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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省总督庞青的态度已经渐渐明朗,但究竟打得什么算盘还不得而知,东王和南王的特使都被他拒之省外,原本两王安插在省内的探子也被他一一送了出来。东王和南王都认为,就算庞青没有降于莽族人,也暂时不会与莽族人作战了。此时他们的心里也颇为矛盾,一方面他们希望趁势而起,从这场战争中牟利,另一方面他们又不能不顾及莽军继续入侵的威胁。他们都把抗击莽军的希望寄托在北王军身上,同时又希望颜华和尤金言的失踪能打击北王军的实力。
当利益与危险绞缠在一起的时候,如何洞察事态发展的方向,并将之控制在自己手中,成为东王和南王最大的问题。东王选择了按兵不动,将东王军主力调到领地边界,却借口尚需准备,而不再继续前进。南王安广黎自然明白东王的意图,很显然东王对击退莽军信心十足,就算北王军不行,还有南王军跟进,莽军还是必败,到时候东王再挥兵西进,便可摆脱东王家长期困于京东省、受制于南王家的局面。虽然明知这些,安广黎却也不得不将南王军调向西二省,将空虚的后背留给东王。
在西二省与河南省交界处,乔年炅率领的十万南王军枕旦待戈,密切关注着莽军动向。这一日乔年炅接到了安广黎的军令,上书:“颜瑞部十二万兵力已达西二省北部,与北王军颜夕部会合。汝需给莽军与颜瑞、颜夕部正面对决制造机会。”
乔年炅将军令交给幕僚观看,幕僚看后不解地说:“大人,王爷这句制造机会,究竟是何意思?”
“你觉得呢?”
“属下愚钝,不敢妄言。”
乔年炅不做解释,道:“传令,我部后撤十五里。”
幕僚急道:“大人,这恐怕不妥!我部后撤,一来会给莽军西进的机会,二来瑞公子与夕小姐的北王军已经在西二省北部会合,不日便会合两部兵力与莽军交战,此时我部应与之配合,向莽军施压才是!”
乔年炅道:“你没看王爷的军令上明明写着,要给莽军与颜瑞、颜夕部制造正面对决的机会么?”
幕僚道:“大人,王爷身在皇都,对前线战局并不清楚,属下斗胆说一句。王爷这般调动颇有不妥。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还望大人三思。”
乔年炅沉下脸来,道:“快去传令!”
幕僚一急,扑通跪了下去,言辞恳切地说:“大人,属下知王爷有另一番想法,但现在莽军势大,若不尽早将其逐出关外,恐怕祸患无穷啊!大人,现在应是我华朝人齐心合力抵抗外侮的时候,万不能分心内斗啊!”
“原来你是明白的。”乔年炅冷哼一声。
幕僚道:“属下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属下只是大人身边的军机幕僚,对政事一窍不通,属下只知当下应以抵抗外敌为重,不是内部勾心斗角的时候!”
乔年炅缓和下来,道:“起来吧。也难得我身边有你这个敢说话的人,只可惜你性子太直,明知自己管不了的事情,却还要管上一管,这个毛病一定要改啊。外敌要抗,内斗也不能放松啊。眼前这种局势,北王失踪造成北王军内部不稳,西北省总督那边明显偏向莽族人,东王心怀叵测,王爷不得不防啊。再说,你觉得颜瑞、颜夕部合力攻打莽军,还不能胜么?”
幕僚道:“即便胜了,也是惨胜。”
乔年炅道:“对嘛,王爷要的就是惨胜。”
幕僚惊讶道:“属下不解,请大人讲明。”
“很简单,因为大人不信任颜瑞。”
西二省北,烬火河畔。
颜夕率领的七万北王军分布在南岸几十个的范围内,由于河面上冻,数月以来不是大雪就是大雾,关西的援军和补给渡河缓慢,给颜夕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首先便是御寒问题,莽军的封锁太严,颜夕数次试图率部南进,攻下城池作为据点,但都未果,再加上大星关内乱丛生,颜夕部被挡在了烬火河南岸,进不得退不得,只能露营,风雪加上河边潮气,大量士兵出现冻伤,战斗力严重削弱。
颜瑞率领的八万南王军送算到来,来多少人颜夕并不在乎,令她欣喜的是颜瑞带来了棉衣毛毯棉皮帐篷等御寒之物,而且南王军的船只坚固,可以帮助关西那边送来补给。颜瑞和颜夕兄妹俩也有三年没见了,虽说颜瑞是北王家的叛徒,但毕竟是一奶同胞,颜夕原本也很喜爱这个二哥,见面之后难掩激动,眼眶微红地唤了一声“二哥”,但瞧见颜瑞带来的南王军将领跟在后面,便恢复了常态,将众人引进军帐,商议双方合作抗击莽军的事宜。
兄妹俩谈事情,虽然还是要顾及己方利益,但也多了一些默契,省了许多麻烦,先是要决定双方的指挥以及彼此间的合作权限。此事事关重大,两部军队虽然分属两家,但既然合作,与莽军作战之时该以谁为主导,必须事先说清楚。颜瑞令人意外的对此节全不在乎,将主导权交给了颜夕。之后双方很快就拟订了一个简单的作战计划。双方都认为莽军兵力不足,现在应是将重兵押在了省界,只要突破一点,进入其后方,便可将其部署打乱,一一击破。南王军新来之师,士气高涨,这个突破的任务自然交给了南王军。而北王军则负责在突破之后巩固胜果。
双方又对选择何处为突破点进行了一番讨论,直到深夜才将大致方案准备妥当,此时众人都已累了,颜瑞便道:“还有一些细节明日再议,大家先去休息吧。”
众人依次退了出去,颜瑞忽然叫住了现在颜夕手下任幕僚的弥水清。
“弥姑娘留步。”
“瑞公子有事吗?”
颜瑞没说话,等大家都走干净了,帐内只剩下他和颜夕、弥水清三人的时候,才说:“我来之前,在皇都见过夏维一面。”
颜夕和弥水清同时问道:“他怎么样了?”
“还好还好。”颜瑞苦笑了一下,“他本打算来西二省的,不过被我支去关东了。”
“去关东干什么?”
“当然是去查爹和尤大人失踪的事。”颜瑞顿了一顿,望向弥水清,“弥姑娘,我要和夕单独说一些事,你先下去休息吧。”
弥水清行礼之后退了下去。
风灌进帐篷,烛火剧烈晃动,等帐帘合好之后才平稳下来。颜瑞叹了一声说:“夕,我觉得爹和尤大人都已遭奸人毒手了。”
颜夕身子一震,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说:“其实我也想到了……”
颜瑞点头说:“我觉得这事和颜英吉脱不开关系。”
“你是说大哥害了爹?”
“是,我觉得他已经和蛮族勾结了。我让夏维去关东,就是查这件事。不过夏维去了很久了,却音信全无,恐怕是遇到麻烦了。”颜瑞将自己对形势的估计以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
帐外,河上的雾气飘了过来,营地里一片混沌。弥水清和几名北王军的将领沿着营地外围巡视了一周,督促卫兵打起精神,防范敌人偷营。巡视完毕,弥水清本想回去休息了,但忽然看到东晨炫孤零零地坐在不远处,略一犹豫,便走了过去。
“炫公子,这么晚了还不睡?”
东晨炫抬起头,微笑道:“是弥姑娘啊,呵呵,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炫公子怎么没去参加刚才的会议?”
东晨炫拿起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道:“我又没军职,不该去的。”
弥水清追问:“可炫公子历来是会参加北王军大小决策的。”
东晨炫苦笑说:“我坦白吧,我是不想看见颜瑞。”
弥水清大感好奇,便坐到东晨炫身旁,问道:“为何?”
“嘿嘿,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东晨炫又喝了一大口酒,看起来已经有些醉意,摇了摇酒壶,低声说,“妈的,空了。”
弥水清笑了笑说:“炫公子不是偷偷藏了好几坛酒么,空了就去取啊。”
东晨炫瞪大眼睛说:“你知道我藏了酒?”
弥水清点点头。
“啊,你没跟颜夕说吧?”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你可千万别告诉她。”
“炫公子,就算有禁酒令,夕小姐也不会治罪于你的。”
“她是不会治罪于我,但肯定要冲我发脾气,唉呀,那也要烦死我了。真是奇怪,你说颜夕也是女孩子,为什么就不像弥姑娘这样乖巧呢?”
弥水清脸上升起红晕,低下头说:“炫公子说笑了。”
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人低声说:“别动。”同时便有刀顶在了二人身后。
东晨炫大惊,心想什么人能绕过卫兵溜进营来?他暗骂自己大意,若不是喝多了酒,怎能有人到了身后还没察觉呢?他正要想法子反抗,却听弥水清惊喜地叫了一声:“三哥!”东晨炫恍然大悟,回头骂道:“好你个夏维,敢吓唬老子!”
只见夏维穿着一身兽皮袍子,头顶翻皮帽子,像个猎户似的,手里拿着两根冰凌,就是刚才顶在他们后背上的刀。弥水清难掩激动之情,说道:“三哥,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一阵哽咽,竟说不下去了。
夏维咬了一口冰凌,咯吱咯吱嚼起来,笑眯眯地说:“小妹,你以为什么?以为我死翘了?开玩笑,你三哥是什么人啊,那可是一个人把蛮族、藩夷族、西洲人玩得团团转的聪明绝顶的不世出的全天下就一个的奇才啊!”夏维一边嚼冰凌,一边大言不惭了一阵,忽然脸一沉,对东晨炫说:“你小子这两年还不老实啊,敢勾搭我妹子!活够了是吧?”
东晨炫笑骂:“滚你的蛋!”
“哟嗬,长能耐了,敢跟老子顶嘴!”夏维把冰凌丢下,撸起袖子,“怎么着,咱俩比划比划。”
“怕你不成!”东晨炫笑着跳了起来。
弥水清连忙劝说:“三哥,你们别逗了,先去见夕小姐吧。这两年,她也很挂念你呢。”
夏维一拍脑门,说:“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走,快带我去见她。”
三人一起跑进主帐,颜夕独自坐在帐内,正对着摆在桌上的沙盘发呆,刚才留下的颜瑞却不在帐内,料想是回去休息了。三人进来之后,颜夕却没抬头,继续盯着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