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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对方却要我也加入,其实也不一定是看中了我,可能只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的想法。况且我的哥哥们都在外国,小妹又还小,算来算去,也只有我可以搭这个便车。
可是父亲却不同意,自母亲撒手人寰之后,他对于女儿们的溺爱超过了一般人的想象,自是不愿意我在这浑水中溅出一身泥来的,他与那位姚先生据理力争,姚先生却始终不松口,表明了一定要有一个人同他一块儿加入。
也许他们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怕笼络不了,掌控不住他,就只能另外牵一条线互相制约。
易雪臣毕竟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做事很辣,与她外表的惊艳有相像之处。
她借用她父亲的名义四处笼络,却都是为了自己。她从来不服气自己庶出又是女儿家的身份,硬是要与她弟弟争斗到底,她的手宛如魔鬼附身,带着神秘的操纵力量,而父亲虽然纵横多年,毕竟也只是个有点钱的商人而已,结果可想而知,但是父亲还是准备送我出逃。可是我不同意,我那时候有些无知,一来,也许为了证明自己是一个有才华的人。
二来,也是为了母亲在吴佳渠中受到的伤而报仇日本人。这样看来,好像并没有不妥之处。只是父亲伤心欲绝,他在花园里走了一夜,而后告诉我,我现在想要的,未必是将来想要的。我当时没说话,只是让他带着贤珠小妹早日返英,有生之年不要再回来了。一个月之后,易雪臣使计,让易楚臣相信了我父亲和我的忠心耿耿,我便开始了我全新的人生。”这自然已经是后话了。
于是她顺利的登上了去往美国的轮船,岸上有无数的人,里面有她的体弱多病不再精神的老父亲,和年少无知的小妹妹。底下的是滔滔江水,奔流不息的把思念的心都给湮灭了,起锚的时候她终于克制不住的留下眼泪来,滚滚的掉进了海里,都不见了。
寻安和德珠的关系是在端午节过后方才有的转机,那一日寻安刚刚走进办公室,就听见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水哗啦啦的声音。
这本身就是秘密工作的小楼,没有多少人。寻安在洗手间门口停了一小会儿,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向德珠竟然捂着脸在哭,身体顺着墙壁瘫软在地上,急促的抽搐着。不远的地上散落着她的高跟鞋,一个信封还有一张纸,寻安慢慢走过去,那信纸上寥寥数语,竟是她父亲寄来的,她的小妹向贤珠竟然死了。
寻安轻轻的揽住她,“德珠姐姐,我扶你过去坐好不好。”德珠竟然猛地甩开她的手,恶狠狠的盯着她,道:“你走!我不要你的同情。我妹妹死的不明不白,我想一个人好好哭一场都不行吗?”寻安清淡的笑了笑,“我没有要同情你,只是想扶你过去坐。”
德珠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通红了眼睛仿佛全身的愤恨全都倾注在目光里了,半响,却是无力的瘫软下来,只有那一声一声的,撕心裂肺的抽泣。当晚,德珠同她讲了很多话,自从寻安认识她起,她还是第一次讲这样多的话,她讲了她的家庭,讲了她快乐的童年,讲了她的贤珠小妹,甚至于讲了她的初恋。
寻安一直坐在一旁听她言语,平日里那个孤傲自负的向科长完全不见了,脑海里种下的只有一个美丽脆弱的向德珠的印象。
寻安和德珠开始形影不离,她们本来就住在一栋楼,等于上班下班都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见面多了,关系自然就近了,同进同出,便如同姐妹一样。
那时候寻安经常不定期的出去,通常都是有车来接的,只要易楚臣打电话来,她就要到。周末的时候她总是乐意的,好歹易楚臣会请她聊天吃饭,也算改善改善伙食,食堂里的饭菜实在是太差了。
有时候会叫人做了点心带回来,向德珠总是留在这里,寻安只以为她敬业,却不知她不是不愿意回家,而是不敢。
这一日,肖雍亲自开了车来接她,一上车便给了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寻安笑问:“这是什么?”
肖雍笑说:“这是什么我可不知道,易先生送给你的我哪里敢拆。”
原来是一双极漂亮的鞋子,易楚臣上回打猎时候就说,兔子烤来吃,用兔子毛就给她做一双鞋,她原以为他也就是说说而已,却不想竟然真的做了一双鞋给她。寻安拿起来掂量掂量,很轻巧,又很合脚。雪白的兔子毛配上几颗细小却光头十足的钻石,倒是非常的夺目。
肖雍忍不住道:“这鞋子好像是配上次那套白上衣,浅绿色裙子的小洋装的。”
寻安也笑道:“那套衣服也是易先生送的,应该还在这里,不如我去换来看看?”
待到寻安换了衣服兴冲冲的跑出来,却看见易楚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见她来了,下意识的摁灭了烟头,站了起来。
寻安没想到会是他,有些局促,笑道:“易先生。”
易楚臣见她这样的一身打扮从帘子里面走出来,倒是一亮,不由得多看两眼,半响,方才道:“鞋子还合适吗?”寻安莞尔一笑,又看了两眼说:“挺好的,谢谢易先生。”易楚臣笑道:“不谢,来这边坐。”
厅里布了一桌菜,都安官邸里自有名厨,烹饪了丰盛的江南佳肴。
易楚臣特意指了指搁在她手边的一个小盒子,笑道:“这是燕窝甜糕,给你带回去的。”寻安面色一红,想来他已经知道她经常把甜点打包带走的事情了,便道:“谢谢易先生。”易楚臣笑说:“不过举手之劳,谈什么谢不谢的。”
明明只有俩个人吃饭,却是一干人等伺候,倒也吃的很尽兴。
又有一听差的突然来报,这次却是肖雍本人。道:“易先生,岳志瑶岳师长在外面候着呢。” 易楚臣轻慢的放下了筷子,用丝巾掖了掖嘴角。这才说:“请他进来。”不过一会儿就有侍卫把那位岳师长迎了进来,寻安一眼看过去,不过是一位四十上下的英武军人,一身戎装穿的英挺,脚步亦是沉重,进来先同易楚臣打招呼,一开口声音也如钟响:“易先生,好。”
一瞥眼才看见寻安,不禁上上下下打量起她来。
易楚臣瞥了他一眼,笑道:“岳师长吃过饭了吗,不如坐下来一块用好了。”
岳志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来的,有外人在不得不收敛,却还是不断的喘着气,道:“易先生,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易楚臣扬了扬手,示意其他侍卫出去,而后看着他道:“你可以说了。”
岳志瑶约莫是知道寻安的身份不一般,自己又有重要的事要说,便不再拐弯抹角道:“听说易先生拨了十车厢的军火给冯金贵。”易楚臣笑了笑,道:“你听谁说的?”
那岳志瑶喘着粗气道:“您甭管我是听谁说的,反正这事儿要是真的,我就不服!”易楚臣“哦“了一声,摆出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岳志瑶继续道:“我承认他冯金贵不错,是他一直镇守安阳颍川边关的,但是十车厢的军火,这也太多了吧。您也是知道的,咱们拿下吴佳渠不简单,而且那种地方乡野小霸王多的是,我们也需要军火来抵挡啊。易先生如此厚此薄彼,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易楚臣笑道:“岳师长稍安勿躁。不就是军火的问题嘛,等再来一批军火,我再拨给你就是了,别担心。”岳志瑶道:“我不是来要军火什么的,我只是想来跟易先生谈谈,咱们是粗人,不懂什么风花雪月,也不懂什么诗词歌赋,说起话来都是那个调调,要是文绉绉的,就感觉自己是个娘们。不像冯金贵他们,驻守颍川与安阳的交界舒兰,那儿的船上上下下,洋人,留学的多的是。他的新奇东西也多,咱们是比不过的,不过要论真刀实枪,他可不一定有我们强。”
易楚臣道:“我知道了,岳师长怎么说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不比旁的关系。况且当年玉溪山突围,岳师长救了我一命,这么一说还算是我的拜了把子的二哥呢。谁不知道岳师长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谁又敢对岳师长不敬呢?”
岳志瑶听他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有些释怀,想着这小子还不算太没见识,于是笑道:“我也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只是出于好意来同易先生谈谈,不要为了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而忘掉了咱们军人的根本所在。”易楚臣笑道:“二哥说的极是。”岳志瑶这下开心了,便笑道:“那我就先去忙了,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待岳志瑶走后,易楚臣才问她:“你说说,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她们的身份都是保密的,除了易楚臣和几个心腹副官之外,旁人皆不认识,而她们却知道所有的细枝末节。寻安掖了掖嘴角,道:“八成是为了试探冯金贵调任统制的事。”
易楚臣笑道:“八成可不行,我要的就是十成十的把握。”看她一脸平静,毫无忐忑的,便又笑道:“不过按照你们的标准,掌握七成的事情就可以做了。”
寻安默默的放下筷子,脸上微微含着笑意,却语气认真的说:“是,易先生。”
易楚臣笑道:“不用这么紧张,尝尝这道杏汁官燕,可是大厨的拿手绝活呢。”
自己看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倒是兀自吟哦了起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他轻描淡写的舒了一口气,饮下一盅酒喃喃道:“天下归心,天下归心……何时才能天下归心呢,嗯,寻安你说。”
寻安笑说:“这个问题只有易先生才能解答。”
易楚臣看着她道:“不是由我来解答,是由我们一起来解答。”顿了顿,又道:“当初韩主任对我说,你是整个特训班里最好的学生,还说有可能以前做过相似的工作,我可没少试探你。可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确实是一心一意的,简直成了我的左膀右臂。”
寻安笑说:“全靠易先生的信任和提拔。”
易楚臣笑道:“在我面前就不用打官腔了,不过你确实帮了我不少的事情,也确实是整个特训班里最好的学生,既会破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