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突厥兵如梦方醒,乱糟糟地下马前去搬运石块。这堆石块看似不少,然经过他们搬运,半个时辰不到就全部被清理完毕。突厥队伍经此一阻,后面人拥入谷来,使谷内显得拥挤不堪。这时,颉利也到了谷口,见前方拥挤不能前进,就在那里暴跳如雷,喝令身边亲随一人前去问询究竟。
颉利前锋开始上马行进,在谷内又行有半里地,就听一声炮响,唐军如天兵天将一般站立在前方的道路上。为首一人,正是他们熟识的李世,在其身后,一排排的硬弓张箭以待,一列列的枪槊排列如林。那李世将手势猛然向下一砍,就见箭弩如雨般射了过来,站在高坡处的唐军也向这边投掷短枪。一时间,突厥兵阵内哀号声起,一片混乱。后面的突厥兵见势头不好,纷纷喊道:“有伏兵!有伏兵!”拥挤之中其坐骑无法调头,他们只好跳下马来,跌跌撞撞折头向谷外奔去。
乱军之中,又听一声炮响,随后爆出震天呼喊,谷两端的山腰处又现出大队唐兵。他们或张弓射箭,或投掷石块,使谷底的突厥兵受创更重,谷底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这些突厥兵见前有阻挡,两侧有埋伏,更加拼命向谷口逃窜。无奈人多拥挤,愈来愈挤成一团,退却速度更慢。
谷口之处较之谷内更为狭窄,突厥兵到了这里更加腾挪不动,一些人被推身倒,竟被踩死。蓦地,谷口山顶滚下了无数石块、圆木,砸得谷口处的突厥兵血肉横飞,石块、圆木横七竖八地堆积在突厥兵血肉之躯上,渐渐垒成小山,闸断了谷内外的联系。一将站立在左侧山腰处,其指挥若定,右肩上还伏着一只鹞鹰,自然是李大亮了。
李大亮见谷内残存有两万余突厥兵,其不忍见他们悉被杀死,因唤来数十名会突厥语的兵士,令他们用突厥话齐声向谷内喊叫:“你们若想活命,须弃械蹲下。”
听见喊话的突厥兵果然抛掉兵器,就地蹲下,双手抱头乞降。唐兵见状,顿时停弓不射。很快,五里余的谷底里,突厥兵皆蹲伏不动,唯有那些无人驾驭的马匹在谷内乱窜。
谷外的颉利见中了唐军的埋伏,立即号令全军沿阴山山脚向西逃窜,然后拣阴山低伏处,相机逾过阴山奔向碛口。这时,李靖的大军也掩杀过来,颉利只好又分出两万突厥兵前去抵挡,自己带领突厥人众没命逃跑。翻越阴山时,其随带粮草丢失殆尽,一些老人妇女也掉了队,元气大伤。
颉利好歹逃到了碛口,见自己身边原来的三十余万众仅剩下十余万,兵力也损失大半,不免黯然叹息。北方有薛延陀、回纥、契丹等部落在那里虎视眈眈,若后面的李靖带领唐军穷追不舍,自己就会陷入两面受敌的局面。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向李世民屈下身体,行缓兵之计观后面动静,再定下步行止。他召来执思失力,遣其入长安向李世民谢罪,愿意举国归附。
李靖和李世在白道合兵一处,此役,生擒突厥人五万余,并获得大量金珠宝贝。
温彦博那日因长孙无忌误带刀入宫之事,找到戴胄传达了李世民的旨意,并将自己的处理意见也说了一遍。戴胄听完,目视温彦博道:“温令,你位列宰臣,如此处分此事,你以为合适吗?”
“校尉检查入宫之人,为其例行职责,长孙无忌因皇上急召,误带刀入宫,是无心之失。若校尉认真检查,断不会发生此事,所以校尉该死。”
戴胄心里有气,觉得温彦博处此高位,实在不该说出这等话。长孙无忌是无心之失,那名校尉就是有心之失吗?莫非因为长孙无忌是皇亲国戚,就可以与平常人不同吗?他斜眼问道:“温令,你所说之话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温彦博一时语塞,觉得不好回答。若说是皇上之意,可李世民并未有明确旨意,但有一点很明确,他断不会因为此事而斩了长孙无忌之头。若说是自己的意见吧,李世民说过此事让戴胄剖断,亦不合适。他“嘿嘿”干笑了一声,说道:“皇上的意思由你来处理。事关刑罚,如何办理此事,毕竟要由大理寺拿主意。”
戴胄点点头,说道:“如此就好,我即刻入宫面见皇上。”
李世民知道戴胄的来意,其时他正与房玄龄、杜如晦一起议论北境战事,因示意戴胄先候在一旁。
杜如晦简要地将李靖袭破定襄城的事儿说了一遍,李世民闻听欣喜若狂,赞扬李靖道:“李药师以骑三千,夜取定襄,如此之帅才及战例,古未有之,足以洗雪渭水便桥之耻。玄龄,可下诏大赦天下,大酺五日。”
房玄龄道:“臣遵旨去办。此次北境之战,可谓水到渠成,破突厥必矣。李药师以少胜多,这份功劳尤为可贵。陛下,臣以为也可下诏嘉奖前方将士。”
“好,你一同来办。”
李世民侧头看到杜如晦那蜡黄的脸色,心疼地说道:“如晦,你这一段时间累得不轻,前方粮草转运之事进行得如何?”
杜如晦咳了一声,有气无力说道:“粮草已经备齐,由侯君集专力转运,此事无大碍,望皇上放心。李靖取得定襄大捷,以后的战事只要有粮草作保障,应该很顺利。”
李世民点点头,柔声道:“是了,打败颉利仅是时间问题,这一点确切无疑。如晦,你的弓弦连日撑得太满,眼下大事已谐,你可回府休息休息,将身体调养一下。”
“谢皇上关心。臣这些日子感到气息短促,做事有点力不从心,如此,臣就告假数日。”
房玄龄和杜如晦躬身告退。
戴胄走上前来,向李世民祝贺道:“李靖取得定襄大捷,亦是皇上之福。臣乍一听此消息,心里很是欢喜。自今以后,我国北境无人骚扰,则是百姓之福音。”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说道:“定襄大捷仅是一小胜,要想彻底解决颉利,还要看下步行止。历代以来,北境为祸乱之渊薮,前代多次修筑长城,盖为此也。眼下东突厥势衰被灭,今后难兴风浪,然北面的薛延陀、回纥等部落,其势力强盛之后,难保他们能安安静静,与我国和睦相处。此战之后,如何定下靖北方略,还要细细思量一番。”
谈到这个问题,戴胄只有听讲的份儿,毕竟不为他所长。
李世民见戴胄没有答话,方悟他不是谈此话题的对象,不禁哑然失笑,问道:“戴卿,你有何事要奏?”
“温令向臣传达了陛下的旨意,因见事关重大,特来找皇上讨一个主意。”
“你的主意向来坚定,还要找朕来讨吗?”
“温令提出一个意见,臣觉得如此处分不合适。”戴胄接着将温彦博的话复述了一遍。
李世民并不迟疑,回答道:“这很好嘛,无忌尽管是无心之失,也给予他相应的惩罚,很是公平。”
戴胄当场反驳过去:“臣的看法恰恰相反,以为这样最不公平。”
李世民坐了下来,对戴胄的态度并不动怒,缓缓说道:“最不公平?好嘛,只要你说得有理,可以从你的意见。”
“陛下,齐国公因奉旨觐见,误带刀入宫,此是无心之失;那监门校尉没有察觉,既而发现,追而夺之,亦是无心之失。由此来看,两人所犯过失是相同的。”
李世民点点头。
“温令所提意见,以监门校尉守把宫门有失其职,罪当处死,却对齐国公罚铜了事。《武德律》中言道:‘供御汤药、饮食、舟船,误不如法者,皆死。’齐国公与监门校尉相较,其位极尊,理当严于守法。如此一死一罚,显失公平。”
李世民肃然道:“无忌奉朕旨意,误带刀入宫,难道因为此事,就砍了无忌之头不成?不说无忌是皇后之兄,自太上皇起兵以来,无忌之功大焉。若因此小事砍其头,天下之人定会说朕赏罚不明。”
戴胄强项道:“陛下若论齐国公之功,非大理寺能决,须由皇上颁下旨意;若是依律处之,将监门校尉杀之,而仅对齐国公罚铜,实在站不住脚。”
李世民略一思索,叹道:“戴卿所说有理。法者非朕一人之法,乃天下之法,岂能因为无忌是国之亲戚,便欲枉法啊?只是因此杀了无忌之头,朕说什么也不答应。戴卿,你要好好替朕想一个法子。”
“陛下这样说,是让臣枉法啊。”
“这怎么能称为枉法?法之精神为公平,只要不失了这条原则,就是没有偏离法之轨道。”
“如此,臣说出一番道理,望陛下详查。若齐国公因罪罚铜,则那名校尉也罪不当死,让人训诫一番即可。如此,就相对公平。”戴胄说出这个主意,有替长孙无忌开罪的意思,已经违了他素日里依法秉公处事的风格。不过再退一步想,若死搬教条因此斩了长孙无忌之头,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世民笑容上脸,说道:“这样很好嘛,只是如此一来,太便宜了那名校尉。”他略一思索,又说道:“朕前次让玄龄、无忌为主以宽平的原则厘改《武德律》,看来这‘宽平’二字很重要。像人误带刀入宫,不问原因就砍其头,还是苛刻了一些。戴卿,你出宫后立刻找到玄龄、无忌,向他们转述朕的言语,此条也要厘改。依次类推,诸如此类严刑苛律,能删则删,能减则减。”
戴胄躬身领旨,然后退出宫外。他不虚此行,总算挽回了校尉的一条性命,心中甚慰。至于今后断案时,他会奉行李世民的宽平慎刑之旨意。此后数年,戴胄主持大理寺轻易不判死刑,也算是从今日埋下了伏笔。
那康苏密与萧后、杨政道一同来京觐见皇上,李世民在两仪殿的西偏殿接见他们,他阅罢李靖的来书,目视康苏密道:“你引萧后归了大唐,功劳很大,朕赏你为御侮副尉。”说完,令人带领康苏密去见史大柰。
李世民眼光又射向萧太后及杨政道两人,那杨政道年尚幼稚,其拜伏殿前,身子颤抖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囫囵。萧后却是个见多识广之人,她毫不惊慌,从容走到李世民案前,屈膝下拜道:“臣妾萧氏见驾,愿陛下万岁!”其话语一出口,几似莺声,婉转可爱。
李世民不禁一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