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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攻焉耆!”麴文泰恨恨地说道。
“为何要先攻焉耆?”
“焉耆与我国相邻,届时叶护从西包抄,孤领兵自东向西攻击,即可一举攻下。拿下焉耆之后,其西面的龟兹诸国即会望风而降,如此就切断了泥孰可汗的爪牙。我们稍作整顿,可以无羁绊全力对付泥孰可汗。如此,西域大局可定矣。”麴文泰口中这样说,心中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即是焉耆国倚仗泥孰可汗与大唐的关系,向大唐请开西域通路,如此就打破了高昌国垄断西域通路的专权,使高昌国在大唐君臣心目中的地位大为降低。追根溯源,麴文泰认为,焉耆国是自己与大唐交恶的始作俑者,他因而要先收拾突骑支。麴文泰恼怒突骑支日久,只是以前自己势单力薄,不敢与大唐贸然翻脸。现在来了强助,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碍于要顺利说通阿史那步真,麴文泰不敢将自己的私心全盘托出。
阿史那步真现在正是志得意满之时,此次东进,肆叶护可汗要求他全力削弱泥孰可汗的势力,而非对付大唐。其时,大唐国力强盛,四方诸国不敢轻易向大唐启衅。麴文泰提出先攻焉耆,很符合阿史那步真的心思。
两人一拍即合。
十日后,阿史那步真从处月、处密诸部落中挑选了一万精骑,斜向西南杀向焉耆。这边,麴文泰集合国内重兵,悄悄沿着与焉耆国相邻的边境上一字排开。得知突厥铁骑已经攻入焉耆国境内的消息后,麴文泰即号令全线猛力发动。
焉耆国东接高昌,西邻龟兹,亦为汉时故地。境内土地肥沃,盛产葡萄和鱼、盐,人们又善营商贾之利,国家相对比较富庶。只是其国境比较狭小,仅有焉耆城为中心的五座城池,人口不过两万,仅有兵力两千余人。如此小国,处在西域犬牙交错的形势之中,多亏其王突骑支左右逢源,善于把握大势,及时附属西突厥等大国势力之下求得庇护,方保不为强国吞并。
泥孰可汗得大唐册封支持,焉耆国附属其下,又向大唐请求开辟新路,其转运之利滚滚而来,正是突骑支得意之时。他没有料到麴文泰和阿史那步真联手攻来,因事先毫无防范,未及招架即全线崩溃,其五座城池很快全部被攻破。
突骑支知道麴文泰对自己恨之入骨,他收拾起自己变色龙的角色,带领家人和万余人弃城逃跑。他们先是西行至龟兹观察风头,以定下步行止。
麴文泰听说突骑支率众逃跑,留下了五座空城,心有不甘,又找到阿史那步真商议,意欲乘胜追击,顺手将龟兹国灭掉。
阿史那步真是一名稳妥之人,他不同意再攻龟兹,说道:“我听说中土有句话,叫做‘穷寇勿追’,我们长途奔袭数百里,已将焉耆攻破,达到此行目的,何必再节外生枝?”
麴文泰恭维阿史那步真道:“突厥铁骑向来势如旋风,现在攻破焉耆,正是势盛之时。若就此罢手,即会消磨志气。叶护此战胜后,威风横行大漠,眼前的龟兹何足道哉?”
阿史那步真的心中又是另外一番心思。处月、处密等部落才降服不久,自己又刚刚在可汗浮屠城设立牙帐,若从此向西攻去,处月、处密等部落势必因劳乏而顿生怨心,弄不好易生变乱,自己也就失去了可汗浮屠城这个根本。阿史那步真权衡利弊,决定先退回可汗浮屠城,安定一段时间后,再徐图进展。
麹文泰见阿史那步真意志坚定,遂叹口气,不好再强求。
突厥兵和高昌兵分两路退出焉耆,他们掠走了焉耆五城内未及逃走的一千五百余人,准备带回去作为奴隶。出城之时,又在每个城中放了一把火,将其城中房屋全部烧尽。
过了一个多月,麴文泰又携带礼物到可汗浮屠城面见阿史那步真,两人见面寒暄数句,麴文泰直接说道:“叶护,现在焉耆已灭,西境渐安,唯东方大唐之伊州近来增添兵力,似乎对我们不利。”
“大唐莫非要来打抱不平吗?”
“正有这个意思,叶护,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趁其未完全布置好之时,联手给予其雷霆一击,让大唐见识一下我们的手段!”
第三回 李世民诘责文泰 侯君集出征高昌
阿史那步真对大唐心怀恐惧,不敢擅专,沉吟道:“陛下提出攻伐焉耆,与大汗之意图相符,鄙人还敢做主。若攻打大唐伊州,此事重大,须请大汗示下才是。”
麴文泰着急道:“伊州去大唐京师近万里,其驻扎兵力有限,难挡我们联手一击。若叶护再找大汗请示,难免走漏消息,如此伊州就有了防备,对我们行动不利。”
阿史那步真摇头不许。
大唐灭掉东突厥,又降服吐谷浑,使西域诸国极受震动。西突厥这些年来内部纷争不已,各方势力竞相派人入长安寻求大唐支持。李世民最后决定支持泥孰可汗,使其势力大增,将肆叶护可汗逐向西去。肆叶护可汗此次派阿史那步真东进,本意是削弱泥孰可汗的势力,以站稳脚跟,逐步扩大地盘,根本不想与大唐为敌,更谈不上双方开战。阿史那步真明白肆叶护可汗的心意,其口中说要向大汗请示,心中压根就没有攻打伊州的想法。
麴文泰只好悻悻而去。
西域遍布大唐的耳目,麴文泰的一举一动很快被人侦破,并将此消息传往长安。
李世民阅此奏报,恼怒更甚。他刚刚接见了薛延陀真珠可汗夷男的来使,来使所言,其事关麴文泰。
原来麴文泰遣使至薛延陀,使者向夷男转述麴文泰的原话:“君既为可汗,则与大唐天子匹敌,缘何见了大唐来使,却降尊拜之呢?”
薛延陀等部落尊李世民为“天可汗”,大唐使者到了这些部落,夷男等首领必焚香拜见使者,跪听使者宣读皇上谕旨。
麴文泰这样说,明显是挑拨大唐与薛延陀的关系,想以此激将薛延陀叛唐与自己联手。
夷男不为所动,其来使转述他的原话:“奴受恩思报,请发所部为军导以击高昌。”表明了自己愿为唐军前驱,前去教训高昌。
李世民感于夷男对大唐的忠心,对其来使好言抚慰,让唐俭带领来使先退下。两人下去后,李世民想到麴文泰背着自己行挑拨离间之事,心中升起怒意。他好不容易将心情平复下来,又看到了麴文泰与阿史那步真联手攻破焉耆国,进而想再攻伊州的奏报,心中的怒火又升了起来。他起身绕殿踱步,喃喃说道:“文泰累受国恩,缘何撕破面皮,欲与朕为敌?文泰,你莫非想自绝于朕吗?”
到了第二日的朝会上,唐俭又向李世民递上焉耆王突骑支在龟兹国写就的诉状,其中言说麴文泰与阿史那步真联手攻破己国的详细过程,要求大唐为自己做主。
李世民心中已有了对付麴文泰的主意,他不忙表明自己的态度,却让群臣先议一议。
侯君集率先出班奏道:“是可忍,孰不可忍!麴文泰累受国恩,却私下与肆叶护可汗交好,其先攻焉耆,再议攻伊州,摆明了要与我朝为敌。陛下,臣愿领兵出征,将麴文泰擒拿至京,由皇上问罪。”
薛万彻也出班奏道:“陛下,臣愿随侯尚书一起带兵出征。”
李世民答道:“国家有事,你们不惧风险毅然请战,是为武将本色。武官这样说,诸位文官有何建言呀?”
房玄龄出班奏道:“臣以为,侯尚书、薛将军带兵出征,可谓师出有名。天兵一到,定会荡平此小国。如此,西域态势可趋于平稳,臣意主战。”
魏征出班道:“陛下,臣与房仆射心思大致相同。麴文泰累受国恩,不思图报,反而狂悖犯上,实乃自取灭亡。如此小国,若遭我国大兵压境,其覆亡是一忽儿的事。只是陛下以前多次说过,邦交之事不能仅凭武力,须以德化感之。麴文泰不仁,然我国也不能率然刀兵相见,须怀仁抚之。若其置若罔闻,陛下再派天兵亦不迟。”
李世民点头赞道:“还是魏卿最知朕心。麴文泰对我朝无礼,非一日之功。唐卿知道,高昌近年来朝贡渐绝,无藩臣之礼。那麴文泰还对我国使者言:‘鹰飞于天,雉伏于蒿,猫游于堂,鼠舍于穴,各得其所,岂不能自生邪!’如此言语,似乎怪朕压制于他。由此来看,其反心早彰,近来所以变本加厉者,无非想身后有肆叶护可汗这棵大树。哼,麴文泰欲攻伊州,而肆叶护可汗不许,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肆叶护也知撼大唐难!你麴文泰不自量力,自己想做跳梁小丑以自取灭亡,那也怨不了谁!魏卿说得对,我朝须有大国风范,对此无义之人,还要怀仁抚之。侯卿、薛卿,对高昌必有一战,却不忙在此一时。朕想好了,可让鸿胪寺派人前往高昌,向麴文泰宣读朕之旨意,让其痛改前非,入京请罪。麴文泰若非糊涂之人来京见朕,朕会赦免其罪,不咎既往,两国照常交好。”
房玄龄奏道:“陛下,只怕麴文泰未必肯来。”
“他不肯来,亦可以上表谢罪嘛。朕知道,以麴文泰之胸怀,定怕入京为质,他若上表请罪,朕不严求。”
座下群臣皆知麴文泰必不肯来,其上表请罪恐怕也未必,事情如此发展下去,两国必有一战。
李世民又赞扬夷男道:“薛延陀这些年势力渐强,夷男不像颉利那样骄横自恃,对朕相当忠心。麴文泰此次前去说项遭到拒绝,夷男又愿为讨伐高昌之前驱,实在难得。唐卿,你可与执失思力一起,携带金帛前去抚慰夷男,亦可顺便协商一下进取高昌之策。”
唐俭、执失思力出班躬身领旨。
这时,李靖出班奏道:“陛下,夷男拒却麴文泰之意,非其忠心我朝,实乃大势所迫。”
李靖现在整日闭门不出,除了大朝会之时,他轻易不与人交往。
李世民见李靖今日主动出班说话,大为欣喜,道:“药师兄有言,那是不会错的,朕与众卿洗耳恭听。”
“陛下于贞观四年平定东突厥之后,对北境采取了羁縻方略,以图恩威并施,安靖北境。此策运用至今,的确大见成效。只是薛延陀等部落远离我国边境,慑于我国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