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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感受到身后热辣辣的目光,看着她会作何反应。
里面那个男人,衣衫不整地和另一个女人横陈在床上,就是自己
的丈夫了。就是他让她接受一个没有新郎的婚礼,独守一个多月的空
房,忍受周围冷嘲热讽,还逼得她不得不扮演一个酸妇的丑角不顾廉
耻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到妓院找自己的丈夫,最后还居然当众送给他
的新婚妻子这样一份见面礼。
她很艰难才压住心中的怒火,脸上依然保持住镇静,她只是想给
自己留下那么一丁点少得可怜的自尊罢了,而且她提醒自己:马上结
束这一切!
于是她竭力用最礼貌的口吻对蕙仙说:“蕙仙姑娘,能向你借用
一下乔大少爷吗?”
蕙仙对她出奇的客气感到有些冷,她除了答应还能怎样,于是只
好顺从地点点头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把所有八卦的好奇都挡在外面。
5
门关上了,气氛应该相当尴尬,然而两个人都装成若无其事
的样子。
乔晋朴懒懒地捞起件外衣穿上,有意忽略安琳的存在。
安琳学着妓女的样子摆出一个很风尘味的笑容:“睡醒啦大少
爷?”
乔晋朴抬起眼望了她几秒钟,发觉这个女人用的竟然是一种嘲
笑和玩味的眼神看着他,仿佛是男人在挑选女人,反而感到整个人
轻松了不少,他就怕她会怨妇似的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他“你快回
来吧,不要丢下我”或者泼妇似的质问他“你还有什么解释”之类
的话,他下意识都准备好如何应对了,而她却偏偏不照他的套路走。
看见她一脸无所谓,故作神秘的笑,他反倒希望听到她的乞求了。
他继续穿他的衣服,也应酬了她一句:“是啊,多谢少奶奶叫醒我。”
安琳的笑容暗淡下去,“少奶奶,”仿佛自言自语,“我是谁家
的少奶奶。”
她停顿了一下,声调突然昂扬了起来:“大少爷,我祝贺你即将
可以摆脱我这个不受欢迎的新娘子了,用不着多久,你就可以光明正
大的搬回家住,不用这么可怜的天天睡在外头,有家归不得。”
乔晋朴明知她在说反话,却故意皱着眉头说:“他们要把你赶走
吗?怎么可以这样,太不负责任了。”
“够了乔晋朴,”她没耐性再和他游花园,“你不要一副事不
关己的样子,这门婚事你不乐意,我也不见得是乐意的。你天天睡
在温柔乡,却把我一个人扔在你家里遭受冷言冷语!
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了反对这门婚事作过什么努力,反正我是被
我父亲以性命相要挟才不得不答应嫁到这里来的。我到你们家一个
月了,从结婚到现在,你连面都没露一个!我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
是乔家的大少奶奶,没有新郎,没有丈夫,你知道别人是怎么议论
我的吗?以为我不贞,以为我有病!
你要是不想要我的,你当着大家的面明明白白地说清楚,不要
浪费你我的时间;假如你觉得这段傀儡婚姻对你来说还有点价值的
话,那就给我一个面子,搬回家住,哪怕只回来走一走,让别人知
道你承认我是你的妻子。”
安琳也惊讶于自己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把连日来积压心头的
怨愤悉数发泄出来,感觉痛快极了。
安琳停顿片刻,好给个机会他作出回应,然而他不知道是不是
吓傻了,坐在床上一声不响,眉心深锁,眼睛像一潭深水似的飘向
幽深的远方。他在想什么?他在反思,他在自责?安琳一厢情愿的
希望他是。
过了良久,他回过神来,说:“那么,你是希望我们的婚姻能
继续下去呢还是就此结束?”
他的声音幽幽的,像是风从很远的地方把它吹送过来,轻轻地
拂过耳根,掠过心房,软软的、痒痒的。
安琳的心仿佛漏跳了一下,接着沉重地跳跃着,对于这个问题,
她曾经是多么断然地为自己给过答案:结束,一定要结束,父亲的
生意再想别的办法吧,她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破落的封建家庭生活
下去,否则她会发疯的。而现在心里居然不可思议地萌生出一丝不
舍。
原以为她把问题抛到他身上任务就完成了,他一定反对继续下
去的,那么将来发生任何事情,父亲都不能责怪她了,现在她竟然
在这个不假思索就可以给予否定的问题上犹豫不决。
乔晋朴凝视着她明丽素雅的脸庞,读到了她心里头的微澜,便
不怀好意地逗她说:“怎么了,不舍得我啊?”
这个句子摆明具有激将法的感情色彩,叫她怎么好意思表示自
己愿意留下?她凶凶地瞪了他一眼,说:“我当然是希望把它结束
掉,越早越好。反正我今天来妓院的事传了出去,我在你们家也呆
不久了。”
乔晋朴穿戴整齐,背着手弯身向她微微鞠了一躬,脸上绽放出
一个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说道:“好的,请夫人回去静候佳音。”
她的理智差一点要被他的笑脸融化了,脸颊有些发烫。晋朴笑
得更灿烂了,因为一副严肃而又怒气冲冲的脸居然不协调的泛出桃
花般的殷红色,确实是个很可爱的画面。
安琳把自己拉了回来,飞快地答应了一句:“嗯,越快越好。”
晋朴再一次向她鞠躬,像欢送客人的侍应似的也回了一句:“是,
我会尽快的。夫人请放心,慢走!”
6
安琳走出凤临阁的时候还没到中午,街道热闹起来,开始了新
一天的忙碌。早晨还很柔弱的阳光现在却大放异彩,刺得人的皮肤
眼睛赤赤痛。
安琳没有马上回乔家,而是去了乔家设在河运码头的仓库。
河运也是乔县经济的重要一环,也正因为其处于水脉枢纽地带
而占尽先机,每一日需要河运交通的商家络绎不绝,不仅本县的,
还有很多邻县的商家也专程把货物运到这里转运出去,再加上外地
入港的货物,码头于是就经常需要较长周期周转,有时甚至需要数
天,因此有财力的纷纷把仓库建在码头,同时存放自家和别家的货
物,也有专门给别人存放的。
码头仓库在日头底下更显繁忙,挑货运货的、做生意的忙成一
团。
仓库的一个五十来岁的管工琨叔,长得矮短壮实,远远看见安
琳走过来,就先站了起来乐呵呵地瞧着她说:“大少奶奶赏我来了。”
安琳轻松地一笑,说:“是啊,事情一办完马上就赶过来了。
来!给你的兄弟喝酒。”
“哦,只赏他们,我没份的。”琨叔小孩似的嘟长了嘴,“那可
是我把兄弟们骗去那里‘运货’的啊,他们一大早在那里白白等了
一个钟,回来还一个个把我臭骂了一通。”
“是吗,这么不把你放在眼里呀?好,看我……”
琨叔马上接下去:“把那帮小子一个个涮一顿!”
“是把你给辞了,这么没有威信。”说完两个都笑到一堆去了。
琨叔属于那种自来熟的人,待人很热诚。安琳其实也就见过他
两回,却很乐意对他掏心窝子。这次去妓院的计划她对谁都没说只
告诉了他一个,顺便向他“借”了几个码头工人充当打手。
安琳和琨叔走到少人的地方坐下。
琨叔一脸忧心的样子说:“你去那个地方的事肯定瞒不过几天
的,要想个主意才好。”
“等不了几天啦,现在大概就有人知道了。无所谓,反正我不
想留在乔家了。我已经和他摊了牌,就等他回去宣布了。”说话时
眼神却若有所思的游走开去。
“真的无所谓?你的样子像是很有所谓哦!”
安琳摸摸自己的脸,佯斥道:“哪有?不要乱说!有东西吃吗,
我早上出来顾不上吃早饭了。”
“还有一个钟才开饭,回家吃去吧。”
“我想再坐一会儿,跟我聊聊仓库码头的事儿吧。”
安琳回到乔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厨房升起袅袅炊烟。
安琳一直在想着上午的事,兴许家里头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知道
了……自己一整天不在家,乔晋朴会不会已经回来宣布了呢?一想
到这,她马上朝……其实要朝哪里跑去,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想只
要跑得快一点就能早一点知道消息(搞不懂这是什么逻辑)。
半路倒是看到过几个丫头,丫头都是向她问了个安然后就走了。
安琳想问却开不了这个口,回想丫头们的神情也没发现什么不妥。
她打算回屋时却听到有人在后头叫她的名字,是四太太芳萱。
四太太娘家姓董,家里也是经商的,不过经营不利破了产,被逼停
学嫁人。不过,相似的经历并没拉近她们的感情,因为她们从一
开始就站在各自不同的利益群体面前。
家族内务事传统上都由长房长媳主管。大太太,也就是晋朴的
母亲在生时一直由她把持,后来四太太进了门,她的身体状况急转
直下,但是晋朴还不愿意娶亲,没有可靠的人可以协助自己,很多
事力不从心。
芳萱又是个八面玲珑,很有心计的人,时时留意乔家的活动变
化,在乔老爷面前又颇为得宠,渐渐也就在乔家的管理上分得一杯
羹。大太太和大房族人不能容忍下去,终于在大太太临死以前为晋
朴定下了这门亲事。亲事没能赶在大太太死之前办成,族人勉强等
了一个月就迫不及待地在新郎缺席的情况下把安琳娶了过来。
安琳过门后,长房族人一直在背后调教这个新媳妇,希望能尽
快把所有权力受归本家。因此两人天生是“政敌”,坐不到一条船
上。
尽管如此,两人还只是在暗里争,表面上则不冷不热。安琳不
会主动亲近她不完全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四太太有本事在仇恨的人
依然笑得如大丽花一样灿烂,吐出让蜜蜂都能甜死的话儿。冷静下
来时安琳会同情她,但一旦看到她又在某处释放她的热情时就忍不
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