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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所为,也难以完全避开他的监察。
萧睿能吗?
萧睿自己清楚,他也不能。 但是,他胜在知道有李隆基暗中的窥视,因而他可以想尽一切办法遮掩住所有不想让皇帝知道的事情。
萧睿出了府门,隐隐便感觉后面有双眼睛。 这种感觉,自打他成为长安城里的名人以及大唐朝廷的后起之秀时,就产生了。 只是萧睿并没有太在意。
这一次,萧睿还是没有太在意,但这一次,他却拐来拐去,在西市的几条街巷中转悠了好半天,最终消失不见。
只要是在长安,只要是没有政务军务,王忠嗣每日午后必在当归茶楼饮茶。 这么多年来,这几乎成为王忠嗣的一种招牌,长安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今日也不例外。 虽然心中有些惶然和落寞,但似乎这也并不妨碍王忠嗣继续来到当归楼品茶。
王忠嗣缓缓推开当归楼一间包厢的门,脸色微微有些阴沉。 当归楼的伙计知道当前萧家和王忠嗣的一些“恩恩怨怨”,明白王大帅心中不爽,也没敢烦他,只是默默地为他端上了茶和几碟小菜,然后掩好门离去。
王忠嗣默默地趺坐在那里,包厢里光线非常幽暗,也非常幽静,他端起茶盏,小啜了一口,似乎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但马上,门外就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王忠嗣眉头一皱,正要喝斥几句,他在当归楼饮茶静思是不许人打扰的,这些当归茶楼的伙计应该都知道。
但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面如淡金体态单薄修长的中年男子飘然而入,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向王忠嗣欲要发作的脸色上瞥去,咧了咧嘴角,很是怪异地笑了。
255章当归茶楼
255章当归茶楼
王忠嗣心里震惊,但还是沉稳地趺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
面如淡金的中年男子大刺刺地坐了下来,朗声笑道,“果然是久经沙场的范阳大帅,王忠嗣果然是王忠嗣,绝不是安禄山那等鼠辈所能比的。 ”
他是谁?提及安禄山作甚?王忠嗣沉吟不语,鼻孔中发出轻轻的哼声。
中年男子突然掩面轻轻一揭,竟然轻轻地从脸上抹下一张淡金色的面具来,那面具如此的惟妙惟肖,王忠嗣心中一跳,旋即看清楚了那张暴露出来的俊逸而年轻的脸庞。
鼻若悬胆,目若朗星,英挺出众。
就算是王忠嗣也不得不暗自赞叹这种面孔,他握住茶盏的手轻轻一颤,低低道,“萧睿?萧大人?!”
“呵呵。 ”萧睿轻轻一笑,“萧某想要跟王大帅见上一面,还真是颇不容易。 没想到,时至今日,王大帅还有这般闲情雅致……不能不说,大帅名下的这间茶楼还真是不错。 ”
王忠嗣眼中寒光一闪。
没有人知道,这座当归茶楼是王忠嗣名下的产业,哪怕是王家的人,包括王亮母子在内。 但萧睿却知道了,知道得如此从容。
“不用奇怪,萧某自然有萧某的办法。 ”萧睿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可以告诉大帅的是,在这长安城之中,没有萧某想要知道而不知道的事情。 ”
萧睿没有说大话,早在去年。 他就暗暗让孙公让着手布置了一支近乎间谍地组织,代号“酒徒”。 “酒徒”组织中的人,涉及各行各业,平日里混迹在市井和各种商贾买卖之间,专门为萧家产业搜罗有用的信息。
而到了今年,萧睿更是动用了烟罗谷的人手,为“酒徒”组织充入了不少高层次的新鲜血液。 可以说。 依托萧睿巨大的财力和权势背景,萧睿手下掌控起一支毫不逊色于李隆基手下“影子”组织的秘密力量。
而掌控“酒徒”组织地。 就是起先玉真的四个侍女,春兰秋菊四个丫头。 在得到了萧睿日后必将其收入房中地允诺之后,四个对萧睿倾慕已久的小丫头在经营酒吧的同时,秘密为萧睿打理着这支见不得光的力量。
这些,就算是李宜和杨玉环四女也一无所知。 只有玉真,心知肚明。 而至于这张面具,则是爨区之时。 杨凌委托阿黛送给萧睿的一件小玩意儿,他已经用了很多次。
在“酒徒”组织无孔不入的渗透调查下,王忠嗣在萧睿面前几乎没有了任何秘密。
就在来到当归茶楼前的半个时辰中,萧睿不仅知道了当归茶楼是王忠嗣名下地产业,还弄清楚了很多王忠嗣的个人隐私。 譬如这间茶楼之前的女掌柜当归夫人是王忠嗣的地下情人,譬如王忠嗣新近纳的小妾——奚人都督李大辅的幼妹,面容酷似已经病死的当归夫人。
听着萧睿一桩桩一件件地讲述着自己的私密,王忠嗣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霍然起身,目光中寒光闪闪,冷声道,“萧睿,这些你从何得知?萧睿。 你好大地胆子,你竟然敢……”
王忠嗣乃是文武双全的大唐名将,一旦发作起来,不要说一个萧睿,就是十个萧睿,也挡不住人家三拳两脚。 但萧睿却没有害怕惊慌什么,只是嘴角晒然,“大帅好大的威风。 只是萧睿想知道,大帅还能威风多久。 ”
王忠嗣愤然拍了一下桌案,桌案上的茶盏器皿皆倒落倾洒。
“萧睿。 你莫要欺人太甚。 本帅统兵20年,还从未受过别人的威胁……”王忠嗣阴森森地嘲讽道。 “你如果以为能骑在本帅头上拉屎拉尿,那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
萧睿笑了笑,“是吗?”
“萧某知道,大帅自幼生长在深宫之中,深得皇上地器重。 萧某也知道,单单凭几个牙兵聚众滋事,根本扳不倒大帅——皇上虽然没有下旨,但萧某已经料定,此事皇上定然会尽量为大帅开脱,顶多是训斥两声罢了。 那些牙兵必死无疑,但大帅却安然无恙,节度使照当,王家的权势皇恩依旧,是不是这样?”
王忠嗣冷笑着,“你知道最好。 ”
萧睿突然哈哈狂笑起来,“倘若仅仅是这个,萧某大概也没有必要如此费尽周折去探听大帅的隐私,来这里秘密跟大帅会面了。 ”
王忠嗣眉梢一跳,手心一紧,浑然不觉那被他紧紧攥在手心的茶盏已经被捏出了一道道的裂纹。
“大帅不妨看看这个。 如果萧某没有猜错的话,同样的东西,目前已经到了皇上手里。 ”萧睿从怀里掏出安禄山的奏折。
王忠嗣匆匆扫了几眼,面色陡然一变,勃然怒道,“安禄山这狗贼,血口喷人,恶意构陷本帅!本帅一生光明磊落,忠于朝廷,何曾做过这种无耻恶毒之事?那饶州的奚人,分明是遭遇了契丹流寇的洗劫,与本帅何干?哼,当真是笑话,仅凭这么一本奏表就要让皇上治我地罪,简直是可笑之极!”
“如果皇上不信,何以到现在也不召见大帅?”
萧睿反问道,“大帅府中那新纳地小夫人,难道不是奚人都督李大辅的幼妹?这些是不是事实?而更重要地是,安禄山手下已经掌握着数千奚人,这些奚人一口咬定是大帅手下的军马所为,人证物证俱在,大帅你将怎么辩解?”
王忠嗣面色惨白,哑口无言。
“萧某知道,这定然不是大帅所为,因为萧某很了解大帅的为人。 ”
“实不相瞒,如果不是安禄山横插了这么一杠子,就凭大帅纵容手下牙兵在萧某门前耀武扬威,萧某就是拼尽全力,也要将大帅拉下马。 但是,现在不同了。 那安禄山不过是一个狗贼,如果让他坐上了范阳节度使的位子,假以时日他必反!是故,在这些大是大非面前,萧某与大帅的这些私怨又算得了什么?”萧睿慨然道。
萧睿这么一坦诚,王忠嗣心下一松。 他神色一缓,坐在那里向萧睿拱了拱手,嘶哑道,“本帅承情了!”
萧睿缓缓起身来,“目前萧某需要大帅配合,跟萧某一起合作,以此为机,诛杀了那安禄山,彻底免除了后患!”
不要说安禄山构陷他在前,就算是没有这回事,对于除掉安禄山,王忠嗣也没有任何意见。 在他眼中,这安禄山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胡人,野心甚大,根本就留不得。
王忠嗣深深地望着萧睿,低低道,“萧大人需要本帅怎么做?”
“主动向皇上上表,承认自己纳了一个侧室。 ”萧睿长出了一口气,“马上派人去范阳,派兵看住安禄山手下的兵马,以防万一。 而剩下的,就交给萧某和太子了。 ”
萧睿突然一笑,“难道大帅不想问问萧某人的条件吗?”
王忠嗣哼了一声,“你费尽心机引本帅上钩,不就是想要本帅效忠太子殿下吗?”
萧睿拍了拍手,“大帅果然是明白人。 只是,还不仅于此。 ”
“萧某会尽力安排大帅去陇右替代皇甫唯明的位置,而大帅暗为太子标下,但明里头,却还是与萧某和太子水火不容誓不两立……”
“陇右?那皇甫唯明呢?”王忠嗣讶然道。
“哼,皇甫唯明就不要想再回陇右去了……”萧睿阴森森地摆了摆手,“如果继位无望,庆王必反。 这一点,大帅大概不会否认吧?所以,萧某让大帅去陇右做一招暗棋……目的,是尽量拖延庆王起兵谋反,越晚越好。 ”
……
……
搞定了王忠嗣,萧睿心情变得好了一些。
王忠嗣是一个对大唐皇室忠心不二的统帅,而且他之前就在陇右任过节度使,陇右军虽然是庆王的亲信,但王忠嗣在军中威望也甚高。 虽然他做陇右节度使,注定会被庆王架空,但有了他的“拖延”,庆王谋反的脚步就会迟缓一些,为萧睿争得一些时间。
至于安禄山,萧睿心里冷笑了起来,在决定来见王忠嗣之前,萧睿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哪怕是捏造证据动用玉真和武惠妃,都要将这安禄山诛杀,除了这个隐患。 免得他将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