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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血莲的目光,正好和那人对上。
那是一张美丽的面庞,皮肤白皙宛如女人,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异常沉静,若不是他一身男子打扮,身材高大的话,盛血莲几乎要以为这是哪家的姑娘来了这里。
盛血莲还没有走过去打招呼,那个人就先站了起来,朝着盛血莲走过来,伸出自己的手。
那是一只大手,指节分明,白皙,手掌没有茧,指缝也没有泥,这是一双不事生产的手。
那人对着盛血莲微笑,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做东子任,新来的图书管理员。”
作者有话要说:
、共事
东子任,这个名字在以后的时间里,始终缠绕着盛血莲,一开始只是难忘,然后变得寝食难安,再然后变得咬牙切齿,最后变得刻入骨髓。
然而现在,盛血莲尚且不知道这个名字,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他并没有伸手去和东子任握手,在盛血莲的心中,带着一丝高傲,他听出来东子任的口音带着浓重的楚南省的下乡口音,也觉得他的打扮,过于土气。
盛血莲只是微微朝东子任点了点头,说:“请给我梅独傲先生的最新杂志。”
东子任对于盛血莲这种高傲的态度并没有感到半丝不快,他微微笑了笑,然后就把自己手上的书递给了盛血莲:“梅先生的书太走俏了,这里已经没有了,我手上就是最后的一本了,还是找朋友借的。”
盛血莲接过书,书只翻到了一半,很明显,东子任正在看它,且没有看完。
夺人所好不是盛血莲的作风,他说:“要不你先看完好了。”
东子任哈哈一笑:“没关系,知道我为什么借给你吗?”
盛血莲没有回答,他很讨厌别人这种自问自答,这让听众看起来像个傻逼。
东子任见盛血莲没反映,有点失落,但很快又笑了起来:“因为我今天晚上,终于约到了梅独傲先生。我等一会儿就要去见真人,这本书就送给你好了!”
盛血莲一愣,随即想起这本书根本不是东子任的,是东子任朋友的,他根本没有权利来处置本书。
盛血莲说:“这书不是你的吧?”
东子任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听闻只是一笑:“没关系,我那个朋友不会介意的。”
说完,他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带着一个布包就准备离开。
盛血莲觉得一个晚上的好心情就被东子任这种莫名其妙的施舍给弄没了,他正准备也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喊:“子任哥哥,你下班啦?”
盛血莲回头,看见一个青纯漂亮的女学生,正在朝东子任打招呼。
“子任哥哥?呵……”盛血莲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这女孩子叫的还真亲热,也不知以后命运会如何。”
东子任拉着那个女学生的手离开了,外面正在下小雨,那女学生看起来十分的爱东子任,帮东子任打着伞,把大半的伞都遮在东子任的头顶,自己却被淋湿了半边身子都不觉得。
盛血莲在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那女孩儿看起来出身不错,手上的一只镯子都抵得上东子任全身的行头了,这样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喜欢土气的东子任?他随即觉得这个女孩子的命运以后可能不会好,太过付出爱的人,也是最容易受伤的人。不过,这有关自己什么事呢?那是东子任的事情,而东子任是谁?不过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
盛血莲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国家局势虽然动荡不安,但他却一直不愁钱花,交游广泛,并且在一次爱国运动中成为学生的领袖之一。这让本来就颇为自负的盛血莲更加骄傲。
他的思想也变得越来越激进,成为学校乃至整个京城都小有名气的人物。
盛老爷曾经因为生意的原因,来过一次京城,对盛血莲说:“年轻人,血气方刚,但做事还是老实本分的好。”
盛血莲当即反驳:“国家如此,我辈应当奋力拼搏,方能振兴民族,岂能苟安于世?为了不牵连家人,父亲回去后就宣布和儿子断绝关系吧。”
盛老爷摇头叹息,知道儿子心意已定,再也劝不回来的了。
父子二人就此分手,盛血莲怎么也没想到,下次再见父亲的时候,已经是几十年后物是人非了。
盛血莲也终于见到了梅独傲,这个传说中的领头学者,梅独傲又介绍了一些人给盛血莲认识,都是当时鸿儒,几个人相谈甚欢,盛血莲忽然想起来东子任,他便在交谈的时候问了出来:“我听说东子任也来过,怎么没见到他人呢?”
其中一位鸿儒笑着说:“他是来京城借钱的,钱借到了就回去了嘛~!”
“借钱?借什么钱?”盛血莲不解。
那名鸿儒神秘的笑了笑:“一大笔钱哦!足足两万块大洋呢!”
两万块!!盛血莲被震住了,要知道,一个普通的工人,每个月也不过六块大洋而已,不吃不喝要两百年才会有两万块大洋。就算是盛血莲这样的家庭,也一下子拿不出两万大洋的现钱。
东子任借这么多钱干什么?
盛血莲有些疑惑。
随即那名鸿儒就解答了他的疑惑:“东子任和他的几个朋友,组织了一些人去法国留学,但没有钱,所以大家托他过来借钱的。现在他拿了钱回去,应该是准备出国留学了吧。”
盛血莲恍然大悟,但随即又好奇起来,谁这么有钱,肯借给他们呢?
“我们哪里有?都是上海的一位善人帮他们募捐的。”
盛血莲点了点头,他知道应该很长时间都见不到东子任了,这家伙拿了钱肯定出国留学去了,想到这里的时候,盛血莲心中感到有些遗憾。
因为这些人正在商议组建一个新的组织,他们觉得现有的政府成员太复杂,三教九流素质低下,于是希望组建一个新的组织,会员身份纯洁,以会员为基础来组建一个新的社会。
可惜,东子任不会参加这次新组织的建立了。
盛血莲心中默默的想。
但是,当他们准备了一年后,终于第一次集会时,来自全国各地的十二名代表中,盛血莲很意外的再一次见到了东子任。
东子任依旧是同一个发型,穿着灰蓝色的长跑,夹着一柄木伞。
盛血莲惊呆了,上前问:“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出国留学了吗?”
东子任笑道:“没有啊,他们去了,我没出去,觉得还是呆在国内的好。”
盛血莲道:“听说你找人借了两万块作为留学经费,你没有出去的话,应该还剩下一些吧,你准备怎么用这笔钱呢?”
东子任笑道:“我把借来的钱,一半给了同学出国留学,还有一半我自己留下了。楚南省这一年发展,我办报纸,招人,都需要钱,现在看来,形势发展的还不错。”
盛血莲再次被惊呆了,压低声音说:“那些饱学鸿儒凑钱给你们,是用来给你们出国留学用的!你私自克扣了一半不说,还挪作它用,太过分了吧!”
东子任不以为意:“用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要的怎么用的值得。我觉得这些钱用在我手里,很值!”
盛血莲哼了一声:“无耻!”
东子任和盛血莲再一次无话可说,不欢而散。
在组织的会议上,盛血莲没再提这件事情,东子任也一直很安静,其它人都兴致勃勃的发言,东子任则很沉默的提着笔在当记录员。
唯有当会议结束后的闲谈时,东子任才话多起来,他很喜欢说笑话,也很喜欢在谈话中设一些全套,如果别人中了他的全套,他就会高兴的哈哈大笑,以此为乐。
盛血莲看着东子任和那些人聊得开心大笑,觉得自己越发讨厌这个人了。
“无耻!卑鄙!”这是盛血莲给东子任下的评论。
作者有话要说:
、合作
组织发展的很快,但盛血莲目前面临另外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他在上学的时候,参与的活动过多,现在很有可能理工科考试不及格。
他的老师曾经十分遗憾的说:“为什么不好好做学问?政治一途,于目前的中国并不是好事。”
盛血莲显然不这么认为,他刚刚获得了一定的位置,一个新的组织刚刚诞生,而这一切,他付出了莫大的心血。
但不论他怎么想,盛血莲对考试这事还是比较重视的,他还是花了点时间,认真的准备考试。
事到临头,还是导师放水,让他勉强通过的。
毕业很快就到来,很多人毕业后都各自有去处,而盛血莲的去处也已经选好,那就是——为这个新诞生的组织,奉献一生。
他被派去做工人工作,曾经在大街上演讲,效果甚差,讲到最后,唯有一名传道士在听他演讲。
盛血莲很兴奋,问那名传道士:“你觉得我讲得不错?”
传道士摇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演讲的技巧。”
盛血莲失落了片刻之后,又马上醒悟过来。他决定洗耳恭听,好好学习。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他就知道该怎么当众演讲,往往能够轻易的调动所有人的情绪,他根据组织的要求,组织了一个又一个暴动,罢工等等。
有一天,他走在街上的时候,忽然路过一栋房子。
旁边有人对他说:“看,这栋房子,里面住的可是国父呢!”
盛血莲精神一震:“那我们进去看看他!”
“是要……表达崇敬之意么?”
“不!我要告诉他,他所创立造反会早已经腐烂不堪,他虽是国父,可现在还有谁听他说话?我要告诉他,我们的组织,才会是中国的希望。”
说毕,盛血莲就和一群朋友走到了楼下敲门。
开门的是个老头,老头说自家先生在休息,不希望别人的打扰。
盛血莲却异常的想要见一见,这个童年时代,造反成功的领袖。要知道,小时候他是多么的崇敬他,而长大了之后,又是觉得他是多么的无能。
盛血莲就在楼下喊了起来:“让我上去,我想要见一见你!”
楼上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下来,将这一群人迎进房中。
盛血莲本来一开始是要过来责问的,事实上他也责问了。
但对方的态度一直非常的温和,有礼有节,并且对盛血莲的无礼也不在意。
最后,两人陷入了争辩。
盛血莲认为目前国家成这种样子,都是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的责任。
而身为国父的中年人笑了笑:“年轻人,很有活力,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