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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井英一大声吼叫:还不赶快去找。
夜,浦江波涛无语东流,外滩彩灯依然闪烁。
一艘日本猎潜艇“壮岛”号停泊在外滩军用码头上。
夜上海滩淮海路新城里
袁殊正在家中和妈妈、妹妹在吃晚饭
袁蓉:哥哥,听说美国在日本广岛上空投了一颗原子弹,死了不少的人。
袁殊笑了笑说: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也许吧,目前上海报纸还没有刊登,日本人是故意封锁消息。
贾仁惠:如今,这日本人变得老实多了,象是要改邪归正,哈哈,物极必反,小小日本,残阳一角,依我看快完蛋了。
袁殊:妈,你耳聪目明啊。
贾仁惠:这日本人在上海干的伤天害理的事太多了,上海的每一块石头,每一片瓦,都记载着他们罪行,天理不容啊。
袁蓉哈哈笑起来:妈妈,你讲的太精彩了,象是政治评论家。
贾仁惠:这丫头,你以为我是个老古董。
袁殊:妈,抗战已经八年了,越是临近胜利,日本人也不甘心,时局还是不稳,您上街也要多当心才是。
贾仁惠:没事,什么灯火管制,什么防空演习,我看这都是日本人的垂死挣扎。昨天我买菜路过霞飞路口,发现一件事真是好笑。
袁蓉睁大眼睛问:什么事,妈妈你快说。
贾仁惠:霞飞路口有一个店面,分设两家小店,一家是俄国人开的小小咖啡馆,一家是德国人开的小照像馆。那德国店在墙头挂了一副德国元首希特勒的半身照片,俄国的咖啡馆前却挂着一幅斯大林元帅身着军装的照片,以前路过看也不觉得好笑。
袁殊:你说的那两个店我也知道,还去过那咖啡馆。
贾仁惠:是呀,昨天我正好经过那儿,就看见那俄国老板,一脚踏进德国店,不由分说,取下希特勒的像片丢在地上,德国老板不敢吭声不说,接着就是一批俄人成群接对当街跳起了华尔兹舞来,有的还拿着酒瓶子高歌,街上拥挤不堪,连日本的军用卡车也通不过。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
袁蓉:马路对面不就是日本驻沪最高司令部吗?
贾仁惠:是呀,站在路旁的日本哨兵,一个个呆若木鸡,都不敢出面过问。
袁殊:这是德国战败投降带来的直接影响,法西斯联盟倾刻瓦解了。
一家人说着话,只听门外有人在喊:袁殊在家吗?
袁殊听见是浩田一男的声音,连忙起身把门打开。
浩田一男进屋后,向贾母点头示礼后,说:不好意思,打扰了,袁殊君,岩井总领事和保岛司令官请你一起夜游黄浦江。
袁殊一听大吃一惊,但他脸上仍装着若无其事:是嘛,现在吗?
浩男一男点头点:是的,车子就在门口。
贾仁惠:殊儿,有什么好游的,这日本人倒是很有雅兴,开着军舰夜游浦江。
浩田一男欲言而止。
袁殊:妈,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想必是有事找我,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转身又对袁蓉说:妈的故事和笑话多呢;好了,你一个人听吧。说完,提起公文包就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四个日本宪兵和一辆军用吉普车在等待着他。
第三十一章
夜上海黄浦江
袁殊在码头上下车后,被领进了“战神”号的猎潜艇的一个舱室。
舱室中,腥味扑鼻,几个凶恶地日本浪人,将一根在火炉上烧红的烙铁,伸向一个男子,那男子发出痛苦地呻吟。
此时,袁殊明白自己可能暴露,脑海中在紧张的思索对策。
这时,只见身着便服的保岛走进舱室,他轻轻拍了一下袁殊的肩膀说:袁殊君,请你来,一来是观赏夜景,二是参观一下日本海军的秘密刑讯室。
袁殊故意说:司令官阁下有此雅兴,我当然奉陪。
保岛继续说:你是皇军的特工人员嘛,看见了吧,这就是皇军的重刑之一,它能将人烧成肉干。它就象一把万能钥匙能打开任何拒不招供人的嘴。
袁殊略一沉思含笑,接过保岛手上烧红的烙铁,满不在乎地说:这玩意真有这种功能。说着,他一伸左手,亮出胳膊,将烧红的烙铁猛地按在小臂上,只听一阵“嗞嗞”声,胳膊上顿时升起了一股油烟。
保岛和几名日本浪人都惊呆了。
袁殊眼也不眨,眉也不皱地坚持了一会,才慢慢将烙铁抬起,轻轻又将它插进了火炉。
保岛抑制住内心惊恐,冲着袁殊笑着说:袁君,你的,这是干什么?走,到指挥舱去坐坐。
进了指挥舱,只剩下他俩时,保岛轻声说:袁君,不是我们怀疑你,是有人告发你。
袁殊:怀疑我,告发我?
保岛:是的,说你是共产党大间谍。
袁殊:这么说,你们是相信了,好吧,谁能证实呢?
保岛:只有你自己。
袁殊用不屑的口气说:那你就撬开我的嘴好了。
保岛恶狠狠地说:那我可就要对不起老朋友了。
袁殊笑了笑:没事,你对不起我,但请你相信,我是会对得起你的。
保岛心中一怔,你想威胁我?
袁殊:不要太神经过敏了,我是说做我们这行的,随时被人怀疑,常常被人告发,既然你保岛君不相信,我还能说什么呢?话说回来,即使我真的是间谍,对时局,特别是对你保岛又有什么好处呢?
保岛听了这句话,考虑良久说:是呀,这事已传至日军上海最高司令部,岩井君和我力保你没有问题,但没问题不等于视而不见呀,你说的对,不能对不起朋友。说完,突然上前拉起袁殊的手说:多年的交情了,我们不会对不起你的,走,上甲板,岩井君也在,咱们喝几杯去。
白天上海西藏路日军医院
医院的小型花园中,右手包着纱布和绷带的袁殊独自在散步。
医院二楼走廊上,关露提着水果匆匆地脚步,她走到206号病房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无人应答,遂推门步入,只见病房中空无一人,床头柜上却放着几束鲜花,她走近床头一看,患者签上写着:袁殊,日本领事馆,烫伤。
她知道袁殊还没有出院,就走到窗前,发现了袁殊在低头散步。
花园中,关露远远地喊:小心别把蚂蚁踩死了。
袁殊抬头见是关露,连忙笑着说:阿露,不该来的都来了,该来的却迟迟不来。
关露走近后呵呵笑个不停:怎么,你是说我不该来吗?
袁殊:疯丫头,我是嫌你来晚了,我都住了几天了,你再不来,我就出院了。
关露关切地问:还痛吗?
袁殊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公园椅说:来,坐下聊吧。
坐下后,关露掏出一本杂志轻声说:《女声》杂志发完这期,就停刊了。
袁殊:停刊?早就该停了,你也解放了不是?
关露:是呀,总算解放了,真是度日如年呀。
袁殊:停刊了,那不就失业了,你下一步准备干什么?有想法吗?
关露:李士群已死,《女声》杂志要停刊,我在上海的情报工作和任务已完成,我给党组织写了一封信,希望到延安去工作。中央与上海地下党联系,认为我现在还不宜回去;上海地下党也希望我继续留下来,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真的哭了一晚上。我想该歇一歇,整理一下思路,顺便回河北老家看看父母,等时局进一步明朗再说。
袁殊关爱地说:阿露,你如果真的一个人不方便,可搬来我家和小妹住在一起吧。
关露眼含泪花说:不用了,虽然心情不好,但我热切地盼望抗战早点胜利,有希望的心再苦也会熬得住的,放心吧,真没地方住,我一定会去陪伯母的。
袁殊:日本人是秋后的蚂蚱了,咱们再熬熬,这表面上为日本人当差的事,实在是折磨人呀。
关露:王莹最近还好吧?
袁殊哈哈大笑,你这个红娘还记得她,她仍在香港。
关露:你倒沉得住气,你们年龄也不小,时间也不短,该有个决断和了结吧?
袁殊笑得更开心了:我们虽天各一方,但心无二主也,等等吧,等把小鬼子赶出去再说。
关露:佩服你们二位,真有耐心。
袁珠:好啦,咱们到外白渡桥的阿斯打酒店,今日我要好好谢谢红娘了。
关露抬腕看了看表说:不啦,今天我还约了人谈出版的事,改日吧,我保证让你一醉方休。
夜重庆草园蒋介石官邸
偌大的办公室中,一幅巨大的中国地图悬挂于墙,地图上清楚地标示出共产党在八年抗战中从日本手中夺取的地盘,这些地方都涂成了红色,从西北到华北,从华中到华南,已占1/6的版图。此刻,蒋介石身着白色丝质睡衣,双手抱于胸前,在地图前久久地凝视着。那一块块红色,像一团团闪烁的火光,使他忧心如焚。
一名卫士悄然走进来想开灯,蒋介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卫士只好退了下去。
蒋介石仍呆呆地站在地图前。
一阵由远而近的高跟鞋脚步声逼近办公室,宋美龄站在门口轻声问:大令,晚饭时间早过了,怎么不去用餐?
蒋介石冷峻的表情终于松驰下来:嗯,我这就去,吃完饭,你陪我去山路上走走。
宋美龄:好呀,大令,你该高兴起来才是;不必这么不快,我们毕竟等到了胜利,这是最为重要的。说完,走上前来挽起了蒋介石的手臂。
蒋介石愤怒地说:嗯,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打败了日本,没有我,中国也许早就亡了,世界局势又会变得怎么样,也就很难讲,他们应该明白这个。
宋美龄此刻才明白他在想什么,她挽着蒋介石边走边说:你在考虑今后的大局?
蒋介石停下脚步说:是的,国家必须统一,不管面临多么大的风险。
宋美龄:这我知道,共产党远非昔日能比呀,你想统一中国,从民国16年北伐以来,一直梦寐以求,但你有必胜的把握吗?
蒋介石:你不必担心,在军事上,我是绝对强大的,我还有美国的支持。
宋美龄:一统江山的梦,大令,你几十年征战厮杀,就是为了这个梦,可还仍旧是遥遥无期,这次又不知要流多少血啊?
蒋介石: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流血了,只有消灭共产党,国家才有安宁,共产党很顽强,要他们低头,当然要流很多血。但是这个统一,必须由我来完成。我亲笔书写的对联“穷理于事物始生之处,研几于心意初动之时“,也就是说我要先发制人,这是我对付共产党的行动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