马司的校尉,对于为李渊当了十年家奴的司徒丘而言,他在幽京三年来一路走得风生水起。
他司徒丘能走到今天,并非靠着李家的帮忙,这一切全全部部都是自己的努力。
赵国用人乃是唯才是举,不以出身门第视人,他才能有这番成就,若是在李唐他终其一生也不过是见不得天日细作的罢了,就算不是细作,也是家奴。
但想到身为细作的宿命,司徒丘差一点仰天长叹,他奋斗来的一切,又有何意义,奈何这一步已是越走越深,回不了头了。
“头儿,今日我们在招贤楼搓一顿,弟兄们几个给你接风!”
司徒丘淡然的点了点头,这时有人言道:“囚车来了,囚车来了!”
幽京百姓一并蜂拥而上,司徒丘连忙喝道:“不要乱!”
县衙的捕快,弓手以及巡城兵马司的士卒一并将长枪竖起,将百姓拦在了身后,给原本十余丈宽的南街上,留出了一个五丈宽的街面。
但见前头大理寺的牌子高高挂起!
两辆囚车在数百名赵军士卒簇拥下推出,但见囚车的白练上书着‘奉诏令斩逆臣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兄弟’。
而囚车之上,宇文兄弟二人,手脚皆是戴着重镣。
人群中一名老者言道:“一代枭雄,落此下场,真是可叹,相较而言,刘黑闼死则死矣,却如霸王自刎般悲壮,窦建德虽身为阶下囚,将来却不失王侯。相较之下,宇文化及却是惨多了。”
一名老儒生言道:“宇文一族深受皇恩,却在江都行弑君之举,实乃是丧心病狂,吾肯不能生吞其肉。”
还有人言道:“昏君杀了就杀了,反正李渊要杀他,李密要杀他,谁杀不行,宇文化及杀了就成大逆不道了,真是笑话,我看此人倒是真豪杰,敢作敢当,那句大丈夫岂不可一日为帝乎,就算刘项二人复生,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哈哈,真是无父无君之言,你这个狗贼,老夫今日用这拐杖打死你。”
“老人家,都一把年纪了。何必动粗!我可是郡学的学生。”
“书都读都狗身上了,还学生。”
“夫子说了,我大赵从不以言获罪,说说又如何了。”
街上的人都争吵成一片,劝架有之。看笑话有之。
身在囚车上的宇文化及见四方吵作一团,心道这与自己想象一幕,完全不同。
大丈夫生当五鼎食,死作五鼎烹,乃是他的大志,故而到了此刻。他也想过自己在史书上留下滔天骂名,也想过在临刑一幕,无数人朝自己扔着鸡蛋石头,如此才不枉费了大丈夫的一生。
但眼下看着这些庸人吵作一团,宇文化及不由冷笑,这些愚昧的世俗人。岂能懂得我宇文化及究竟要得是什么。
街道四周吵杂,但天空却静谧地落雪,宇文化及看着一点雪花,落在自己的睫前,不由轻笑,自言自语言道:“人生真是寂寞啊。”
城北临朔宫。
宫墙之中,瓦砾正在清扫。
萧后踏着雪。走在临朔宫的宫道上。
突厥入侵时,曾攻入了临朔宫。当时守宫的戍卒与突厥打了一战,虽叫突厥人没有占据,此大赵的王城,但宫垣屋舍总是有些毁损。
但现在临朔宫的宫舍,已是在重建起来。
萧皇后不由想到了,当年就是在这临朔宫,杨广来此宫中,率军准备高句丽。那时的杨广多么踌躇满志。之后兵败高句丽后,也是在这宫殿内。杨广所有人退下后,独自一人痛哭流涕。
这一幕幕在萧皇后眼前掠过,夫妻二人感情一贯和睦,但李渊将杨广抹黑,说他贪恋其父嫔妃宣华夫人。容华夫人,事泄后逼死其父,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宣华夫人,容华夫人他们二人都已是早已故去,与杨广并没有半点瓜葛。
“姐姐!”
萧皇后回过头来,但见两名外披帔风的女子走来,他们都是陈后主的女儿,后被杨广迎娶为妃,江都之变后,随宫人一并被押至魏郡。
“宇文化及死了吗?”问话的是姐姐陈婤,她目光泫然地向萧皇后问道。
萧皇后叹了口气,陈婤乃陈后主四女,当年被封为贵人,甚得杨广恩宠,杨广甚至因为她,将陈亡后,百余名陈氏宗室尽数起复为官。
那时陈婤甚是得宠,与萧皇后难免于后宫争宠,一时二人也是面和心不合,明争暗斗。
但这一切随着杨广逝去,大隋覆灭,二人争斗也就烟消云散,在沦亡至魏郡这段日子,萧皇后看着她整日抱着杨广赠她的遗物啼哭不止,顿时生怜。
两人化敌为友,在那段惨淡的日子中相互依持。
萧皇后言道:“是啊,今日已推至南街斩首了。”
“逆贼,终于有报应,也有今日!”
说完陈婤与其妹一并啼哭起来,萧皇后亦不由涌泪。
三个女人哭哭啼啼一阵,陈婤幽然言道:“陛下的大仇已报,我此生已无爱无恨。”
萧皇后拉着陈婤,言道:“我已是与赵王说了,以后我与你们就居在临朔宫中,娥皇马上要生产了,你们都是她的长辈,都要在旁看着才是。”
说到这里,陈婤点点头言道:“这次宇文化及能够伏诛,多亏了赵王了,他们是我们杨家的恩人啊。”
其妹开口言道:“赵王都已经一家人了,姐姐我真心羡慕你,有如此女婿。不说他今时今日地位,只是他对娥皇这份情意,你说有几位一国之君的人,能对身边的女子,如此情真意切的。”
听着二人的夸赞,萧皇后脸上顿时涌起一丝笑意,作为女人,哪个不喜欢在旁人的羡慕嫉妒之中生活的。
看来自己这位女婿,还是不错啊。
第五百三十八章劝进
到了岁末,天寒地冻,幽京旁的无定河(即今北京永定河古称)早已是冻住了。
时近岁末,中书省的事情也是别样多了起来。
自大赵废除门下省,削弱尚书省后,门下省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赵第一权重部门。
现在中书令温彦博,中书侍郎张玄素,姬川,薛万述一并做事,还有新出任中书舍人虞世南,欧阳询等人,他们正在收拢各样奏折,汇总,按照日期一一排列。
虞世南,欧阳询二人的书法都是极好,连中书令温彦博亦是赞叹有加,故而很多教令,公文书、疏、表、启等都交给二人来办。
欧阳询扶案写了良久,突然搁下笔来,拿起一封文书走到了正在屋内东南角位置上喝茶的温彦博前言道:“温宰辅,属下有一事不明,恳请宰辅见教。”
温彦博放下茶杯,笑着言道:“虞兄是久历宦海了,如有不明,肯定是大事,请说来。”
虞世南低下头言道:“是这样的,我在翻越旧吏时,看到本朝年号仍奉大业,此不妥吧。”
中书省办公房间不大,就二十多个官吏,听虞世南如此说,在场众人都是停下手头的事来,听温彦博,虞世南对话。
虞世南言道:“礼记有云,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别衣服,此其所得与民变革者也。而改正朔为重中之重。”
“眼下天子在江都为逆贼宇文化及所弑,已有快三年了,但赵国上下仍是延用大业年号,现在到了岁末,距离开年不足十日。依照以往例子。当制通书下达给各部,难道新的通书上仍沿用大业年号。”
在场之人,莫不过老练成精的人,作为在官场历练多年的人,还听不出虞世南背后的意思。
有几个人则是暗骂。心道这人正会找时机,真乃是小人。
温彦博仍是十分沉稳的坐着,似乎对虞世南话中背后的意思,一丝也不敏感,只是平静地言道:“虞兄的意思,莫非是要劝王上改正朔吗?”
“不错。”虞世南尚未开口。欧阳询即进行抢答。
虞世南怒瞪一眼,心道你怎么抢我的词,中书省众官吏其他都是暗笑,心道这两个许国降臣,真是一唱一和,搭配的好极了。这么好的功夫怎么不去唱曲子。
众人不知,这虞世南,欧阳询并非是商议好的,而完全是欧阳询一人抢戏的行为。
欧阳询当下言道:“属下与虞舍人早就商议过多次,天子晏驾江都后,皇泰主于江都称帝,称年号为皇泰。李唐也于关中自立,称年号为武德,之后天下各郡倾唐的,改年号为武德,倾洛阳的,用年号为皇泰,也有如我们幽京一般,仍是沿用大业的年号。”
“但正如虞兄所言,天子晏驾三年,大隋早已覆灭。再用大业年号已是不当。否则百姓不知所从何人。”
温彦博听虞世南,欧阳询二人之言,微微一笑,言道:“二位的意思我明白,你们所说的我其实早有与赵王建言过。”
虞世南。欧阳询听温彦博这么说,顿时心底凉了半截,心道,别啊,温宰辅已是文官之首了,还与我们几个,争这劝进之功作何。
温彦博言道:“当时王上与我说改正朔,易服色,乃是王者易姓受命之所为,但王上一意要解救天下苍生于倒悬,解万民于水火,实无问鼎称帝之意。老夫当时又苦劝,言紫薇失位,天下群雄逐鹿,有德者居之,王上贵忠而爱贤,无暴虐及民,无淫凶于己,为何不可称帝。”
“王上再度拒绝,其意甚坚,老夫也没办法。”
虞世南言道:“周公当年尚三辞三让,何况当今,王上不愿,我等愿与温宰辅一并联名劝进王上称帝,改正朔,易服色。”
虞世南铿锵有力将联名二字,着重替了一下,温彦博当下捻须笑而不语。
欧阳询亦言道:“当初温宰辅劝时,刘黑闼,宇文化及未平,而今日二贼授首,我赵国已全据河北之地,合当称帝之时了。我等愿随温宰辅尾翼一并劝进。”
欧阳询之后,二十多名中书省官吏,也是一并异口同声言道:“我等愿随温宰辅尾翼一并劝进。”
温彦博笑容十分舒展,脸上皱眉道道舒展开来,言道:“好吧!此事上应天心,下合民意,我等就替天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