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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心里叹息,令狐冲羽这是在表明他的态度:毕生追随的诺言绝不会更改。 对于令狐冲羽的这份心意,他也着实有几分感动。 在这盛唐社会,除了自己身边的这几个至亲的女人之外,也就是令狐冲羽最值得信任了。
虽然没有多少宾客,但萧府中还是摆了几案宴席。 等府中地下人侍女们起哄着将醉醺醺的令狐冲羽送进洞房时,萧睿笑着看了看那些在秀儿和春兰秋菊四女带领下,兴冲冲赶去“听房”的下人们,伸手握住了玉环的小手,“玉环,宜儿,走吧,我们也回房去歇着吧,闹腾了这一天,还真是有些疲倦。 ”
玉环嘻嘻笑着,“萧郎,奴还想吃酒呢?宜儿姐姐,怜儿姐姐,走,我们回内院去,继续饮酒作乐吧。 ”
章仇怜儿笑了笑,“玉环妹妹,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些买卖上的事情要处理——”
话音未落,就听章仇兼琼清朗的声音传了进来,“萧大人,圣旨到,赶紧准备接旨吧!”
萧睿一惊,赶紧迎了出去。
长安来地一个小太监神气活现地在章仇兼琼等几个益州官员的簇拥下,缓缓走到萧睿跟前,正要打着“官腔”说几句开场白,突然看见咸宜公主李宜就站在萧睿身后,不由赶紧躬身拜去,“奴婢拜见公主殿下!”
……
……
李隆基的圣旨里对萧睿的平爨区和定南诏功绩大加褒奖,并加封他为从五品下阶的朝散大夫兼戎州都督府都督,准他在益州遥领。
一出仕就是六品官兼钦差,这不到半年时间又擢升为从五品官,这等升官速度让益州的官员们惊叹不已。 宫里来的小太监宣读完圣旨,章仇兼琼便带着益州官员纷纷向萧睿道贺,可令他们更惊叹的事情还在后面。
宣旨的小太监刚刚离开萧家,章仇兼琼等人还没来得及离开,长安宫里来的第二个传旨地太监又到了,这回更绝,直接让萧睿兼任了五品上阶地益州长史兼剑南道节度副使。
不到20岁年纪、入朝不到一年,竟然一跃成为一镇节度副使,而且还是剑南道这种要害之地。 章仇兼琼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便是萧睿有些功劳,也不至于擢升得如此离谱吧?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齐齐惊叹:大唐皇帝对于萧睿地恩宠由此可见一斑。
萧睿也有些震惊,愣在了当场。
只有李宜心下暗喜,这种厚封虽然有些重,但也不算太离谱。 因为,萧睿本身就是事实上的大唐驸马,本就就该有五品驸马都尉的职衔爵位。 李隆基借萧睿南诏立下大功的时机,趁机加封,也算是对于他的一种补偿。
但接下来的事情,让李宜也没有想到,这短短一天的时间,李隆基竟然破天荒地连发了三道圣旨。 一道接着一道,如果不是故弄玄虚,就是流露出他的某种心思。
最后一道圣旨,免去了萧睿刚刚被封的一系列官职,另行委派了其他官员,然后又改封萧睿为中书舍人兼万年县令。 传完圣旨,宣旨的太监还传了李隆基的几句口谕,皇上希望天子门生萧睿能常侍左右,为皇上分忧云云。
这李隆基到底搞什么鬼?连续三道圣旨,又是封官又是免职,最后活生生地又将自己召回京去。 天子没有戏言啊,这三道圣旨竟然朝令夕改,当成了儿戏,简直——
萧睿回头看了李宜一眼,见她也是一片迷惘之色,不由叹息一声,心里暗暗咒骂了起来,本想在这天高皇帝远的益州过上几年悠闲自在的日子,这一下全部泡汤了。 又得重回长安,踏入那尔虞我诈的权力漩涡了。
唐朝的中书舍人是正五品上阶,主掌传宣诏命,参与机密,也算是一个要员。 在章仇兼琼等人看来,这在长安当一个中书舍人远远要比在剑南道做一个地方官要强上许多,所以章仇兼琼见萧睿面色不爽,还是安慰道,“子长啊,不要小看了这中书舍人啊,为天子办事,历练上几年,凭皇上对你的宠信,入主一部做个尚书都不是没有可能哟。 ”
萧睿只有苦笑。
李隆基为什么要这样做?后来萧睿才醒悟过来。
第一道圣旨发出之后,玉真恰好进宫见他,说起此事,玉真不免抱怨了几声,说萧睿本就该是五品的驸马都尉,又立下这番大功,嫌李隆基封的太低。 李隆基一想也是,也为了给玉真一个面子,就立即传下了第二道圣旨。
可玉真走后,武惠妃的一句无心之言又让这多疑的大唐皇帝猜忌之心骤起。 武惠妃这样说,“皇上,萧睿此番定南诏、平爨区,在剑南道威望甚高。 再加上他接管了鲜于家的产业……有他在剑南道,将来接替章仇兼琼为我大唐威震吐蕃和南诏,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让李隆基心里感觉很不舒服。 他想来想去,又觉得册封萧睿为剑南道节度副使有些后悔——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第三道圣旨。 他决定还是要把萧睿召回京来,留在自己身边,再观察他几年再说。
这倒也不是说李隆基此刻对萧睿起了什么猜忌之心,只是这位大唐皇帝太过多疑了,猜忌臣子已经成为了他的下意识。 而且,在他本心里,是有意要培养栽培萧睿将来当起大任的,而萧睿的南诏之行也证明了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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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九大节度使聚京师
第176章九大节度使聚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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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二十三年的第一场雪飘飘扬扬地纷飞在天地间。// // 鹅毛般的大雪中,顶着凛冽的寒风,长安城外,数十个城门处的平野上,竟然聚集着一群群来自藩镇的牙兵。 有满面烟尘显然来自西北地区的雄壮军汉,也有面容清秀冷厉裹着厚厚棉甲的江南士卒,陌刀闪闪,长枪纵横,马嘶人穆,给这白雪茫茫的诗情画意增添了不少不和谐的杀气。
这一群群的牙兵们牵着马,聚在一起,互不搭腔,各自动作非常麻利地铺设着营帐。 看样子,是要准备在此驻扎一段时日了。 城门中来来往往的商贾百姓心里暗暗嘀咕,又到岁末了,又到了各镇节度使进京觐见的日子了。
但是,也有不少细心的百姓发现,今年,似乎节度使们来得似乎都比较早,大抵比往年早到了半个多月。
没有人敢去招惹这些军汉,他们都是一镇节度使的亲兵侍卫,个个都是疆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武艺高强性如烈火还有几分嚣张跋扈。 不过,也难怪,节度使在地方藩镇,军政大权一把抓,那就是赤luo裸的土皇帝。 他们手下的亲兵,在某种意义上说,在藩镇无人敢惹,多年养成性情自然嚣张。
范阳节度使裴宽,河东节度使田仁琬,朔方节度使王忠嗣,河西节度使皇甫维明。 安西节度使夫蒙灵詧,北庭节度使来曜,陇右节度使王锤,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岭南五府经略使范常在,九大节度使齐聚京师,他们匆匆忙忙地先后冒雪进了长安城。 却并没有立即回到自己在长安城里的府邸,也没有进宫求见皇帝。 就这样消失在茫茫雪色之中。
寿王府。
李瑁今儿个独自趺坐在小花厅里,喝着温热地五粮玉液,烤着火热的炭炉,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一些个重要的访客。 今儿个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寿王府里的下人们都在心里琢磨着,各自忙碌在自己的岗位上,来来往往传递着美酒佳肴和果品。 寿王殿下要设宴招待贵宾了。
“殿下。 剑南道节度使章仇兼琼、岭南五府经略使范常在、河东节度使田仁琬三位大人到了。 ”一个侍女站在厅口恭谨地小声道。
李瑁温和的脸上闪出一丝失望,低低道,“只有他们三个?”
“是,殿下。 ”
“你退下吧。 传他们进来。 ”李瑁沉吟了一会,摆了摆手,缓缓起身迎出厅去。 心里却在想,王忠嗣、皇甫维明、王锤这三个狗东西竟然没有来,难道是投向了庆王那边?
想到这里。 李瑁脸上不由有了几分愠怒。 王忠嗣三人本是李瑛地嫡系,后来,李瑛倒台,李瑁在第一时间向这三位“无主”的节度使发出了热情地邀请,但却没有得到太多的回应。 他却不知,这三人一向看他不起。 对他这个靠其母得宠起家的皇子,心里鄙夷的紧。
此刻的盛唐,在浮华的表象之后,其实已经初现了腐朽的征兆。
土地兼并风行,“王公百官及豪富之家,比置庄田,恣行兼并,莫惧章程”,以至“黎甿失业,户口雕零。 忍弃枌榆。 转徙他土”。 均田制破坏,大量农民失去土地成为流民。 加之。 大唐统治阶层整天过着纵情声色地生活,任意挥霍,宫中专为贵妃院织锦刺绣的工匠就达七百人,武惠妃一人每年脂粉钱就上百万。 王侯家里,“甲第洞开,僭拟官掖。 车马仆御,照耀京邑,递相夸尚。 每构一堂,费千万计”,而黎民百姓,则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如此,带来的直接后果是朝廷税赋大大降低。 唐初承隋末之乱,唐太宗励精图治,鼓励农桑,社会经济空前繁荣,赋简徭轻。 这段时间里,经济逐步上升,户口逐年增加,社会经济的繁荣,带来了财政的充裕,岁收租、钱二百余万贯,粟一千九百八十余万石;庸调绢七百四十万匹,绵一百八十五万余屯,布一千零三十五万端。 可这些赋税数目到了开元末期,已经锐减为不足贞观后期的7成。 而用于皇室和享乐方面的支出又大大增加,户部划拨下去的军费当然是逐年降低。
所以,大唐这九大节度使分成几个阵营依附着有实力地皇子。 皇子需要节度使的加盟为其夺权增强砝码,而这些独霸一方的节度使则需要皇子源源不断的财力支持。 括兵、练兵、装备等等,这些都需要大笔大笔的钱粮,可是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