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不是寒晓天池常年终月天空都呈现一种极尽的昏暗色彩,是否这里一直被坚硬的冰块尘封着,那些过去的远去的记忆一统被封印起来,集蕴了千年膨胀了千年然后决堤而出,一发不可收。等待故事流亡的那些岁月,等待离开的那些时光像一只辗转的鸟雀。
老伯我可以再回到你这里来么?宵霄站在冰雪中问道,他一身长长的灰色的温暖衣袍触及冰面,冰面上倒影出他模糊的轮廓,淡淡的仿佛倾洒了一地的薄薄的灰烬。
“当然,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回到这里来。”老伯肯定地回答了他,然后在门旁伫立望着他的身影在这片冰域上越走越远,他一丝不动仿佛一尊雕塑般。这座凝固在冰封里的房屋宛如一座冰山一般。宵霄迎着冰冷的气流渐渐的行去,他要尽快在寒晓天池寻到寒雪千里,然后离开这个像梦魇一样的冰域,唯恐多呆一段时间自己就会神经崩溃。
这里的怪异是不可言说的,大片的欲望从九重天掉落下来,欲望宛如一条不可阻遏的河流,一直往东行去。
他望见不远处尽是雪熊的身影,它们在冰冻的地域里觅食,它们饿得嗷嗷直叫。宵霄暗自庆幸老伯拿走了他色彩艳丽的衣袍,那种颜色是很容易引起雪熊的注意力,可能导致它们发起对自己的进攻,而白色和灰色的衣袍与冰雪的色彩相似,至少不会那么唐突的引起雪熊的注意。
他悄悄的从相隔雪熊较远的地方侧身走过,幸运的是他避开了冰域上那成聚的动物,如果被发现他会被他们撕咬得血肉模糊,血水一定会在圣洁的冰面绽放出大片的如海棠花一样的颜色。醒目,却更加的刺目。
那种喜悦的心情很快便被巨大的阴影赶走,一片阴影从身后缓缓朝他靠近,宵霄在原地吓得痴愣愣起来,他丝毫不敢挪动自己的身体,缓缓的回头刚侧过半颗脑袋,余光发觉一只雪白的东西对自己虎视眈眈。那是一只身体巨大,有着四只巨大的腿却直立行走的动物。
怎么办,该怎么办?宵霄的心开始慌张起来,那一双眼睛是仇视的抑或是饥渴的,他猜不出。
巨大的身体正不紧不慢的朝他移过去,他的脑袋轰然一鸣,思绪一片空白。但他突然思量出雪熊的模样是否和昨晚遇见的那只怪物相似,在脑海中他略微比拟了一下,发觉他们的确有共通之处,只是昨晚遇见的那只怪物身体远远超越了雪熊身躯,难道它也是雪熊,或者是它们的一个分支。
逃总是没错的,逃亦可能被逮住,至少为了生的渴望挣扎过,可宵霄此来的目的并不是在这片冰域上同归于尽的,他是背负着使命而来的,武林纷乱,渡,师父,许多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他不想这样白白死在冰域上。他开始奔跑起来,披散在肩上的发丝飞扬起来,那半只耳朵丑陋的暴露在空气里。
先前雪熊还是安静的,宵霄这一跑激起了它撕裂的欲望,撒开四腿在冰面上角逐起来,一个是对生的渴望所以拼命,一个是对献血的欲望所以全力以赴。
宵霄既无功夫,也没出众的体魄,哪里跑得过躯壳巨大的雪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便追至宵霄的身后,咧出锋利尖长的獠牙,张开含血的大口。它在雪地奔跑的时候雪白的毛被风吹的竖立起来,仿若蓬松的蒿草一般,锋锐的利爪在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那飞雪好像蝴蝶抖落的翅膀,可轻飘飘的坠落下来的时候更比薄翼更轻盈,剔透的冰面反射出它们一世的容颜。白雾从鼻中冲出,大把大把的在眼前蔓开最后悄无声息的钻进空气细微的缝里,宵霄的身影在冰面上恍惚的移动着,飞雪扑打在脸颊冷飕飕的,宽大的灰色 衣袍将他的身体往后面牵扯着。手臂有力的在胸前挥动着,眼神满是对生的渴望与期待。
那只巨大的雪熊此刻已把宵霄当作一顿美味可口的大餐,它如何可以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呢,于是严重尽是热情的火焰,呲咧着嘴露出像雪一样白的牙齿,它的鼻息每每似一大团雾气消散开。很快宵霄奔进了一条雪谷之中,两面是巍峨的雪峰耸入云天之间,整个雪峰仿佛那位天人的利斧横劈下来一般,陡峭如一条直线。
一身影闯入雪峰之间看上去微渺如一粒尘埃,而一只身材魁梧的雪熊在其后奋力直追。
宵霄没有站稳一个趔趄摔倒在雪地上,在冰面上滑出很远的距离,他举起手一道很长的伤痕,鲜血一直往下淌,一滴,两滴,三滴,坠落在雪地上,绽放开,化作一朵多木槿花没有眠,圣洁无暇的冰面顷刻间落满了许多的殷红的斑点,像一只巨大的毛笔在上面点缀而过。
雪熊一个跨步一个跨步的追近,最后一扑,天空投下一大片阴影。宵霄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后一道身影飞出手指在他的背上轻点了几下,宵霄便软软的睡倒在冰面上,那位飞出的身影并非他人,他就是那屋中的老伯,他的脑袋依旧躲藏在灰色的帽檐下,只看见昏暗中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仿佛超乎物外一般,浑浊而猜不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他只将手掌一挥,一道雄浑的力量在空气震荡开,那股真气击打在冰面上瞬间破裂处深深的纹路,仿佛皲裂的田地一般。那只雪熊经受强劲的震慑力重重的摔倒在冰面,发出一声巨大的轰响。然后一下爬起来抖了抖身体双目燃烧着愤怒的火花继续朝着老伯冲去,他轻轻一个侧身让了过去,一脚踏在冰面上震飞无数的冰块,他急速的穿梭其中劈打起来,冰块一个接一个飞过去,打在雪熊的身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最后一冰块直直的落在了雪熊的脑门正中,他发出一声短嚎便养身倒下。
老伯缓身下去拂去宵霄身上的几片雪花,然后他的手掌拨开了他的发丝,那半截耳朵一下映入老伯的眼中,仿佛多年的恨意一下消失得全无,仿佛多年以前的记忆接踵而至。
chapter《3》36
雪花稀稀疏疏的落下。
落进宵霄的眼睛里,顷刻间融化得无影无踪,他安静的睡着在冰面上,他不知道是谁救了他将他死亡谷里拖了回来。老伯俯头望着宵霄,当他的目光接触他的半截耳朵的时候仿佛刺激了心中某一处的痕迹,多年以来处心积虑的想要忘记,当它降临的时候却那样的唐突,让他错愕不惊。他愣愣的望着,望着,直到雪花在脸颊变成了泪痕。
然后,他一脸沉重的将宵霄托在背上,一步一步朝着房屋出走去。雪熊正在冰面上哼哼,好似痛苦的呻吟,空谷里风来风往,幽蓝的天空处又传来一声鸣叫,一只苍鹰伸展开翅膀在寒晓天池上方盘旋。
老伯回到住处后细心的将宵霄放在床榻上,被褥替他遮盖得严严实实的,之后便在床边伫立了许久才渐渐离去,他的目光闪烁着各种各样的颜色,摇晃在过去,摇晃在现在,摇晃在未来。许久之后他又从阶梯上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他的身体在昏暗的过道中走过,冗长的步子,冗长的时光一起摇曳,未来又变成什么样子。
刚好宵霄大叫一声从床榻上惊坐起,他的眼神了带着恐惧的色彩,仿佛还陷在那一场噩梦里,仿佛还在一个故事里挣扎。尽管那猝不及防的一叫,足可以让许多人哆嗦一下,但老伯依旧稳稳的端着姜汤,纹丝不动。
年轻人,你醒来了?老伯面带微笑的说道,就算他带上怎么样的面容,别人都无法从那样的昏暗里识别出来。他是否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变得坦然,变得毫无价值,毫无意义。
“为什么我在这里呢?”宵霄提出质疑,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在一场冰雪里角逐,一只巨大的雪熊穷追着他不放,后来他的脑袋一沉,眼睛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再看不见。
你在冰上晕倒了,我出去的时候恰好看见你,便顺道将你带回来了。老伯不动声色的说道,就像在喝一杯水或者走一段路程,然后转身望了他一眼缓缓朝着房外走去,“姜汤我放在了桌上,你记得喝掉。”
虽然宵霄无言,但他可以看出老伯有些反常的动作,比如他的眼神看上去变得像一位父亲办慈爱,他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当他的背影在门旁掠过的一刹那,他甚至觉得那场景仿佛在多年以前看见过一次,直至今日都刻骨铭心。
他的脑海反复的闪过冰域上奔跑的一幕,怎样才能虎口脱身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寒晓天池居住着一个高手,而那个高手就在他的四围,至少距离他不是很远。
那碗姜汤宵霄甚至可以喝出精心的味道,仿佛是经过一番细心的熬制,腾腾的热气扑在脸上究竟有意思温暖,仿佛父爱的温暖。多年以前,至亲的父母是不是这般疼爱过自己,多年以前他们一定不舍得将自己丢弃,是嫌弃自己的半截耳朵有点丑陋么?难道父母就舍得让子女在天寒地冻中,难道他们会如此狠心么。
一颗一颗的泪珠落在姜汤,激起一圈涟漪。他有千重心事,说与谁听,他有万千失落,漂泊在风尖。
他想起离别时候的养母养父,尽管养父对他不是那么的善意,可比起至亲的生母生父他们已经做得差不多。离别时候养母告诉过他,霄,如果觉得落下山庄呆不下去就回娘身边,娘养得起你。
很普通很平常的一句话,宵霄却往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想起养母的一句话,然后当他感觉走不下去的时候,他总会拿那句话来激励自己,他也会想起立下的誓言,他说过等到他功成名就之后回到养母养父那里,让他们享尽天伦之乐。他们一定在期盼着自己的身影在羊肠小道上奔跑,如同小时候一般。
屋子里实在太暗,太暗,宵霄感觉到快要窒息得死去。
明明是明亮的白昼,他却感觉到自己生活在黑暗的深渊里,这座房屋不知怎的就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受,无端的从心中跳出恐惧的符号。
老伯,老伯。宵霄一边在房中穿梭一边大声的呼唤着,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神不知鬼不觉的宵霄就来到了正门的地方,不远处就是老伯高阶的禁止通行区,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深处是幽幽的暗黑,房门死死的掩着看不出外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