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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孝直兄还真是直白无二”孟达却也不会说法正此举不是正人所为,法正本来就不以正人自居,那般说他,却是夸他“不过今日小弟,或许稍有所得,能够为兄长解惑”
“且说来听听?”
“适才那邓芝却是来传令于我,道刘循在得知了如今雍州的情势后,便向主公建言,想让主公于此时关闭葭萌关,阳平关,夔门关,已经杳中要道,免得为荆州刘备所趁”
不等孟达说完,法正却是止不住的笑了出来,“看来我们大公子还真是蠢笨的可爱”
“这倒不算,应该是被郑度那人给迷惑的乱了心智了”
“说来也是他们倒霉,今天前些时候,王累和郑度两人不知为何被主公大加斥责了一顿,想来又是什么秘密勾当,想要对荆州不利的事情”
“哦若是能够知道他们为了何事被主公责骂就好了,向我诉说这事的那个小兵,也不太清楚,倒是听闻到南边什么钱粮之类的,反正每次他们两个在向主公禀报的时候,都像是说什么军国机密似的,这般诡异,也没什么,不过像这次这么被主公大骂的好像还是第一次呢,是吧,孝直兄”孟达言说着他所知道的情况,不过就看见法正的神色渐渐不属,不知道又联想到那里去了。
三人之间这样的情况早就见惯不惯了,孟达见法正又去发呆,却是自顾走开,去寻一杯茶水喝,说了这许多这嘴里也有些干渴抬眼间,孟达就见张松已经拿着一封书信从内里走出来,从哪隐约的墨迹上,孟达倒能看到那上面的字迹依稀便是邓瀚所创的邓体字。
虽然他们几个人也都习练邓体字,可是三人中只有张松能够临摹其中的神韵。邓瀚所出的字体,却是楷书,中正平和,隶书古朴典雅,不论是何种,都能从其中咂摸到那一份大气磅礴的刚直忠义。前些年不觉得,不过这两年随着邓瀚年纪的增长,他所出的字体却是越发的显出男儿志气,当时之人当然不知道,邓瀚不过是将后来的各种字体渐渐的显露于当时而已。
不过邓瀚的字书,等闲不得见,毕竟他往来行踪不定,而所写时密语机密等又还需要保存或者销毁,自是不见踪迹,若非张松和其有过来往,加上他的博闻强识,实在也不能有如今的这种成果。
“永年兄,这么快就写好了?”孟达问道。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让家兄赶快回来,至于具体事宜,当然不便于信中透露”张松言道。
就在此时,两人却被前面的法正一阵不明所以的笑声所打断,“看来此次孝直终究是猜到了一些什么”
“永年兄说的是”
“哈哈,”随着大笑而来的法正,此时的脸上却是舒畅之极,眉眼所动无不洋溢着他此时的得意,“终于让我猜到了一次了”
“既然如此,就让孝直为我们两个懵懂之人,得闻一下你猜到的妙论,如何?”张松笑着说道。
第三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何处可往(下)
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殿之内,此时屋外虽然天色已晚,不过有赖于天上繁星,以及与之相辉映的地上万家灯火,倒也让这夜空显得瑰丽。
益州毕竟富庶,兼又少有战事,故而即便是夜幕降临伊始,这成都城中却也没有因之而夜间宵禁。
不过此时这座大殿内的主人似乎心绪不佳,竟是没有让下人们将屋内的灯火点燃。透过那淡淡的星辉,纵使没有什么灯火,似乎也能隐约辨认出其间的摆设。
站立在大殿门口的侍卫们似乎也都依照上面的指示远远的散开去,不过他们时不时的总是将眼光回顾这那座大殿内的情形。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从殿内散发出的酒香,即便此时远离了大殿,可是暖风吹来,自是将这些不时巡逻的护卫将士们都浸染的微醺。
“邓头儿,你说咱们主公这又是怎么了,好好的又喝上什么酒了,虽然说这酒闻着味挺好,定是好酒,可是主公的身体,却不像我们,这般糟蹋,总不是个好啊”
一个巡逻的兵士小声的向着同行于他们身边的邓芝说着。
自然这小兵口中说的那主公,便是刘璋,虽说刘璋暗弱,不过其人之暗,弱,乃是弱于强争、暗于变诈,于当世而言,和其他各处都是有心于天下的诸侯而言,他这里既没有那份争雄天下的心意,又没有能够诈变人世的谋略,似这般性格当然会让他不知不觉间便会落伍于其他势力。
正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乱世中挣命也是如此。
邓芝闻得那手下的话,只是摇了摇头,“好好的看你的事吧,主公的心思,哪能轮到你我言语的”
训斥了手下,再继续行进的过程中,邓芝却是在沉思着如今的形势。
作为有名的邓禹之后,即便是如今的邓氏已然破落,不过毕竟家学渊源让邓芝也有了一番不俗的能力见识。从荆州入得川来,虽然邓芝初始之时,也不过存了在乱世中保其首颅的意念,毕竟益州之地偏离中原,若无意外,当世此间最为平静的地方才是。
不过机缘巧合之下,到让邓芝他如今身入了刘璋的益州牧的府邸之内,对于那些每有举动都关联着益州前程的人或者事,却都多少能够接触到。
他自是看过黄权,郑度,王累三人的以益州的利益为他们依托的护益之人,也见识过张松,法正,孟达这类本来不如意,却有是在益州被怀才不遇,渴望着能将益州这一摊死水搅乱,并继而能够让他们的境遇有所变更的激进的一派人。
不过对于他们的争斗,邓芝却都是一直看在眼里,并不为他们的动作而有所变化。当然从邓芝类似于旁观者的身份来说,不管是他们两方中的任意一方的选择,都不算得上有什么错。关键的问题在于,不论他们两方如何的折腾,在他们之上的那个人的选择。
若是换做一个果敢一些的主公的话,当然知道此时已经是出于汉末的乱世,人心已然丧乱,能成一方之主之人,当然也都会生出更进一步的想法。要不然当初刘焉这位老先生,刘氏子孙中还算有才之人,本为幽州刺史,为天子授官时,何必会听一个方士的益州有天子气的言辞之后,便选择了益州作为他的治所所在。而到了益州之后,对于朝廷的征召却是便有些阴奉阳违,其心思可见一斑。
不过他们的这位主公,却不是那样的人物,既没有那份野心,也没有那份拥兵之能,更因此对于自己麾下的军马将士极为的不自信。若非如此,何至于单单一个汉中就会让他手忙脚乱,无所适从,甚至还想借兵曹操,并用他人为助。
可是他们这位主公对于治下的百姓也还真是不错,不然像先前的那个小兵又如何会对益州州牧这样的高贵人物那般的关心。
想到这些,此时的邓芝却是对于处在那大殿的黑暗之中的刘璋多少抱有了丝丝的可怜。“或许是生不逢时”
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恨其不争,哀其不幸“不过,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貌似对我的恩义,还不到我位置效死的地步啊”
夜凉如水。
这般平静却被前方迎面而来的几个人给打乱了。
“伯苗,怎么你们这些人也不给我父亲掌灯,平日里你们就是这样给我办事的?”听着这有些嚣张的口气,不问可知,当明白这来人便是那益州的大公子刘循。
说来这刘循先时倒也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过近两年来,随着何庞义成了翁婿,又有了黄权等人的全力支持,兼且这两年来刘璋似乎更加的不愿处理益州的军政事,故而如今的益州大面上许多的事情,却都在刘循的掌握之中。
所以到了现在,原本还有些畏惧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的小青年,现如今竟是添了不可一世的威风。当然作为邓芝知道,这也是刘循和郑度这类人相处的时间过长之后沾染的。不过,对于刘循这样的表现,使得邓芝对他的那份儿小小的知遇提携,以及对于郑度这类人和他们的筹谋早就没有了什么冀望。
就当邓芝要作答的时候,那殿内却是传出一个略带些喘气的声音,“是孤让他们不要掌灯的”
听的刘璋的声音,刘循倒也不再为难邓芝等人,却是几步走向殿内,“父亲,你可有什么不适啊?”从刘璋的声音中,自然能够听出其中气的不足。
一面让人去掌灯,刘循自己便去靠近去,竟是发现刘璋居然枯坐于地,已然发白的头发,孤零零的打散垂下。
从刘璋嘴里呼出的酒气让刘循也有些难忍,不过此时的刘循也顾不得那么多,趁着此时已然点起的灯火,刘循也是能够看出,刘璋此时神情有些不对,脸上自是泛着一阵儿的潮红。
“来人,去叫医官来”
“不用了,只是心中有些事情想得有些过了,坐在地上有些凉,让人去给孤弄碗姜汤暖暖就好”刘璋吩咐道。
“父亲,可是为了孩儿日中说的那些话,才这般忧思过甚的”刘循问道。
刘璋没有当即回口,只是身形微动间,既像是默认,又像是否认刘循的言语。
似乎大殿内沉寂了好久之后,刘璋才开口说道,“循儿,可曾有埋怨过为父的不作为?”
“不曾”
“可曾以为为父太过无能,坐拥益州天府之国,物富人丰之地,居然不想着在乱世之中有一番作为?”
此时的刘循却是略显迟疑。
“为父也自知,这是我的秉性如此,不好刀兵,不治兵事。”说道这里刘璋也是稍稍的停顿之后,才对刘循低声道,“循儿你或许也曾听闻过吧?”
刘璋这猛然低声的一问,刘循也有些不知所云。
“当年你祖父缘何选择益州为牧,只因曾是得闻益州有天子气的谶言。若非如此,想来我们都不会背井离乡,远离朝廷到这偏远之地,汉夷杂居多处的益州的”
刘璋的这话当然让刘循心中一动。
既然刘璋这般说,也就是说明他自己对于更进一步的渴望并不是没有。
“想当年,为父自接手了益州,也曾有过豁出去的想法,虽说我性情不喜刀兵,不过若是有望进一步,为父也可以效仿当年高祖,任用一班贤臣,猛将为我驱使天下的”
“可是就在那一年,如今想来或许是天意使然,就是在刘备离了汝南,依托当年刘表,屯驻在新野的那一年,为父却是鬼使神差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