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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开距离。子夜过后,寻相带领五千人马悄悄拔营,向北急行渡过汾水,直插慈州。
毕竟同在一庄居住,寻相离开的声响还是惊动了那三千人。他们发现寻相不告而辞,先是一阵惊慌,继而觉得还是要禀告给尉迟敬德。他们派出数人入城去寻尉迟敬德。
巡夜小校截住他们。看到他们神色慌张,心里起疑,围住他们盘问。这天夜里值更的将领还是马三宝,待他见到这几个来寻尉迟敬德的兵士,几句话一问,就明白寻相叛营离去了。马三宝大惊,急忙叫起殷开山。殷开山睡眼惺忪听说寻相叛去,一迭声骂道:“反了,反了,三宝,你点上八千军马先把那剩下的人围上,我带人去擒尉迟敬德。这帮降人,真是一帮喂不熟之狗。”
马三宝到城西点齐八千军马,打起火把将村庄围得水泄不通。这边,殷开山领人闯入尉迟敬德的居室,尉迟敬德还在睡梦中就被捆得结结实实。这些事情完备后,殷开山来到李世民住处叫醒他,让李世民来发落。
还在太原的时候,李仲文看到李世民身边无人照顾,遂进一乐籍女子伺候汤水。此女名为阴梦婕,年方二八,生得粉莹莹一张鹅蛋脸,杏眼如波,一张樱桃小口两侧常常笑靥生晕。李世民一见就喜欢上了,到了其入府的第二个晚上,李世民在堂上设酒,令梦婕演奏琵琶。其时月上梢头,房内红烛劲烧,两人你歌我弹,共饮美酒。数曲演毕,梦婕那张小脸在烛光下映得通红,杏眼水汪汪深情无限。她现在虽是处女之身,然久在乐户中多闻风月之事,眼前的秦王名声显赫,又英武俊俏、识趣多情,一颗心早放在了李世民的身上。月圆时分,她半推半就,将女儿身交给了世民。从那时一直到柏壁,李世民放出百般手段,让梦婕方识情爱滋味,恨不得变成一坨泥化在他身上。殷开山在外面打门,两人还是赤条条搂在一起,做那美妙的春梦。还是李世民多年在军中形成的习惯,惊醒后听出是殷开山在打门,睁眼看窗外依旧黑沉沉的,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低头看梦婕兀自未醒,脸蛋上还挂着笑容,遂爱恋地移开她的粉臂,穿衣下床。
李世民一边结着衣衫一边走出门外,只见火把照耀下,殷开山那张脸显得惊惧和愤怒,劈头说道:“秦王,我们养虎遗患,那寻相连夜叛逃了。”
李世民一惊:“白日都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发生了变故?敬德呢?”
“那尉迟敬德住在城里,未来得及逃走,这会儿让我捆得结结实实。”
听说尉迟敬德尚在,李世民静下心,稍微思索一下说道:“来,殷公,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不要着急,天不会塌下来。”
殷开山坐下来详细将过程给李世民叙述了一遍,最后说:“这尉迟敬德和寻相一个鼻孔出气,他今天没跑,保不住明天。这次又被我们绑了,心里肯定不是味道。要我说,斩了干净。”
李世民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殷公,你虽语焉不详,然我看这件事错在我们。十几万人皆有住处,为何独把这八千人漏掉了?马三宝处理事情很不稳妥,草草地像打发要饭的一样。殷公,我们打天下,怎么能够小肚鸡肠呢?这八千兵士说到底还是我们的人,因此小事,一下子跑了五千。不好,不好,还是你们没有把事情处理好。”
城中兵马乱哄哄地出城门,将众将都惊醒了过来。他们一时闹不清出了什么事情,秦叔宝、程咬金又见尉迟敬德被绑,急问端底然无人说得清,程咬金在那里急得大喊大叫。没奈何,他们一窝蜂跑到李世民这里来问究竟。
看见众将进门,李世民说道:“玄龄、无忌,你们两人持我令牌出城,先把马三宝唤回来。玄龄向来持重,记住,切不可与他们发生任何冲突!”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问了详情,答应后离去。
李世民让众人坐下,仍然对殷开山说话:“军中发生哗变的原因,说起来也不仅仅是你们的责任。当初寻相过来,提出这八千人仍归他和敬德指挥,我心里就不是滋味——降就降了,还囿在那个小圈子干吗?对他就不太热络。现在想来,还是我的心胸忒窄了些。”
殷开山拱手道:“秦王切莫自责,这件事情还是我和马三宝没有办好,请秦王责罚我们。不过跑了寻相,那尉迟敬德还被我扣着。这些降人心存二心,不可放纵。我意将他就地斩首,杀一儆百!”
李世民摇摇头,手扬了一下,说道:“殷公,这是你的想法,我们也听听大伙的意见。如晦,还有你们几位先生都谈一谈。”
杜如晦点点头,说道:“当初皇上起兵太原,人数不足十万。发展至今,所以渐成王业,其中就是用好了一个‘降’字,既要降人更要降心。这一点,褚亮兄体会良深。”褚亮立起身道:“杀尉迟敬德很简单很容易,然会寒了众人之心。我朝立国以来,招贤纳士、从善如流为定王业之关键。若囿于门户之见,就落了下乘。大至关陇贵族、山东氏族、江南望族,小至一州一县,若一味妄杀,人皆远之——薛仁杲就是现成的例子。”
李世民插言道:“对呀,我朝致力于将士归心,还算满意,然非尽善尽美。譬如李密,当时都说他野心不死以至反叛,我一开始也这样认为,事后我了解,长安里有不少人——他们官秩不一,然都是要紧的人物。他们认为李密家里有金山银山,变着法儿去索要。李密被封为邢国公,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没落的降人。李密素来心气高傲,能长时间忍这口气吗?如此激将了他,就想离开长安,强似过狗一样的日子。现在我朝新立,前隋那些不好的官风阴魂不散,若不改变,如何显示宽阔胸怀来取信天下人呢?”说到这里,他显然下定了决心,对杜如晦说道,“如晦,你和薛收、褚亮几位先生议一议,把我和褚亮说的意思理出几条,晓谕军中。另写一本奏章请皇上御览,不能寒了降人之心。大家既降了我朝,就是大唐臣民,不能再分彼此。”
程咬金听罢大喜:“秦王这话说到我的心坎上了,秦王,我和叔宝兄保那黑子没事,他若叛去,你就斩了这两颗头。”
李世民笑道:“万一敬德真跑了,斩了你头你心不怨,然连带把叔宝兄的头也割了去,叔宝兄,你肯定会大呼冤枉吧?”
秦叔宝连声道:“我愿保敬德,咬金虽然莽撞,但他的话也是我的心意。”
他们这番对话让众人轻笑起来,现场气氛顿时活泛。殷开山悟出了其中道理,急忙要去为尉迟敬德松绑。李世民止住他,说道:“殷公,这件事情还要有个交代。马三宝处事不力应当惩戒,就责他二十军棍,革其统军之职。我们现在一起去见敬德,如晦,前次在太原所得马蹄金,你且去取一箧来。”
李世民领着众人来到囚禁尉迟敬德的地方,进房后,看到尉迟敬德还被绳索牢牢捆绑,李世民泪流满面,亲解其缚,说道:“世民来迟,让敬德兄在这里受苦了。都是马三宝太莽撞,我已经责罚他,你这番委屈——”边说边把他扶起来。
尉迟敬德还在睡梦中被殷开山领人捆绑,先是弄不清怎么回事儿,后来问起守卫兵士方知寻相叛逃,遂在房中大骂:“你们这群家伙不分好歹,连问也不问个明白,寻相走了,我又不走。怎能如此武断把我绑了起来,我要见秦王,我要见秦王。”
这会儿见到李世民来到面前,委屈的泪水流满了那张黑脸,他泣不成声说道:“秦王知我,秦王知我,黑子自从降了你,一片死心塌地啊。”
李世民替他擦去眼泪,说道:“敬德,别人对我说,你骁勇绝伦,这次绑了你肯定会生怨望,留下恐为后患,最好将你斩杀。我一直在想,敬德是一个讲义气之人,走要走得明白,留要留得明白,断不会不辞而别。如晦,把东西提过来。”杜如晦将那一箧子马蹄金提过来放在尉迟敬德的面前,李世民指住道:“大丈夫以义气相通,不以小嫌介意。敬德,我不听他人言斩你。这里有一箧马蹄金,你若愿意留下,这金子你去抚慰那三千名属下;你若愿走,我以此金相赠供作路资。毕竟我们在一起共事一段时间了呢。”
尉迟敬德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道:“秦王如此不如杀了敬德,我被绑多时,心里明镜似的,知道秦王不会如此待我。打从在介州降了秦王,敬德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我生是秦王之人,死是秦王之鬼,再无其他心意。”说罢,连连顿首。李世民急忙上前去搀,身后的秦叔宝、程咬金也跑来相帮。
一场大事就此作风云散,尉迟敬德揩去泪水要去抚慰村庄被围兵士,他不拿马蹄金,说道:“他们降了大唐,已得了秦王恩典。从明日起,这三千军散入大营之中。这些金子,秦王先留下,待谁立了功,再赏赐他们。”说罢跨马离去。
马三宝挨了二十军棍,伤势不轻,躺在床上“哎哟”不停。天亮之后,李婉娘闻讯,带同倩紫前来探望。看了马三宝伤势,李婉娘埋怨道:“这二郎好重的手,为什么单责三宝呢?”倩紫在一旁暗暗垂泪。
语声未落,李世民带领长孙无忌也来探望。李婉娘看见,当头就怪李世民手太辣:“二郎,你如何不分青红皂白?柏壁主事者是殷开山,三宝不过是个跑腿之人,你怎么打得如此狠?”
李世民径直走到马三宝的床前,看了他的伤势,轻言道:“三宝这次受苦了,非是我心狠,势不得已啊。若草率处理此事甚至杀了尉迟敬德,营中降将降卒众多,会寒了他们的心;殷公年岁已大,又是父皇的大臣,没奈何,只好让三宝受苦了。三宝,你怨恨我吗?”
马三宝疼得龇牙咧嘴,见到李世民前来还想欠身为礼,被李世民按了下去,他动情地说道:“三宝非是浑人,明白秦王的心意。当初诸葛孔明挥泪斩马谡,我仅受些皮肉之苦又算什么?秦王,你这一顿打又让我明白了,谋大事不能因小嫌失之。”
李世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