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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却笑了:“好啊,就按照他要的价格给吧!届时我还要亲自去会会他。”
“小姐亲自去?”
“对,在这之前,还要悄悄地带给他一份礼物。”
“礼物?”不解,给这个王八蛋什么礼物?
“王管家,你去给我找个女人。”若兰喝了一口茶,缓缓道:“要靠得住的,有脑子的,而且越风骚越好。”什么拜把兄弟,还不是要靠利益撑起来的?她只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就能瓦解了这脆弱的兄弟关系。
二人正说着,佟四爷从楼上走了下来,身旁是他新娶的四房姨太太,扶着他一步步走着。
他还没下到底儿,就问道:“若兰,你要亲自去?拉兑那边只怕不怀好意。”
若兰站了起来,上前扶着他:“干爹,放心吧,我这边会准备好的。此事我须得前去,给了拉兑一个教训,否则,他日他再来一个拜把兄弟,只怕拉兑又不知好歹了,咱得一次性杜绝了后患。”
佟四爷无奈:“行吧,你们年轻人要干事情,我也说不上话。届时和薛金隅那头打个招呼,让他给找些人跟着去。”
“知道了。”若兰应承,又朝王佑风摆摆手,对方立刻告退去办事了。
佟四爷接过姨太太递来的茶水,不经意般道:“若兰,柳参谋最近如何?”
“我哪儿知道呀,他大概是忙坏了,二十多天没来电话了。”若兰把玩着一缕青丝,这男人呀,正为他的将来铁马金戈,哪会记得上海还有个美娇娘?说白了,女人也不过是男人闲暇时候的消遣品罢了。
佟四爷又道:“得了,你也别跟我装害羞了,我不信你没打听过广西的状况。现今已是快4月了,柳参谋恐怕已经与李宗仁那头接上了,正商讨如何平定广西之事,只怕不出一个月,战事就要起。他若是出了个什么意外,你还不得难过死?”
“是,干爹,我难过死,难过‘洪坤’好不容易才有了的靠山又倒了,唉!”
佟四爷笑了,若兰就是嘴硬,明明这柳参谋都已经住进了她的宅子里,他不信这女人的第一个男人,女人能够轻易忘掉。不过话说回来,若兰要是将心都挂在一个男人身上了,也未必是好事,至少对洪坤来说,就未必是件好事。
若兰自然是明白佟四爷的念头,因此,无论她心中有没有一个男人,她都要做出没有的姿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没有选择和喜欢某个人的权力。这就是生存,黑帮的生存,她既然是入了这条道,也早该明白这一点。
深夜,静谧的屋中,漆黑一片,若兰躺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月色从窗子照了进来,洒在她的左脸上,隐约可以看到她的眉头蹙起,嘴唇也紧紧抿着,看来是在做着令她不喜的梦。
一道闪电撕破了黑色的天空,雷声滚滚,大雨漂泊而至,打得那站在林宅外的女孩五官几乎要皱成了一团,雨水冲刷着她的脸,面目全非。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吴若兰苦苦哀求着,一个北平来的十五岁小女孩,不知道这大上海的人心艰险与贪婪,不知道要贿赂了这看门人,才有可能见到她的父亲。即便她知道,她也拿不出钱,原本家中就贫寒,母亲李菲又染了重病,眼下,她们就在一家便宜而破烂的小旅馆内住着,举步艰难。
看门人撑着伞,不耐烦地轰她:“走,走!”他作势要关门。
“别……”吴若兰徒劳地叫了一声,大门立刻砰的一声合上了。她的手扣在上头,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进退两难。母亲太想见父亲了,她要在死前见见这个丢弃了她们母女俩足足十二年的负心郎。
吴若兰呆呆地站着,正是夏夜,大雨却将她冲出了一阵阵的冷意。其实,她并不想见他——吴然,她的生身父亲。有什么好见的?他丢了她俩十二年,为了一个已经有了孩子的富家小姐,难不成还会在这一刻大彻大悟、重新照顾她俩?
怎么可能?再说了,他若是知道了母亲后来的活计,只怕唾弃还来不及。
她该怎么办?忧愁,如乌云密布,压得她喘不过气。
忽而,雨停了——不,不是雨停了,是有人给她撑起了伞。吴若兰呆呆地看看头顶上方的伞,转过身,一个比她矮了半个头的少年正盯着她看,声音稚气未脱:“你要见我父亲?你是谁?”
他长得很漂亮,是的,很漂亮,像是精致的娃娃。那一双丹凤眼,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几乎要疑心,这到底是不是男孩?
雨水顺着吴若兰的额头滑落,滴在她的睫毛上,模糊了她的眼,眼前的一切事物,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一双手,血淋淋,从她的身后伸出,扣住她的肩头,十指用力地抓着。血,便顺着这十指蜿蜒而下,染红了她的双肩。
吴然的声音空洞得不知来自何方:“若兰,你为何要杀我?我是你父亲。”
因为我恨你,父亲。
猛然惊醒,若兰坐了起来,额上沁出了汗珠。她看看四周熟悉的一切,将手抚上肩头,这儿还似乎还在隐隐作疼。正若有所思,门口忽然被人急切地敲了起来:“小姐,小姐!柳参谋打来的电话!”
柳安岩?若兰拿起床头的钟一看,深夜一点钟。这时候打来电话,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想起了干爹曾说过的话,她蹦下了床,赤着脚,朝楼下奔去。
几乎是冲到了电话旁,若兰一把抓起了电话,呼吸不稳:“喂……”
“若兰,”柳安岩的声音带着疲惫,格外地低沉:“我想你了。”
“你……没出什么事儿吧?”若兰有点懵了。
“你以为我会出什么事儿?不过是最近有点忙罢了。”柳安岩笑了一声:“我刚忙完,想你了,这就来了电话,倒是把你吵醒了吧?”
想她?所以来了电话?在这深夜?若兰居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一个男人,说想她,在深夜里,倒是从未有过的。她拢了拢身上的睡衣,缩在沙发里:“没事,我刚好做了个梦,就醒来了。”
“梦?什么梦能让你惊醒?”想来,也不是什么好梦。
若兰轻声道:“我梦到了父亲。”
在这个宁静的深夜里,佟若兰像个孩子,蜷缩在沙发上,和电话那头的男人随意地聊着。她甚至都不记得聊了什么,只知道那一刻,实在很想听他的声音,实在很喜欢他说他想念她。
柳安岩说:“忘掉那个梦,别怕,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等他回来。
也许,心里头有个期盼,也是不错的。
第二日,若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她嘤咛了一声,缓缓爬了起来——她怔住了。
这是什么?这是,这是玫瑰?玫瑰?一朵又一朵被裁去了枝干的红色玫瑰,静静地躺在了地上,带着清香,围着她的床。若兰张了张嘴,在床上站了起来,转了一圈——这下子看清了,玫瑰被摆出了一个心形的圈,围着她的床,围着她,包裹着她。
若兰笑了,她猛然跳下了床,一如昨夜的急切,一如昨夜赤着足。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房门,地上,正静静躺着一朵朵玫瑰,铺出了一条红色的路。顺着这红色的路走去,她来到了楼梯,又继续走着。脚步越来越快,心情越来越企盼,她最终小跑了起来,所带起的风混合着玫瑰的香味儿,甜甜的,醉人的,撩起了她粉色的睡裙裙摆,勾起了她的乌发,她被这代表了爱情的玫瑰萦绕着。
直奔出了大门,阳光一下子打在了她的身上,暖暖的味道。她停下了脚步,看向这玫瑰之路的终点——就在草地上,那里,有一颗心,红色的心,由一片片的花瓣组成。
若兰跑了过去,她的一双玉足踏在草地上,溅起了些许草沫儿,恋恋不舍地停留在粉色的裙摆上,与裙摆纠缠不休。乌发飞舞着,她的脸颊艳若桃李,比这春日的百花还要美上几分。踩着玫瑰花瓣,来到这颗心的中间,那里正静静躺着一张粉色的卡片。若兰蹲了下去,拾起一看,上边写着几个字:等我回来。
安岩,是柳安岩。
若兰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李妈也不知何时来到了一旁,絮絮叨叨:“小姐,今儿一早呀,花店的人就来摆弄,说是柳参谋的吩咐呢!那房里的花还是我给摆弄的,就怕把你给吵醒了……看看,这得花上多少玫瑰呀……”
若兰什么都没听见,她的身边忽然变得安静了起来,只剩下她和这些花瓣。她放下卡片,两手的手心捧起一捧红色,放到鼻尖,轻轻嗅着。忽而往空中用力一洒,漫天的红色纷纷扰扰,涨满了她的眼帘,于是站了起来,转圈,任由那花瓣落在她的发上,她的额上,她的身上。
在这春日里,阳光灿烂,翠绿的草地上,粉色的人儿被红色的玫瑰包围着,花朵在心中绽放,她就此拥有了思念。瑰色的暗香,残留于她的身上、心上,如曲曲柳枝,温柔地俘获了她。
这幅画面被固定在了相机里,又冲洗于相片上,经过杜云海的手,放到了巫啸天的桌上。修长的手指捻起这张照片,虽然只是黑白色彩,然而那相片中的人所散发出来的灿烂,使得他原本冷漠的双眼也渐渐有了惊艳的色彩。
杜云海小心翼翼地问道:“司令,今后还要继续监视她么?”
“当然,”巫啸天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这张相片:“小心点,别让她发现了,我要知道她的一切动向。”这柳安岩,还真是会讨女人欢心,他能够想象得出:这满地的瑰色,在翠绿的铺垫下,愈发显得佟若兰的娇艳动人。
他放下照片,眼中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好好盯着,不要走漏消息,我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12
12、一箭三雕 。。。
又过了几日,一切既已安排妥当,若兰便带着些人前往广州潮州同拉兑会面。这拉兑啊,倒是狡猾,故意安排了在此处会面,乃是他的根据地,实在是不怀好意。
临行前,王佑风左右为难:“小姐,拉兑这头要是真要动手,可就棘手了。”
若兰正在嗑着瓜子,闻言轻飘飘地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已有安排。”打发了王佑风。
“你确定?”拉兑疑惑地看着手下:“她竟然只带了三人前来?”
那人用力地点点头:“老大,没错的!加上司机,通共也不过四人。”四,这可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