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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夫人,我就听你的。”马三宝立起身来,定下心来。
武德七年六月初一,李渊起驾前往仁智宫避暑。李建成果然依令在京城监国,李世民和李元吉随驾出城。李渊所带的官员,还是那一帮老臣,有裴寂、封德彝、萧瑀、陈叔达、屈突通等人,马三宝当了护驾的主官,一路用心指挥,甚是忙碌。
李元吉见李世民所带府属中,除了房玄龄、杜如晦为文官,其他的如尉迟敬德、秦叔宝、程咬金、长孙无忌、侯君集、张公谨等人皆是清一色的武将,心里觉得奇怪。他悄悄问裴寂道:“二郎惯会附庸风雅,父皇此次避暑,毕竟在殿内的时间为多,他那一帮读书人正好有机会来卖弄本事。他如今带来了一帮武将,一个马三宝来护驾就足够了,敢是他们喜欢游山玩水吗?”
裴寂道:“二郎此举,大有深意。敢是他知道皇上爱狩猎,带了这一帮人来显露本领,也未可知。”
“狩猎?他们谁又能比上我的本事?”
“是啊,所以皇上每次外出狩猎,总是喜欢带上四郎嘛。”
“可惜仁智宫新成,没有趁手的厨子。否则将所猎野味趁鲜烹之,一定会让裴监吃得心花怒放呢。”
两人说到兴奋处,不禁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传到后面,众天策府属觉得异常刺耳,不自觉都皱起眉头。程咬金悄悄对侯君集道:“这老儿生得獐头鼠脑,听说他并没有什么真本事,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做到如此高官呢?”
侯君集伸鞭在程咬金的“九花虬”上拍了一鞭,也悄声道:“什么本事?看到了吗?就是这个本领。”
两人一人一句说个不停,渐渐说到不堪处。他们声音虽小,身旁众人还能听到,不觉微笑上脸,其中的秦叔宝还算持重,斥道:“你们不可再胡说了,小心让秦王听到。”
程咬金一伸舌头,看了一眼前面行走的李世民,见他正专注地和杜如晦说话。
李世民眼望前方,那里即见泾阳的城池。泾阳官员们闻听皇上大驾光临,早将路面上铺了一层黄土,路两旁每隔五步皆有一名乡勇守卫。李世民道:“如晦,过了泾阳再有二百四十里,即是坊州吧?”
杜如晦这些年掌控情报,早将天下山川图尽收囊中,随李世民出行时,更将沿途山川形势再看一遍,默熟于心。这会儿见李世民问询,点头称是。
李世民问:“那庆州在坊州之西,稍稍偏北一些,相距约有三百里吧?”
“不错,直线距离为三百里,然中间山川相隔,极不好走,须绕道而行,这样就不止三百里了。”
“是了,杨文干在那里山高皇帝远,可以为所欲为,勤练兵勇。如晦,这几日庆州那里有无新消息?”
“杨文干依旧练兵不止,听说他这几日将城墙又加高了一尺。”
“哼,果然异志不小啊。”这时銮驾前卫已抵泾阳城下,李世民复对房玄龄道,“玄龄,八年前你在这里投军,脚穿草鞋,拄着沾满泥浆的长杖,那模样儿好似一位刚刚从田里劳作回来的老农,谁会想到你有满腹的智计呢?”
房玄龄忆起旧事,感触甚深,拱手道:“玄龄蒙秦王青眼有加,遂有今日,这是秦王的恩遇。”
李世民忽然笑了,说道:“我有玄龄、如晦,犹如古有管仲、张良,不知太子今日恩宠杨文干,这又算是哪一招呢?”
房玄龄和杜如晦对视了一眼,不敢接李世民的话茬儿。年关之时,两人找到李世民将杜淹所献之计说出,不想李世民不再提起,两人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驾又行了两日,不觉就入了坊州境内。
仁智宫依山而建,坐北朝南。宫内有两座一大一小的自然山峰,主殿依大峰环建,与峰相连的回廊直通峰上,上面又依峰势建有亭台楼阁,掩映在奇花珍树间。偏殿建在小峰旁,与主殿的建筑格局大致相同,只是规模小了一些。
李渊入了仁智宫,沿途见房舍精美,又感气候宜人,果然比长安凉爽许多,心中大乐。这几日连续行走,李渊虽坐在辂车内不用骑马,还是觉得劳乏,遂令太监备下御汤洗浴。
李渊更衣后在宫女的扶持下进入了御池,心里又是一喜。只见御池周环数丈,全部用白玉石砌成,走近一点看,石上雕刻为鱼龙鸟雁等形状,李渊轻轻入池,只觉池水温暖,原来此宫中还有一般好处,就是山间原有一泉,汩汩流出的皆是温水,他们将温泉引入御池,就有了这等天然之水。李渊舒坦地在池中舒张四臂,觉得温水刺激着周身的毛孔,遍体通泰。
李渊出浴后,顿觉周身舒服,精神焕发。遂点了严妃侍寝。这严妃是蜀州刺史献来的蜀中女子,生得身材婀娜,仪态风流,年龄未及二八,是李渊新宠上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月。李渊现在逐渐丢开尹德妃、张婕妤等人,觉得她们床上功夫虽厉害,然是熟了的套路,她们又张狂过度,李渊渐渐觉得被动,感觉有点吃不消,就转而喜欢娇羞的小妃。不过后宫之中,除了万贵妃,李渊还倚重尹德妃和张婕妤两人,她们毕竟与自己是老交情了。
不大一会儿,身披粉红色轻纱的严妃飘飘而来,身上未穿内衣,玲珑毕现。她乖觉地走到龙榻前脱掉纱衣,如一条白鱼,娇羞地伏在李渊身边。已经六十岁的皇帝揽着这个娇小的躯体,触手处觉得其皮肤滑腻如凝脂,心里不觉激动起来。一时事毕,他满足地环着严妃的身儿,心想当皇帝还是美妙,阅尽了天下的春色,思想间,便沉沉睡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进入仁智宫后,李世民与李元吉及各位老臣一起居住在偏殿,其他天策府属驻扎在西门外的营盘里。这天早起,他用过早膳,见阳光透过窗棂射入室内,遂上前推开窗扇,让阳光和山间的清凉一同泻入。他忽然诗兴大发,倚窗吟咏一首,诗曰:重峦俯溪水 碧嶂插遥天 山红扶岭日 入翠贮岩烟叠松朝若夜 复岫阙疑全 对此恬千虑 无劳访九仙吟罢,李世民觉得还不能完全尽兴,遂摊宣纸,将所吟诗句挥毫书成。
这时,只听门“吱呀”一声,三人走入房内,李世民抬头见是萧瑀、陈叔达、封德彝他们,慌忙将笔搁在砚上,快步迎上。
原来他们来此避暑,免去了早朝之苦,用过早膳后即到园内信步观赏,不觉就聚到一起。返回时,看到李世民的窗户大开,隐隐听到吟咏声音,遂相约来探。
萧瑀信步走到案前,低头细观,说道:“果然好诗,二郎,你真正得了怡情之妙。”
李世民谦虚道:“不敢,小子智疏才浅,不过觉得这里风景之妙,乘兴哼了几句,别污了你们的法眼。”
封德彝和陈叔达也走过来观看,皆点头称赞。
他们又在这里闲话了几句,这时一名太监进来,宣李渊之旨,让他们过去相见。
李渊身穿便装,惬意地坐在龙椅上,见众人进来,挥手道:“罢了,免礼。既然来到这里,名为避暑,就要名副其实,不要让那些俗礼拘束我等。你们,别傻站在那儿,两边不是已经给你们备好了椅子吗?”
众人小心翼翼坐到椅子上。
李渊忽然双拳伸开,举手过顶,夸张地伸了一下懒腰,说道:“这个地方不错,甚合我意,舒服极了。哎,你们,别在那里正襟危坐可好?大家松弛一下,可以随便说些闲话儿。”
封德彝道:“陛下,许是以前弓弦张得太紧,现在不用上朝,也不用考虑杂事,这弓弦一下子松了下来,臣委实感到不适应。”
萧瑀道:“嘿,你又来了不是?皇上让我们随驾来此避暑,只要好好陪着皇上,玩痛快就行。”
李渊点头赞同,又道:“不错,所谓有张有弛,张弛有度,应该如此。二郎、四郎,古人说要修身养性,你们两人都年轻,这一点上要多注意。你们两人尚武有余,须好好养性,这天下之事,太子将来还要赖你们辅佐。现在兵革渐息,治理国家不能一味用武。”
李世民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李元吉侧头看了一眼李世民,转向李渊道:“父皇,儿臣从今日开始也要读一些书。说到修身养性此节,我比起二哥就差远了。二哥的底子本来就好,这一段时间又置文学馆,日日在那里谈经弄典,吟诗作文,所以有了处变不惊,决胜帷幄的本领。”他又转向李世民,“二哥,能修到这等本领,有什么速成的法儿吗?”
李世民微笑不语,心想四郎以前心直口快,说话不会拐弯儿,现在却能藏起锋芒,尽说些捧人的言语,细细听来,可以听出其话语之中暗藏机锋。
裴寂笑道:“四郎也好得很呀,你是我朝出名的猛将,现在又想读书。皇上,这是我大唐之幸啊。”
李世民见裴寂处处维护李元吉,心中不是滋味儿。心里忽然掠过一丝悔意,心想这裴寂虽不学无术,但与父皇亲密,自己满可以与他虚与委蛇,使他持中立地位。奈何自己不识其中滋味,示之以刚,生生地将他推入大郎和四郎的怀抱之中,使自己多了一名强敌。不过现在的局面已成,再悔从前,徒添烦恼。
李渊不明白两派的斗争目前已是水火之势,见李世民默默无语,日处府内与众学士谈经说文,还以为自己的一些平衡举措收到了好效果,因而不再往深里想。现在听李元吉要读书,心里大为高兴,赞许道:“好呀,说起读书此节,四郎自小就深厌之,小时候没少挨我的训诫。四郎,你若想读书,太学里的陆德明、孔颖达是当代大儒,你可拜他们为师,肯定会有教益。”
李元吉道:“谢父皇关爱,现在儿臣多从府中袁郎等人读书,陆、孔两人学问博达,儿臣须循序渐进,一时不敢惊动此两人。待儿臣有些进步后,再去请教他们不迟。”
李世民觉得李元吉在这里胡说鬼话,心想他若能潜心读书,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说道:“父皇,四弟想潜心读书,是我家之福,也为其他弟妹们树立了榜样。儿臣蒙父皇恩准,在府内设了文学馆,四弟若想读书,不必另起炉灶,可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