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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颤抖着接过戒指,仔细端详。对下站的力士道:“快去御书房取那枚大汗之戒来!”力士高声答应,飞跑下去。
凤凰道:“还有,武攸德收买国子监伺学日本专使 藤原,向使团护卫使有则理惠和义直古麻侣假传圣旨,命二人暗中将贺鲁和乌勒质放走。”
武则天倒吸一口凉气道:“怪不得武攸德接二连三地向朕荐举藤原手下的两名遣唐使,原来是为了营救贺鲁和乌勒质。”
凤凰道:“正是。武攸德一直处心积虑地筹划如何营救这两人,只是慑于狄国老精明过人,他才不敢造次行事。后狄公被诬逃离洛阳,武攸德终于放开了手脚,他直接指挥藤原假传圣旨,命护卫使有则理惠和义直古麻侣在纳拉特山口协同劫持囚车的突厥将领齐戈将贺鲁和乌勒质救走。”
武则天怒喝道:“这个恶贼,真是罪不容诛!罪不容诛!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剁成肉泥!”
凤凰待武则天稍作平复,又奏道:“后有则理惠和义直古麻侣发现受骗,毅然杀出突厥联营赶赴石国,会同大将军李元芳营救公主。在石国牙帐,护卫使义直古麻侣为掩护大队撤离,不幸殉职。”
武则天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道:“这二人倒是深明大义之辈。”
凤凰应和道:“陛下说得是。”
武则天问道:“凤凰,吉利可汗遇害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凰回禀道:“据大将军李元芳和曾泰大人讲述,在石国致吉利可汗于死地的乃是由圣上钦点、沙尔汗制作、献与突厥吉利可汗的和亲之礼——海兽戏波黄金大盘。”
武则天惊得合不上嘴:“什么?”
凤凰解释道:“具体情形是这样的,贺鲁与沙尔汗与月氏国王差斥勾结成奸,在月氏国用装好毒箭的仿制大盘换掉了用做寿礼的黄金大盘,这才致使吉利可汗中箭身亡。”
武则天脸色铁青,紧咬银牙,骂道:“逆贼,都是逆贼!”话音未落,力士手托那枚仿制的大汗之戒飞奔进亭,双手高举过头顶。武则天颤抖着拿起假戒指,与手中的真戒指两相比对,竟是一模一样。武则天登时脸色大变,双手不停地颤抖起来,良久才痛悔道:“朕冤枉了狄怀英……朕冤枉了他!”
凤凰悄悄与张柬之对视一眼,长长出了口气,脸上 微微现出笑意。
凤凰道:“陛下,狄公虽身遭冤陷,亡命天涯,却从未怨天尤人,更不曾怨怼朝廷。逃亡途中,他屡设巧计,诱使内奸武攸德一步步暴露了真面目。最后,狄国老不惜孤身犯险,引诱武攸德进入我们设下的伏击圈中,终使这只狡猾的狐狸落入法网!陛下,凤凰不会说话,只是觉得狄国老真是个忠肝义胆、为国为民的大忠臣呀!”
泪水模糊了武则天的双眼,她缓缓站起身,良久,发出一声沉痛的叹息:“狄怀英志虑忠纯,襟怀坦荡,像这样的人竟被逼走蛮荒,浪迹天涯,是朕失察,朕之过也,朕之过也……”凤凰与张柬之垂手侍立,低头无语。武则天揩去眼角的泪水,问道,“狄怀英现在何处?”
凤凰仰面奏道:“为彻查吉利可汗遇刺案,尽快熄灭两国战火,狄公率李将军、曾大人、公主、如燕、有则等人前赴月氏国进行调查了。”
武则天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抬起头道:“柬之。”张柬之道:“陛下!”
武则天传口谕道:“即刻下旨追回前诏及各部院衙门、各州县追缉狄怀英的海捕文书。复狄怀英内史职,兼洛州牧,加葱山道行军大总管、流沙道行军大总管,并两道黜置大使,统领安西、北庭、崑陵、濛池四都护府,辖地内一切军政大权皆由其节度。遇不决之事,不必请奏,可行便宜之权!”张柬之满面喜色,躬身道:“陛下圣明,臣遵旨!”
武则天继续道:“免李元芳和亲大使之职,复检校千牛卫大将军之职,加葱山道行军副大总管。免曾泰和亲副使之职,复洛州刺史之职,加黜置副使。右威卫大将军王孝杰,加流沙道行军副大总管。免有则理惠护卫使之职,复兵部校军郎之职,在狄仁杰麾下戴罪立功。圣旨即刻下达,由内卫府大阁领凤凰携圣旨前赴凉州传谕”!凤凰精神一振,上前一步躬身道:“是!”
武则天缓步走出揽胜亭,目光望向远方,轻声道:“老家伙,你,还好吗……”
月氏国已恢复了平静。街道上人流熙攘,买卖铺户开张营业,又是一片祥和繁荣的气象。
王宫大殿内气氛异常紧张,由狄公主持的两方会商正在进行。狄公坐于正殿丹陛下,李元芳、曾泰分坐左右。王妃娜鲁端坐在陛上的王座中;忠节、委它和琼塔坐在下首。
狄公起身道:“娜鲁王妃殿下,忠节大人,委它、琼塔二位亲王,目前双方之争主要在于两点,其一,是先王的死因;其二,是由谁继承王位入统。”双方都点了点头。
委它首先开言道:“狄公说得很对。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我兄长差斥究竟是得了什么暴病,已致猝然死去。”
狄公冲娜鲁说道:“王妃殿下,会商前我们曾对神盟誓,所讲的一切均须属实。”
娜鲁点了点头道:“是的。”
狄公道:“现在就请殿下陈述。”
娜鲁深吸一口气,对忠节等人道:“我之所以不希望诸位验看国王的遗体,就是因为国王的死状非常恐怖……”
此言一出,忠节等人登时吃惊地对视一眼,忠节道:“请王妃将话说得再明白一些。”
娜鲁点了点头,回忆道:“那是三天前的夜里,我在寝宫中忽然听到金银廊方向传来阵阵怪叫,我披衣起来,前去查看……”
夜色中金银廊上,差斥浑身鲜血,披头散发,手舞钢刀,口中嗬嗬怪叫,身上、刀上的血迹被他甩得满墙都是。
娜鲁一见眼前的情状,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娜鲁长叹一声道:“见此情形,我吓得六神无主,急忙喊来了值宿的卫士,大家动手夺下国王手中的佩刀,将他平放在地。过了很久,国王的意识渐渐清醒,他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对我说,要我继承王位,紧跟着头一歪便与世长辞了。”说着,娜鲁轻声抽泣起来。
殿中一片寂静。
良久,狄公问道:“也就是说,你见到国王陛下时,他是处于癫狂的状态,而临终前的意识是清醒的?”娜鲁低头拭着泪花,答道:“正是。”
琼塔冷笑道:“这可真是怪了,刚刚还在疯疯癫癫,可一说到要王妃继位便立刻清醒了……”众人发出一阵 笑声。
娜鲁双眉一立道:“琼塔亲王,有话直说,不要转弯抹角!”琼塔道:“我兄长身在后宫,起居行走有卫士严格保护;每日的饮食更有内侍负责排查,怎么可能突然疯癫?我认为这里面一定有鬼!”
娜鲁冷笑一声:“哦,你说的鬼是指什么?”琼塔步步紧逼道:“恐怕此事的真相没有人必王妃更清楚了。”
娜鲁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害死了国王陛下。”琼塔道:“我并没有这样说,只是我兄长死得太奇怪,也太可疑!”她站起身对狄公道,“狄公,我要求对国王的死因进行彻底调查。”娜鲁冷笑一声。
狄公点点头:“通过王妃殿下的叙述,国王的死因确实有些蹊跷。请琼塔亲王放心,如果有必要,我们会在征得各方同意的基础上展开调查。”琼塔点点头,坐回原位。
委它道:“王妃殿下,请问在此之前,我兄长有什么异样的表现吗?”娜鲁回忆道:“一点儿也没有。晚餐过后,他就到金银廊中把玩那些金银器。从前,他经常这样,没想到这一次竟会出这样的事情。”
委它轻轻干咳了一声道:“我听说,前些日子,后花园中废弃的老王宫地下常有声响……”娜鲁脸色一变,忙笑了笑道:“这个就不知道了。不知委它亲王是从哪里听说的?”
狄公与元芳、曾泰交换了一下眼色,目光望向委它。
委它道:“我是听宫中内侍们闲谈时说起的。”娜鲁道:“这些都是以讹传讹的胡乱猜疑,亲王不用相信。”
忠节冲狄仁杰道:“狄公,据王妃殿下讲述,国王陛下的死因甚为蹊跷啊。”狄公点了点头。忠节又转向娜鲁道:“王妃殿下,并不是忠节不相信你说的话,实在是这种说法令人感到十分迷惑……”娜鲁道:“执政大人的意思呢?”
忠节道:“我认为搞清国王陛下的死因是当前要务,不知狄公意下如何?”
狄公道:“两位亲王及忠节大人都表达了这一愿望,不知王妃殿下以为如何?”娜鲁叹了一口气道:“好 吧,既然大家坚持,我同意。可如何才能搞清这一点呢?”
狄公道:“只有验尸这一条途径。”娜鲁吃惊地道:“验尸?”
她起身阴止道,“国王陛下的尸身岂可轻动!”
忠节道:“为查清真相、为月氏的前途,国王陛下泉下有知也会谅解的。”委它附和道:“不错。作为弟弟,我不能让自己的兄长做个糊涂鬼!”琼塔也道:“我支持!”
狄公的目光望向娜鲁。良久,娜鲁缓缓点了点头道:“也罢。国王的遗体在后花园中,就请狄公主持查验吧。”狄公点了点头。
差斥的尸身摆放在停尸床上,只见他面色铁青,双眼圆睁,躯体和四肢都染满了血污。
琼塔扭过脸去,颤声道:“怎,怎么会这样,太可怕了!”委它道:“为什么浑身上下都是血迹,是谁刺伤了他?”
娜鲁长叹道:“国王武艺高强,剑术一流,又是身处后宫,如果不是神智混乱,持刀自残,又有谁能够刺伤他?”委它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娜鲁拭泪道,“现在你们看到了,不是我故意隐瞒你们,一旦这样的死状被大臣们看到,实在有辱先王的体面。”委它与琼塔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忠节好言问道:“王妃殿下,在此之前,国王一直没有异常的表现?”娜鲁摇头感叹道:“怪就怪在这儿,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忠节道:“确实不可思议。”他望向狄仁杰道,“狄公,您看是让仵作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