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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的车马扬长而去,只留下崔家的下人搀扶起狼狈不堪的崔涣呻吟着站在道旁。
李琦鞭打当朝礼部侍郎的消息很快便悄悄地在长安城里传播开去,之前籍籍无名毫不起眼的盛王李琦因为这一场风波而闯入了大唐朝野的视线之中。 朝野上下皆暗暗思量着,盛王啊,终于还是登台亮相了。
至于崔涣,只能羞愤地咽下了这口恶气,吃了一个哑巴亏。 他不会愚蠢到将此事闹大,而即便是闹大了,皇子鞭打大臣顶多是挨皇帝一顿教训,更何况引起盛王发飙起因在他。 而他,却要颜面尽失沦为大唐官场的笑柄了。
崔家根本不敢与皇子为敌。 而正是因为这场风波,世家大族的人这才醒过神来,萧睿目前虽然失宠,但在这长安城里,仍然还是翻云覆雨的人物。
第196章安禄山献舞
第196章安禄山献舞
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 弦鼓—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 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曲终再拜谢天子,天子为之微启齿。 胡旋女,出康居,徒劳东来万里余。 ………
这是白居易写下的关于“胡旋舞”的著名篇章。 李隆基善音律喜歌舞,尤其是对这来自西域的胡旋舞情有独衷。 据说这胡旋舞,舞者要在圆球上起舞,在鼓乐声中急速起舞,象雪花空中飘摇,象蓬草迎风飞舞,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万周转个不停。
武惠妃为讨李隆基欢心,当然也学了这风靡一时的胡旋舞,多年习练舞蹈起来比胡女还要流畅自如,舞衣轻盈,如朵朵浮云,艳丽容貌,如盛开牡丹,回眸一笑干娇百媚……
李隆基看惯了武惠妃的胡旋舞,倒也不觉得惊艳,就算是李宜和李琦以及李瑁,也习以为常。 可萧睿却是初次而见,急促的鼓乐声中,见武惠妃丰腴的身子在狭小的羊毛毯子上舞动旋转如飞,腰间的金银佩饰叮当作响,令他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见萧睿如此情态,李宜忍不住小声笑道,“子长,母妃胡旋舞技极高,比那些胡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儿个你算是开了眼界了。 ”
萧睿惊叹一声,“太美了。 ”
今儿个是武惠妃设下的家宴,参加宴会地只有她的几个子女和李隆基。 也正是在这种场合。 武惠妃这才换上了舞衣,亲自上阵跳了这一曲胡旋。
李隆基看得兴起,又见萧睿惊艳无比,心中更加得意忘形,不由走过去抢过乐工手里的鼓槌,忘乎所以地为武惠妃击鼓,用力过猛竟把羯鼓都击破了。
鼓声停顿。 武惠妃汗津津地停了下来,笑道。 “皇上,臣妾舞不动了。 ”
……
……
宫廷的酒宴歌舞,自然是比民间的一般宴会更加奢华繁复。 萧睿跟李宜趺坐在那里,一边饮酒一边观赏宫廷教坊司排练的优美歌舞,一边说着悄悄话。 而在他们的旁边就是李琦,李琦对这些歌舞不怎么感兴趣,但为了在父皇面前表现自己。 他还是耐着性子笑吟吟地看着,偶尔还点点头。
李瑁孤零零地坐在另一侧,他地身边是深色冷漠的太华公主。 自打萧睿成为李琦地先生之后,李瑁便有意无意间跟李宜和李琦疏远了距离,一种无形的隔阂和裂痕已经产生,想要弥补怕是也弥补不了了。
一场歌舞听罢,李瑁突然起身躬身道,“父皇。 母妃,儿臣斗胆向父皇推荐一个舞者,他的胡旋舞……”
李隆基呃了一声,“传进来看看。 ”
但当那身材肥胖臃肿的舞者穿着滑稽的舞衣进来后,太华公主不由惊呼了一声,“安禄山?”
而李琦和李宜也惊讶的张了张嘴。 只有萧睿心里暗暗咬了咬牙,这历史上的安禄山善胡旋舞,而他就是因为胡旋舞而得到了李隆基地宠幸,因舞而发迹,安禄山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
安禄山什么时候又跟李瑁勾搭在了一起?难道这历史的宿命又要重回到原点之上去?萧睿心里心念电闪,思绪如潮。
李隆基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摆了摆手,“安禄山?你便是那平卢将军安禄山?你还会胡旋舞?”
安禄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回皇上的话,臣正是安禄山。 这胡旋舞。 臣略知一二。 愿意为皇上和贵妃娘娘舞蹈。 ”
李隆基哈哈大笑起来,武惠妃也面上一片惊奇。 李隆基虽然看了多年的胡旋舞。 宫中圈养的胡女舞者无数,但他手下的臣子能做胡旋舞者,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尤其是这安禄山,全身肥胖臃肿,这样的体型还能胡旋而舞?
不过,当明快清脆地鼓乐声再次响起,当安禄山专业性地两脚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摆出了职业舞者的动作时,无论是李隆基还是武惠妃,都明白,这安禄山善胡旋大抵不是虚假的了。 就算是萧睿这种舞林的外行,也能看得出,安禄山在这胡旋舞上,的确是下了一番功夫。
也不知道这臃肿如猪的安禄山,是怎么做到地。 这种难度,在萧睿看来,不亚于某些杂技动作。
……
……
历史的轨迹果然有了某种“回流”的迹象。 在上元节来临之前,安禄山被李隆基任命为范阳节度副使,免去了他前番的剑南道节度副使的职务。 而章仇兼琼,也被免去了剑南道节度使的职务,即刻回京接替张九龄。 与其同时,李隆基还任命金州刺史郑拢为剑南道节度使。
如此一来,大唐朝廷的权力结构表面上看去就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李林甫一系,章仇兼琼一系,以郑拢和崔涣为代表的世家大族一系。 但实际上,李林甫也好,章仇兼琼也罢,都可以归入一系,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萧睿。
而正因如此,大唐皇子地夺嫡之争就变得形势更加复杂化:盛王后来居上,隐隐有压过庆王和寿王之态势;但庆王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想必也不会那么容易放弃;而李瑁虽然看似已经没有了参与竞争地实力,但却也不会放弃,结果难料。
或许正因如此,作为这场权力游戏的设局者,大唐皇帝李隆基这才不计成本地开始大量扶植世家大族,以希望长期受到李林甫打压地世家一系能够重新崛起,对李林甫的强权重新展开制衡。 同时也为李瑁“起死回生”奠定了某种基础。
李隆基地这种近乎疯狂一般的权力游戏,让萧睿感到异样的憎恶和愤懑。 因为这样,只是满足了皇帝一个人的权力欲望,但无论是对于大唐百姓和大唐天下,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他在玩火,搞不好要玩火自残。 萧睿在心里默默地腹诽李隆基。
距离开元二十四年的上元节还有两日。 对于长安的百姓来说,这今年的上元节与往年没有什么不同。 照样是花灯照看、歌舞照跳、酒宴照饮;但对于大唐朝廷来说,今年地上元节却有着别样的意义。 大唐朝廷要在上元节地第二日,举行盛大的上元四夷宴,招待那些赶到长安来朝拜天可汗的四方蛮夷的使者甚至是王者。 譬如什么西域诸国,新罗,南诏,等等。
连日以来,长安城数十个城门洞开。 鸿胪寺的官员们频繁地出入于城里城外,引着一队队异族使臣队伍进入长安的驿馆。
同时,宫里还流传出这样一个消息:说是在上元节四夷宴上,李隆基将会让某一皇子代替自己,赐宴蛮夷使臣。 这意味着什么?对于政治敏感性极强的大唐臣民们来说,这意味着储君地人选,还意味着代替大唐天可汗宣化四夷的无上荣耀。
这消息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是怎么就传出来的。 萧睿甚至是觉得。 这又是李隆基暗中捣的鬼。 或许,正是为了“验证”这则传言,李隆基旋即又下诏,让各皇子、诸公主在上元节头夜的宴会上“献礼”助兴。
或许,这不过是李隆基的一时兴起。
但即便是这种虚无缥缈的跟稻草一样无力的“机会”,也极大地调动起了皇子公主们地热情。 当然。 于多数皇子公主而言,这不过是讨皇帝开心为自己谋取更大富贵荣华的渠道;但对于庆王李琮、寿王李瑁,以及心思越来越重的少年李琦来说,却是一种向上攀登的机会,他们不能也不愿意放过。
见李琦在府里缠了自己一天,就连李宜也在他的“说服”下倾向了他的一边,萧睿不禁苦笑,心道:你们这些做子女地,怎么还不如我这个外人了解你们的父皇?如果李隆基会这么轻易地就放权立储君,现在的三王夺嫡局面又怎么会形成?
“子长。 你还是帮帮琦弟吧。 让他出出彩头,我们脸上也有光彩不是?”李宜轻轻道。
李琦在一旁期待地看着萧睿。 见他一幅无所谓的架势,不由气苦道,“姐夫你不帮我,你还帮谁?”
“盛王,其实我不赞成你在上元节宴上出风头,须知这对你并不好。 不如让庆王和寿王两人去争吧,我们且在一旁看热闹多好。 ”萧睿想了想还是劝道。
李琦失望地一屁股坐了下去,“父皇本来就不喜欢我,再这样,我……”
李宜在一旁幽幽一叹。 自己的一兄一弟都陷入了皇权争夺的漩涡之中,将来不论谁输谁赢都是一个令人尴尬的结局。 她隐隐才猜的出来,导演这一切的,正是他们的父皇,大唐皇帝李隆基。
“盛王,你太执着了……”萧睿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既然你喜欢出风头,那我们就不妨出个大地——不过,你可要想好,这样一来,你可会成为庆王和寿王地眼中钉肉中刺,到那个时候……”
话说到这里,萧睿就不再往下说。 李琦神色一变,低头沉吟了好半天,这才抬头毅然道,“我不怕!”
“我不怕!”这短短的三个字道尽了少年李琦这一段日子地心理纠结。 而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