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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在他们身边登陆,不过要慢一点。”邓名吩咐了一番,传令兵领命而去。
明军的舰队拉得更长了,但中间的部分纷纷向岸边靠拢过去,摆出了在这支清军身边强行登陆的样子。见到明军来势汹汹,清军纵队立刻停下脚步,在向两翼友军告急的同时,这支清军也拉出防御江岸的队形——看上去明军像是要贴着他们的身边上岸,把明军挡在水里当然是对清军极为有利的作战方式,除了让明军发挥不出人数上的优势,还有地形上的优势。
“邓贼果然沉不住气了。”孙思克得到报告后,立刻传令士兵全速前进,同时让周围的山西绿营纵队都火速赶往战场:“半渡而击,杀贼就在此刻!”
孙思克生怕被明军顺利登陆,一连派出两拨传令兵,严令受到攻击的纵队务必要坚守待援,绝不许擅自撤退。当明军的战舰出现在视野里时,孙思克发现磨磨蹭蹭的邓名刚刚把主力舰队开到岸边,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赶上了。”
清军很快就能投入战斗,孙思克有信心把登陆的明军阻击在河岸上,即使邓名真的如高明瞻所说有一万甲士也不怕,邓名只能用小船一批批地投入兵力,分批登陆的明军肯定无法突破江岸上严阵以待的清军军阵。
看到孙思克带着八旗兵和前两支纵队中的甲兵出现在战场西边后,邓名就下令鸣金,正准备登陆作战的明军战舰马上拔锚启程,不紧不慢地继续向下游开去。很快明军又遇到了一个清军纵队,邓名再次发布了登陆作战的命令。
“邓贼也不是没有脑子嘛。”看到明军脱离战场,孙思克有些遗憾地说道,他感到自己或许到得太早了,应该再等一会儿,等明军首批兵马登陆后再进入战场。
虽然是骑马赶来,但孙思克额头上也挂满了汗珠,还来不及休息,前方就又发出了警报。
“邓贼果然还是不死心。”孙思克让刚刚救出来的这支纵队中的披甲兵不要解除盔甲,而是跟着自己一起去应战邓名,反正也没多远,就在两里外。
这次孙思克故意走得慢了一些,他意识到作战不能追求速战速决,如果完全不给邓名成功登陆的希望,那对方就不敢登陆。孙思克等到前军报告明军已经放下了满载士兵的小船,才督促全军急行军。但邓名的行动比放慢脚步的孙思克还要拖拉,在孙思克靠近战场后,明军和上次一样仍没有完成登陆。
见到清军主力靠近后,明军马上又鸣金收回了小船,孙思克只能瞪眼看着明军舰队又一次拔锚启航,不慌不忙地继续开往下游。
水壶里的水已经喝光了,刚让卫兵去寻找泉水,孙思克就又接到急报,明军在前方登陆了——这次邓名没有选择在清军纵队附近,而是寻找了一个空隙,然后全速登陆。孙思克得知,明军用大批小船把众多辅兵送上了岸,正在迅速搭建工事。
“不好,邓贼想安营扎寨,想切断总督大人的退路。”明军的登陆地点就在几里外,简直视孙思克的大军如无物,而且孙思克又怎么能容忍邓名在他的眼皮底下把营寨搭建起来?
随着孙思克一声令下,清军顾不得往水壶里装水,就被军官督促着急匆匆地赶往战场。江面上的明军船只一直陪伴在孙思克的将旗左右,并不断用旗号和烟火向旗舰发送信号,通知清军与明军之间的距离。
但孙思克赶到时,明军的辅兵已经扔下刚修了一部分的栅栏,乘坐小船返回了他们的座船中,这些登陆士兵都被安排去仓中休息。
三番两次的折腾后,太阳已经向山后落去,面朝着夕阳,明军舰队统统升起了满帆,当着大批清军,顺风全速向重庆方向返回。
“不好,中计了,邓贼还是想打重庆!”孙思克这才意识到他白白追赶了一天,不知不觉中把重庆附近的披甲都带得远离了城池。
现在重庆的城防薄弱,而且嘉陵江的另外一岸也缺乏掩护,一想到被明军突入嘉陵江或是攻克重庆的后果,孙思克就不禁全身寒毛倒竖。顾不得让士兵吃饭,孙思克命令全军举起火把,抛下一切不必要的辎重,兼程赶回重庆。
夜路要难走得多,昨天半天走过的路,让清军一直摸到天蒙蒙亮才走完,不过总算是及时赶回。孙思克估计明军也得用半个夜晚来赶路,而下半夜显然不是攻打重庆的好时机。
朝霞中,清军又一次看到明军的舰队擦身而过,浩浩荡荡向下游开去,不过和昨天不同的是,明军今天是全速行驶,一转眼就冲出去了十几里。
“不好,邓贼还是要去断总督大人的退路。”孙思克喘着粗气大叫起来。
本来李国英是把清军部署为若干个纵队,间隔行军。经过孙思克一天一夜的折腾已经乱成一团,士兵们饥肠辘辘、疲惫不堪,而且纵队间也都拉开了很大的缺口。
第五十二节 登陆(上)
李国英正在指挥军队从万县撤退。
负责交通线的孙思克早早返回重庆,但是他很快就把交通线上李国英的安排部署搅和得一团糟,要是李国英出了问题,孙思克也没法撇清责任。就算有太皇太后和皇家的恩宠,孙思克不至于被正x法,那他的前途也堪忧,至少和孙思克想借助军功往上爬的初衷不相符合。
“跟上贼人,一定不能让贼人在岸上站稳脚跟。”孙思克再次下令全军跟踪明军。汉八旗入关后十八年来一直从事监军工作,目前的成员大都是新一代打算来军中立功的。孙思克的命令一下,八旗兵无不叫苦连天,一天一夜几十里山路往返跑个不停,旗兵大爷们哪吃过这么大亏?在叫苦声中,也有不少对邓名的谩骂,高呼着要邓名来和自己决一死战,好像邓名能听见似的。
幸好绿营还比较容易驱使一些,因为四川多山,从山西绿营中抽调的人都是善于山地作战的精锐,虽然绿营同样对胡乱指挥的孙思克心存不满,不过他们可惹不起八旗兵,只好不甘心地重新上路。
现在孙思克和周围的卫兵一商议,觉得还是李国英的办法最好,川陕总督的看法就是各部互相掩护后退,彼此间的距离不大,但是要保持通讯联络。若是明军敢于登陆,最靠近明军的部队就地防御,或是对刚刚登陆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敌人发起反冲锋;同时前军暂停,后军继续保持行军。有来自前后两面的压力,明军很难构成对清军太大的威胁。若是明军耗时费力地把几千人送上岸,被最近的清军黏住后,就不得不与陆续赶到的清军持续交战,无法从容、无损地退回水面上。
孙思克擅自修改了李国英镇之以静的策略,跑了一天也没有找到和明军交战的机会,现在要是全面恢复李国英的策略感觉面子上太过不去了。既然八旗兵不肯跑路,孙思克就让汉八旗主力轮流休息,其余的监督山西绿营继续跟踪明军,确保邓名无法上岸安营扎寨。
又走了半天,孙思克卫士的坐骑都累死了好几匹,此时明军又把速度放缓了,不紧不慢地在前面晃悠着,一看清军懈怠就开始登陆,等孙思克催促绿营冲上去的时候就从江岸边驶开。
“他娘的,邓名这是把老子当猴子溜啊。”虽然孙思克早就明白对方是存心折腾自己,但他侥幸之心不灭,总是觉得或许下一次明军就会真的登陆了,而且还担心如果自己放手不管,邓名就会大摇大摆地在岸边扎营。
无论是披甲还是无甲,都已经精疲力竭,现在明军虽然速度不快,但就是这样绿营也跟不上了。孙思克不顾一切地下令道“不管了,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好不容易脱下穿了一天多的盔甲,清军士兵都恨不得跳到江里洗去身上的灰尘,可明军水师就在不远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的军官们也只能一起看着不远处的江面发呆。
不过这一天半跑下来,孙思克自认为也看清了明军的虚实。他坐在树荫下,依旧感到湿热不堪:“就像赵将军说的,官兵一千甲兵正面交战能打五千贼人,所以贼人只不过在水面上晃悠,根本没有上岸一战的胆量。”
袁佳文弼陪在孙思克身边,对主帅的判断深为赞同:“总督大人真是料敌如神,邓贼果然没有多少人马,如果他敢上岸和我军堂堂正正地一战,定能把他杀个片甲不留。”
两个累得半死的将领,齐声痛骂了一番邓名的怯懦,骂到兴头上和卫士们一起开怀大笑,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周围绿营士兵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和有马的军官不同,他们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很多人都感觉不到饿了,现在就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很快明军的贴身观察部队就发现清军不动了,邓名接到报告后,对周围的卫士们说道:“看来那位孙将军真的是跑不动了,我们还是停下来等他们吧。”
很快明军传令下去,明军船只驶向南岸,抛锚停泊后大批的小船被放下来,首先是斥候和他们的马匹,然后是无数的民夫。登陆后明军就砍柴造饭,准备让全军吃一顿热汤热饭。
岸上升起炊烟的时候,军官们就让士兵们上岸去准备吃饭,一个军官朝着舱里的手下嚷道:“快别玩牌,上岸吃饭了。”
“哎呀,干粮就挺好的。”玩性正浓的士兵们居然还有人抗议。明军带着孙思克在岸上溜的时候,并没有让全体士兵备战,水手和执勤以外的川军陆军士兵闲极无聊,就和平时一样在舱内玩竹签牌。
“胡说,大战在即,怎么能不吃顿热食?”军官上去一把将牌局给搅和了:“快下船吃饭!”
吃完饭的明军,就在军官的视野范围内溜达,他们在船上憋了好多天了,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玩牌、聊天,每个士兵都感觉迫切需要活动。
此时邓名也召集了全体上尉会议,向部下们介绍战局、已经观察到的情况和他本人的分析。这一天多跑下来,邓名对万县的战局已经充满乐观,他看到的是不断西返的清军纵队,而且嘉陵江水师也全数逃回了江口里。如果李国英在万县取胜或是陷入僵持的话,清军的反应不应该如此。邓名乐观地估计,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