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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带弘昌来陪你就是了,只别这样哭了,伤身子。”胤禛隔天来时,见我躺在床上,只是落泪的神情,吓了一跳,“一天就瘦成这样,又何苦呢?”
是呀,何苦呢?就是哭死又如何?我依旧不能回到弘昌身边,依旧不能光明正大的拥有元寿,哭又有什么用呢?于是我笑了,眼角泪痕宛然。
“别再带他来了,他还小,外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对你不是很不利?”我说。
“可是我都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开怀,元寿暂时不方便抱回给你,我想,你会想和弘昌多在一起些。” 胤禛叫小星端来碗冰糖莲子银耳粥来,一匙一匙的喂我,
“不必这样,弘昌现在很好,让他维持现状就好了。”我半坐起,喝了两口,渐渐有了精神。
“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 胤禛见我神色和缓,颇有些欣慰的样子。
“将来,让弘昌过他想过的日子,好不好?”我问胤禛。
“将来?”胤禛一愣,“弘昌是长子又是嫡子,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他说。“这是祖宗规矩,继承他该继承的一切,就是他的日子呀。”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样的,到了将来,他如果想继承他阿玛的一切,就让他继承,若是不愿意,也不勉强他,你能做到吗?”我继续问。
“婉然,你总是给我出这样的难题,且不说祖宗家法,我不过是他的伯父,原也不能替他做这样的主的。” 胤禛笑了,“再吃一口。”
“若是你能的时候呢?”我不肯放弃这个问题。
“若是我能做这个主,好吧,我答应你,弘昌要怎样就怎样,如何?”
“如此,就谢谢你了。”我松了口气,“不论将来怎样,都要替我照顾好他。”
“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说这样的话,” 胤禛皱眉,大约觉得我说的话听起来不那么吉祥如意吧,我不过一笑代过,转而说:“不过是重又看见这孩子,觉得亏欠他终究太多了,我既然不能回到他身边照顾他,你便替我多看顾些,又有什么问题?”
胤禛的神色由灰暗又转而明朗,终于也说:“你说什么都好,我保证,我看顾他,一如元寿,你总放心了吧。”
我点头,漱了口后,睡下。
事情在按照我的计划一点点的推进着,我尽力控制自己的言行,对胤禛的态度一点一点的缓和,不过速度很慢,中间也常有反复。
这个时候我不免想,如果他能不这样精明,如果他肯愚蠢一些,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说不定。
那样的话,至少,我不用这样煞费苦心的想着要怎样蒙蔽他的警惕。
那样的话,至少,我不用这样的算计他。
只是,这世界现实就现实在,我们的生命中,根本没有那许多的如果。
所以,我要用自己逐渐软化的行动让他放松警惕;
所以,我要分析他也分析我自己,我要利用他的感情,然后计算着他每一步可能的反应以及我的机会。
这样的我,让我自己都有些厌恶,只是,又有什么办法?
十月底。
其实时间如今对我而言,基本已经没有概念了,因为我每天和每天的生活基本没有改变。
那天,夜已深沉,胤禛忽然来了。
门被我自里面栓住了,他推了几下,哐哐的声音惊醒了我,也吓哭了一旁的月华。
“开门!”我披衣起身,就听见他在用力的拍着门。
本不想理他,但是一想到我的计划,我也只能开门。
他喝了不少的酒,伴着房门一开,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而他也摇晃着,一把抱住了我。刚刚他的动作已经惊醒了院里的下人,我挣扎的当口,竟然有人进来抱走了月华。
“你这是怎么了?”我终于挣脱,将他推在暖炕上,叫小桃泡浓茶来。
“不用,我没醉。” 胤禛挥手,赶走屋子里所有的下人。
“醉的人通常不会承认自己醉了。”我皱眉,屋里半夜还是冷的,尤其这样站在地上。
“别走,婉然!”在我转身准备加件衣裳时,胤禛猛的伸手,将我拖到怀中。
“你别这样。”我忽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在我们摊牌之后,这样的亲密,让我觉得,自己很放荡。
“别动,让我就这样抱你一会,就一会,听我说会话就好,求你了。” 胤禛不放手,却也没有更用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停止了挣扎。
“今天是我的生辰呢,”停了一会,胤禛忽然说,“每年十四弟过生日,额娘总会亲手煮面给他吃,你知道吗?每年如此。”
……
他只说了这样的一句,我想,他在等我问吧,这样的深夜,心忽然有了忧伤的痛,于是我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他说。
“德妃娘娘有煮面给你吗?”我只能继续问,心里却已经猜到了答案。
“有,怎么没有,她嘱咐小厨房,也给我煮了,小厨房也煮了。” 胤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距离这样近,他的笑声听在耳中,带来的,却是扎心的感觉。
“你也想吃她亲手煮的面。”我说。
“没有,她根本不知道,我一点也不喜欢吃面。” 胤禛说。“我讨厌吃面。”
嘴硬的家伙,我想,原来他今天喝醉了,半夜到我这里砸门,就是为了说这些口是心非的话,如果不在乎,又怎么会惺惺念念的记得?
半晌,胤禛没有再说话,只是呼吸渐渐匀净起来,我拉了拉他环在我腰间的手臂,他的手松了下来,我坐起身,拿了被子帮他盖好。
这一夜,再也没有入梦。睡不着的时候,躺着是很痛苦的,天色未明,我就起身了,看看对面暖炕上的胤禛,酒醉之下,仍没有醒来。
不知道为什么就到了厨房,几个厨子也早早起来,正准备早饭,看到我,都很惊讶。
洗手,叫厨子和了面,再抻成细丝,我自己切了白菜,在锅中加了葱炝炒了一下,再放入白菜,炒好盛出一半,余下的加汤,水沸了下面,面将好时,把早盛出的菜放进入。
这是三百年前,我最喜欢吃的面,老妈常做给我吃,我也偶尔做给自己吃。
一旁的厨子有些傻眼,大约是没见过这样简单甚至简陋的食物吧,我也不在意,面好了就盛出一碗,端了回到屋子里。
胤禛已经醒了,坐在暖炕上,见我进来才问:“这么早,你去了哪里?”
“昨天你生日,之前我不知道,现在,算为你补过生日吧。”我说,将面放在小几上。
“你亲手做的?” 胤禛看了看那碗和他平时吃的完全不同的面,似乎愣了,“你起这么早,就是做这个?我不是说,我最讨厌……”
我没有等他说完,就干脆的伸手去端面碗,他不吃,我却还想吃呢,只是,手还没碰到碗边,就被胤禛隔开了。
没见过他这样吃过东西,很快,很急,一碗过后,居然又盛了一碗……
这天他回来,带了一样东西给我,小小的锦盒,里面有一对紫檀木梳,一只梳子上刻着一对活灵活现的鸳鸯,另一只上却刻了并蒂的莲花,两只梳子都穿了坠子,坠子是小巧黄玉,雕琢成木瓜的形状,细看时,上面却刻着字。
禛、婉,两个字落入眼中时,带来的却是浓浓的惆怅。胤禛的心意我不是不懂,只是,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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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三福晋篇
一个人的天长地久
康熙四十九年正月二十日,如同每一个期盼幸福的女人一样,我永远的牢记着这个日子。因为,在这一天里,我穿上大红的吉服,在声声祝福中,走向我往后生命中惟一的依靠,我的夫君。
我仍然记得半个月前,指婚的诏书宣读完毕时,我沉浸在一种无比的喜悦当中,而额娘却悄悄背过身,眼角的泪痕宛然,阿玛虽然笑着,对内务府的官员说着:祖宗庇佑,小女能进入十三阿哥府,实在是我们一家几生修来的福气之类的话,但是我看得出,他并不觉得兴奋,至少不像他嘴里说的那般觉得荣耀。
我要嫁的人,是十三阿哥呀,我早就知道,他是叫做胤祥的。
胤祥,多么熟悉的名字,在过去的数不清的日子里,我悄悄的念着他的名字入梦,他大概不会知道,不,将来我一定要告诉他,我一定要告诉他的,我曾经是怎样的期盼能够站在他的身边,不是梦里,不是我的想象中,而是,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接受任何人的眼光,因为,我是他的妻。
是的,早在指婚前,我已经见过他了,从当初草原上的惊鸿一瞥,到后来悄悄守侯在他的府门外,只为看他骑着马,自外面回来。
我很羡慕那个每天站在府门口等候他的女人,不只羡慕,甚至是毫无理由的嫉妒,嫉妒她能够得到他深情的注视,嫉妒她能成为他眼中的惟一,是的,我早就知道,有她在的地方,胤祥永远看不到别的女人,他的眼中,就只有她。
很自然的,我也打听到了她的名字,瓜尔佳 婉然,曾经乾清宫一名非常受宠的女官,后来的十三福晋。
她的故事,一直就是一场传奇,这是很多年后,我才慢慢品味出来的。一个女人能够让自己成为传奇,不仅因为她有很多年中,始终让人念念不忘的姿容,也不仅因为,她有与众不同的见解和胆识,更因为,她留给爱她的人的,是永远的伤痛和遗憾。如同一朵最美的花朵,骤然在人们还来不及欣赏其芬芳和姿容时凋谢,快的让人来不及阻止,甚至没机会再看上一眼。
于是,她的美丽,她的……她的一切,永远的凝固在那年盛夏,他们分手的时候,没有日后的柴米油盐生活的琐碎,没有日后的腥风血雨经历的坎坷,没有日后的一切苦难和痛苦……
她留下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到我无论怎样,都不能给予胤祥同样美好的回忆,那么,我还能够说些什么?
在她走后的很多年里,我看着他痛苦,看着他追忆他们的点点滴滴,看着他们共同拥有的孩子弘昌一点点的长大成人,看着他在孩子的身上寻找她曾经的风华绝代,然后,释然。
回忆终究也只能是回忆,陪在他身边的人,始终是我。
在他人生最痛苦的十年中,陪伴他在养蜂夹道中的人是我;在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时候,每天为他的书房点燃一盏盏烛火,然后在外面悄然伴他到深夜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