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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宪为人谦和,人生得凤仪极其俊美,且又温文尔雅,他哈哈大笑道,“免礼,免礼,这便是名满天下的才子酒徒萧睿喽?本王在江南,就闻听到你的大名喽——皇上,咸宜这孩子眼光不错。 ”
“王爷过奖了。 ”萧睿笑了笑,又走到寿昌公主跟前,拜了下去,“萧睿拜见寿昌皇姑!”
寿昌公主大约四旬地年纪,肤色白皙五官也极精致,看起来年轻时也是一个花枝招展的美人儿。 只是她的身子有些过于发福,而且嘴角微微上翘,给人一种阴冷之感。
她似是有些不喜萧睿,面色淡淡地,只是冷冷地摆了摆手,“免了,本宫可不敢受萧大人的大礼。 ”
萧睿一怔,这寿昌公主的话里分明就有些冷嘲热讽之意。 他有些疑惑,自己跟皇族中人关系还尚可,怎么这寿昌公主初见自己,态度咋这么不友善?
萧睿一边回身,一边沉吟着,突然脑海中一阵电闪:是了,是了,这寿昌公主嫁的驸马是崔家地二少爷崔真,也就是崔涣的二叔。 想必是因为崔家的缘故,看自己有些不顺眼吧?
萧睿在李隆基和武惠妃案几的下首处趺坐下来。
李隆基向高力士点了点头。 随着高力士一声嘶哑的呼喊“乐起”,大唐著名宫廷乐师李龟年带领一群乐工便奏起了清新如高山流水一般的华丽之乐。
唐人喜音律好歌舞,尤其是这种皇家饮宴,程序非常繁琐,而每一道程序都有其配套的乐曲韵律。 如开席有开席乐,酒过三巡有畅饮乐,歌舞有歌舞乐,菜肴尽上茶点又有清心乐……等等。
酒宴开席不久,李琦匆匆而来,悄悄趺坐在了事先为他准备好的坐席上,向萧睿投过会意的一瞥。 他突然接到皇帝要他陪宴的口谕,等赶了来,饮宴早已开始。
一群舞女在红地毯上伴着丝竹乐声翩翩起舞。 在萧睿看来,这舞姿极其单调,无非就是简单地扭腰摆臀甩袖,次第循环重复,如果不是衣裙华丽绚烂,这舞没有一点看头,他搞不明白,这些唐人何以对这种歌舞乐此不疲。
武惠妃向李隆基妩媚地笑了笑,竟然也盈盈走向了场中。 随着乐队地一声高亢地起调,明黄色的霓裳舞衣开始挥动起来。 众舞女皆双手掐腰,肩头轻轻地伴着乐律抽动着,簇拥着中间地武惠妃长袖飘飘,腰肢舒展,时而跳跃,时而飞身,阵阵秋风吹过,裹夹着些许或粉或红或橙的芙蓉花瓣,环绕在轻拂扬摆的武惠妃身前身后,打着一个个旋儿,慢慢地飘落。
舞姿之舒展,神态之优雅,气韵之轻灵,令众人看直了眼。 就算是不太喜欢大唐歌舞的萧睿,也暗暗赞叹不已。
一个妩媚到极致、优雅到极致、高贵到极致的女人啊。 萧睿望着自己国色天香风韵犹存的贵妃丈母娘,眼神也有些呆滞。
李琦自豪地微笑着。
李隆基更是沉醉地随着武惠妃的舞姿和乐声的节律轻轻地用手击打着案几,眼神中的那份怜惜和欢喜,更是遮掩不住。
“……郎为情颠倒。 芙蓉陵霜荣,秋容故尚好。
……不敢攀贵德。 感郎千金意,惭无倾城色。
……不敢贵德攀。 感郎意气重,遂得结金兰。
……相为情颠倒。 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
乐律突然变得缠绵起来,一个歌女站在场中的一角,轻扬地唱了起来。 而武惠妃的舞姿也旋即柔缓,她轻轻地滑动着丰腴的腰身,腰间露出粉白细嫩的肌肤。 而就在这一瞬间,萧睿分明看到了李宪眼中闪出了一丝狂热的欲望。
……
……
这一场霓裳羽衣舞,武惠妃跳得酣畅淋漓。 近在咫尺的萧睿,看到她额头上那一层细密的汗珠,以及那似水眼神中的若有若无的痴情怨语,心中一颤。 而就在武惠妃腰身轻扭回眸一瞥投来的眼神中,萧睿心思有些飘渺,鬼使神差地便吟出了白居易长恨歌中的几句: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宵。
*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他的声音尽管轻微,但旁边的李琦以及舞蹈到他身边的武惠妃却听入了耳朵。
武惠妃的舞姿略一停滞,知他是在说她柔媚动人勾引得李隆基*宵苦短不想早朝,这诗句有些艳丽暧昧,虽然有赞誉她美貌姿容之意,但——
想到那一层,武惠妃眼神中分明有些羞恼,她趁势猛然一甩长长而华丽的水袖,袖口悠忽一声在萧睿的脸前飞过,一朵粉红色的芙蓉花瓣儿转了一转,轻盈地落在了他的酒盏里。
李隆基轻轻一笑,“萧睿,你方才吟的什么诗句,说来给朕听听。 ”
269章秋风万里芙蓉舞(二)
269章秋风万里芙蓉舞(二)
萧睿笑了笑,起身躬身道,“父皇,母妃舞姿曼妙令人心旷神怡,儿臣只是微有赞誉之辞,没有吟诗。 / ”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宵。
*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这本是白居易描写杨玉环的诗句,萧睿不过是见武惠妃霓裳翻飞,跟李隆基郎情妾意的,颇有白老先生诗句中之意境神韵,一时忘形脱口而出罢了。
但高力士却在一旁微微一笑,“皇上,老奴倒是听到了萧大人的这几句妙语。 ”
“哦?说来给朕听听。 ”李隆基饶有兴致地侧头看着高力士。
萧睿暗暗咒骂了一声,高力士正要张嘴,突然看到萧睿投来的“不善”目光,微微一怔,也没有多想,径自朗声道,“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宵。 *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
李隆基眉梢一跳,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着萧睿笑骂道,“你这个孩子,你这是在说朕跟惠妃……”
这诗句如果是由别人吟出,或者能有几分暧昧之意,怕是会引得李隆基的不满。 但这从他女婿萧睿的嘴里出来,就带上了一层一种亲人间晚辈向长辈开玩笑的意味。 而李隆基细细品味起来,倒还真觉得这诗句的确是他跟武惠妃柔情蜜意的真实写照,所以,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心中又滋生起几分柔情来。
武惠妃缓缓摆了摆手。 乐声停止,她的舞姿也旋即告一段落。 她盈盈走下舞场,向场下行去。 路经萧睿身侧地时候,眼中隐隐投射出的一抹嗔意让萧睿尴尬地垂下头去。
所谓同样的几句诗,听在不同人的耳朵里,就理解出不同的含义。
李隆基为之欣慰和柔情泛起,而武惠妃则心中有些复杂。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总觉萧睿这字里行间有几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李宪朗声大笑道。 “果然是赫赫有名的才子酒徒,皇上,萧睿地诗才果然出众,出口成章,令人赞叹。 ”
顿了顿,李宪又道,“皇上。 我等与皇上、惠妃娘娘在芙蓉园中饮宴,如此美景,不吟诗实在是太可惜了。 ”
李宪的意思,本来是想趁机看看萧睿地诗才,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面的寿昌公主打断了,“皇上,宁王兄。 臣妹听闻太子殿下才思敏捷,今日何不请太子殿下即景吟诗一首,也让臣妹等开开眼界。 ”
李宪一愣,但也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而李隆基则是皱了皱眉,谁不知道。 现在的太子、之前的盛王李琦年少贪玩,没有读多少书,在这文学上没有多少功底,要让他吟诗那纯属是难为他了。 李隆基知道,寿昌公主是支持庆王李琮继承皇位的,因为李琮一向跟寿昌公主走得很近,感情也很好。 此番有意点题,无非是趁机羞辱一下李琦罢了。
武惠妃更是心里暗暗骂了几声,但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直接站出来说李琦不懂吟诗吧?要知道。 盛唐是一个诗歌的国度。 几乎人人都能吟出几首歪诗来。 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诌。 生活在这样地一个氛围中,不会吟诗确实是一件挺丢人的事情。
李琦面红耳赤地站起身来,侧脸望向了萧睿。
当着这么多的皇家长辈,他自觉很丢脸。 可是萧睿却没有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皇帝又不是诗人,当太子不懂吟诗算什么。 见萧睿面色无动于衷,李琦心中哀呼一声,面色更加的涨红。
“太子殿下,如此美景在前,皇姑等可是在等着你的佳句呢?”寿昌公主嘴角浮起一丝嘲讽。 李琦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屁孩,她对李琦夺了李琮的太子之位早就心怀不满,如今找到机会,那还不是尽情地发泄一些心中地“怨恨”。
“我……”李琦支支吾吾道。
见自己的儿子出丑,武惠妃妩媚的脸上也颇觉难堪,垂下头去。
李琦转首求救似地偷偷望着萧睿,萧睿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
……
李琦正在尴尬间,却听园门口那边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
李隆基皱眉沉声道,“什么人在那边喧哗?”
皇帝带人在此饮宴,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要说别人还真没有这个胆子,但李腾空却是个例外。 她一路急匆匆行来,准备要“捉奸”,顺便教训教训阿黛,但来到芙蓉园之后,却见芙蓉园被羽林军团团戒严,说是皇帝在此饮宴,萧睿也在其中陪宴,李腾空便有些好奇。
她还倒是皇帝在此赐宴爨人女王,由萧睿作陪呢。 岂不知,阿黛还没有正式进宫觐见皇帝。 而就算是觐见了皇帝,她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李隆基专门为其出宫设宴。
高力士呵呵笑着,回来禀报道,“皇上,是萧睿的……”
李隆基哦了一声,“原来是那丫头,让她也进来吧。 ”
……
……
李腾空半路插了这么一杠子,但李琦地尴尬却是丝毫没有解除。
寿昌公主有些不耐烦了,“太子,你倒是吟还是不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