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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次他多了一个心思,临行之前又让人撤了车驾,屏退了左右,换了一身平民衣物,孤身一人,来到了徐公府。
徐真收到门房通报之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刚刚从太乙山回来,着手筹备与李明达的婚事,想起史料上关于房遗爱的记载,他下意识就要闭门谢客。
可听门房说房遗爱孤身而来,又做了小小的乔装改扮,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让人将房遗爱领了进来。
房遗爱刚刚从后门进入到徐公府,街角的一个小摊贩朝自己的婆娘使了个眼色,那婆娘顿时会意,微微点了点头,抄起一个竹篮,匆匆就离开了。
徐真终于肯见自己,房遗爱心头大喜,见了徐真之后也不顾二人身份地位,疾行了数步,泫然而拜道:“郡公救我!”
徐真见状,慌忙将其扶起,心头却轻叹了一声。
房遗爱并未有任何的隐瞒,徐真最擅察言观色,心理学乃每一个魔术师都需要去钻研的一门课题,是故他能够看得出来,房遗爱对他并没有任何的隐瞒和欺骗。
这让徐真心里稍安,起码房遗爱并未像史书上所记载的那般,主动牵头,策划了那桩谋反案。
而且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房遗爱确实是与高阳公主站在对立面的。
徐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他若卷入这场事变,无论自己站在哪一边,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他不忍看到房遗爱被害,只能委婉地承诺,不会坐视不管。
可他却将慕容寒竹想得太简单,只要他徐真接下了房遗爱,无论徐真立场如何,房遗爱这个倒霉鬼迟早要被拖入到高阳公主这边来,到时候哪怕徐真有一百张嘴,也是无法撇清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徐真上朝风起云涌
送走了房遗爱之后,徐真开始思索对策,大唐皇朝从来不缺各种谋反,它像一个即将成年的热血少儿郎,四处狂奔,握起拳头来宣扬自己的武力,希望能够震慑别人,但它的底蕴终究还是太过单薄,哪怕一个小小的内部矛盾,都让它忧心忡忡,然而它又从不缺这等内部矛盾。
徐真需要暗中筹谋此事,无暇兼顾婚礼之事,无奈之下,只能找到李明达,将其中隐情说了个明白。
李明达闻言,心头顿时忧伤起来,李承乾、李泰和李治三位兄长的争斗,已经让她失去了家庭的温情,如今高阳公主和叔叔李元景居然也加入到了谋反的行列,难道帝王之家就果是没有任何亲恩真情可言么?
她也担心徐真的安危,可她知道,徐真既然答应了房遗爱,断然不会袖手旁观,再者,若真让高阳公主和李元景、薛万彻等得了逞,大唐皇朝变幻天地,只能是一场灾难则已。
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大姑娘,与徐真又有了夫妻之实,是故好生安慰了徐真一番,将婚礼的事宜全部都揽了下来,反正有礼部和鸿胪寺等有司在操办,她所做的也不过是不停地进行挑选和摇头点头而已。
有了李明达的分担,徐真也终于能够挤出时间来,好好的思考对策,可他刚刚回到府上,与李无双和儿子思唐玩耍了一会,正准备静下心来筹谋计策,下人却报称游客到访。
徐真即将成为驸马之事早已传开,军方的将领纷纷前来拜访结交,他们之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李靖和李勣培养出来的门生故旧,也有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等人的好友至交,连曾经一起参加了松州之战的执失思力也曾来过。
不过那时候的徐真并不知晓执失思力与薛万彻素来交好,已经成为了此次谋反团队之中的一员,否则徐真也不会见他。
心里思量着高阳公主等人的阴谋,徐真早已就打定了闭门谢客的主意,可这一次到访之人,他却必须要见一见。
因为此人正是跟随赵孝祖前往西南平叛的谢安廷!而且他的至交,如今在右领军担任郎将的薛仁贵也偕同前来!
徐真正苦于如何向李治提出,让自己再度统领禁军,若由他自己提出来,必定会遭到李治的怀疑,如今谢安廷和薛仁贵一同前来,正正是雪中送炭尔!
今年的夏天,谢安廷作为副将,随赵孝祖一同往西南镇压蛮族人的暴乱,这些男足部落囤聚兵马以自保,大的部落有兵数万人,小的也有几千人,然而凭借谢安廷的勇武,赵孝祖一路高歌猛进,大小部落无不臣服,西南蛮族由是平定。
非但如此,他还斩杀了小勃弄首领殁盛,生俘了大勃弄首领杨承颠,谢安廷更是智取力敌,无人能及,如今已被召入禁军之中,与薛仁贵做了同僚。
薛仁贵乃太宗皇帝钦点的少壮派郎将,他在右领军担任郎将几年,深得皇室信任,如今正好提携谢安廷,二人作风性子都相近,又是至交,今后禁军的力量,少不得要掌控在他们的手中。
如果能够得到此二人的协助,哪怕薛万彻和执失思力发动宫变,徐真也无需担心防御的问题。
薛仁贵虽然一直在宫禁之中看守,然则对朝堂内外之事多有留意,有鉴于职务的特殊性,他既能够不沾染其中争斗因果,处身事外去看清局势,又能够亲临其境一边感受其中凶险,是故对局势看得异常透彻。
只不过这种身份也限制了其只能选择中立,仅尽忠于皇帝一人,这也让他跟徐真和契苾何力等人面临同样的处境与问题。
此番与谢安廷前来看望旧主,自是欢欢喜喜,与徐真畅聊佐酒,从中午一直坐到了晚上,最终还留宿在了徐公府。
一番秉烛夜谈,徐真并无隐瞒,薛仁贵和谢安廷这两位即将成为内禁中坚的郎将,心头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徐真敢于将如此大事告之二人,乃对二人毫无保留的信任,若无徐真,他们断无出头之日,徐真之托非但没有违背二人之职权,又大义凛然,二人自是冒着大风险也要应允下来的。
过了两日,黄门突然来通告,让徐真参加大朝,徐真心头不解,塞了些好处,那黄门也不是睁眼瞎,徐真即将要封驸马都尉,受到当今圣上的重用,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于是稍微提点了几句,徐真心头顿时了然。
翌日,徐真在凯萨的伺候之下,穿上崭新的朝服,以徐真如今的爵勋之位,完全可以服紫,然而他并未有实权在手,而且又不想太过高张,是故只穿了一身绯红服。
昨日受到黄门的提点之后,徐真并未枯坐于家中,而是往李勣府上跑了一趟,至于今日能否成事,就要看李勣肯不肯出手了。
八百鼓响仍旧在持续着,徐真也不着急,慢悠悠往太极殿走着,凯萨仍旧坚持随行左右,徐真却以其有孕在身,让她好生在家安歇养胎。
到了宫门前,一辆马车却隆隆而来,差点擦着徐真的肩膀而过,徐真眉头一皱,顿时不悦,岂知那马车停在了前面,帘子掀开来,兵部尚书崔敦礼快步下了车,远远就拱手抱歉道:“车夫无知鲁莽,差点冲撞了徐大将军,还望将军谅解则个!”
其实崔敦礼远远就看到徐真了,他知晓徐真在朝中的援手不多,在慕容寒竹的授意之下,时刻关注着阎立德和李淳风,好不容易抓了个机会,拿了阎立德的把柄,他又岂能不张狂?
他素知徐真亲待部下与至交,对弟兄之情最为看重,若能够将徐真卷入到阎立德这起私运铜矿案之中,加上慕容寒竹的推波助澜,哪怕不能推倒徐真,起码也让徐真不会太好过。
不过慕容寒竹早已提醒过他,徐真向来睚眦必报,说不得会因此将崔敦礼当成第一个要剪除的对手,所以崔敦礼也想借此来试探一下徐真的意思。
他没想到的是,徐真并未恼怒,而是笑吟吟地与之寒暄,在崔敦礼邀请徐真一同乘车之时,徐真居然欣然应允,踏上了崔敦礼的马车,二人就似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有说有笑着进入了皇城,这着实让车夫看得是目瞪口呆了。
诸多朝臣早已守候在殿外,见得崔敦礼和徐真相携而来,实在让人一头雾水,可看他二人一路笑谈,充满了真诚,实在诡异得很。
又等了半柱香时间,久不上朝的李勣居然也来了,连近段时间卧病在家的尚书左仆射张行成都出现在了这里,同样身体不济的侍中高季辅也是姗姗而来。
褚遂良等人早已守候在一旁,见得这两位到来,又上前低低地寒暄了一番,直到长孙无忌和慕容寒竹前后脚赶到,大家才寂静了下来,通事舍人一声宣告,文武百官鱼行而入。
长孙无忌和慕容寒竹一前一后,褚遂良李勣等人都要落后半步,入殿的次序显然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李治见得文武百官齐聚,大为开怀,先嘉奖了徐真的功劳,这才正式下了赐婚的制书,徐真自是感恩不提。
朝议的内容不断呈现上来,却着实让人有些惊骇,先是张行成和高季辅辞去各自官职,任是李治苦苦挽留,皆以病重而无力,最终得以卸任,文武百官不由心中狐疑,这两位元老同时归田养老,实在有些耐人寻味。
而更让人惊诧之事还在后头,两位元老离开朝堂,褚遂良却成功填补了空位,被任命为尚书右仆射,照旧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并掌管选举官吏事!
长孙无忌也是心头大惊,这张行成和高季辅一直和他穿一条裤子,这两个老东西一走,却让褚遂良填了空,如此一来,他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又要弱上一大截了!
他愤愤地朝慕容寒竹瞪了一眼,心头不知多懊恼,若非当初他有眼无珠,提拔了慕容寒竹,并将慕容寒竹放在了李治的身边,今日慕容寒竹又岂敢与他叫板?
他正要谏言反对之时,又一道诏令瞬间震撼了所有人,一向明哲保身,低调到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李勣,居然改开府仪同三司为司徒,受拜三公,煊赫无比,达到了人臣的巅峰!
李治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彻底将长孙无忌给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