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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李从嘉皱着眉头之际,柳絮就拉着妅文走了进来,两人依次请安,然后妅文就抿嘴道:“殿下,奴婢妅文谢殿下昨日救命之恩。”
“怎么又来了?”李从嘉就苦笑着,然后摆摆手,“这事以后休要再提。”
“殿下,奴婢还想求殿下做件事,”妅文说着就再次跪在地上说道:“瑞娘姐姐,还在被那邓及欺辱,希望殿下能将瑞娘姐姐救出苦海,不然等邓及下了船,她就要被卖给这船上的妓馆了。”
“这船上还有妓馆?”李从嘉眨了眨眼睛,忽然就想到这齐林和铁木这两人该不会狎妓去了吧?
“回殿下,这船上除去妓馆,还有赌坊、当铺呢!”这时柳絮就接话道,她一边说着就一边看着周宪,见她笑着就又说:“其实这都是周家的产业呢!”
李从嘉回头轻描淡写的看了周宪一眼,不可思议的笑了,他知道岳父是个能人,只是没有想到这大船居然就是岳父的产业。
“不只是这一艘大船,就是这江面上跑的七七八八的大船都是周府的产业呢!”柳絮再次说道。
李从嘉这次是彻底的惊呆了,不说那周家地面上的那些铺子,就只是这些大船的造价,花费可就是个惊人的数字,看来这岳父大人还真的是富可敌国。
虽然此刻,李从嘉知道了齐林和铁木两人很有可能流连于赌博和妓馆之中,但他也没心思去找两人,这事还是等回到江宁之后再做处置的好,是杀是罚以后再做定论。
第23章 沙河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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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才过,周宪就困怏怏的眯在榻上打盹,虽然说有单独的房间,但是大船坐久了也会让人觉得烦闷困倦,此时有柳絮和妅文陪在她身边照顾,李从嘉也不用担心。
这会儿他正在隔壁房间与张洎饮酒,清酒寡淡无味,羊肉清汤清水,这船上的吃食着实有些无味。不过这个时代的酒水皆是如此,他也早就习惯了,只是羊肉的味道着实不是很好,与府上那些大厨的手艺比可是差了很远。
但张洎却是吃的很香,一边吃,一边口若悬河的聊着,他知识渊博,与李从嘉这两世为人的比懂得都要多一些,但是李从嘉说的东西他也是不懂,当然他说的东西这个时代也没几个能懂的,说地球是圆的,力的作用是相互,这东西对张洎来说也是没有任何意义,只是能让他好奇一点,若是张洎认真,让他证明地球是圆的,就连李从嘉都无法去验证。
虽然清酒寡淡无味,但是张洎酒量一般,远远不及李从嘉,被灌下许多了,他就醉了,当着这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两个人一个面相成熟,一个还带着略微的稚气,倒是成熟的人趴在桌上,讲着家常里短,心中抱负,反反复复的一遍接着一遍。
就连在一边伺候着两人的秋红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趁着张洎醉酒迷迷糊糊之际,李从嘉说了自己的想法,张洎听见就从桌上抬起感觉微微沉重的头,看了眼就说道:“多谢李家小郎君,待某家中事情处理完毕,亲自陪小郎君一同前往白鹿洞。”说完便倒在了桌上,醉得不醒人事。
别看张洎是韩熙载的学生,可是他却是家贫如洗,又有生病老母,生活很是清苦,这次回乡探母也是买的通铺。平日在江宁府虽然说在韩熙载的府上吃喝不用花钱,但是出去结交朋友,他都是靠着自食其力,卖些字画,身上即使有多余的银子,他也不会浪费在这船上,李从嘉怕他休息不好,就特地叫秋红去给张洎开了一间上房。
回到房间,周宪午睡未醒,为了不打扰妻子休息,李从嘉便出了船舱,甲板上的风已经停了,阳光在晌午的那一阵阴云之后也逐渐的露出头来,站在甲板上,只是一会就觉得太阳晒的全身发烫,一种暖洋洋的舒爽之感传遍全身,不过这阳光虽好,可是出来晒太阳的却是只有李从嘉一人,只是片刻他便也觉得无趣,转身回到船舱,刚刚走进就听见船舱底部的通铺里传来了阵阵的打骂声,李从嘉很是好奇的走了下去。
一间通铺客舱内,他走到门口,正好看到几个穿着短褂的汉子,正在殴打着一个白衣男子,此时白衣男子已经没了声音,只有那几个打人者嘴里还在叫骂着,同时脚上也不留情的用力猛踢着,客舱内的其他船客也没有阻止,都是躺在自己的位置看着热闹,要么就是装着看不到。
若是任凭他们再这样打下去,即使身体素质再好的人怕是也要一命呜呼了,李从嘉见到人情冷漠就很是气愤,走上前去瞪着眼睛大吼一声道:“快住手!”
“你是何人,居然敢管我们沙河帮的事!”听见有人阻止,就有人回了头。
李从嘉见几人还不停手,伸手就揪住了说话之人的衣领,双腿一用力,手臂一提就将人拎了起来,狠劲的一摔,就将他扔到了身后狭窄的过道间,看热闹之人一见如此文弱书生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将一个一百多斤重的汉子,一只手就拎了起来就不禁叫好,船舱内的气愤顿时就热闹起来。
这时其他打人者已经停了手,转而向李从嘉围了过来,刚刚被李从嘉扔在地上之人也已经爬了起来,抖了下身上的灰,打量了他一番,这才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小郎君啊,昨日我们还打过交道呢。”
嘴上这样笑着说,可他心里却是暗道:这年轻书生能单手将自己拎起来又摔出去,定是个不好惹的人物。想到这他就笑着将另外几个同伙驱散,并恭恭敬敬的问道:“请问这位小郎君尊姓大名?”
“江宁李煜。”李从嘉微微一笑。
他也认出了这几人,他们正是昨日邓及找来收拾自己的,最后反被他收买的那几个壮汉。
在报过姓名之后,他也不去管这几人,就去扶蜷在地上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还有呼吸,只是脸上已经被打的脱了相,从肤色看他应该面相不错,不过要是恢复原样怕是也要有个十天半个月的。
被李从嘉扶起,白衣男子就痛的呻吟了一声,可能是李从嘉无意间,触碰到了他身上的某一处疼痛。大略的检查了一番,见他都是些皮外伤,李从嘉就将他放平,躺在铺上,然后才反过来质问刚刚打人的几人为何施暴。
被李从嘉扔出去之人明显是个领头的,听着李从嘉的问话便开口道:“这小白脸偷了我们沙河帮的东西。”
“偷你什么东西?”
李从嘉不禁蹙眉,大略的打量了这几人几眼,就在想着这沙河帮是个什么江湖组织,规模有多大。其他的他想不出,不过听着名字倒像是在水上混生活的,即使不在长江,起码也是在某个河道。
“他偷了我们饼吃!”听到李从嘉问话打人者就回道。
李从嘉听到这就苦笑了一番,看了眼躺在铺上的男子,又看了几眼打人者就拱手说道:“各位兄弟,给某一个面子,这位小郎君偷了你们的饼,某赔给你们银子就是,还请诸位放过他。”
“银子就免了,今日某给李小郎君个这个面子,放过了这小白脸。”刚刚被李从嘉摔出去的黑脸汉子嘿嘿笑了两声,他也是个识相之人,知道这主身手好,又不缺钱,说不定以后就能用到。
李从嘉此时见他还算是仗义,就笑问:“不知这位壮士大名?”
黑脸汉子笑着回道:“在下刘继,是这沙河帮二当家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李从嘉才从船工那要来跌打药,给白衣男子涂上之后,再看沙河帮的几人已经散了,只有刘继还在站在一边,其他人却是各自躺在自己的铺上,李从嘉一心想要知道这沙河帮是什么组织,就很好奇的问道:“刘兄,你这沙河帮是什么帮派?”
“李兄弟,沙河帮也不算什么帮派,就是一帮苦哈哈,为了讨生活,在这长江沿岸聚集成的帮会,不打家劫舍,不欺负幼小,做的都是正当生意,跑跑船,运运货。”刘继也不藏私就嘿嘿笑着,说话时他很是得意,这唐国地面上还没有不知他们沙河帮的,别看他说的谦虚,这沙河帮在唐国凡是有江河湖泊之地便有,打渔、运货凡是与水有关的生计他们都在做,规模甚是庞大。
刘继才说完看着李从嘉的表情就愣了一下,心道:这小郎君难道是第一天出来跑江湖?居然连沙河帮的大名都没听过!
李从嘉听着他的话就笑了,刘继说沙河帮只是为了生存聚集在一起,不欺负弱小,可是昨日不也是收了银子,充当了打手,今日这不也是打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过他却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着问:“沙河帮在水上讨生活,应该有自己的船吧?”
刘继点头又嘿嘿笑两声:“有倒是有,但是都是些小船,只能小河道上行走,不能进这大江的。”
李从嘉如此问也是想弄清楚,他认为自己有能力将这帮人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若是能为自己所用,那么沙河帮还是对自己有很大助力的,从刘继的口中他知道沙河帮人数众多,整日就在码头上混着,本身人就多,接触的人也是方方面面,定会知道一些常人所不知的事情,他现在最急的事就是情报和人才。再若是这沙河帮有自己的大船,那么以后发生战争倒是也可以利用一番,当然不是让他们做肉盾,做做后勤补给,运兵、运粮也是不错的选择。
刘继见李从嘉似是在想着什么,就又是哈哈一笑道:“李兄弟,可别小瞧了我们沙河帮,我们虽然没有大船,可是就说那江宁府小船就有几千条呢!”
李从嘉怔了会儿,就吃惊的张大了嘴,瞬间他就想到电视里看过的《水浒传》,梁山水泊好汉们以小船群狼之术,大破朝廷官船的故事,这小船多,利用得好,倒也是大大的战斗力,不过要想将他们收为己用,还是需要的时间和耐心的。
李从嘉拉着刘继聊了很长时间,这时躺在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