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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在乎时下一部分人对他的谩骂或讽刺。華庭现在在一些人的眼里特别是新移民的眼里看来,就是英国人的走狗,華庭之所以成为英国人的走狗,就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可是明白他的人也有,比如罗先生和唐家的人。事实上,罗先生就是他的领路人,虽然他们也不怎么直白地谈这些。丁力更不会在乎没用的东西,这不仅是生意,他一样也要为下层的人做有用的事。
宝姿在离开香港以前,自然也明白,他做什么,公事也好私事也好,她都明白。而且就是他和她在经常的法律条款及文件的讨论中,他也逐渐明白了他原来不懂的很多东西。法律本身就是一种规范和惩戒的手段,它是为政府服务的,但是它所带来的秩序也是弥足宝贵的,让大多数人受益。法律取的就是一种大势,在细节有冲突的时候,遵循的原则其实就那么几条。这是他在上海的时候没有体会的,虽然那时候他也和律师打交道,但是那时候他对这个方面的理解,也只是一个做生意的手段。但是宝姿自己对法律的虔诚和清晰,一直不断地在潜移默化地影响他,虽然她是女人,容易被所谓的高尚和庄严所俘获,而他不会。因此她对他的明白几乎和他的思想同等高度,只是有所分叉,他们没有具体地谈过这种认识和高度也不需要谈。宝姿是尊贵的唐小姐,可她也确实是文强毕生的知己,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以前是没有这种契机,以后也不会再有这种契机。如果说到私交,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男和女如果对彼此没有好感根本就不会走的近,但是这种好感是不是会发展成爱情,那就不一定了,发展爱情,也需要契机。显然宝姿已经来晚了。但她其实也是在一个很好的契机下进入了文强的生命,他和她相识的这段时间,是他自己独自在异乡而且是复杂的地方创业的时候,宝姿又是一个温柔大方,不折不扣的女人,她的善解人意和对他的一片痴心,以及她为他或者说能为他做的牺牲,是谁也不能超越的。
程程是文强的妻子,但是她在这方面天生的孱弱。她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小姐和贤妻良母,只是她是文强会爱的女人。因为文强自己太强势了,他不会爱太能干或通透的女人,他会爱的是小鸟依人单纯的女人。宝姿也会是贤妻良母,另一种贤妻良母,只是她和文强无缘,就算是她早来了一步,也是注定了的。宝姿自见了程程的面,心里于这一点也有些明白。‘一个人一片海,每个人的岸都不同的’,如今的宝姿已经大彻大悟了,因为她也经历了很多,如果没有文强,这些经历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有,那她也不会是今天的宝姿。她和他已经不用多讲了,也不用联系,他们都永远在彼此的心里。自从那天,在她的订婚宴上,他离开那个小偏厅以后,宝姿就再也没有说到过文强这个名字或是许先生这个称呼,文强有时候还会提唐小姐,但那都是在非常必要的时候,他也没再讲过“宝姿”这两个字。
第三部 (三十九)
凌小珊从白色的门里出来,走了几步,就靠在了墙上,走道里一个护士看见了,立刻走上前,说,“太太,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到椅子上坐一下?”凌小珊摇了摇头,继续前行,一直走出了医院。坐车回到了家,她外衣都没脱,就进了儿子的房间,小梅见她脸色不好,说,“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凌小珊摇了摇头,轻声说,“让我和小伟待一会儿。”于是小梅带上门出去了。小伟见妈妈来了,兴奋地跑过来,凌小珊就蹲下身来,小伟立刻抱住了她的脖子。凌小珊把儿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她的泪流了下来。但是她很快用手抹去了泪,再看着小伟说,“你去玩吧,妈妈在这里看你。”于是小伟点点头,又顾自玩儿去了。凌小珊于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视线一直跟着儿子。良久,她只觉得心如刀割,她又想起了小伟满月的那个晚上,上海的夜色是多么的斑斓。。。还有丁力和老太太说的那句话 “妈,这都是哪跟哪儿,现在别说一个儿子,就是十个儿子我也好养活!”小伟又跑过来,把自己的新玩具拿给她看,小脸上满是兴奋,凌小珊知道他喜欢这个玩具,就微笑着点了点头,小伟就又跑走了。。。儿子到现在还不会说话。。。她心痛地站起来,悄悄地走出房去,到下面找了小梅,让她去看着少爷,就上楼进了自己的屋,反锁了门。
傍晚丁力回来,见饭摆上了,但不见凌小珊,佣人就说太太好像不舒服,在房里,但她下午的时候说先生回来照常开饭。于是丁力上了楼,他在楼道里看见小梅从小伟房里出来,就问道,“小姐怎么了?”小梅一见他,脸色就很难看,上前几步,轻声说,“先生,小姐今天下午出去了一下,回来看了一会儿小少爷,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里。。。我去问了司机,他说小姐下午去了妇女会,您赶紧去看看吧。”丁力于是点了点头,走到门边,推门就想进去,但是门上了锁,他这时候才觉得事情不寻常,于是他敲了敲门,说,“小珊,是我,我回来了。”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丁力走进去再关上门,他看见屋里光线很暗,凌小珊和衣躺在床上,被子也没盖,背对着门,她身边的床头柜上放着那盘君子兰,这盆草自买了一直没开花,但是叶子就长的很肥美,凌小珊本来一直把它放在窗边的圆桌上,天天给它淋水。于是他走到她面前的那一侧,却看见凌小珊满面泪痕,他心里觉得惊痛,立刻蹲下身去,说,“小珊,出了什么事?”凌小珊不答,又有眼泪滚了下来。丁力立刻坐到床边,把她抱起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觉得没什么热度,于是说,“小珊,怎么啦?别哭啊,告诉我。”凌小珊紧紧地抱住他,还是不停地流泪,但是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丁力于是拍了拍她的后背,说,“你下午去了妇女会?听到了什么坏消息?”
凌小珊还是不答,继续流泪,丁力只觉得手足无措,嘴里说,“小珊,你别吓我。。。你要有什么事,我。。。”然后他觉得凌小珊捂住了他的嘴,他顺势把她的手拿下来,然后看着她满面泪痕的脸和微微张着的红唇,心里说不出的怜惜,就俯下身,亲了亲她,哪知道凌小珊立刻用手圈住他,开始深深地回吻他,他只觉得奇怪,但是他也开始热烈地吻她。。。过了好一会儿,他分开了两人,他看凌小珊的眸子水汪汪的,但是已经停止了哭泣,他笑道,“好点儿了?告诉我,什么事?” 他再沉吟了一下,说,“和上海有关?是不是丽姑。。。”凌小珊就在他怀里坐了起来,顿了顿,说,“不是。。。我们一会儿再说,你肚子饿了吧,我们先下去吃饭。”丁力觉得心急,就说,“先说事儿吧,我不饿。”但是凌小珊离开了他的怀抱,下了地,说,“我饿了。”于是丁力点了点头,凌小珊去浴室整理了一下,就走出来嫣然一笑,说,“走吧。”丁力看她眼睛都肿了,说,“小珊,不管是什么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我在,啊。”
两人吃饭。丁力看凌小珊似乎是吃不下,但是尽给他夹菜,他于是明白了,她只是想让他吃好饭。他心里一动,但他没说话,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吃完饭,他立刻拉着她上了楼。进去以后,凌小珊把门锁上,开了台灯,按丁力在床边坐了,自己也坐在一边,握住他的手。丁力只觉得焦躁,就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凌小珊转过脸来,丁力看见她又泪流满面,吓了一跳,正要说话,凌小珊就握紧了他的手,轻轻地说,“阿力,你再找一个女人吧。”
第三部 (四十)
丁力闻言大惊,挣脱了凌小珊的手,站起来,说,“为什么?你怀疑我?自从我们结婚。。。”凌小珊也起身按住了他的嘴,说,“我知道,我从来不怀疑。。。”丁力就笑了,说,“难道你想我找别的女人?”哪知道凌小珊凄然一笑,说,“阿力,我不能再生孩子了。”丁力这下非常的意外和吃惊,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谁说的?。。。怎么回事?”凌小珊于是告诉他今天下午自己去的是医院,她于去年底就开始去玛丽医院做检查,因为小伟已经快三岁了,可是自己一直没有再怀孕,她觉得不正常,所以她瞒着他和家里的医生自己去了医院。今天下午她去妇女会以后就绕道去了医院,医生和她说,所有的报告都出来了,结论是她很难生育。她说自己以前是受过重伤,但没什么后遗症,且在结婚第二年就顺产了一个儿子,这怎么可能。医生说综合结果显示,是在她小时候身体受到了某种损害,现在治疗已经晚了,但是医学上目前还有很多不能解释的问题,所以她生了一个孩子也不奇怪,而且那时候她还年轻,再指给她看了一些检查的报告,说他们只是根据这些报告和现有的理论和经验做出的结论,也不能说是绝对的结论。然后凌小珊就明白了,这些病根儿都是自己小时候学戏苦练身段落下的,因为以前她只是偶有月事不准而且很快就生了小伟,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她只觉得五雷轰顶。医生最后说,“太太,就像我刚才讲的,医学上很多问题现在还很不清楚,你可能还会再怀孕。”凌小珊问,“要等多久?”医生就不说话了。
丁力听完以后,什么也没说,他只是坐在床边,握住了妻子的手,说,“小珊,我们已经有儿子了。”凌小珊看着他,摇了摇头,说,“只有一个孩子太少了。。。万一。。。”丁力立刻截断她,说,“我现在做的事情没有危险,小伟也不会有危险,你放心。”凌小珊说,“就算是这样,战争的事情也说不好,说不定哪天就烧到这里来。。。阿力,我不能对不起妈和丁家。”丁力心里感动,把她顺势拉进了怀里,说,“你从来没有对不起妈和丁家,没有你,丁家也不会有今天,听我的,妈就是还在,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