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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笑得如大丽花一样灿烂,吐出让蜜蜂都能甜死的话儿。冷静下
来时安琳会同情她,但一旦看到她又在某处释放她的热情时就忍不
住恶心。
安琳听出是她,老大不情愿地回过头来应酬她。
芳萱这回没有派送她的招牌笑容,而是非常关切的样子:“安
琳呀,我都听说了……”
安琳手心开始有点冒汗。
“你跑去妓院找大少爷的事情都传开了。”
安琳心里问道,传开了,有多开?
芳萱似乎感应到她的话,马上就说:“差不多全城人都知道了。”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转变成三姑六婆的样子了。
安琳心里笑了,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刚才一路回来行人和平时
没什么区别呀。
芳萱继续噼里啪啦地说道:“都在议论你呀,可难听了。”特
意停顿一下卖个关子。
安琳识趣地配合她问道:“哦,他们说什么了。”
芳萱满意地继续说:“说你败坏了乔家的声誉。”
一开始时安琳的确很想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但是芳萱的话怎么
听都像是假的一样,仿佛是听别人的是非,跟自己一点关系没有。
芳萱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正伤心着,于是也跟着调出悲伤的神
色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人言可畏呀,老爷好像也不大高兴呢,
你要小心点,知道吗?好了,今天的事不要再想它,吃了饭好好睡
一觉吧,没事,大少爷不回来你照样做你的大少奶奶,谁敢多说一
句呀。”
安琳点点头说声谢谢四太太,然后回屋了。
四太太讲了这么些话需要理顺一下了,什么有很多人已经在传
这件事了,安琳早就作好心里准备了,最重要的一点反而是,乔晋
朴还没宣布取消婚姻,而且应该还没回来。想到这一点,她竟然感
到有些高兴。她拍拍脸蛋,自言自语地说:“容安琳,理智一点,
不要胡思乱想。你马上就可以自由了。你已经答应嫁过来了,是乔
家爽约,跟你没有关系,父亲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相反……相反他
可能还会觉得对不起你,放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嗯,那就太好了!
看来四太太有一句话还是对的:今天的事不要再想它了。
7
芳萱讲的话并不假,只不过她把时间提前了一天而已。
长房的亲戚闻讯立即派了个代表——晋朴的三舅过来调查事件。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三舅摒退左右,劈头就问。
“就是你在外面听到的那样。”安琳冷淡地说。
“你……”想发怒,碍于脸面压制下来,“这种事你怎么可以自把自为,不事先和我商量商量!”
“跟你们商量?你可能同意我这么做吗?”
“我要是早知道了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做!”
“所以我不告诉你嘛。”
“你……你还想不想留在乔家?”
“不想。”这次倒回答得干脆利索。
“那你也不能作出这么丢脸的事嘛!”
“我不想再拖下去了。你们应该看得很明白,我在乔家的身份其实是很尴尬的。乔晋朴一天躲着不出来,我的身份就一天不能明朗,我就自然不能帮助你们。
你们改变不了现状,那我就只好厚着脸皮自己解决咯。”
三舅没什么可反驳的了,态度软了下来:“那你见没见着他人?”
“见到了,他马上会回来和我解除婚约。”
三舅沮丧得整个人垮了下来,说:“这就是你去谈判的结果?”
“总比现在半死不活地赖着好。三舅,我帮不了你们,对不起了。”
“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乔家落在董芳萱手里?”
“也不一定,晋朴毕竟会再娶一个,你们到时候再重新谋划一样可以把乔家赢回来的。”这纯粹是临别赠言,安慰的力度犹如隔靴搔痒,安琳已无心再卷入他们的是是非非当中了。
“难了难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否定了,“董芳萱要是站稳了脚就很难把她扳倒啦。”
对于名利,安琳也并非不在乎,但如果这些需要以她的自由、她的人生乐趣作为代价的话,她宁可不要,她的理想是当一名记者,记录时代风流,至于家庭,不需要很富有,能有一个志同道合体贴爱护自己的人作丈夫就可以了。这些愿望一度离她远去,相信很快,她又能冲刺自己的目标了。
“不好啦,大少奶奶!”丫头宝丰冲了进房。
“放肆,没叫你怎么擅自冲进来啦,出去!”三舅把气撒她身上了。
安琳见她面色纸一样苍白,问她:“发生什么事啦?”
“厨房的老丁、伏强、阿旺叔,崔贵,还有宝银、秀琴、二祥、碧萧、薛大妈,还有……肇才、明春、训来、广升、忠海、兰英,还有……”
“好了好了,他们要干什么?”安琳暗笑,绕口令似的,亏她说得出那么多下人名字,自己好多不相熟呢。
“他们说……您不配做乔家的少奶奶,要去老爷面前告你。”
“什么?”三舅拍桌而起,催着安琳:“还等什么,快去看看呀!
8
“我不要去。”安琳可不愿意当众出这个丑。
“为什么不去啊我的少奶奶?”这句话可不是三舅说的,是从屋外传进来的,很熟悉的声音,柔软而性感。午后的阳光照在这个人的笑脸上为他更添三分神采。是乔晋朴!他今天和昨天感觉大不相同,一套浅草蓝织锦唐装使他显得爽洁精神。
安琳心里微微震颤了一下,想不到他会在这种情形回来,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而三舅和宝丰则早已惊讶得忘记合上嘴巴。
乔晋朴脱下风帽递给宝丰笑道:“女孩子嘴巴张这么大可不好看啊。”逗得宝丰“喷”地笑出声来。
他也不忘给三舅问好。三舅狂喜中……他忘记了自己的好外甥回家来的目的,故意拉下脸来,装做很生气的样子,粗声粗气地说:“你小子现在才出现……”
“我现在不是赎罪来了?”晋朴转过去跟安琳说:“少奶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闺,去凑凑热闹嘛。”
“我不去,就让他们去说好了,也省去你一番口舌。”
“我专诚回来复命的,你不在场怎么行,来嘛,趁他们人齐。”晋朴向她眨眨眼睛,像是诱惑她参与一件好玩的事。
安琳实在是不想去,与其说是因为不愿意当众被指责,还不如说是不想接受乔晋朴宣布解除婚约。
但面对着乔晋朴等待的眼神,三舅和宝丰的催促,她只好投降了。
*** *** ***
乔庭植已过天命之年,精力和斗心大不如当年,生意上的事基本交由亲信打理自己不直接插手。他现在的生活相当优游,晨起练剑或是吊吊嗓子唱几段昆曲,然后坐在庭院里一壶香茗一卷书就打发一日,有时候也自个跟自个对弈,兴致来了会牵一头驴,带上个老仆人出游数天。
这天他照常地在院子里的豌豆棚下看书,芳萱替他续了些热水,站在一旁看着他,满脸溢着甜甜的微笑,一派幸福小家庭的景象。
老仆走过来禀告说:“老爷,忠海、崔贵连同几十个仆人在门外侯见。”
芳萱惊奇地叫道:“咦,这么多人来要干什么,明知老爷这个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乔庭植放下书,缓缓地说:“让忠海一个人进来。”
芳萱说:“这么多人来一定有原因的,让他们都进来吧。”
乔庭植笑她说:“你刚才不是怕他们吵到我吗?”
过了一阵,忠海进来,低颔垂手立在下头,一字一顿地说:“老爷,忠海代表乔家五十四个奴仆恳请老爷把大少奶奶撤换掉。”
乔庭植眯缝着眼,听他继续讲:“我们认为新少奶奶没有以身作则、安守本分、履行职责,更做出有损乔家声誉之事,我们一朝身为乔家人,绝不能容忍任何有辱乔家门声的事情发生……”
乔庭植啜了一口茶,打住了他:“忠海,我记得你十三岁进来我们乔家的。”
忠海弯身说:“是的,二十年前的事了,老爷记性真好。”
“可我就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念过书,居然能讲得这么一通有文有理的话。”
忠海惊恐地抬高头,飞快地递给芳萱一个眼色,声音有点稳不住了:“忠海知道今天要向老爷说这么一件重要的事,不敢放松,所以事先和兄弟姐妹们练习了好多次。”
“哦,是吗?原来说话不单能越练越顺溜,还能越练越有文采。你们当中还有谁这么能说会道的,叫他进来……干脆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
忠海、芳萱立时面露喜色。
不消一会,庭院里站满了人,却静悄悄的大气不敢出一声。
乔庭植站起身来负起手左右踱着步,等了良久没人出声,于是放声问下面道:“你们今天来不是告少奶奶的状吗 ,怎么都哑巴啦?”
忠海说:“奴才刚才说的,就是他们要说的。”
乔庭植说:“既然你都代表了,要这么多人来做什么,家里的事都放下了谁做呀?”
现场气氛又紧张起来。
乔庭植随手指了一个丫头:“你,说!”
丫头左顾右盼,其他人一个个看着地面,她吸了口气说:“少奶奶去了……去了妓院,不应该。”
“嗯。”然后又指了一个老妈子。
那老妈子说:“是啊,普通人家的女人都不去那种地方,她堂堂乔家少奶奶,更不应该去了。”
乔庭植说:“都为这事?”
一个人自告奋勇地说:“还有,少奶奶一进乔家,大少爷就没回来过。可见大少爷不承认她。”
跟着赢来一片附和声:“对,我们也不承认她。”
底下人一说开就放开了胆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她不会做饭,不会针黹。”
“对,不会做衣服。”
“不会纳鞋底。”
“她经常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是啊,她前面左边的头发是烫过的。”
“她连三字经都背不出。”
“是是,没念过书。”
……
仆人们玩金手指接龙游戏玩得兴起,谁也没有留意到门口站着脸色青红紫绿的容安琳和笑得不成样子的乔晋仆。
“喂,原来你这个大学生什么都不会的呀!”
安琳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