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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颜瑞也感到大事不妙了。
尤金言说:“维公子,还是由你给阿瑞解释吧。”
夏维心想:“好啊,难听的话都让我来说,万一待会儿风平浪静,我就算是多嘴小人了!”
但火烧眉毛的时刻,夏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把颜瑞拉到看台下面,一边望着激斗正酣的颜夕和雷昂,一边向颜瑞解释:“阿瑞,现在时间紧迫,我简单截说,南王要正式叛变。在星寒关大战之前,东南、西南、中南、江南、江北、河南、京西、京畿一共八省都在南王的命令下进入战备状态。这也是没人肯借兵给北王军的原因之一。他答应把女儿嫁给你,无非是想把你稳住,控制在身边,等待今天的计划。今天的计划很简单,就是他南王要杀几个人,首先是周阳锦,这是试探东王是否会把自己的鬼参营亮出来,是否会归入南王麾下。然后就是杀颜夕,能杀最好,杀不了也就算了,反正是借西洲人之手,别人说不出什么。如果颜夕死了,南王就会一鼓作气干掉这里所有异己,这很轻松,现在禁军都是在他手里握着。当然如果颜夕不死,他就要多考虑考虑了。”
夏维一口气把重点讲给颜瑞,要是全盘解释清楚,估计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而且他也有意回避了一些内容,那是他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但颜瑞毕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夏维有所隐瞒,有很多地方还解释不通。他疑惑地说:“可是……”
“别他妈可是了,都要出人命了!”夏维大吼道,“你赶紧去城西三里,西王的第五军驻扎在那儿,你去把他们调过来。”
“西王的军队,我怎么能调动?”
“笨死了,那是你妹妹带出来的军队,你当你妹妹在皇都这么多年就知道逛街看星星啊?她在西王的帮助下召集了一支军队,名义上是西王军第五军,其实是北王军的第十军!你现在去,把他们调到皇都城下,只要城里一有动静,就带兵杀进来!”
颜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维,看得夏维心里发毛。颜瑞终于还是想明白了一些事,他说:“夏维,有你的,原来你和父亲串通好了来骗我!”
“**!你还有心思计较这些啊?”夏维无奈地大骂,“我不当你爹的义子了,我让你爹收我当义孙,你当我大爷还不行么?大爷啊,你快去调兵吧!我答应你,一定尽全力,想方设法把南王控制住,到时候还让你娶雪香姑娘还不成么?”
“回来再找你算帐。”颜瑞终于离去了。
夏维回到看台上,坐到尤金言身旁,擦了擦满头大汗,大口喝着茶水。
“阿瑞呢?”尤金言问。
“去调第十军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都没说。”夏维又喝了一大口茶水,“不过他一定也猜出不少,他亲儿子都得不到信任,反倒是我这义子无所不知,他是够伤心的。”
“那也没办法。”尤金言继续观望比武,“要怨只能怨你这个深不可测的义子出现的太不是时候。”
“妈的,反正我不是好人就对了!”
(十一)血腥夏维
颜夕的刀如同奔腾的大江,滔滔不绝一浪高过一浪。那苗条的身姿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每一次出刀都迅捷如同闪电,每一次进击都精妙得超乎想象。而且她战斗时的呼吸如同吟唱,高高低低竟然像有韵律,让人们想起她方才的歌声,不知不觉间全都入了神,忘记了喝彩,忘记了助威,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在观看一场比武。
眼前的只是一个少女在轻歌曼舞,将她的风华抖落人间。而那个笨拙的西洲剑客雷昂,简直不值一提,他完全被颜夕的刀压制,只能勉强招架,全无还手之力。
尤金言也误以为形势有利,轻松地说:“看来不用调第十军了,夕小姐只要能胜,安广黎的计划就算破灭了。维公子,这次你失算了,让阿瑞去调第十军,呵呵,第十军只听小姐的,就算是王爷亲自去,也不见得能指挥得了。”
“是啊,”夏维瞧着战斗中的颜夕,竟有些入神了,“安广黎真黑,想借比武除掉颜夕,这样第十军就没法动弹了……”
“哼,一个小小的西洲剑客,怎么能奈何夕小姐?”
“尤大人,你错了。”夏维坚定地说,“雷昂的剑术确实不高,但他还是会赢。”
“夏维,我知你在西洲生活过,但也没必要夸大西洲,毕竟你还是个华朝人。”尤金言竟是在怪罪夏维崇洋媚外了。
夏维苦笑一下,心想解释是没用的,还是待会儿让他自己看吧。夏维开始整理心中的疑惑,他想:“为什么是雷昂?安广黎究竟怎么把他找来的?难道曙光教会……”
夏维想起了西洲尽人皆知的圣域争夺战,西洲信奉曙光教的国家,与近东信奉圣火教的藩夷族长年累月的战争,在神佑山脉地区,战火每时每刻都在燃烧,其惨烈程度不亚于星寒关大战。藩夷族的猛犸部与西洲的雄狮骑士团打得如火如荼,那样的战争,恐怕是华朝人难以想象的……
这时,雷昂的脚下一个踉跄,颜夕抓住机会,挥刀而上,漫天刀光拖出一道流星。雷昂勉力支撑,眼看就要败北。
尤金言笑道:“夏维,瞧见没,夕小姐要胜了!咦?人呢?”
夏维已离开座位。
颜夕向前疾跨出一步,双手握住刀柄,刀举过头,娇喝一声,长刀雷霆般落下。雷昂已无处闪躲,只得举起细身长剑横挡。但细身长剑太过脆弱,方才激斗一番,剑身已经承受不住,颜夕这一刀又是势大力沉,务求一击致胜,长剑终于断开,刀光落下之时,雷昂猛地闪身,长刀总算没有劈中他的脑袋,而是斩入肩膀。
“我胜了!”颜夕露出了微笑,手下不停,长刀继续斩下,竟将雷昂的左臂整条劈落。鲜血喷射而出,溅落到猩红绒毯上,洇倒了一片绒毛。
“夕,快跑!”
夏维大喊着冲进了场地。
颜夕下意识地感到了危险,紧接着危险便来了。
即便武功再高强,受到重创的时候,动作也会有一丝停滞。但失去了左臂的雷昂仿佛完全不知道痛苦,右手中的断剑迅捷刺出,袭向颜夕胸口。
颜夕因为自己的胜利而放松了警惕,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是致命的松懈。但她毕竟是高手,在瞬间举刀横在胸前格挡,想要逼退雷昂的攻击。但雷昂却没有退让,他的断剑来得又疾又准,堪堪擦着刀刃而过,眼看就要插进颜夕心口。
一瞬间,颜夕万念俱灰。她甚至感觉到雷昂的剑尖已经触到了自己的衣服,接下去,就要刺入了。这时,一只大脚踹在了她的肩头,她斜着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却也避过了雷昂的致命一击。
“笨蛋,没听到我话啊,让你快跑还不跑!”
夏维气愤地教训着。
“你敢踹我!你等着!”颜夕怒喝。
轰——全场大哗。很多人没能看清方才一瞬间的变化,他们最多知道颜夕斩掉了雷昂的左臂,但雷昂却发出威力无穷的一击,要不是夏维忽然冒出来,颜夕必然死在雷昂手下。又是一次性命攸关,所有人的心里都隐隐感到不妥。颜夕不同于周阳锦,她可是北王的女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北王焉能善罢甘休?
这时安广黎站了起来,说:“维公子,你出来帮偏手,破坏比武公平,该当何罪?”
夏维满不在乎地说:“南王爷,您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来和雷昂打一场,我保证精彩绝伦、血腥无比、少儿不宜。”
本来颜夕都死定了,夏维却出来插“一脚”,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安广黎已经怒不可遏,但他知道不能公开发作,毕竟颜夕不死,城外的北王第十军就还在对方手里,他决不能不能冒险和第十军为敌。
这时雷昂用蹩脚地华族语说:“我,夏维,打!”
“好!今日再加一场!”安广黎宣布,“北王义子夏维对西洲剑客雷昂!”
安广黎一言既出,自然没人阻挠。本来已经很可笑的武科举总决试,此时完全变成了惊心动魄的闹剧。
颜夕没有离开场地,她站在场边。不远处,夏维和少了一条胳膊的雷昂相视而立。
“为什么来华朝?”夏维问。
“为你!”雷昂回答。
场内响起一片骚动,由于夏维和雷昂说的是西洲摩京语,在场之人少有能听懂的。颜夕却听懂了,她对摩京语只是一知半解,所以刚才的两句话也听得极其困难,但她还是能听懂。
“原来我有这么大价值。”夏维笑着说,“教会居然派人千里迢迢追到华朝了。”
雷昂说:“你是受教育最成功的七子之一,教会绝不能放过你。我再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去?”
“给我一个回去的理由!”
“你的好朋友威尔现在正和教王殿下吃饭呢,你不想回去看看他吗?”雷昂阴险地笑着说。
威尔……那个金发少年,夏维在朵吉堡当抄书匠时认识的朋友,那是他在西洲唯一的朋友。曙光教会居然抓了他!
“哈哈哈……”夏维忽然大笑起来,“朋友?我会有朋友吗?他喜欢和教王吃饭,那就让他吃好了,关我屁事!”
雷昂也笑了:“果然是血腥维,十岁时,便能独自在一夜间,杀死巴巴罗萨孤儿院一千八百三十六个人的血腥维,当然不会在乎什么朋友了。”
“血腥维?”颜夕捕捉到了这个字眼,她看着夏维,心里一片茫然……
一千八百三十六个人,一夜之间。
“他能做出那样的事?他……是和我去五路胡同小食门廊吃遍整条街、和我在望星阁看星星听晚钟的笨蛋啊……”颜夕心潮澎湃。杀人,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了。但在一夜之间,独自杀了一千八百三十六个人……而且当时他只有十岁……那是什么样的场面啊。
夏维垂下头,头发遮挡住了面庞,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陷入了沉思似的。良久,他低声说:“雷昂,有七个受教育成功的孩子?”
“没错。”雷昂说,“教会称之为七子,天国七子。血腥维,你是其中之一。”
“你呢?”夏维仍然垂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