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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三日,苻坚亲临大军大帐,跟众将共商机宜。
有人提出分兵沿河南下奇袭巢湖城,但是立马被否决,且不说巢湖城城坚防固曾经是秦人心中的一块痛处,光是这个计策所需要的辅助秦军现在就没办法满足;淝水一支向南注入巢湖,但是注入的地点在合淝城境内,要想拿下芜湖渡口,首先要过的便是巢湖城这一关,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一切都需要有强劲的水军方可完成,而秦军的水军几乎为零了。
又有人说,分兵在下游寻找渡河点渡河之后和正面渡河部队形成夹击之势,此计看起来甚妙,但苻坚和苻融都知道,这个行不通;须知敌军二十万正沿河北上,沿河的岗哨一旦察觉,这二十万兵便可就近而击,能不能渡过去还是个问题你,更别说什么夹击了。
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苻坚拿了主意,他决定先试探性的进攻,老不打也不是个事,八十万大军每多呆一天,大秦国库里的银钱粮草便少一大截,另外可不能等对方的二十万兵赶到,到那时岂不是更难打么?
众将均觉有道理,于是老将杨安领衔,率两万老兵八万新兵为前锋强行攻击,按照截获的情报来说,对岸只有四万晋兵,十万人同时渡河只需抢占滩头便可后续跟上一举拿下。
虽然从数量上来说这是一场绝对优势之战,但是秦军上下再无一人夸口必胜,因为晋军这一年来陆陆续续已经吃掉了他们近三十万的正规军,每次都是秦军在绝对优势之下吃了大亏,谁还敢小瞧晋兵的战力呢;说来说去,这便是士气,若是此时用百分制来标注秦晋两军的士气值的话,恐怕秦人头上只能是四十或者五十;晋军的头顶上则最少九十以上。
杨安大病初愈,原本苻坚打算留他在京城协助太子苻宏防守,但此次大战的重要性上下皆知,杨安也希望借此机会能够重新赢回自己在苻坚心中的位置,另外,这一战太重要了,重要失败便会亡国的地步,苻坚自然不会让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将们闲置一旁。
杨安的战法很巧妙,他先派两万士兵趁着夜色强渡淝水,在被晋人发觉之后,和对方进行远距离拉锯战,两万人在河心筏子上别的不干就是光射箭,岸上的晋兵无可奈何也只能报之以弩箭,双方胶着了一个多时辰,嗓子都喊哑了,这才罢兵回营。
虽然此战两万新兵一万五千成了炮灰,但是杨安在乎的不是这个,他着手开始下一步的动作。
上半夜的偷袭让晋兵们精疲力竭,箭支也消耗了不少,谁也不会想到不到一个时辰之后,杨安的八万大军便乘坐成千上万的木筏竹筏铺了过来。
但晋军河岸边的哨塔发出警报之时,杨安大军已经冲过了河心到达东岸附近,此时什么也无法阻挡这八万人登岸了;杨安看着敌营中人叫马嘶慌作一团的身影,心头一阵狂喜,看来今日是首功到手了。
先头的千艘筏子已经离岸二十步,对方营中已经有人马奔出;杨安大声下令,吹起号角进行最后的冲锋;筏子上的秦兵们纷纷放下遮挡住身体防止弩箭射击的大盾,全力的划水向前,眼看河岸便在面前。
就在此时,一阵奇怪的怪味道弥漫在鼻尖,秦兵士兵感到一种无可言语的危险萦绕在心头,猛然间十余步外的柳从中,泥土挖成的壕沟里冒出成千上万个人头来,‘咻咻’的箭雨当头浇到,连弩形成一支弩箭的箭幕,活生生将最前面的一排数千士兵全部放倒;紧接着一支耀眼的火箭呈一个完美的弧度像一颗闪亮的流星一般划过天际落在河面上,杨安的心头紧缩了一下,这支无缘无故的火箭给他带来了莫名的恐惧。
“不好!”杨安猛然惊醒过来,“全军回撤!”
“轰!”话音刚落,那支火箭已经在河面上燃起了大火。
“水在烧?晋兵是一群鬼怪。”所有的秦兵心头都闪过这个念头,但是瞬间他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刚才闻到的奇怪味道是火油的气味,晋兵将火油倾倒在上游河面,此刻已经顺着缓慢的水流弥漫了整片河面。
火势如一条条火龙在河面上乱窜,几乎在几息之间,整个河面都成了火的海洋,整个河面上都燃起的冲天大火,将所有的筏子已经筏子上的士兵吞噬其中,照得天地间一片血红。
火光中惨叫声,落水声,挣扎的声影,焦糊的气味,绝望的悲嘶充斥天地,尚未波及的数千艘木筏赶紧往下游逃窜躲过不断飘近的火海的侵袭,杨安站在一只稍大的木船上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惊惧无以形容。
“将军,火烧过来,快撤吧。”亲卫急切的喊道。
“完了,全完了,连败晋人之手,此战损兵十万,还有何脸面回去见陛下。”杨安古铜色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将军快走吧。”副将看着烧到船头的大火催促道。
“你们走吧,我不回去了,代我转告陛下,杨安无能未能在生死关头为大秦效力,唯有以身相殉,以明我志。”
“将军……”亲卫副将欲待上前拉扯,杨安纵身一跃,跃下船头,落在随波而来的一只烧的哔剥作响的小筏子上,火焰瞬间将他全身裹住,杨安宛如铁塔一动不动,隐隐传来他的低语声:“王猛大人,杨安寻你来了。”
与此同时,苻坚和苻融站在高台上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们已经说话,心头充满了惊惧和愤怒。
淝水河面上,大火烧了一刻钟时间方才熄灭,东方的曙色刚起,河面上冒着袅袅的青烟,数万尸体漂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缓缓向下游飘去。
八万秦兵,逃回去的只有两万,六万人葬身火海,加上开始的一万五千人,一夜之间,七万五千活生生的生命化作永恒。
第四五零章 鏖兵淝水(定计)
春风拂面,将淝水河上暖烘烘带着焦糊的空气吹向秦军大营;苻坚却感觉身上一个劲颤抖,浑身充满了寒意。
十万人呐,十万人的部队只逃回来一成多,剩下的全部葬身火海;谁能想到晋兵的手段如此狠辣,火油在水面上燃烧,秦人也曾想到这种用法,可是根本点不着,而晋人偏偏就大胆的用了,不但烧的起来,而且烧的烈焰蒸腾,烧掉了他八万大军。
苻坚其实并不知道,韩暮所用的火油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火油了,西南晋宁郡有处黑龙潭,每日地火不息,潭中咕咚咕咚往外冒黑水,此事报知朝廷,韩暮派人取样一看,正是原始的原油。
这叫韩暮喜出望外,虽然这个时代的技术力量对于原油的用途无法完全开发,但是普通的提炼还是可以做到的,于是便将黑龙潭划为军事地区,建立原油提炼作坊,生产经过稍加提炼的火油,不仅供给军用、同时也供给民用。
脑筋灵活的手工业者,已经能利用这些提炼后的原油制造明亮的汽灯、煮饭炒菜的油炉之类,当然这些都是有钱人家才能用上的。
“这难道真的是天意么?”苻坚喃喃道。
“陛下,莫要担忧,大军十去其一,对战力并无多大影响。”苻融安慰道,他也感觉自己的安慰是何等的苍白无力。
“哎,晋人尚不知有多少诡计阴谋在酝酿,朕委实担心呐。”苻坚斗志全无,心情低落到冰点。
“你看晋人大营齐整,军队行动有序,旗帜甲胄鲜明,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部队啊,更让人担心的是,现在我们对于晋人的情报极不准确,我甚至有些担心对岸的晋兵根本不像你情报上所说的只有四万之众,试想仅仅凭借四万人能如此气定神闲的跟我八十万人对峙么?能如此坚决的抵抗我大军的进攻么?晋兵必有所恃。”苻坚皱眉朝远方眺望。
苻融一句话也不敢接茬,不得不承认,苻坚的分析是有道理的额,四万人跟八十万人对峙,虽有大河相隔又有何用?晋人寸步不让,昨夜一战若说己军失察误中对方计策,还不如说晋人强烈的杀敌之心起了大作用,晋人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渡过淝水一步。
“苻融,你看那八公山上。”苻坚目光移到北方郁郁葱葱的八公山忽然道。
苻融极目而眺,但因距离太远,目力所限,只能看到山间蒸腾的雾气和一片片绿树的影子。
“朕怎么觉得八公山上好像埋伏着不少晋兵呢?朕的眼中总是觉得有很多身影在树间草丛中晃动。”
苻融被他这么一说,似乎觉得那些晃动的东西确实是像晋兵的身影,两人越看越像,越看越惊,到了最后整座山上都似乎晃动着晋兵的身影,进而似乎都能听到整齐的号令声了。
两人浑身大汗淋漓,赶忙下了土台回营而去。
接下来数日,秦兵闭营不出,除了必要的河岸防守部队外,其余士兵一律在营中训练休息,在无人提出要去进攻之言了。
秦人陷入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两难境地之中。
西岸,晋军大营。
连日来军事会议召开不休,军情如雪片般的汇总进韩暮的大元帅帐,侍从室五六人会同军中参军主薄一干武将纷纷分析讨论战情,拿出方案来呈报韩暮,一派战前的紧张气氛,和秦军大营的一片死气沉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针对目前的情况,五月十九日,韩暮召开最新一次的军事会议,这次会议要最终敲定破敌之策。
晚间,大帐内高高低低坐了不下五十人,全部是大军副将以上的职位的将领以及军中的文职机要人员。
众人落座,会议的主持者大晋兵马统帅部副元帅谢玄开始介绍当前的形势。
“诸位将军,我将目前敌我双方的态势跟诸位通报一下,让诸位对战局做个整体的了解,便于判断;正面战场上,对岸秦军兵力七十一万,他们已经悲剧吓破了胆,最近正在闭门养伤;而我正面部队小损,但加上刘牢之将军的洛涧三千兵,目前仍有七万人;另巢湖城一万援兵已经到达淝水下游我军侧翼,暂不现身;换言之,我军依旧是以八万对七十万,人数占绝对劣势。”
众将嗡嗡议论连声那个,韩暮手托腮帮靠在帅案后若有所思。
谢玄伸手做了个肃静的手势继续道:“西路,陆尚的三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