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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风格活泼,突破了对着镜头背词的常规形式。我得意地放给老李看,等着听表扬。老李看完,一言不发,抽了一阵烟,瞥了我一眼,不屑地说:“就你这水平,还想和程前叫板,别说中央电视台,到我长春台,我都不用你!”当时我像被当众扇了一个大耳光,顿觉七窍生烟。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踹开门,把衣服摔在地上,号啕大哭——那天中午,我没给他送饭。老李在楼道里大喊:“你这个臭小子,这么不经说,你没良心,你不管我了?”现在回想,当时他的话深深地刺激了我,我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被他打击得体无完肤。然而,就是那回的刺激,让我更清醒地认识了自己,知道了就凭自己当时的实力,凭自己浅显的经验,凭很局限的自我训练,是远远不够的。成功是一个科学的理性的学习过程,台上的举手投足都反映着一个人的综合素质。一个主持人真正的成功不是拿到中央电视台的永久“进门条”,也不是家喻户晓的名声,这个行业是公平的,即使你有如雷贯耳的名气也不代表你被大家接受。我意识到,其实我选择了一条异常艰难的事业之路,对主持人来说,有出镜的机会和节目并不是什么成功,一个真正的主持人一生都走在路上——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多少年了,老李还是那个脾气,我还经常收到老李发来的短信:“臭小子,今天的节目什么呀,退步了!”“臭小子,今天还不错。”我庆幸身边有这样坦诚直率的朋友,让我随时随地保持清醒。在这里我真诚地说一句:老李,够哥儿们!原谅我上次的小肚鸡肠。什么时候还需要我送饭您说话!
不是台里的正式的人不能上台主持节目!(1)
1995年8月3日,谭梅接到了解放军艺术学院的戏剧表演大专班的录取通知书。我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和几个朋友在北京广播学院餐厅吃饭。广院是广播电视的人才库,台里的同事一半以上都是广院毕业生。所以广院学生有着非同一般的优越感,令我这样没有受过电视科班教育,又半路出家的人,不免自惭形秽。正吃着饭,孟欣呼我。那时候,台里发了我一个呼机,带在身上还挺神气。孟欣在电话那头语气严肃地说:“朱军,今天人事处让我转告,说兰州那边出了点事儿,让你明天上午八点到人事处去一趟,还说以后不是台里的正式员工不能当主持人。不知道什么意思,你明天好好问问,具体事人家没告诉我。”“你千万别着急啊,大家都挺惦记你的。”随后,老孟又体己地跟上一句。老孟很少这么软绵绵地说话。那一刻的心情,用赵本山的话最贴切:我那心啊,顿时拔凉拔凉的……谭梅考上了,我不会又要回去吧?人生为什么总是这样阴差阳错?食欲没了,垂头丧气地一言不发。回去的路上,我们又经过灯火辉煌的长安街,一年多的时间,撇下兰州的事业和家,漂在这里,难道今生今世真的无法圆梦?还是命运考验,好事多磨?算了,听天由命吧——第二天一早,我收拾整齐,不到八点就站在了人事处门口。人事处这样的“重地”我是第一次来。不一会儿的工夫,就碰见了三个熟人:《音乐电视》的亚宁,《综艺大观》的周涛和王刚,全都是一脸的紧张,当时我们都是漂在中央台的打工族。八点一过,主任出来了,热情地让我们进屋,给每人沏了一杯茶。大家坐成一排,端着茶,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主任笑嘻嘻地说“你们都紧张什么呀?”“是这样的”他拿着一张纸,很正式地宣读:“经中央电视台分党组研究决定,亚宁、周涛、王刚、朱军四位同志在主持工作的实践中表现突出,特将此四位同志调入我台工作,即日起办理手续,请各部门配合。1995年8月2日。”是真的?!我已经忘记了当时的感觉——只觉得像在做梦。“亚宁和周涛可以直接办手续,朱军和王刚是现役军人,你们俩的手续会比较麻烦,等等吧!”没关系,等一辈子都行!我激动不已,原来自己苦苦求索的东西一旦得到,是这样的不知所措!我觉得自己当时和领导说谢谢的时候一定带着颤音——迅速回到21楼的办公室,脸上一副木然的神情。一进门,大家都在,见到我,立刻一片哄笑,老孟笑得前仰后合。“朱军,昨天晚上差点被我吓死吧?”说着又大笑,老孟绘声绘色地模仿昨天我在电话中的“颤音”——老孟始终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大家习惯遇事就追问“真的,假的?”我得到的祝贺永远是淡淡的,没有狂喜,没有豪言壮语,再说手续还没有“落听儿”,两厢情愿之后,生活才能重新开始。时至今日,我发现用各种词汇都写不清那天的心情,是狂喜之后的冷静,还是艰难之后的踏实?人事处谈话之后,我开始了平静的等待。这时才发现,等待其实是一种磨练。两年时间,我在不同的地方等待着各种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那以后呢,手续办好之后我又该等待什么呢?我似乎习惯了等待,因为等待中的那种悬念感,让生活充满着许多乐趣和意义。我的手续经过了广电部人事司、国家转业干部领导小组,直到总政治部,转悠了大半年的时间,每遇一个关卡,都令我心惊肉跳很久。最终好事多磨,终于在1996年的3月拿到了正式调入的文件。看到上面总政的大红印章,一颗悬了两年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那个时候,我向台里请了几天假,回到兰州。当把调令交给兰州军区战斗歌舞团的瞬间,我心中忽然有了那么一种留恋。部队的领导依依不舍,但顺顺利利地为我办好手续。
不是台里的正式的人不能上台主持节目!(2)
至此,我正式转业退伍,交回了领章帽徽,结束了我15年的军旅生涯。站在兰州军区战斗歌舞团的门口,我感慨万千,止不住的泪水,无限的依恋。我对着大门,深情地敬了一个军礼!今生今世,我最骄傲的事情就是:我曾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战士。
我是一名侦察兵
一件东西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它的珍贵。当我实现了在中央电视台工作梦想的瞬间,也意味着一个伴随我15年的身份的结束。我拿到了北京户口和身份证,从此我不再是一名军人了,只有当过兵的人才能感受退伍的心情,毕竟我在军营中穿着绿色的军装度过了一生只有一回的“青春期”。1980年,我高中毕业,当兵是一种“时尚”,尤其是我这种在军队大院中长大的孩子,似乎从小就在等着18岁可以当兵的那一刻,比现在的孩子对大学的渴望还要强烈。我小时候甚至幼稚地认为,我生来就是为当兵的,连名字都叫“军”。于是别无选择,顺其自然地继承和延续了父亲的军旅生涯。
真实的谎言(1)
部队的生活简单而有规律。每年的三月都要例行植树。我们部队的驻地海拔1700多米,三月份基本上还冰冻三尺,但是冰冻三尺也要种树。于是我们用麦子秆烧火,烤化地表的冻土,再用铁锨将冰冻的土地挖开,挖成一个直径40公分,深50公分的树坑。今天挖好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冻死了,然后再烧再挖。每人每天要利用业余时间挖20多个这样的树坑。在寒冷的西北风中,低着头,一个40公分的树坑就是我能见到的最直接的劳动成果,那时候心里并没有什么怨言,但是身体明显吃不消,几乎到了极限。初中时,我得过一次阑尾脓肿,打了两个月的吊针,算是治愈了。但是在冰天雪地中一折腾,旧病复发。我的阑尾处一阵阵揪心的剧痛,疼得我在数九寒天中竟然大汗淋漓。小时候的阑尾脓肿导致周围器官的粘连。但奇怪的是,化验了三次,血相都是8000,属于正常。后来了解到,可能是因为阑尾本身没发炎。而血相正常,就没有请假的理由,就意味着必须继续干。我咬着牙,在寒风中坚持挖树坑,晚上冻僵的身体蜷缩在被子里睡不着觉,老是希望明天一早醒来就不疼了。但是,每天早晨,我都是被生生疼醒。有一天,我实在疼痛难忍,就又到医院化验,血相依旧是8000,看到化验结果,我下意识地作出一个决定:那时侯的化验单不像现在都是电脑打印,就是一个简单的手写数字。于是我拿起笔,在8000前面加了一个“1”,血相“18000”。我知道那么高的血相意味着病情严重,一定会引起大夫的重视。我实在已经疼得无计可施。主治大夫显然觉得疑点重重,但还是马上将我推进了手术室,切开一看才知道,阑尾周围的器官粘连在了一起,医生迅速做手术,将阑尾切除。尽管找到了病因并进行了治疗,但是医生对于“18000”的血相化验还是觉得十分可疑。疼痛一消除,我回过神来,马上开始害怕和后悔,篡改化验结果,欺骗医生,欺骗领导,对于一个新兵来说,后果不堪设想。疼痛时的“不管不顾”变成了一种强烈的自责。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了好几天,终于有一天,在指导员看望我时,忍不住说出了真相。指导员马上告诉了大夫,大夫几乎是暴跳如雷地质问我:“为什么这样做?”又说,知道你是一个优秀战士,为了研究那么高的血相用了好几天时间,生怕延误病情。没想到竟然是你纂改,胆子太大了。接着是一通严厉批评。没有什么理直气壮,我知道我错了,我老实地承认了一切错误,因为我不疼了,我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看来疼痛对人的意志力真是考验,我似乎没有经受住考验。玩笑归玩笑,军纪却是严明的,你有千万条的道理,只要违纪便无理可讲。病好后,我在全连大会上,当众接受了最严厉的批评。但鉴于有“自首”表现,又确实“事出有因”,并没有给我书面处分。那是1982年,我18岁,这一年我经受了人生第一次挫折。从那之后,我努力挽回“面子”,处处积极表现自己。或许因为有了“前科”,我们的指导员王培芳也对我严加看管,别人的小错可以原谅,我芝麻大点的事只要让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