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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谦信听闻之后,将手中念珠一转,以一种悲天悯人的口气,言道:“这又是何必呢?今日的武田家,并不值得此人性命已报,你说是么?喜平次。”
眼见上杉谦信唤着自己名字,作为统帅旗本上田众的大将,上衫景胜言道:“父亲大人,我并不这么认为,作为一名武士守住自己的家业,不屈服于外敌,这是自己的武道,与忠诚武田家之事无关。”
“自己的武道,”上杉谦信听上衫景胜如此之言,点了点头,言道:“你说的很对,能不盲从于他人,有着自己的见解,就可以遵循自己的武道。”
说到这里,上杉谦信话锋一转,言道:“喜平次,明白这一点,我就没什么可教给你的。”
上衫景胜听上杉谦信夸奖十分高兴,言道:“父亲大人,眼下青柳城,森城等皆已经陷落,武田家战力似远不如当年信玄公在世,现今千国街道已经打通,我军下一步动向如何?是否直取深志城?”
上杉谦信微微一笑,言道:“你太低估武田家,这一次我军能在千国街道轻易得手,取得以往前所未有之战果,全在于前年,负责这一地的仁科家家主仁科盛信之死。没有此人的主持,所以才轻易为我所乘,否则亦不会进展如此迅速。”
“喜平次,正所谓攻城为下,攻城略地,直取深志城并非是我上杉家的战法,我的策略就是驻守在此,以逸待劳,等候武田家主力,前来进行野外决战。合战自来都是双方主将默契之所在,武田军绝不会容许,本家吞并安昙郡。到时候急于夺回安昙郡武田军,就会进入我的预设战场中,被迫与我决战,到时候一战可定两家之气运。”
听上杉谦信这么说,上衫景胜等众将皆是大喜。
上杉谦信手指着大火熊熊的青柳城天守阁,言道:“武田家自信玄,胜赖死后,再也无英明见识之人,居然嫉妒英才,自毁栋梁,这简直是愚昧之举!”
“诸位,这次我上杉家集结四万以上军势,又有织田,德川家的协力,覆灭武田易如反掌,上洛之霸业,匡扶天下之举,将义理伸张于天下就在眼前,请务必努力。”
“愿为主公效死!”
上杉军众将轰然答应,一副踌躇满志之态。
正在上杉家集结倾国之兵,在上杉谦信的统领下,向信浓进发大举之时。
在踯躅崎馆,武田家众家臣依旧为抵御这位与信玄争斗不相伯仲十数年,上杉谦信来攻之事而发愁。
当武田信胜略显稚气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之时。
众将们皆是微微愕然,武田信胜所指之人,大家根本不用想,直接就在脑中,浮出此人的名字来。
武田信丰首先言道:“馆主大人,说的不错,若是此人出马,定可力挽狂澜,力敌上杉谦信,父亲大人,你觉得如何?”
听着武田信丰的话,武田信繁的脸上露出缅怀之色来,笑道:“说来此人自出仕本家以来,与谦信公所战之战,不计其数,当初在川中岛时,若非是他,可能我和兄长,就已经丧命此战之中。”
“不错,”武田信廉点了点头,言道:“川中岛,白根山,岩拒城,此人战谦信公,当年谦信公亦称其为关八州无人敌者。”
这时小山田信茂在一旁,言道:“可是两位大人,此人已经隐居了,表示不过问了,若是他复出,本家或许会有一番动荡。”
一旁迹部家家督迹部胜资,言道:“各位大人,抵抗上杉家之事,我从不认为一人一将可以做到,还请各位三思。”
迹部胜资心底却是在言道,好容易因为穴山信君之事,才将对方压制住,若是此人一旦复出,将一发不可收拾,而自己与他早已势不两立。所以迹部胜资在此刻,是绝不愿意看到对方出山的。
武田信繁听迹部胜资之言,将手一挥言道:“迹部大人,我知你与他素有私怨,但是眼下本家正是危难之时。此番上杉家集中重兵而来,无论本家采取何种方案,他的意见皆至关重要。”
武田信胜对武田信繁亦是言听计从,当下言道:“既然如此,立即派人去请他来大殿议事。”
待传命的武士走出踯躅崎馆大殿,在场的武田家众家臣们面色皆是不定,露出或忧或喜的神色来。
东光寺,门前町。
李晓自觉自己睡了许久,刚刚起身,发觉身上已披一件薄衫。
待转眼看去,只见一旁烛光之下,小幡由美,小幡由贞他们姐妹俩,正一脸笑意盈盈地低声轻谈。
待看见李晓醒来,这姐妹二人皆起身坐到李晓面前。
小幡由美先言道:“殿下,你都睡了一天了,过了膳食的时间,我们都不敢叫你。”
小幡由贞当下走到门前,对外言道:“赶快去备一份昆布拉面。”
“是。”
门外传来侍女的答应之声。
李晓见两位妻子对自己如此关心,当下亦牵着姐妹二人的手来,微微笑着言道:“阿菊和云儿,都睡了么?”
小幡由美听了李晓询问,脸上闪闪发光言道:“因等不到殿下用饭,都刚刚睡下了。”
李晓府中一直都遵循着自己的老规矩,用饭三餐,所以不似这个时代,都是两餐制,所以还有晚饭一餐。
李晓听了小幡由美之话,拍了拍她的手,言道:“阿菊生产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你们需好好照料。至于云儿。”
李晓想到了自己这出生刚满周岁的孙子,心底不由自嘲一笑,穿越到日本战国不过十六年,眼下第三代都有了。
当初菊姬生诞这孩子时,引起了武田家众家臣们的一定轰动,以目前而论,武田家第三代,即武田信胜这一辈人丁并不多。
首先是信玄长子武田义信的遗腹子,是双胞胎女儿,无论从性别还是地位而言,都在本家之中无足轻重。
次子海野信亲因为目盲的关系,在本家虽作为一门众,但从未出席本家任何评定军议,所以因为父亲如此,他的儿子亦没有竞争力。
三子早夭,所以四郎胜赖之子武田信胜就继承家督。
至于五子仁科盛信,自不用提,与信胜争夺家督失败而亡,其子还不到四岁,亦因为父亲,亦失去影响力。
最后的六子葛山信贞目前还未生子。
而信玄的另外两个女儿们,嫁给北条,穴山家,都已失去在本家中影响力。
所以李正之子李云竟然是本家之中,除了武田信胜之外,第三代之中地位最高之人。
武田家的众家臣们,对李云的出生,亦抱有极大的注意。
李云的出生,对于李正在家臣团之中的地位,亦很有巩固,毕竟一个家督传承是最关键的,有了子孙在,家业就有了保障,效忠就有了方向。
何况李云的出身又不用多说,身上除了李晓的血脉之外,还有着甲斐源氏,平氏的传承,这对于看重出身的部分家臣而言,亦是一个重重的砝码。
若是将来李云继承家督李家的家业,那么李家因此,就是真正的御一门众了。
而李晓因此在武田家中的认同感,又随着李云的出身,更增进了一步。
正待李晓与两位妻子款款相谈时,这时门外自己的情报负责人,橫谷幸清的声音传来。
“主公,兄长传来密信,有十万火急之事。”
李晓听闻之后,当即言道:“把信给我。”
小幡由美,小幡由贞二人听后,皆退到一旁,他们心知李晓处理大事时,不喜一旁有人干扰。
李晓从橫谷幸清手里接过信之后,将信纸抽出仔细看了一遍,顿时神色微变。
事实上,对于上杉,织田这次联手来攻,横谷幸重之前已通过在信浓,越后的情报网,向李晓提供了预警。
李晓心知之后,亦打算乘着上杉,织田这次联手来攻的机会,乘机再度出山。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有两点,一点是上杉谦信这次不走川中岛,而出千国街道,切断了他从信浓返回飞驒的通路。
还有一点,就是这次上杉家出兵的规模,远远超乎他的预期。
之前李晓退隐时,上杉家来攻越中,上杉谦信都未亲自出阵,只是派一员大将代之。
但是这一次,上杉谦信却亲自出马,并调集大军,明显是要一战与武田决胜负,定气运的态势。
纵然真是运筹帷幄千般,计划许久,但世事总有会给自己一点出乎意料之变化。
李晓看向屋中地图,不由想到,上杉谦信出阵千国街道,除了威胁武田家腹地之外,并且还可以打乱飞驒越中军团之前的布置。
上杉谦信可派一员大将,从信浓直入飞驒,袭取李晓这心腹之地,切断美浓岛胜猛与越中的联系。
此举使得,木下秀长以及五大常备,在松仓城,天神山城一线重兵布防之举,成为了虚设。
这一招,真是兵法上的好算计。
上杉谦信走出了出乎自己预料的一步,一招妙棋。
李晓沉思了一番,心想眼下主持飞驒越中军团的李正,应该为此无比发愁才是,毕竟前线面对柴田军团三万五千大军,身后又有上杉家来袭,这绝不是一个容易应对的局面。
但是最吃紧的还是本家,上杉,织田,德川三面来袭,这是当年信玄,胜赖在位时,亦不能从容化解的局面。
武田信胜,武田信繁他们此刻应是愁眉不展吧。
上杉谦信蛰伏三年,这一动果然是惊天动地。
但是上杉谦信再强,也不意味着自己畏惧了对方,自川中岛以来,李晓与之相战十数年。
虽每次都是险境,但是皆有大气运在,转之呈祥。
对于李晓而言,真可谓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上杉便化龙。
而这一度,李晓正可以,名正言顺上杉谦信,完成自己出山之战,想之自长筱合战以来,自己蛰伏已久,这一次重归战场。
李晓胸中亦是澎湃不已,毕竟对于他而言,争夺天下方才自己的舞台,这两年的退隐生活,他虽陪伴家人在旁,温馨不已,但是毕竟自己还是要重新出山,再入战场了,否则岂非辜负这一番野心和抱负。
小幡由美,小幡由贞两人看着,李晓在屋中踱步,目光流露出锐利之色,对视一眼,不由皆是默默叹了一口气。
二人心知,上杉谦信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