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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的这笔大买卖的经过又简略地跟他描述了一遍,说自己赚了不少银子。可即便这样,花村长还是不要这么多钱。他只道,这买卖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成的,他不过就是提供花给她,她帮他卖花,只需给他本钱便好。
墨涵也不纠结,只是笑眯眯地将花村长退给她的十两银子塞进自己的腰包里,然后从花郡房里拿了尺子出来给花村长量尺寸。
花村长站在那里瞧着墨涵在他周身忙来忙去的,心里暖烘烘的,直道他送走了一个闺女,又添了一个孝顺的孩子。
墨涵只笑不语,待花村长不注意,她将方才从他那儿拿回来的十两银子偷偷塞进了他的被窝里。
“季悠之”瞧见了,忍着笑意扯了扯嘴角,接收到墨涵投递过来的警示眼神,他的笑容更深了些。
给花村长量好尺寸,将三幅画带上,墨涵便推脱了花村长的盛情挽留,自己率先骑上那匹老马,朝花村长摆了摆手,又跟傻站在门口瞧着她身下那匹老马的季悠之招了招手,“走了,再晚,路上不好走呢。”
“季悠之”眼里露出温暖的笑意,牵过健壮的枣红马,跟花村长拱手告别,便骑上马追在墨涵的身后。
夕阳只剩半颗脑袋露在山外,晚霞点缀之下,相携离去的一双人在不平的凹凸土地上拖出一对长长的影子……
看到墨涵回来,李可儿显得很高兴。墨涵将猪肉递给李可儿时,她又开心了一把,吆喝着再去添个菜——猪肉炖土豆。以往听到这菜名,墨涵想到李可儿对自己和季悠之的比喻便觉得有些困窘,可今日她听着却是不由自主地瞟了季悠之一眼,感觉很是顺耳。只是为何会顺耳,她却没有多想。
季悠之将壮实的马交给从医馆回来的李柯手上,他显得有些吃惊。问了个缘由,季悠之便实话实说,说是墨涵做成了一笔小买卖,便就给他们买了匹马。李柯撇撇嘴,又将缰绳还给季悠之道:“你们自己家不是还没有马吗?留着自家用吧。那匹小马明年就长壮实了。”
“你们自己家”这短短的五个字听在“季悠之”耳中很是顺耳,可嘴角尚未弯起,他将将飞扬起来的心情便就低落了下来。李柯口中的“你们”指的是季悠之和墨涵,而不是他和墨涵。
他看向墨涵呆着的厨房方向,心底惆怅一片,也没心情再跟李柯让来让去的,便就将马牵回了家,拴在院子一角的桑树下,然后便低着头走回了卧房。
墨涵给李可儿打着下手,李可儿八卦道:“小涵姐,你之前是不是跟季大哥闹别扭了?要不怎地突然想搬走?”
墨涵切肉的手顿了一下,略略想了想“离家出走”的原因,也觉得自己似乎会错季悠之的话中之意,有些小题大做了。她叹了口气,朝李可儿眨巴眨巴眼,“我跟表哥闹着玩儿呢。”她怕李可儿不信,便解释道:“他整日木木的,也不在意我,我就想瞧瞧知道我要走了,他会不会留我。”这个借口是她突然想出来的,不具有任何意义。不过,想起季悠之真的去寻她回来,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
李可儿笑嘻嘻地往墨涵身边凑了凑,“你不晓得,季大哥知道你走了,可急着了。牵马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还撞柱子上了。你瞧见了吧?脸颊那儿青了一块。渍渍,他整日闷不吭声的,对你可在意得很。”李可儿撒了个小谎,心里偷偷地跟菩萨祷告,她这可是为了促合这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是善意的谎言,不具有任何不良企图,菩萨可千万别罚她以后吃不到猪肉炖土豆了。
墨涵听着季悠之脸上淤青由来的第二个版本,也不管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甚至两个缘由与事实都有些出入,只是明晓李可儿告诉她这个缘由是为了让她更喜欢季悠之一些,而季悠之的那个说法是不想让她担心。两人都是好意,她自是心领了。
李可儿又道:“我哥晌午时从医馆里拿了点儿治跌打损伤的草药,都是刚采的嘞,你吃完饭,捣碎了,给季大哥敷上啊。”
墨涵应了声“好”,两人便就又换了些别的话题。
李可儿跟她说,到他们村子里来收绣品的人最近将价钱又压低了些,说什么近来买卖不好做,大户人家也不乐意要村妇手里出来的粗糙东西。墨涵顺口问了下那人给的价钱。李可儿把大件小件绣工好绣工差些的绣品的价钱都一一告诉了墨涵。
墨涵略一思量,不必调查市场中绣品的价格,单单从她穿梭古今知晓的这些东西的价位以及方才她买衣服时那成衣店的老板跟她说的话,她便知道那来福华村收绣品的人将价钱压得太低了,少的不过三文,最多才十文。在她挑选成衣时,那成衣店的老板说,绣着花鸟鱼虫的衣裳要贵两钱,绣着仕女图的衣裳要再加三钱,而这也不过是做工普通的秀工而已。墨涵之前是见过李大娘秀的手帕的,精细柔美,一针一线都相当考究,与她在成衣店见到的上乘绣品不差分毫。现在又正值全国选秀阶段,各地布衣生意正是红火的时候。那个绣品贩子说绣品不好卖简直就是在欺骗这些平时几乎很少甚至没出过村子的村妇们。墨涵算是半个商人,有句话说无奸不成商,可她却认为诚信是经商之本,最起码不应该骗这些本就不算富裕的乡村百姓。
墨涵很气愤,脑筋略微一转,便想到了一个主意。她说:“可儿,你去跟大伙说说,我按原来的价钱从她们那里收购绣品,若是卖的好,还会给秀工好的人再加三成钱。”现在墨涵手头上有些银子了,她估摸着将全村现有的绣品都收购到手上,然后拿去基陵县找到商家卖出去,应该会赚不少银子。这也是一条赚钱的路子,可以去尝试。如若市场不错,她会将收购价钱提高到适当的位置,在自己赚取差价的同时,让大家都满意。
李可儿一听,觉得这是件好事,当即喜滋滋地点头应了下来,说明天就去跟大伙说。
做好了饭,将饭菜摆上饭桌,墨涵却发现季悠之不在这里。李柯看出她的疑惑,便跟她说,季悠之将马牵回去,还没回来。墨涵便让大家先吃,她回家去喊季悠之。
墨涵是在季悠之的房间里找到他的。
那时,屋外的光线已很朦胧,屋子里没有点灯,窗口透进些微亮光,隐约可见光影。季悠之便就站在水盆前,低着头瞧着盆里的水,也不晓得黑乎乎的,他是在看什么。
墨涵叫了声他的名字,他没有应声。
墨涵觉得奇怪,走上前拽了拽他的衣袖。
“季悠之”回过头来,看着黑暗中墨涵的脸,想到不晓得多久之后自己便就见不到了,心里就一阵堵得慌。他现在又累了。不是普通的累,是很累。以前他被唤醒的时候,最多就清醒一个时辰便就昏睡了过去。可这几天,他已经有好多次都强迫自己的灵魂清醒着。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的灵魂会受不了重担从季悠之的身体里消散掉,可他就是没有办法将墨涵放在一边不管不顾。越是和墨涵接触,他就越是感到一种熟悉感。越是和墨涵接触,他便越是想就这样清醒着看着她帮着她,哪怕多一刻钟、半刻钟,甚至一小小会儿也好。这种感觉很奇怪,很莫名,他不晓得源头在何处,却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微妙到让他迷惘了三年的意识有了些许清晰。可他毕竟还只能在季悠之的身体里将养着,依赖着季悠之,不清楚这种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处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只得一天一天地得过且过下去。现在,他真的很累,累得仿佛一阵轻风便就将他从季悠之的身体里吹出去一般。他必须得休息了,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多些精力活下去。
“季悠之”强撑着一抹意识,在黑暗中对着墨涵笑了笑,说:“我们去吃饭。”说完率先走出了屋子,直到他到了李家才在看了墨涵一眼之后紧皱着眉头昏睡过去。
季悠之对于前一秒钟是早上,后一秒钟已换成夜间的事早已习以为常。他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猫腻,却又不清楚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好多事儿都不是他做的,别人却都愣是感谢他。对此,在三年前他还予以解释,次数多了,人家都当他是谦虚过度,并不相信他,他便也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这会儿发现到了晚饭时间,说是离开这里的墨涵姑娘又出现在他的身边,季悠之表示很疑惑,却也无可奈何。他只是尽量朝她友善地笑了笑,便客气地邀她一同进屋吃饭。自然,当第二日墨涵要给他量体裁衣时,他知道墨涵要给他做新衣,便乐得接受了凭空出现的这个假表妹了。其实,季悠之也是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
吃晚饭时,李可儿便将墨涵的新计划跟大伙先说了说。李大娘听了很开心,直道墨涵是在给村子谋福利。李柯却嚷嚷着不赞成,怕墨涵将来收进来的绣品万一卖不出去会亏本。季悠之睁着杏核大眼在一旁一边吃饭一边瞅着说话的那个人。嗯,谁说话他就瞧着谁,跟朵向日葵似的。
墨涵见一户人家对她的主意就褒贬不一,分成两派,怕这事真的做起来不会顺利。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利弊,还是觉得她自己的想法算是可行。但经过卖花一事,她已不敢贸然行事,便就想起这几天一直陪着她张罗买卖的季悠之来了。她侧头问季悠之意见,豁然将刚出土的山芋丢到了他的手上。
季悠之正巧夹了一块土豆放入口中,将将嚼了一下,呼啦觉得四双眼睛先后望向了自己。他一边不紧不慢地嚼着土豆,一边细细回想方才他们讨论的问题,将土豆咽下之后便就慢条斯理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看法一一道出。
季悠之的意思是这样的。
其一,景朝刺绣以锦州为主,向四周辐射绵延,影响深远,周边少数民族藩国小部落什么的都对景朝刺绣喜爱有加。而刺绣因是细致活,一幅好绣品需要较长时间才能完成,加之需求较多,因而价钱向来不算低。何况,全国范围的选秀必然会导致布匹绣品的需求增加。这一条可以总结为供小于求,归类为支持项。
其二,基陵县虽小,但水陆交通发达,乃是多个州城的中转站,商业发达,来往商人较多,布匹刺绣自会较为容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