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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是极想知道自己这桩和亲之事的前因后果,那人却没继续讲了,刘管事一听那士兵讲得也有道理,又严历地问:“你当真记得药方!”
七七抖了一下后退一步,才怯怯地道:“只记得一部分!”
管丰一听有人中过红狼珠还被治好,有些惊奇,因为那是一种极毒的蜘蛛,本是长在南方,它的毒不是让人立刻毙命,痛上十天,然后浑身僵硬,头脑清醒,最后活活给痛死、饿死,它的血液却是一种极好的催情药物,但管丰没有听说过什么人可以解得了这种毒,但尹长宁中毒已经都二十多天了,这时候的管丰不得不急病乱投医了,仅管七七非常谦虚地称她只记得一小部分了,还是被人带到了管丰面前。
第九章 投机未成2
管丰看了七七一眼,这张脸前两天看到过,所以并不算陌生,看着有那么一点恶心,想讲一些威胁的话,但明显簌簌发抖的七七,似乎用不着自己威胁,便吩咐七七立刻配治解药。
七七很快找到姥姥告诉自己的几味解药,又装神弄鬼地加入了马尿,心里更想加点马粪、牛屎之类的,怕被管丰识破不敢搞得太下作了,管丰这人显然也不是个傻瓜,而且七七也知道再不将这药给那个男人灌下去,怕神仙也救不回来他了,又折腾了一天,欣赏够了那个男人不舒服的样子,才终于停止了装神弄鬼。
七七把自己特治的药端了进那间糟蹋自己的帐篷时,身体还是打了一下抖,大军后退十里,地方不在山坳里了,但帐篷里的布置与那山坳里一模一样,这让七七又有些犹豫要不要救这个男人。
那日作贱自己的那个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本是是极健壮的一个男人,眼下那脸色比苏子儒还要苍白,人也瘦了两圈,要知道这个男人中毒有快一个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命大没给饿死,看着那个狂妄的男人成眼下这样,七七又莫名地欣喜起来,迅速作了决定:不能让他死了,要借他的手帮自己报仇,然后再让他不得好死!
七七还能报复一次就是给那男人灌药,但她准备了几种手法:臂如一不小心喂进鼻孔里,呛他个半死;又臂如一个失手把一半的药洒到那男人眼睛里,那解药的药性也是极猛的;又臂如…。
但管丰把药接过去的时候,七七有些失望,自己没动得了手,那几种手法都没办法实施了,却发现那个男人用微弱的眼光看着自己,七七实在怕被认出来了,忙低眉顺眼地低下头,管丰扶起男人,强行用筷子翘开男人的嘴将那药强行给男人喂了进去,药汁流出来不少,七七怀疑是不是这些日子管丰也用这种方法给男人喂流食,多少可以进到肚里去一些,所以勉强地维持着性命,其实换作七七,她宁可死了也不让人给自己喂吃的。
管丰也顾不得那许多流出来的药汁,没给男人擦,赶紧将七七配的外敷药给男人涂在蜘蛛咬的地方。
管丰做完一切,不安地守着,说句实在话,这一个月他不顾帛瑗的有意为难,把可以派的人都派出去寻药了,把能寻药的地方都寻了,但都未找到解药,所以这会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心里虽忐忑不安,但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七七支着那张黑黑的满是褶子的脸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忽听男人咳了起来,然后猛地吐了一口乌血,管丰急忙走上前扶起男子问:“大人,好些没?”又想到男人根本不能说话,自己都是给急的,却听那男人极虚弱地道:“什么…味道,好恶心!”
管丰一听男人能讲话,赶紧把七七备的第二大碗药给男人强行喂了下去,七七看着那男人被管丰强迫着全喝完了,心里乐开了花,那第二碗可是马尿多过药。
男人喝了想吐,管丰怎么也不让他吐出来,七七因脸肿被挤得挺小的一对眼睛因为兴奋就更小了。
到了后半夜,那个男人终于叫:“管丰弄几大碗羊肉来,爷饿死了!”
七七心里更高兴:多吃点,这多天没吃东西,正好撑死你!
那管丰这些常理还是懂的,不管那男人如何发火,只让他喝点粥,七七见没把那男人撑死,算是自己一大憾事,不过还要留着这个可恶的畜牲来给自己报仇,七七又按捺住“把他撑死最好”的想法。
七七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把那个男人救活后,管丰仅告诉她,那个救活的男人叫尹长宁,是大周三军的主帅,然后让人将七七依旧送回了马厩,七七报仇雪恨的目标一下破灭了,她从来不知道有人是用这种方法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管丰这个人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七七气闷之余,只能算自己倒霉,真正做了一次“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事情!
而那刘管事却因为找解药有功被擢升了两级,虽照样管理马厩,权力却比以前大多了,派头也大了,七七真没想到报仇之事搁浅,自己又替人别人做了一件嫁衣!
第十章 马厩风波1
所有人都以为苏七七救了主帅,飞黄腾达只是迟早的事,刘管事对她极是客气了起来,可看了半个月,上面没有一点让她飞黄腾达的意思,于是马厩上至刘管事,下至两个做饭的老妇人又将七七当成一个女奴使唤了,没有飞黄腾达的七七在心里把尹长宁以及管丰的祖宗十八代毫不客气地用乌衣巷最下作的话骂了数十遍,没有起到任何实质的作用,她也只得安心下来剁草,心里盘算着怎么想别的办法。
七七一边剁着马草,一边不停地念念有词,那是一套她自编的骂人歌,忽听有人问:“你叫孙小菱!”
七七一下没反应过来,后来想起自己顶替了那个叫小菱的女子,忙应了一声“是”,刚一回完,立刻听到一声冷喝:“来人,拿下这个奸细!”
七七不知道这天怎么说变就变,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奸细,只因为自己变丑了,天上那瓢冷水还没全淋下来,几个士兵又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将七七按倒在地上。没被尹长宁作贱时,七七是有几分豪气的,但尹长宁的折磨不能不算狠,身上痛了一个多月,直到现在才好一些,心上的伤就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愈合,豪气大大不如以前了,一个牛高马大的士兵就足以把她按到地上,何况是几个,七七觉得手骨都要被他们压断了,没挣扎,最主要是不敢挣扎。
那几个士兵又一次把七七拖进了帛瑗的帐篷,七七被松开才看清不是尹长宁,而是皇后娘娘“赐婚”的未婚夫三皇子帛瑗,依那几个士兵对待自己的方式,七七判断这帛瑗绝对不是良心发现,知道自己受了委屈,弄回来安抚的。
七七还没想清楚现在这模样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那帛瑗又怎么认出来的,却听帛瑗依旧不紧不慢地问:“你叫孙小菱对吧!”
七七听帛瑗那声调无端觉得有丝丝冰冷浸进骨头里,慌不迭地点头承认,那帛瑗又道:“讲吧,大岐派你混进来,要完成什么差事?”帛瑗不轻不重地说着,七七一听就跟跌进冰池里一般,一下惊醒了,这帛瑗果然不是对自己有了什么悔意,反是要给自己落个圈套,让自己往里跳,于是忙道:“没有,小的…,奴婢不是,奴婢不是!”七七的声音并不好听,急于争辩就更不好听了,帛瑗皱了一下眉道:“你还敢绞辩,来人掌嘴五十!”
七七没想到那个曾经想过千遍的未婚夫看着儒雅,实际上却是如此一个狠角:未出嫁时脑里刻画过不知多少次,见着容貌惊喜于他比自己想的模样要好不知道多少,但做梦也没想到总共就说了两句话就丢给尹长宁那厮作贱了;这一次又一样还没问第二句,就让给自己五十个嘴巴。枉自己对他还有那么多的企盼,现在那五十个嘴巴抽下来,自己这张脸看样子也不一定在脖子上了,真正惊慌地叫了起来:“大人饶命!奴婢不是奸细,奴婢不是奸细!”
但七七第二个“奸细”还没落音,帛瑗的两个亲兵已经按住了她的两条胳脯及头,一个亲兵挥手就给了她几个耳刮子,然后见帛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任何感情地问了一声:“想起来大岐国派你来做什么吗?”
七七忍着痛道:“奴婢真不是奸细,奴婢记不得自己是奸细了!”
帛瑗却一下坐直道:“是不是还是记不起来了,那你仔细想想,大岐国没有派你来与尹长宁搭线的!”
七七一听愣了一下,知道自己一点头,那这帛瑗立刻就会给尹长宁扣顶“莫须有”的帽子,弄不好尹长宁很快就会被大周国砍头,这可真是千古难逢的好机会呀,但七七很快就想到如果尹长宁真是大岐国奸细被问斩,那自己还可能保住颈上头颅吗?
分析完利弊得失,七七依旧继续叫道:“奴婢不是奸细,奴婢不是奸细!”
帛瑗一听一拍案子道:“继续掌!”
七七只能闭着眼准备破接着,却听有人道:“哟,原来三殿下这会还忙着哩!”
第十章 马厩风波2
七七一睁眼却见尹长宁那厮风轻云淡地走了进来,不过半个月没见,早没了床上躺着时的那种萎麋不振,生龙活虎得和从前一个样,这么走进来除了有股子霸气,还有种说不出来的笃定。
尹长宁的个头与帛瑗相差不多,但在气势上却活生生把帛瑗压了下去,那件玄色镶金边的大氅从七七身边扫过,七七就感觉到自己今天的苦刑应该是结束了。
那帛瑗见了,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张素净的帕子轻轻拭了一下嘴角道:“是呀,大将军中毒一案是一个没了结的案子,连大将军都能被下人下毒,那这个下毒的人手段不可谓不高,虽然大司马将军的身体已经全然恢复了,但是这是什么人下的毒,绝对是件不容小视的事情,如果不查个清清楚楚,他可以给军队的任何人下毒!”
七七一听不知这帛瑗在搞什么鬼,刚才不是一副让自己供出尹长宁是奸细,他好将尹长宁绳之以法的架式,怎么转瞬又变成要为尹长宁弄清查是谁下毒这桩事了,一副为大周大军操尽心的模样。
这一幕戏,七七看不懂,独独怕那苦刑没结束,自己还得被掌嘴,惶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