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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刚刚结识的小兄弟,你可别看他小,却是个奇人啊,却是自创……”王越正要给来人介绍邓瀚,那道士却插口道,“他是个奇人,或许该是从建安四年开始的吧!”
道士的话平淡无奇,让王越和王基两个人还有些莫名其妙,听在邓瀚的耳内却是如同惊雷一般。
“上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然上天又有好生之德,既然天降奇人,却是任其行走,是故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屈,非人力可取巧而成事!”
王越似乎已经见惯了来人的这种状况,却是直接对着邓瀚和王基介绍说,“这个神神叨叨的道士就是南华真人,原本我和他还有江东的于吉真人,以及枪神散人童渊四人为友,每年都到这里一聚,这些年来,却是于吉先被孙策斩了,前些年童老头也不在了,就剩了我们两个了!”
“呵呵,却是日渐凋零了,老疯子,估计明年老道也来不了了啊!”却见那南华真人此时插话道。
“怎么?”王越问道。
南华真人却是没有直接答话,倒是对着邓瀚和王基道,“给你们说,老道就是当年那张角三兄弟的师傅,”听到这句话王基却是惊得张大了嘴,邓瀚自从得知了他的道号,便心下有了计较。
南华对两个人的神情看了一眼,续道,“这么些年来,老道一直在纳闷,当时黄巾未发时,我可是遍观天下,只觉天下已是纷纷,大汉糜烂久矣,只要有人登高一呼,便是又一个秦末,待得分久必合之后,我道家又可以想先汉时居庙堂之高,教化天下,可是黄巾只是昙花一现,变作了笑柄。老道一直纳闷于胸,久久不能释怀,然今日得见这位小哥,却是机缘牵引之下,算得了一些根由。”
“道家无为,虽合天道,却是少了人伦,先汉时寡民贫国,却是与民无争,自然而然便可有文景之治,而今却已是人心纷纷,无为却是变作了不作为,使黔首黎民者少了教化,导致了如今的人心丧乱,我道家却是不合于王道者多也,自是为王者弃,为霸者恶!故而黄巾者,以教而行天下自然败落,却是可惜了我那三个徒儿,可叹天地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道无情,任是我中土百姓丧乱流离!”
“可是大乱之后该有大治,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这天下的一统之由,终于在今天让老道见到了。昔年老道自以为得天心,可以替天行道,却是天意岂可为人知,自作聪明,让中原百姓受苦多矣,而老道也是多年来心内常怀内疚,如今却有天降斯人,虽天意不明,可是老道却是从他身上看到了能够让老道疏解羁绊的机缘,天道如此安排,老道岂敢不敬!”
邓瀚听得老道的一番叙谈,自是知道这人和水镜先生一般都是知天文晓地理,凭得周易可算得四方的高人,当年水镜先生说是夜观天象后,方才有缘和他结识于荒野间,而今又见到这位为自己的忧怀愧疚至今的南华真人,邓瀚也只能感叹他的悲天悯人,而他能为之效劳的只有好好的活着,尽力的辅助邓瀚认为的明主刘备早日一统天下,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真人如此高看与我,小子虽不敢,也不能应承什么,不过是尽心竭力,秉持良心而行,上天既然给了我这么个机会,我自不能辜负,也不能让我再活的了无生趣的!”
邓瀚这番话自是让南华真人听得点头不已,“人生在世,自当秉持良心而行事,且不可自恃聪明肆意妄为,也不可妄自菲薄怯怯懦懦!”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再罗里吧嗦的,老子我可就该饿死在这伏牛山上了!”王越却是知道两个人南华和邓瀚已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自是要做个恶人,谁让他肚子还不饱呢。
“王小子,去再找些柴火回来,你们不饿,我可是受不了了,刚才吃了邓小子的叫花鸡,这下子让你们看看老子给你们烤虎肉吃!”
被王越将适才有些沉重的气氛给打散,南华却也伸出了他的毒舌,“老疯子,你可别吹大话,以前每次你都说给大家露一手,那次能弄好,总是让我们几个给你擦屁股,我看今天要还是你烤肉啊,到时候,老道我可是不吃的!”
当此时却是一阵肚子‘咕咕’的叫声,从南华真人那里响起,却是惹得王越很是狂放的笑声。
“道士也吃肉么?”邓瀚问道。
“有的吃,为什么不吃,现在这个时候,有的吃还管他是什么肉,还是素,都快饿死的时候,自是生冷不忌了!不过之前却是,可惜了!”
“你个牛鼻子,能不能少说点可惜,老子都听得烦了,你这次又是可惜什么啊?”
“可惜了那老虎一腔子热血了啊,要不然恰好给老道暖暖身子啊!”南华很是可惜的摇了摇头。
第三卷 第五十章 神仙自去逍遥,凡人且碌碌
对于老虎,前一世的邓瀚所有的记忆大概都来自于传媒,当然虎骨膏药好使,虎鞭、虎血这类东西的好处却也大概知道,尽管他的身体不错,可是能饱了这前世未能享受的美食的同时,也大补一番却也不错。当然肉吃了,虎骨,虎皮自然是留了下来。
饱暖思**,更何况是吃了这等大补之物,两个老家伙虽然身体不错,可是那一种情味更多的只能存在于他们的怀念里,当然南华老道就不必了。相较于两个老人,邓瀚和王基自是浑身暖洋洋,幸好他们身处深冬且有积雪的大山之上,那份体内的冲动却也转化成了对抗夜晚寒风的热量。
不管是两个老人,还是邓瀚这样的年轻人,反正都被这浑身的热意激荡的睡不着,老人觉少,邓瀚和王基两个人见到了两位诶传说中的人物,自然也是没有丝毫的睡意。
没有了先前的气势凌人,此时的表现恰好就是一位历经风霜的老人的王越对着南华道,“牛鼻子,想我们当年四人有约相聚,如今四人残破,孤人的留我两个了,不过看来你也是快要羽化飞仙了!”南华真人能够知天文,晓地理,可是武功修为高绝如王越却也可以从人的外表体征等方面看出一个人是否大限将至。
“天下尚且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何况你我,”活到这步田地的南华真人自是通晓生死,无悲无喜,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的既像是对生的无限敬畏,又像是对死的无限淡然,“临来的路上,倒是听到了一句诗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却是好句,不过言辞间却是太多情了,要知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曾经沧海难为水’!”
“你是解脱了,才说的这么轻巧,往日哪次见你,不是愁得跟个什么似的,这次倒也让老夫我感到你还有点意思,可是却是最后一次了!”
王越的话只是让南华觉得开心,人生在世,屈指一算,不过百年,且人生七十便是古稀,这过去的几十年,他却是自己将自己给困囿在一个藩篱中,却是自恃太高了,却是可惜了这几十年的时光,不过却也交到了这般隔千里兮而能共明月几个知己。
南华真人笑着看了看王越,又转过头看了看象听故事般看着他们的邓瀚和王基,又对着王越开口道,“人生自是该畅怀而活着,老疯子你要时来运转了!”
“切,如今老夫可是天下间尽可去的,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我这般纵横四方,游戏人间已经快活之极,还时来运转什么呢,都这般年纪了,别以为你要死了,老夫就可以任你调侃了!”
南华却是没有对王越更多的说什么,看着邓瀚却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而对着王基道,“小伙子,以老道推算,原本你却是有名将之份,不过如今,哎!”状作极为叹息的样子。
“名将么,呵呵,现在的我已经很不错了,何况天道不是酬勤么,还有像您才说过的,小子我现在可就觉得很畅快,至于未来么,且说吧!”
“前途自在脚下,将来能有何样的造化,只有看你们今天的努力!老道的路却是要尽了。”只见南华挥手唤过邓瀚,“老道却是痞懒一回了,之前我那三个徒儿,老道还给了他们一本太平要术,如今要将赎罪的因缘拜托给你了,却是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留给你,不过这里倒是有本老道随身多年,时常翻阅的一本《易经》,这就给你,留作念想吧!”
邓瀚原本还有心说些推辞的话,可是看着南华那一双阅尽人生百态的眼睛,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郑重的接过了南华真人递过来的一个黄绫系着的竹编。
“喂,牛鼻子,你可真够奸的,挑动黄巾只给了一本太平要术,现在要让这个后生小子给你当年的失误擦屁股,也不过给了这么一竹编,还真是吝啬!”
“呵呵,老疯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道我可是个穷鬼,给了这些,老道已经孑然一身,了无外物了!”
夜晚的黑幕就在几个人的言谈中渐渐的散去了,“那本易经并没有什么经天纬地之道,也没有什么撒豆成兵的法术,不过那上边有些老道这些年来的心得记录,或能助你趋利避害而已!”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就像来时的无声无息,踏雪无痕,于墨色中传来了南华真人的一声,“老疯子,还有那两个小子,老道却是该走了!漫搵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入道在莲台下。没机缘,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麻鞋葛袍卷单行?一任俺,随缘化!”
声音渐渐远去,南华老道人影消散时,望东去,三人入眼处,却是一轮红日,跃然在山头。
如幽灵般来,却又潇洒的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留下了一腔托付,一本书,散去了胸中郁积,畅然而行。
人已走远,留下的三个人自然不知道南华要去何处,不过他们却都很清楚,此去应是相见无期。
收拾了昨夜留下的虎骨虎皮和虎肉,整理了胸间的种种情绪,王越却是道,“邓小子,太阳高挂,大路宽阔,你还不走么?”
“怎么会,襄阳城中可不是这深山老林能够相比的。我可也是离家多月了,那里可还有不知道多少的事情得我处理呢!”
“哦,那是自然,不过邓小子,到了襄阳,你可得先给老夫弄把好剑,起码得像你手上那把剑一样才行,作为你坏了我宝剑的赔偿吧!”
“不用吧,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