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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泪水,瞬间弥漫了我的眼眶,夜睿,他已然举起了手,只要他一挥手,千百只弓箭都会射到我身上。
除了我,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夜枭不会死,就连夜枭自己,也不相信。
夜枭看着我的眼神,那般冰冷,我知道他必定不信,我甚至已经开始绝望。
我用手护着自己的小腹,我闭上眼睛,等待那千万只弓箭的降临。
我屏息凝神,我的耳边,却迟迟没有传来羽箭破空的锐响。
我唯一听到的,就是夜枭的声音,挟带着强大的内力,震彻着我的双耳,震彻着整座刺史宅邸。
“退下!”夜枭提声,厉声喝到:“放下你们手里的弓箭,统统给我退下!!”
我惊讶地睁眼,却见夜枭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巍然不动地挡在了我身前。
他挡在了我身前,挡在了千千万万羽箭之前,他虽然全身染血,却屹立不倒,把我,就连我身上的每一片衣角,都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挡在了他身后。
我听到夜睿的声音焦急地在前方响起:“枭儿,你受伤了,快过来,为父这就为你包扎……”
但夜枭却纹丝不动,他流了那么多血,早该昏迷,但他却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了我的面前。
他提高了嗓音,又对夜睿喝了一声:“退下!!”
这一喝之下,夜睿回答夜枭的声音,已经不止是焦急,而成了狂怒。
夜睿愤怒地冲夜枭喊:“她要杀你,你却还想保她!!枭儿,咱们根本就不需要她!你先前说要让她怀上你的孩子,为父答应了你,可她怀上你的孩子之后,你却又不让为父将这事昭告天下。枭儿,为父真是不明白,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夜睿虽是冲着夜枭怒吼,但他的话,每一字,每一句,我都听得异常分明。
为了什么?我想,我知道夜枭这是为了什么。
夜枭没有把我怀孕的事昭告天下,便已经有人来暗杀我,若他把这事昭告天下,极有可能,我根本活不到生产的那一天。
他要保我,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此时此刻,他依然为了要保我,伤痕累累的挡在了我身前,同他的义父争锋相对。
我听到夜枭斩钉截铁地对夜睿道:“再不叫你的人让开,休怪我翻脸无情。”
他说话间,右手抓起一块碎砖,猛地弹出,恰好射中了夜睿身旁的一名侍卫。
那侍卫鲜血狂喷,登时倒在了地上,再无动弹。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夜睿脸上迅速闪过了一抹狰狞,但他毕竟没有再同夜枭争执,而是挥了挥手,带着他的人,急匆匆地退了下去。
夜睿一走,我就从后面,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夜枭。
“你没事吧?”我忧心忡忡地问夜枭:“你有没有事?”
不料夜枭却只是背对着我,冷笑着回了我一句:“我有事,不正合了你的心意?”
一听他这话,我心中顿时也恼怒了起来。
是吗?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夜枭,他强口暴我,便一点错也没有。
我就该那么下口贱,等着他来强口暴,我该满心欢喜,央求他来折磨我?
不,我又没有病。
我高昂起头颅,学着夜枭的语调,同样冷冷冰冰回了他一句:“是,我没法杀你,真是可惜,下次,等你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再没有夜睿或是谁跟在你后头,我定会一刀扎进你的心窝,你等着瞧。”
我话音刚落,便被夜枭抓着胳膊,一把拽了过去。
他把我拽得跌跌撞撞,他全然不顾,我路上被石头绊到,或是撞到了什么东西上面,他就只顾抓着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有时候,他看到我因为道路太窄,撞到了路边的假山,他会停下来,看着我身上的淤青,阴鸷地笑。
他就像一个疯子,让我不寒而栗,只得把嘴边更恶毒的咒骂咽了回去,再不敢说。
他把我拉到了一个类似马厩的地方,找出了四条粗长的绳索,竟然把我的双手,双脚都捆了起来。
他还找出一块破布,把我的嘴也堵了起来。
当他做完了一切,他往我手里塞了个铃铛,在我身边,虚弱地坐了下来。
“疼么?”他看着我刚刚在路上撞出来的伤口,沙哑地笑:“你身上的疼,不及我的万分之一,你看到我疼,从不会有任何感觉,可我看到你疼,却会比你疼上千百倍,说到底,还是你胜过我一筹。”
在他闭上眼睛,运气疗伤之前,他冷冷冰冰抛给了我一句:“若有人来,你就摇这铃铛,唤醒我,别让他们靠近你,你嘴里的布,我塞得不紧,你若觉得喘不过气,可以把它吐了,但我劝你,最好别再对我咒骂,我会撕烂你的嘴。”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刚好把嘴里的破布吐了出来,我想让他放开我,但当我看到他塞到我手里的铃铛,当我看到,他被鲜血彻底染红的身体,我又把嘴巴闭上了。
是么?若有人来,我就摇这铃铛,唤醒他,别让任何人靠近我?
可这样一来,他也许会岔气,也许会走火入魔,他难道,一点也不在乎?
我安静地看着夜枭,他把我绑得那么紧,看来是不想让我再对他下手。
我自然是不会再对他下手的,我此时此刻,头脑里唯一想的,就是如何逃走。
夜枭现在在闭目运功,夜睿的人又都被他赶走了,此刻不逃,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
于是我就把夜枭塞给我的铃铛轻轻放在了地上,我开始扭动双手,试图挣脱捆绑在我手腕上的绳索。
我从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么庆幸,我以前在宫里的时候,爱用牛奶泡澡。
我的皮肤非常嫩滑,我这么一挣扎,捆绑在我手腕上的绳索,居然真的有些松动了。
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使劲挣扎,我好容易挣脱了手腕上的绳索,立即解开了脚上的绳索,小心翼翼地摸出了马厩,拔腿飞奔。
不出我所料,我一路上,没有遇见一个侍卫,看来这回夜睿是真的对夜枭动了怒,他把所有的守卫都撤走了。
我就这么跑出了刺史宅邸,我在门前,望了望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街道,我虽然极想跑到街上去,买件衣服,换□上这件被夜枭撕扯得不成样子的脏衣,但我知道,我不能。
33弱点
且不说街上会不会有认识我的人,西凉的民风如此彪悍,那些足足比我高了两个头的男人,他们若是见了我现在这幅衣衫不整,全身淤青的样子,绝不可能放我平安离开。
我咬了咬牙,思虑再三,迈开了步子,跑进了刺史府旁边的一个小树林里。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儿,我只是想离开夜枭,我不想再被他继续囚禁在刺史府里。
我在足有半人高的草丛中,深一步浅一步地跑着,当我觉察到,草丛之中,似乎有什么绿油油的东西在盯着我,我全身的寒毛一瞬间竖了起来。
我纹丝不动地凝视着前方,在那些高高矮矮的树丛里,有一只,两只,三只……足足六只荧光闪闪的眸子在盯着我,我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三只野狼围了起来!
它们在月光中匍匐着身躯,它们的绿眸在草丛中闪闪发光,它们露着獠牙,对我咆哮低鸣,它们看起来,就像是饿了许多天,突然发现了一顿美餐,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一时间只觉头晕目眩,我想尖叫,夜枭,快来救我,但我又异常清醒的意识到,夜枭,他不可能在这里。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
我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愚蠢,我为什么要跑出来,不乖乖待在刺史府?我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出来,不仅害了我自己,更害了我腹中的胎儿。
胎儿,想起胎儿,我立即用手牢牢护住了自己的小腹,我希望那三只野狼立即扑上来,咬住我的喉咙,它们千万不要当着我的面,咬穿我的小腹,吃掉我的孩子。
我全身僵硬地步步后退,我把我的后背,牢牢贴在了树干上,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蹲下来,不要动。”突然,我听到我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嗓音。
我的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这不可能是他,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他明明还在疗伤,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这偏偏就是他,他握住了我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将我藏在了他的身后。
我泪眼模糊地看着夜枭,他矫健的身体半曲着挡在了我的面前。围着他的野狼开始咆哮,它们不耐烦地冲他露出了牙齿。
“小心!”我冲着夜枭的背影,焦急地喊,但夜枭,他弯腰之时,早已飞快地拔出了腰上的匕首。
他往前一扑,迅速和那三只野狼扭打在了一起,他手起刀落,一刀砍进了一只野狼的脖子,他的左手,变掌为抓,不费吹灰之力抓碎了一只野狼的胸口。
当那第三只野狼赤红着双眼,腾空朝夜枭扑了过来,我看到夜枭抬起头来,皎洁的月光映照着他凌冽的面容,他丢掉了手里的匕首,伸手一抓,恰好扣住了那野狼的脖子。
“咔嚓”一声,那野狼的头颅,被夜枭全力一抓,竟然血淋淋地滚落下了它的脖颈。
从夜枭挡在我面前,到杀死那三只野狼,不过一瞬,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我此时此刻,方才明白,我刚才刺了夜枭一刀,是多么的愚蠢而又危险。
他只是没有对我动怒,若他对我动了怒,那么,极有可能,现在头颅滚落到地上的那个,便是我。
他没有对我动怒,方才没有,现在,依然没有。
他非但没有对我动怒,还转身在我身旁蹲了下来,他面若寒霜地问我:“有没有事?”
我自然是没有事的,他根本没有让那三只野狼有机会靠近我。
反而是他自己,他背上的伤口还没好,他直到现在还在流血,他洒在地上的鲜血,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又引得四周的草丛,一阵骚动。
“你有没有事?你呢?你有没有事?”我抓着夜枭的手,焦急地问他,但他却什么也没回答我。
当他意识到,他的血,又引来了丛林中新的,不知名的野兽,他立即反握住了我的手,他开始拽着我飞快地往前走。
可我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