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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真看着对岸的营帐,又看了看眼前宽逾十丈的河面,扫过河滩上那一堆堆乱石,顿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来,连忙向高贺术好生嘱托了一番,没有了凯萨充当翻译,连比划带表演,花费好大功夫才让高贺术领悟主旨,使其快马而回,自己却将衣服脱下,潜入到了浅河之中!
徐真这厢紧密准备之时,凯萨已然偷了牧民衣物,遮盖头脸,怀抱一个陶罐,垂头行走于大片营帐之中,瞬间融入到此间生活,彷如她就是此处土生土长的一名劳苦妇人,平常无奇,却已默记所见所闻。
这条河水虽然宽阔,却不是很深,徐真曾经在纽约挑战大卫布莱恩的水下憋气记录(注1),虽然已失败告终,但潜水能力毋庸置疑。
他就如同灵活的人鱼一般在河中穿梭,中途换气之虞还不忘审视四处环境,等到布置好水下的一切之时,已然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徐真上得岸来,穿戴整齐,欲往下游接应凯萨之时,却心底发凉,涌起一股极其浓烈的危机感,河滩清风之中居然夹着浓烈的野兽臊味,隐藏于乱石和草丛之中的战马都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徐真猛然抬头,却见得改了打扮的凯萨面容焦迫,狂奔而来,见到徐真之后,她连忙大喊道:“快跑!”
还未回过神来,徐真已然被凯萨推至一侧,一道灰影已然扑到了凯萨的后背!
此时徐真才看清楚,追逐凯萨的这头牲口比寻常牧羊犬还要高大,一身银灰皮毛光滑如丝,却是一头货真价实的成年壮狼!
“怎么可能!”
徐真心头猛然一震,此处四周全是牛羊,但并未出现牧群受惊之象,反观此狼左前爪腕处却是环着一个银圈,分明是人为豢养之家狼!
虽然不明就理,但眼下也并非推敲之良时,徐真见得凯萨后背受袭,三道血痕触目惊心,当即抽出长刀,疾行数步,一刀劈向银狼的腰部!
所谓铜头铁骨豆腐腰,腰椎乃狼之弱点,徐真手中宝刀又是削铁如泥,一旦击中,势必将此獠一刀两断!
然则此狼似乎颇为机警,对人气极为敏锐,居然放弃追逐凯萨,侧滑着摔了出去,在地上滚落一丈有余,这才稳住身姿,低头伏身垂涎眈视着徐真!
“没事吧?”
徐真微微扭头问道,凯萨毅然站了起来,丝毫不顾背后伤势,将手中双刃交叉反握,移到徐真身边,目光伸向银狼后方,沉声道:“小心些,都是狠辣高手”
凯萨言毕,乱石堆后陡然窜出七八名牧民装扮之野虏,或手持长弓,或抡转弯刀,或肩扛狼牙棒,脸色凶煞,充满敌意仇视,其中一名十七八少年郎更是大胆抚摸银狼头颅,显是豢养银狼之正主!
“阿拉阿拉!”为首野虏手中细长枪矛直指徐真与凯萨,那弯弓者手指就要松开,然而徐真早已摸了飞刀在手,利刃脱手而出,正中那弯弓者面颊,羽箭擦着凯萨眼角而过,端得凶险万分!
那弯弓者中刀后倒,捂住脸面,鲜血不断从指缝涌出,诸人被当场震慑,过了片刻才陡然大怒,挥舞着兵刃冲涌而来!
少年松开银狼脖颈,后者低吼咆哮,腥风扑面而来!
徐真审时度势,只有迎难而上,一旦逃走,哪怕不被围攻致死,也会被银狼从后背撕烂掉!
长刀一震,他不退反进,将周沧所传之刀法精髓施展开来,手中细长横刀肆无忌惮地横扫直劈,完全依仗刀锋之利,让那些野虏根本近不得身!
然则凯萨后背受伤,血腥甚浓,银狼追索而来,凯萨又是一双短刃,哪里能抵挡得住!
危急关头,徐真急中生智,从腰间皮袋之中抓出一把黄色粉砂,横抹于刀刃之上,又暗中取下火石,藏纳于掌心之中,故意用英文快速念咒,刀刃往手掌一抹,轰然点燃烟火!
银狼不惧金铁刀刃,却害怕火焰之属,徐真将摩崖交给他的精炼火药涂抹在刀刃上,再暗中用火石引燃起来,这一手晦暗隐秘,手法具神鬼不测之诡异,非但将银狼逼退,连诸多野虏都惊吓得停了手!
若果是平时,凯萨自当惊讶不已,然则她追随摩崖多年,对火法有着不浅了解,徐真迫于燃眉之急,双手并未准备任何防护措施,此时引燃火药,他的手掌绝对会被烈焰灼伤!
故而当她看到徐真面色如常之时,心头却是震撼万分!
徐真亦是有苦难言,他能在数万现代人面前表演各种极具欺骗性的幻术,还担心镇不住几个大唐朝的生番野虏?
这些人常年在草原之上求存,生存环境恶劣之极,天生崇信,乃至于迷信神鬼,徐真无中生有,召来烈焰,附于刀刃之上,简直就是天神手段,这些野虏牧民也确实被当场镇住了!
“叶尔博!叶尔博!”(注2)那群人连连惊呼,此刻徐真傲然而立,手中长刀反握,横于身前,双目如鹰隼如火炬,刀刃烈焰烟雾熊熊而起,使得他更加神秘而强大!
凯萨担心徐真左手会被烧焦,连忙站上前来,抓住徐真左手,高高举起,用突厥语冲那群人喝道:“尔等凡夫,冲撞阿胡拉(注3)之子,还不速速跪下!”
听得凯萨如此威喝,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的牧民们纷纷跪倒在地,五体投地,无一敢抬头,口中兀自念念有词,浑身颤抖难以自已!
徐真早已跟摩崖打探过草原上的民俗,库贝尔草原上多以吐谷浑野虏杂居,慕容部乃鲜卑残余,与突厥人一般无二,以狼为图腾,然则拜火教与萨满教等却同样多有盛行,不想自己今日歪打正着,以火驱狼却震慑了这些野虏!
但这股兴奋与激动很快就被拉回了现世,因为左手没有任何的防护,以至于被货真价实的磷火烧得满是燎泡!
徐真正考虑着如何脱身,想着自己先前在河底布置之秘,再考虑到高贺术即将带来援手,心头不由纠结起来,一时不知如何调和周转,正快速思虑着,没想到一支骑队却从上游轰隆隆疾驰而来!
(注1:大卫布莱恩,米国魔术师,曾憋气17分钟,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注2:突厥等草原部落的宗教信仰有萨满教、拜火教、景教(基督教的一支)、佛教等。其中拜火教为世界最古老宗教之一,又称琐罗亚斯德教,3世纪中叶,东传入中国,4世纪中叶,传入中原,其神被名之为“胡天”。至唐则被名之为“祆(XIAN)”,其音属于外来音,是唐人据其音而造的新字,叶尔博乃教职,主持一个教区的教务,有专门知识,熟悉仪轨,主持祆祠事务,字面意思为“火之祭祀者”。)(注3:祆教以火为光明之神阿胡拉的化身,故其俗以拜火为崇尚神之表现,凯萨妄称徐真乃火神之子,用以震慑群虏。)
第二十八章 徐真踏河收服人心
徐真离开营地之后,曾嘱托张久年主持大局,毕竟李明达就在营中,既要警惕前方野虏,又要防备后方追兵,若出现什么意外,那么后果可就堪忧了。
之所以中上二策双管齐下,徐真也是考虑颇多,然中途让高贺术回营通报,不得不让张久年产生一丝不安和疑虑,但事关主公安危,张久年也只得与李明达和李德奖商议了一番。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李明达非常果决地站在了徐真这一边,如此一来,兄弟们连忙拔营上马,由高贺术引领着,驰援徐真而去。
纵马不过四五里地,前方柔然斥候传来消息,竟遭遇了大批野虏骑兵!
张久年心头一沉,连忙拍马上得高处瞻望,却见一条清水河如蓝带一般婉转于草原之上,对岸大片营帐如白云一般,而河岸这一边,乱石堆与半人高水草之间,徐真挺拔如枪,傲然横刀而立,身边做牧女野妇装扮的,不正是凯萨么!
奇怪的是,在徐真面前,整整齐齐跪着七八名牧民,而这些牧民的身后,一队骑士约莫五六十人,正滚滚而来!
以张久年手中兵马,红甲兄弟们和柔然骑士团一旦冲锋下去,这五六十野虏根本就不够塞牙缝,可如果惊动了对岸的营帐,那就麻烦了。
以这个部族的营帐规模来推测,最起码能凑出三百多青壮骑兵和射手,大规模冲突爆发之后,就算能够暂时解了徐真之围,却是迟早要被这个部族的骑兵和射手给拖死!
正犹豫之时,张久年却发现徐真手中长刀在空中无意挥舞了几下,他心头猛然一紧,这可是唐军之中的旗号,意为让其按兵不动!
徐真早就默默计算着高贺术的回归时间,想来差不多了,也就偷偷关注四周围之变化,见得高坡上一身红甲,赫然是那张久年,连忙用长刀示意其暂时退去。
这才放下长刀,对方骑士已经将他和凯萨重重围拢起来。
地上的少年郎和诸多勇士察觉同族到来,慌忙爬了起来,脸上却仍旧带着激动与兴奋,并无任何羞愧之色,显然对徐真乃火神之子的身份已经深信不疑,诸人见得同族剑拔弩张,连连喝止,又跑到马头前面,向为首者讲解。
骑黑马的野虏汉子四十左右,精壮黝黑,胡须蜷曲,耳垂硕大银环,身上更是银铃叮当,应是那族中长者,听得少年郎如此讲诉,也是一脸惊疑地打量着徐真,控马缓缓绕行,却不敢再对徐真怒目而视。
其他人并无这位长者的气魄,听那少年郎以及七八位在场目击者如此绘声绘色之讲解,再看看徐真长刀上的黑烬,嗅闻空气中仍旧残留着的硫火气息,越发深信不疑,早已将手中兵刃放了下来。
徐真微微昂起头来,直视着那名长者,目光深邃睿智似要看透对方心底之秘密,那汉子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回避徐真的目光。
凯萨早已跟徐真养出默契来,此刻上前半步,朝那汉子喝道:“来者何人!见得阿胡拉之子,何以倨傲而不下马!”
徐真左手疼痛难忍,但凯萨既然已经开口,为了震慑这些人,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