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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便是战后的局势,不出意外的话,桓温将会马上退兵龟缩至姑孰或者干脆缩回建康城,北府军是乘胜追击还是固守休整,大晋各州的反应如何,会不会如桓冲临死前所说的纠集数十万大军再来一次围剿,这都是韩暮所要担心的问题,再来一次的话,巢湖城无粮无钱,势必会造成崩盘之局。
这些事困扰着韩暮数日一直不能想出一个好的主意,所以有些郁郁。
为了排遣韩暮的心头郁闷之情,谢道韫硬是拉着韩暮和众位夫人出去夏游一番,地点当然不会远,就在巢湖中的姥山岛上。
来到巢湖城之后,韩暮还从没有陪着几位夫人出去玩过,虽然手头事务繁多,但是韩暮还是放下俗事欣然应允。
六月,虽非盛夏,但是天气也比较热了,韩家众人坐着华丽的敞篷大马车,浩浩荡荡的沿着宽阔的大道驰出巢湖城。
身后跟着的是一辆叶儿、晴儿、翠儿乘坐的马车,再后面是一辆堆得跟小山似的牛车;沿途巢湖城的百姓们不断和韩暮和夫人们打招呼。
一贯以来巢湖城里耳熟能详、津津乐道的话题便是围绕着大帅和大帅夫人们展开;韫夫人今天在城里到谁的店里买了衣服;彤夫人拜访了那位产婆;玉夫人跟哪位大娘唠嗑了等等;几位夫人的衣着打扮,爱好品味也都是巢湖城大姑娘小媳妇们的模仿对象,俨然引导着城中的潮流。
而韩暮这边更为人所称道的便是他在战场上的那些桥段,茶馆里每天都有说书先生不厌其烦说着韩暮的各种轶事,甚至连在吴兴城中生活片段也不知被谁翻了出来,成为街头巷尾的话题。
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火烧秦兵、凤凰山伏击战、乃至最近的烧粮记都是巢湖城百姓们百听不厌的桥段,说书的添油加醋口沫横飞,将韩暮描绘成一个英明神武、计谋多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神明一般的人物。
所以大帅一家出游自然会引来一大帮百姓的围观,这让韩暮的小小虚荣心再次得到满足,二十一世纪的李又杰、成虎、张子宜等等的巨星的待遇也不过如此吧。
早间的阳光温煦宜人,韩暮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不禁唏嘘不已,这场景是何其熟悉,曾几何时他还是吴兴韩家的一名富二代的时候,也曾经带着四个丫鬟和十几个仆役去太湖边野餐,如今四年多过去了,自己已非昨日那个什么都不懂一心只想当个富二代小地主的自己,而当年随自己出游的四个丫头中,雪儿和柳儿已经香消玉殒,韩七等仆役也是死的死散的散,韩七如今还在健康城韩府中主持着制药作坊,过着小心翼翼的生活。
当时自己还只有柳如眉一个一个女人,而如今大晋第一才女谢道韫、健康城第一才女张彤云、王献之的宝贝女儿王玉润、武技高强身负血海深仇的苏红菱都已经被自己收入房中,众多世人仰望的天仙一般的人物都跟了自己,这是何等的福气和荣光。
车队出了南门,不一会儿就到了巢湖岸边,上了大堤之后,往下看去,堤下垂柳依依茂盛浓密,柳树前边便是湖边的草滩,再往前便是芦苇荡和一泓碧蓝的湖水了,湖上白帆点点,水鸟竞相翱翔,美景中人欲醉。
一群人在前面恭候韩暮的到来,那是陈冲率领的水军兄弟们,韩暮的车马在一处休憩整齐的小码头边停下,众人上前参见韩暮和诸位夫人,韩暮游目四顾,见码头边靠着一艘大船。
韩暮诧异的看到这艘船虽然还是兵船的样式,但是船上打扮的便如健康城自己呆过的歌舫船一般,红红的灯笼和绸缎沿着船楼缠绕,里边丝竹声声传了出来,忙问陈冲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冲躬身道:“回禀大帅,这艘兵船受创严重,已经不能再用于水军,属下便按照大帅在健康城时的吩咐装扮成歌舫得得样子交给歌舫大姐打理了。”
韩暮奇道:“我……说过这样的话么?”
陈冲笑道:“大帅虽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此意,但是言语中的意思属下是懂得。”
韩暮呵呵笑道:“难为你有心,歌舫中诸女与我有恩,一条小船怎能报答,事情办得不赖。”
陈冲笑道:“属下就知道大帅会夸我,请大帅上船吧,今天大帅驾临,她们可是盼了好多天呢,歌舫大姐谱了新曲子准备表演给大帅和诸位夫人们听呢。”
韩暮也急于见见大姐,这么多天来自己忙于军政,将这些女子带回巢湖城之后便无瑕理会,实在有些不应该,于是迈步走下码头的阶梯,那红船上的丝竹声也忽然停止,船楼一层的船厅布帘掀起,一众歌女鱼贯而出走到船头,莺莺呖呖的万福道:“恭迎大帅……”
韩暮快步上前,一把扶起领头的歌舫大姐,笑道:“大姐快请起,韩暮看望来迟,大姐莫怪。”
按照辈分来说,大姐是十五妹柳红的母亲,韩暮既然承认十五妹是自己的妻子,那么见了歌舫大姐应该是要叫母亲的,但是身为北府军统帅,韩暮绝无可能认歌女为母,这一点众人皆知,能够承认十五妹的妻子身份已经是惊世骇俗之事,不能指望韩暮丢弃自家身份还来认歌女为母;在世人看来,收十五妹为妻是有情有义,而认柳烟媚为母则是自污身份了。
这一点柳大姐比谁都清楚,十五妹是桓温之女的事情她也打算永远珍藏在心中,这件事永远不能说出去,说了连十五妹的妻子身份怕也保不住了。
谢道韫等人自然知道大姐的身份,都上前来相见一番,苏红菱也趁机对大姐道:“大姐,那日我在健康城曾答应你引见大晋第一才女谢道韫给您认识,今天我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大姐微笑道:“我初到巢湖城中便听道韫夫人的大名,想不到你和她居然是好姐妹,这回算是你引见的就是了,可怜我那红儿,没福气啊,若是她能和你们这些顶尖的女子们共居一檐下,哪怕是端茶送水也是她的造化啊。”说罢眼角泪光盈盈。
韩暮心有戚戚,虽然对自己来说,和十五妹之间有的只是一种男女之间的微妙吸引而已,但是十五妹为救自己而死,说明这个小妮子爱己胜过生命,二十一世纪过来的韩暮对这种用生命来爱一个人的女子几位敬佩,因为在那个年代里,他的双眼之内看到的都是为情欲金钱所诱惑的背叛,像这样的事情十年也见不到一件;此刻听大姐提及,神情顿时哀伤起来,心情也低落了许多。
一边的苏红菱轻轻拉了拉大姐的衣袖道:“大姐您这是干嘛,韩暮这段时间劳碌不堪,觉都很少睡,今日是韫姐硬拉着他来散心,你却又说这些,徒惹他伤心。”
大姐忙道:“是奴家不好,请大帅恕罪,大帅快些里边请,我们姐妹又排了一曲歌舞,还等着让您和韫夫人指点呢。”
谢道韫噗嗤笑道:“你要他给你指点曲子,岂不是被他贬的一无是处么?他就喜欢挑毛病。”
柳如眉也道:“就是就是,他曾将韫姐的《春江花月夜》这首曲子也说的一无是处呢。”
众女大笑起来;韩暮挠着头,心里知道这是大家故意说些趣事来逗他开心,于是收拾心情放开心怀迈步往船厅中行去。
众人团团坐好,船工将竹篙轻轻在岸上一点,船儿晃晃悠悠离开了码头,往碧波无痕的湖中行去;亲卫们将马车牛车赶上另一艘兵船,远远的跟在左近警戒保护。
两名小婢将船厅四壁的隔板一一除去,卷起竹帘,顿时湖光山色尽收眼底,阳光照上湖面一片金光粼粼,微风吹来,湖风清凉舒爽,韩暮猛然心情放松下来,歪在一只大软椅上双脚搭上锦凳,惬意无比。
第三六八章 游湖(下)
歌舫慢悠悠在碧波上荡漾,前往湖心偏南岸的姥山岛。(_泡&;书&;吧)
众歌女在一角树上屏风阻隔众人的视线,韩暮知道这是要化妆穿衣准备上场了,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日在船上化妆为女子躲避禁卫军和都尉军追捕的情形来,不由感到好笑。
不一会儿,一名女子从屏风后转出,手中握着一管排箫,来到韩暮面前福了一福道:“大帅,姐妹们表演的这曲子是大姐新作,自从来到巢湖城中,大姐昼夜苦思得了此曲,请大帅赏鉴。”
韩暮起身还礼道:“有劳了。”
丝竹声起,众女身着拖地红色长裙鱼贯而出,个个妆容端华,仪态非凡;随着乐声轻摇罗袖漫启莲步在厅中翩然起舞。
少顷,丝竹之声减低,箫音袅袅从屏风后传来,初始婉转悠扬,如乡村牧野、夕阳炊烟,紧接着箫音一变,忽然明快清亮,似小溪流水、间关莺语,伴随着曲调斗转箫音渐歇,那名吹箫女子缓步走出,张口唱道:
采莲人和采莲歌,
柳外兰舟过,
不管鸳鸯梦惊破。
夜如何,有人独上江楼卧。
伤心莫唱,昔日旧曲,竟日泪痕多。
碧湖湖上柳阴阴,
人影澄波浸,常记年时对花饮。
到如今,西风吹断柳絮新。
羡他一对、鸳鸯飞去,残梦蓼花深。
一字字,一句句吐字清晰,咬词有韵,配合着花瓣般的手势,真个是佳音伴美态,交融如水乳。
随着她婉转清越的歌喉,众女翩然来回在场中飞舞,长寿挥起带来清香阵阵,忽然停步凝神不知怎地身上的衣衫全部由红变绿,匍匐于地腰肢起伏间宛如春水纵横,又似远山如黛。
歌声渐歇,场上场下寂然无声,忽而谢道韫带头鼓起掌来,众人紧跟着掌声娇呼声顿起,唯有韩暮呆呆的坐在那里,傻了一般。
谢道韫笑道:“柳姐姐堪称词曲大家了,这种形势的歌词倒是和韩郎那日西辞去秦所写的那首词在形式上有异曲同工之妙。我看今后道蕴叫您柳大家得了。”
大姐得谢道韫赞赏,心中喜不自禁,常常哀叹自己曲无知音,词无谁懂,今日终于有人能和她谈谈说说了。
正在发呆的韩暮忽然道:“彤云,你今后可多来大姐船上听听曲子。”
众人听了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搞不清他在想什么,张彤云笑道:“为什么我便该来,难道韫姐她们便不能来听么?”
韩暮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