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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卢家内部,消灭反对自己的卢子迁,将来再重用卢承庆,如此打一派拉一派,也算将杀戮控制到最底。否则真要将事情做绝,凭着卢家几百年在幽州经营,门生故吏遍布,李重九要彻底根除卢家,自己元气也要受损,对于与窦建德的决战,以及与李阀争天下十分不利。
看着卢承庆神情,李重九不由感觉心底一松,此事算是处置得颇为圆满,自己总算在与窦建德决战之前,先扫清了内患。
不久林当锋,陈孝意二人随即进入大堂,问道:“上谷公,请问叫卑职有何要事?”
李重九将名单递给林当锋,言道:“你们二人按名单上,去卢府拿人,卢司马会配合你们一并前去。”
林当锋看了一眼卢承庆,将事情猜了大半,王马汉言道:“某率兵跟你一起去,都闲出鸟来了。”
“慢着,”李重九瞪了王马汉一眼,言道,“谁要你去了。”
王马汉当下讪讪做回椅上,言道:“不去就不去。”
李重九言道:“你们都是粗人,横冲内宅,万一惊动了卢家女眷怎好,从县衙调人,若不够再从郡府调人。”
卢承庆闻言露出感激之色,林当锋,陈孝意听到李重九的下令后,当即去蓟县县衙调动了上百名捕快,衙役,弓手等人,与卢承庆一并前往卢家拿人。
二人到了卢家,卢家上下丝毫不敢抵抗,他们心知来的是捕快,衙役还好,但若是官兵,那就真的是抄家灭门了。
卢承庆直接将卢家之人,尽数叫到大院之中。
二人省得方便,按着名单之上拿人,而林当锋自己监察卢家多日,又拿了十几人,这都是名单之上,所没有记录的漏网之鱼,唯一就是卢子迁的妻儿,却都服毒自尽了。
林,陈二人只好将这些人并着卢子迁妻儿的尸首回去给李重九交差。
刺史府内,李重九听了二人禀告后,十分满意,当下让记室王珪,替自己起草一榜书文,贴在城内各处。书文中告之,卢子迁谋反已是伏诛之事,并言若是随犯遗落,肯自首者,从轻发落。
告示还有三十多名卢家被擒之人名单,告示中所言,这些人会进行查处定罪,若是真有罪的,按大隋发令定罪,不重判,也不会轻判,若是无罪,可允释放,同时还请赵何然,高徐道以及数名幽州士族中名望人物,参会会审。
告示一出,消息一日传遍了城内,李重九此开诚布公的做法,倒是让士族百姓上下倒是一致赞许,而因卢家叛乱而人心惶惶,生恐出现更大变乱之人,也是放下心来。
一场本是浩劫的风波,无声无息之间消散,令身处在这场变故之中,各方势力都是放下心来。
就在卢家安定的同时,消息传来,窦建德九月初五在乐寿祭天,言自己乃是东汉窦氏之后,少时候家贫,耕于阡陌之间,本无意于天下,但后来见三征辽东,黎民受苦,不得已起兵举义,解百姓于水火。后有五鸟来朝,祥瑞现于金城,窦建德上奉天命,登基为帝,受命剪灭凶顽。
而幽州李重九窃靖边侯罗艺之土,自封为幽州刺史,并穷兵黩武,四方百姓无不痛恨,窦当家上承天命,下抚黎民,讨伐幽州,除暴安良,以告慰四方。
随即窦建德祭天之后,登坛拜以高士达为正先锋,罗成作副先锋,王伏宝,高雅贤,刘黑闼,苏定方等一并封为大将,宋正本,凌敬为行军参军,妻弟大行台曹旦,黄门侍郎张玄素留守后方,以供粮草,起兵十万,号称二十万讨伐幽州。
窦建德祭天拜将后,夏军士卒无不欢呼,大夏顺应天命,讨伐逆贼,乃是应有之举,故而士卒们无不士气高昂,战意沸腾。
窦建德这一次出动大军十余万,浩浩荡荡从乐寿进发。大军阵列,从乐寿一路绵延至高阳城城下,阵列绵延几十里。夏军络绎不绝,漫道而行,林当锋的细作,更是一日三报,而涿郡临近河间各县闻讯之后,都是一夜数惊,都是向李重九发来急报,请求援军。
闻之消息后,李重九亦是全面动员,同时在刺史府召集众臣,商议以御夏军之策。
第四百一十八章窦军主力
幽州刺史府。
姬川正是风尘仆仆,他正是从恒山郡赶回,参与这次军议。
窦建德来势汹汹,恒山郡,涿郡都可能乃是窦建德主攻的方向。姬川意见当然至关重要。
大堂之内,众人分坐,姬川侃侃言道:“我军与窦建德秋季争雄河北,有三胜三利。”
“何为三胜?”李重九问道。
“地利胜,骑兵胜,秋战胜。”众人听了皆是点头,姬川说得都是李重九的优势所在。李重九有燕云天险在手,这是地利,幽州有草原番骑相助,窦建德却骑兵短缺,这是骑兵胜,秋季决战,马匹正是膘肥马壮,况且秋季没有大雨,土地干旱,利于骑兵驰骋。
众人对此都是了熟于胸。
“那何为三利?”
姬川看了一眼众人,言道:“三利为,早战利于晚战,决战利于持久战,后发制人利于先发制人。”
姬川这么说,众人不由就费解了。
温彦博问道:“姬郎中,不凡说个清楚,我想大家都是不解。”
姬川点了点头,言道:“这三利之中,前两利,是相对天下大势而论的,李唐现今,天下三分有一,未据河北全境前,不可争锋。若是我军与窦建德战事,延绵陷入持久战,两方两败俱伤,最后只能给李唐渔翁得利。”
李重九点点头,言道:“此话深合我心。”众臣听了也是恍然,深觉的姬川真是金玉之言。
“那后发制人利于先发制人呢?”
姬川言道:“窦建德兵多将广,来势远胜于我军,我军势弱。若主动进攻显是不现实。只有诱其先攻,我军后发制人,可依据燕云之险固守,我军再以轻骑骚扰,绝其粮道。窦建德军势虽众。但若食道被截,十万大军尽为土鸡瓦狗,一战可以胜克。”
姬川说完,薛万彻,王马汉等大将一并而起言道:“姬郎中说得极是。”
一旁记室参军王珪,言道:“眼下窦建德据博陵。河间,渤海三郡,与我恒山郡,上谷郡,涿郡三军接壤,窦建德十万大军贵在专。而我数万大军布于数郡在散,窦建德现在等于攥紧五指,攻我一指。”
王珪说完,这边一名将领,匆匆上堂先李重九禀报言道:“启禀上谷公,前方军情,窦建德将大军屯驻高阳。并调河北粮草屯驻在此,眼下军粮正源源不断运至。”
听到将领禀报,这王珪言道:“窦建德用兵十分持重稳健,并没有冒进,这显然是稳扎稳打成算。”
一旁薛万彻言道:“从地图上来,以高阳为囤粮之所,无论是恒山,上谷,涿郡都处于窦建德兵锋之下,况且从此用兵至三郡。粮道都不远。”
“窦建德非无谋之辈,他也知道十万大军出征在外,粮道关键,故而必是重兵布防。”
“自古以来,以弱胜强。莫过于火攻,固守反击,断敌粮道,窦建德不是袁本初,要再来一次官渡之战难。”
众人议论纷纷。
但众人也知姬川诱敌深入的计谋,恐怕难以成功。
姬川言道:“窦建德的主攻方向琢磨不定,现在我军兵力有限,不知该投入何处决战。”
现在李重九大军正从各面调往蓟县正在集结,但问题是窦建德囤兵高阳,幽州三郡都在他的兵锋之下。现在窦建德犹蓄水筑坝,将主力屯驻于高阳,准备雷霆一击,而李重九要想击破窦建德,必须截其主力正面对决。
“距离高阳最近是哪个县?”李重九问道。
“回禀上谷公,是上谷郡的遂城县。”
上谷郡遂城县。
城墙之上,士卒们手举着火把来回巡弋。
“参见县令!”
黑夜中,一名蓄着三缕长须的男人,走到城墙之上,士卒们纷纷行礼。
县令点点头,继续迈步而行,巡视各处。
身后的主薄上前言道:“明公啊,这新募来的三百乡兵,给刘县尉操练得甚是得力啊,你看士卒们的士气都很高昂啊。”
县令点点头,面上却有重忧。
当初上谷郡战乱,人口不足一半,李重九据上谷郡后,因遂城县户数不足,故而废之,并入易县。直到了去年,上谷郡形势好转,再度恢复上谷六县,他于是被任为遂城县县令,治理这两千户的小县。
哪知自己赴任还不到一年,就传来窦建德来犯的消息。遂城县乃是边县,城内捕快,弓手,加乡兵不足两百人,就算加上临时募的三百人,在如此倾国之战中,又有几分用处?只能祈求窦建德不要来攻遂城。
“参见明府。”
说话间一名穿着皮甲之将领,上前参拜。
对方正是给自己操练乡兵的,本县县尉。这赵县尉素有几分本事,在易县作捕头三十多年,抓过上百的江洋大盗。
见了对方,县令稍稍放心,言道:“南边可有动静呢?”
赵县尉沉声言道:“回禀县令,我就直言了,这几日风声不对,我本是雇了两个走南闯北的马贩去南边打听消息,但这五六日来,一支没听到他们的回音。”
县令脸色微变,问道:“难道他们失手被抓了?”
赵县尉笑道:“明府过虑了,他们人精,怎么可能被抓,何况我只叫他们带口信,又没作其他的。”
“那你说他为何没有音信。”
赵县尉眉头一皱言道:“唯一的可能就是,南边的来路被封了。故而你看自窦建德起兵以来,只有南去的商旅,没有北归。”
见县令面无血色,赵县尉言道:“明府也不必担心,凡有大战,封锁消息之事,也很平常,窦建德不一定会来攻我们就是。若是真的全力来犯,那也躲不过,我们反正守不住,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县令长叹一声,言道:“你说得轻巧,我身为本县父母官,守土有责,若事到了临头……哎,说这些做什么,听天由命了,幸好我的妻儿都在老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