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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不知鬼不觉的宵霄就来到了正门的地方,不远处就是老伯高阶的禁止通行区,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深处是幽幽的暗黑,房门死死的掩着看不出外面天空的颜色,看不清那些冰的棱角,仿佛五角星一样的辉芒闪烁。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那声音蛊惑着他下去一谈究竟,他挣扎着,努力着,感性战胜了理性。
阶梯很长很长,仿佛从出生走到死亡一般漫长。
下面和上面一样空洞宽敞,有一样昏暗的光线,有一样寒毛竖起的惊恐,同样是很多的房间和拐弯抹角的过道,宵霄在安静的过道中走过,转过了无数的地方,然后他听见有人切切私语,他屏住呼吸,他侧耳倾听,他判断那是老伯的声音便兴奋的朝着那个声音走去。透过一道门缝,他望见房间中烟雾缭绕,尽管他的身体并没进入房内,可依旧感觉那寒意钻心刺骨,仿佛比行走在冰天雪地中更为的冻彻心扉,风来风往。
他擦亮眼睛才从白雾中分别出老伯的背影,然后他整个人僵住了,他不可置疑的望着屋内的一切,一些白雾趁机从虚掩的门中挤出来,扑得他浑身寒颤。
老伯究竟在做什么,他正在对着一个人窃窃私语着,准确的说是一个死人在说着话。
chapter《3》44
老伯,我不明白你口中的盛宴为什么变成一场杀戮?宵霄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问出了口,那时他正坐在自己房间的床榻边,眼睛望了老伯许久。老伯从昏迷中醒过来发觉自己正躺在宵霄的床榻上,所幸的是他并没有脱下他最外的衣袍,尽管衣袍上沾染了血渍赫赫醒目。
我这是怎么了。老伯不解地问道,他有关黎明之后的记忆全模模糊糊。
当他离开的时候在冰域上刚走出不远的距离,他由于体力不支晕厥过去,宵霄费了很大劲才将他从很远的地方拖回去,他的一整条袖袍空荡荡的,老伯一定撕心裂肺的疼过吧,那么到底是什么信念使他坚持了一整晚。回到老伯的冰屋后,他记起老伯对他严肃的忠告,不敢再踏步去阶梯下面的空间。他唯有将老伯拖回自己的房间,盛来一盆清凉的水替他洗去手臂的血渍,大致擦了擦他的衣袍给他披好被褥。
有一种好奇心驱使他想去揭开老伯的帽檐探知他的面容,那一盆荡漾的血水搁在地面,他站立在床榻便左思右想,一边是好奇心驱使着,一面是来自心底的抵触,当他的手伸直老伯的帽檐处时停了下来。如果一个人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一定有他的原则,整个寒晓天池男人几乎都戴着宽大的连衣帽,说不准是这里的一种风俗。
最终他忍住了内心的好奇,将那盆绯红的血水端至冰屋外倒掉,血水在明亮白透的冰层上奔跑,蔓延,跑着跑着就凝固成一种紫褐色的冰块,一抹浓一抹淡的光线从寒晓天池的天空走过,他赶紧掩上门回到床榻旁,安静地望着老伯睡着。
老伯真是他心中的一位英雄。
老伯似乎也慢慢记忆起这一切,他在冰域那边晕倒的情形,然后他摸了摸帽檐还在,他的目光凌厉地盯着宵霄,仿佛想探知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他是否揭过他的连衣帽,好在帽檐还在,只是心中仍怀着一丝疑虑。
老伯一手支撑着床榻似乎十分的吃力,面部略微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他问道,霄,我的帽檐你没揭过吧?
他低垂着头,声音微细如蚊,我没有,老伯,你千万要相信我。
“是吗?”老伯最后还是不放心,目光紧逼着宵霄,锐利似一把匕首,可以轻易的穿透他的胸膛。“原本…。。我是想揭开看看老伯的面容的,在犹豫的时刻里,最终我放弃了那种可怕的想法。”宵霄老老实实交代了他的想法,可视线一直不敢与老伯对视。
老伯,昨晚是一场意外对吧?盛宴不该是那种模样的,那些雪熊也是意外出现的吧?宵霄抱着一丝微缈的希望问,明知有可能自欺欺人,那原本是一场蓄意的。
“霄,那的确不是一场意外,昨晚实实在在是一场盛宴,只是这场盛宴超越了从前,那是我们没有料想到的。”老伯的右手在左边的袖袍处碰了一下,他的心应该是微凉的,断掉一条手臂恐怕是难以接受的。
他明白那是一次蓄意的安排,寒晓天池的土著人佩刀,在固定的时刻里,在夜空传荡开的钟声,以及一朵在黑幕里绽放的火焰,那些奇迹般的事不期而遇,而且配合得那么的完美,成千上万的雪熊狂奔而来,仿佛疯狂了似的,这力量唯有淤积千年的仇怨方可以激发心中潜在的力量。
chapter《3》45
整个冰屋之中安静恍如夜深,他们彼此大眼瞪小眼,心中各自藏着千言万语。
无动于衷只是借口让一个人消亡下去,纯粹盼着天明盼着天黑,期待离别期待团聚,我们蓄意的让自己去流亡,去浪荡。整个天空仿佛一张巨大的帷幕扯开一般,他们就这么百无聊奈的承受在耀眼的天光里,学会如何去生活,明天依然未可知。
那么多的人难道就是为一场盛宴做牺牲的么,寒晓天池的风俗也太过于惨无人道。宵霄低声嘀咕道,在如此安静的房间里老伯怎么会听不见呢,他当然明白霄的心思,毕竟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亡。甚至可以说是极尽一种毁灭,鲜血在冰层上凝聚成道道痕迹,夺目刺眼。
霄,你可能不知道有关寒晓天池的风俗吧,寒晓天池的男人与生俱来便是为死亡做准备的他们从诞下便身不由己。老伯悲戚地说道,那一声仿佛道出了他内心的独白,带着沉重的叹息仿佛积郁千年的尘垢拖沓出冗长的故事。
“与生俱来,身不由己?”宵霄听得越来越玄乎,老伯到底想表达什么,或者单单是对自己的种绝望。
在久远的寒晓天池上,那时候的男人是不需面带帽檐的,他们生活都以真面貌示人,那时候尽管雪熊和寒晓天池的土著人积蓄了不少恩怨,可事实并没到一触即发,牵一而动全身的状态。
局势总是在变化着的,知道吗,身为一个寒晓天池的土著人都深知,于冰天雪地之中,最艰难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在这里生活下去,活是他们存在的理由。当然在天寒地冻里觅食亦相当困苦的,饥饿像是一道梦魇缠绕着他们,忍着饥肠辘辘,忍着倦怠和疲惫。最终他们的矛头落在了雪熊身体上,它们不仅拥有庞大的躯体,并且有着可口鲜美的肉质。于此,寒晓天池召开了一次聚集大会,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便是要取食雪熊的肉,要活下去。
那时候寒晓天池的土著人还生活在冰原之上,在冰层上筑造起一座一座冰屋,当作他们驱寒避风的巢穴。
直到那一战,所有的寒晓天池土著人为了繁衍不得不完完全全转移到冰层以下定居,直至一年一度的盛宴才往返冰域上一次。那一战至今触目惊心的场景留在老伯的记忆里挥之不去,那成为心中弥久的伤口。当日的寒风在冰原上肃杀地吹着,天空一如既往的昏暗着,寒晓天池的土著人手握着武器渐渐朝着散漫的雪熊靠近,再靠近,最终发起了全方位的进攻,惨烈是可想而知的,他们从未捕杀过雪熊,尽管最终勉强赢了这场仗,可死去的土著人亦不计其数。
雪熊是具有相当灵性的一种动物,在它们遭受生命的威胁时,会奋起反抗。老伯当年眼睁睁看着一些同胞被雪熊撕裂,尸首异处,血肉模糊,它们庞大的躯体可以轻易的踩碎人类的五脏六腑。
后来疆场渐渐平息了,冰域上方随处可以听见哀嚎与呻吟,有的雪熊气若游丝,熊掌在冷风里微微抽搐。
令老伯至今难忘的是一位土著人命悬一线,他的胸膛上被扯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赤色的鲜血不断的涌出,随着呼吸随着心脏的跳动,每一次都会带出大量的鲜血,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天空,面部的表情异常的痛苦。
“别怕,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的。”老伯当日便对他说,他的心在流泪,难受得要命。
告诉我该怎么做,那些在生死中挣扎的人,告诉我怎么做,那些死去的灵魂。老伯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叫喊,风吹着他的发丝,吹着他的衣袍,以至于缭乱了他整颗心的思绪,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宛若纸页一般,不知所措。
“让我解脱,天锦,我求求…。你。”将要死去的他紧紧抓住老伯的手,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老伯当时看着心里别提多难受,为了生为了活,他们付出的代价是相当惨烈的,老伯看着他坚定的摇摇头。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你的,你千万要挺住。老伯为他打气,人一旦有了信念便会爆发出惊人的潜能,老伯至始至终都相信着这句话。
“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天锦,求求。。。。。。。。你解脱我的。。。。。。。痛苦吧。”他向老伯露出祈求的眼神,活对他说算不上什么,只会像累赘一般徒给他人添加负担。老伯望着他难受的面容心底比他更加的难受,他的生是为了延续那么多的苦难,永无尽头,没有止尽。
“我不会让你死去的。”这次老伯所说的话明显气弱了不少,只因他亦没底能否救活他。
“帮帮我,不想这。。。。。。么痛苦的继续。。。。。。下去。”鲜血随着他费尽地说话涌出来,沾染得老伯满手皆是,他的心开始慌乱起来,或者说是他的坚持动摇起来。他坐着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次抉择。看了看它的眼神,仿佛在说,天锦,我不会怨你的,你的抉择是解决我痛苦最有效的办法。
老伯仰天发出一声绝望的长啸,那样的哀婉凄厉,绝望透顶。一柄刀锋刺穿了他的心脏,当他再次回头的时候,脸上挂满了泪水,一颗一颗滚落下来,晶莹如珍珠,不染尘埃,他看见他的容颜上带着笑意,死对他而言或许真算得上解脱,活却延续了不尽的痛苦。
那些雪熊的肉足够寒晓天池的土著人一年之需,尽管代价惨痛却实时的解决了他们的问题,于是这里很快从伤痛里恢复过来,记忆永远不会褪去,许多人常常午夜梦回,惊得一身冷汗。
chapter《3》46
那并非寒晓天池幸福的开端,那一场惨烈的杀戮拉开了雪熊与土著人之间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