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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风,雪化后气温的骤降,埋进云层之后的冬阳,白皑皑的大雪开始融化,樊城里看似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日常的生活琐碎,但隐逸的危机感已深入每人的骨髓,偶尔会想起上次那场大屠杀,心有余悸。雪化后的积水滴答滴答的从瓦檐坠落,屋檐下穿出几个小坑,里面盛满了轻盈盈的水。
泓颖见那群惹事的汉子进了屋,便对着那些客旅道,这顿饭算我请大家的,带来的不便请大家多多见谅。
本不多的客旅便渐渐四下散去,屋檐的一滴水落下,刚好在脚边的水坑里激起点点水迹,泓颖摸着舞云的脸问道,云,你没事吧?
舞云摇头,他看见泓颖的发丝在吹来的风里微微飘,而面颊被冷风冻得通红,他将自己暖和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上,告诫道,下次不可以这样莽撞,如果我不在你身边呢?
那正是她所担心的事,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离开,在攻陷了下一座城池,依然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女人等待着他,他会不会迷途然后将她遗忘在历史的河流里。然而她却笑笑说,我知道每每我遇到凶险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在身边,所以我可以这样飞扬跋扈。
暖和吗,小心你的脸冻得皲裂。舞云关心地说,温暖像一杯热茶滑进咽喉,真切的感觉到那温暖掠过心尖如一缕微风,像他阔实而暖暖的手掌,尽管略有粗糙。她点头,目光垂下去。
涣涣蹲下身体,一双眼望着眼前的宁多,诚恳地说,谢谢你,宁多。
他撑着旁边的木椅坐起,然后涣涣的细致望见他的手臂有一处伤,鲜血正缓缓浸出,像炉火里烧红的铁钩。“宁多,你流血啦。”明眸里闪烁着心疼,纤手拿起他的手臂看了看。
伤口需要处理一下。涣涣关切的说,她自己受伤时也没这般着急过。时光仿佛回到了上次,宁多昏昏沉沉的躺在马路旁,她从夜色里走过。
我自己去房里包扎一下即可。宁多起身朝楼上行去,涣涣屁颠屁颠的跟在其后,像赖上般再甩不掉,而涣涣对自己的行为心知肚明,仍厚颜着跟上。
那是一方狭小的空间,里面的衣裳胡乱的堆在一起,窗户也是紧闭着,望不见一丝明亮的辉芒,所有都被黑暗所笼罩。而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味,特别刺鼻,在一方桌面上摆着大小酒坛,满满的占据了所有的空间。涣涣走过去将窗户推开,将外面明亮的光线引入,顿时屋内的一切都可看得清清楚楚。的确很凌乱,不过那件她买的衣裳却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的柜台上。
她轻轻走近他的身旁,将那条胡乱缠上去的布条揭开,然后从袖里取出一张干净白澈的手绢细致的包扎上。宁多不反对也不言,屋内乱得有些让人尴尬,涣涣开口说,你看你就不会把屋子好好收拾一下么?
不要你管。宁多坐在桌旁端起酒坛饮起来,语调冷冷的。
但涣涣并不气馁,静悄悄的替他打整起这个不大的房间来,很细致的将所有物什擦了一遍,把存留在地面的尘埃清扫了一道,然后扔掉了空空的酒坛,把他的衣裳拿去下面洗了出来,冬的天气真够冷,冻得涣涣的双手通红。厨房的厨子倒热心肠,给她盛来一桶热水。
你对宁多真好,他小子可真有福气。大腹便便的厨子自言自语道,水盆里一下腾起大片白雾,迷蒙了她长长的睫毛。
涣涣说了声谢谢便笑而不语,专心洗着那满满一盆衣裳。
几位汉子七手八脚的忙了一上午,总算将桌椅板凳恢复了以前的模样,但他们的脸花得一团糟。见舞云从楼上下来便贴过去,卑躬屈膝的说,你看我们已经把桌椅复原,你能放我们离开了吗?
经如此一折腾晌午基本没什么客旅来店中吃饭,听着叮叮咚咚的敲响声皆落荒而逃,地面的积雪差不多已完全化为水液钻进土层里。舞云笑笑,拍着他们的肩说,你们留下来一起吃饭吧,很久没尽兴的喝过酒,今天不醉不归。
几双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舞云拍着胸脯道,我不会揍你们的,如果不留下来陪我喝酒的话。
舞云挥着拳头,他们一骨碌规规矩矩的围在桌旁,很快菜肴被端上桌,他亲自为他们斟满酒,先干为敬。他们见状或许受了他的豪迈之气的影响,一一举杯饮尽,满堂爆发出哈哈大笑之声。
泓颖见一群人饮得正尽兴,便端起一盘菜去了宁多的房间,见里面被清扫得一尘不染,脸上明显有一丝惊讶,他敲着房门问,我可以进来么?
楼下一阵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飘出,涣涣在青楼那样的嘈杂的环境里习惯,宁多在辅助泓颖经营酒馆多年,这些都不算什么。泓颖将盘上菜肴端出,一碟一碟放于桌面,无声无息。
chapter《5》10
房间变得温馨有点家的味道,物什擦得干干净净,半开的窗户让房里透出些微的明亮,尽管外面雪化的风吹进,然暖暖的炉火给了几分热意。桌面抹得能照出人的倒影,菜肴都是厨子的拿手菜亦是酒馆的招牌菜,一小壶温好的美酒。
这样的围坐看上去似乎有些尴尬,楼下的张牙舞爪,欢声笑语,如他们闹事的人都能欢聚一起,而他们大眼瞪小眼场面略微的僵硬。
涣涣姑娘,这都是小店里的特色菜,你尽管随便夹。泓颖打破了僵局,涣涣亦只是浅浅一笑,伸出的手不知所措,在哪里定格是好。
“宁多,你也不主动点,她虽不是初次来店中,但毕竟。。。。。。。”泓颖的话音未落,他便放下碗筷下了楼去,在酒馆相处已并非一时半刻,其中的误会重重早不在话下,端出酒碗递予至宁多手中。
宁多一诧便接了过去,然后在原地打住。“是兄弟就干了这碗酒,然后陪着大伙一起好好喝一番。”舞云醉意朦胧地说,宁多没犹豫仰头便一饮而尽。
接着便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宁多便挤进了这桌里,满桌的碗筷凌乱,洒下的酒汁淌满了桌然后滑落下去,每个人很快就胡言乱语起来,酒碗相撞,酒汁飞溅,在这般酣畅淋漓的情状下本要进店的客旅落荒而逃,以为闯进了土匪窝。
宁多,我说你小子可真有福气,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儿大老远跑来见你,而你却不理不睬。舞云的食指比划着,身体偏偏倒到起来,接着将碗中酒饮尽,拍在桌上嚷着‘满上’。
他难道不明白么,泓颖已完全占据了他,虽然他也想抹去从前的记忆好好活下去,但说和做权当是两码事,谈何容易。他像饮了苦水般,心是苦涩的,肺宇是苦涩的,连流出的流水也变得苦涩,只是他的泪滴在心尖。
她是青楼的女子。宁多笑笑,将舞云的碗和自己的碗一起满上,酒如流水般哗啦啦淌出,顷刻注满。
兄弟,这点我可要批评你啦。青楼的又怎样,但她对你好呀。闹事的一汉子拍着他的肩膀说,话音完迷迷糊糊的倒在桌上睡着,鼾声如雷,口中流出的口水悬了长长的,看上去特恶心。
宁多无言因为知道他的话并非无理,闷着饮酒。舞云打了个嗝喷出浓烈的酒味,他说,那位兄弟说得不错,你看看人家对你多好,再看看你不冷不热的,再说你又非什么杰出的人物。
舞云的衣袍上已溅了不少酒汁,菜肴里滴落的油渍,高贵的雍容的袍变得面目全非。他训斥得很对,何德何能能拥有她的爱,何德何能践踏属于她脆弱的尊严。
从门檐望出。外面白花花的雪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两三点水珠间续从瓦檐坠落,然后打在坑里发出一声响。那些无语楼阁顶也只余下东一块西一片的积雪,宛如吹散的棉絮般,天空显现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澈,被洗的天空正如一块绿宝石般闪烁。望着如此美的天空已舍不得踏行前进,望着它仿佛自己消失了一般。又有冷风从屋外吹进,带着寒冬的荒芜。桌椅整整齐齐的排过去,刚清扫出的地面又扔得一塌糊涂。
厨房里的汤沸腾着,炉火已渐渐熄灭,酒馆的伙计都被叫来和他们一起,差不多所有人喝倒,趴在桌面上,双手垂下去像一条树根。
舞云和宁多依然对饮着,不分上下。“如果有那么一个女子这般对你,你会怎么办?”宁多趁着酒意问,当然这个问题是假想不存在的,就算他能够回答,也只是不切实际。
她不是对你很好吗,然而这件事没发生在我身上,无论怎么回答都不代表你。舞云浅笑,表情憨憨的,他说,泓颖对我不错值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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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圣护卫保护小王子在里面晃荡了许久,他等待着时机将小王子送出京都完成王的遗愿。
天空飘起了飞雪,小王子又哭又闹的,在太监们的卧房里,急得他们无可奈何,不断的跺脚捶胸。若惹得凌王知道此事,一定会将他们大卸八块的。
原来在那晚圣护卫并没能平安带着小王子出城,乔冥被杀后他变得势单力薄,护卫军亦尽数被凌王掌控,万不得已的情状下圣护卫将小王子送入了太监的卧房里,并千叮万嘱让他们看好不得半点闪失。王死前的唯一心愿便是让小王子重掌王朝,圣护卫交代后离开了夜幕,他得观察形势好在适当时机带小王子离开。
长安城各个城门皆驻守着重兵,凡进出城者严加盘查。圣护卫对此丝毫没头绪,他万万没料及的是凌王会趁着长安乱谋反。
小王子,你安静一点。再这样闹下去恐怕我们都得完蛋。太监们哄着五岁大的他,但他却不依不饶,哭闹个不停。
我要父王和母后,他们怎么不来接我。一双小手擦着汪汪的泪眼。
你听话,父王就会来接你回去的。一位年龄稍大的老太监耐心的哄到,同时擦了擦他满脸的泪痕,悲叹他生不逢时。
你撒谎,父王是不是被那个坏蛋凌王叔杀掉啦?小王子目光恳恳的望着老太监,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于五岁大的他。
雪愈来愈大,仿佛满空飞舞的鹅毛,琉璃瓦的宫殿渐渐积满,堆了薄薄的一层。忽然听说护卫军要来巡查,吓得一群太监六神无主。
怎么办,怎么办?圣护卫难道一走百了不顾一群卑贱太监的死活了么?
一队身穿绿色盔甲的护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