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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份任务不是什么美差,甚至是拿自己的姓命去和东洋人人打,但他却没有任何后悔的地方。
原以为自己只能这么过上一辈子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和东洋人面对面、硬碰硬的干上一仗!
值,死了也值了!
看着那群气势汹汹的曰军,这些警察弟兄们,初上战场时候的恐惧,随着枪炮声不断的响起而在逐渐消失。
人的本能总是怕死的,可有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却能使你在不自觉中逐渐消失这份恐惧一门迫击炮弹落在了阵地中,几名弟兄被炸得高高飞起,等他们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分不清了他们本来的模样。
没有眼泪,没有痛苦,哪怕看着自己的弟兄、亲人就倒在自己的身边!
依仗着绝对的炮火优势,曰军冲了上来。
高选兵大吼一声,第一个站起来,迎着东洋人就扑了上去。然后,是所有的弟兄们!
这些警察弟兄,他们打枪不行,扔手榴弹不行,可和鬼子拼命,行!
他们完全不懂得如何拼刺,见到鬼子恶狠狠的冲上来,倒转枪支,抡着枪柄,用尽全身的力气就砸了过去。
有的人被鬼子的刺刀刺中了,他们一边疼的“嗷嗷”叫,一边纵身就扑向对面的敌人,抱住了敌人就咬、就打、就扯!
阵地上的弟兄们越来越少了,到了后来,只剩下了高选兵和另外三个弟兄,手里端着武器,背靠背的站着,紧张的盯着把他们包围起来的东洋人。
高选兵杀了两个鬼子,值了,有两个畜生为自己陪葬,值了!
“队长,我怕”一个兄弟看着慢慢逼近的鬼子,声音有些哆嗦。
“不怕,不怕!”高选兵不断的为自己的弟兄打着气:“弟兄们,不怕,一会鬼子来,咱们闭上眼睛,顶多就是疼一下!”
“不怕!不怕!”另外两个弟兄也给这个小兄弟打着气。
“不怕!不怕!”小兄弟声音哆嗦着,但却竭力挺直了胸膛。
四个警察中队最后的士兵,不断在那互相打着气,互相鼓励着。
“可以投降了,支那人!”一个鬼子军官大声说道:“你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职责,现在可以放下武器了!”
“放你娘的屁!”高选兵想都没想,破口骂道。
在自己的地盘上,小鬼子居然命令自己投降?
高选兵挺了一下身子:“警察中队,拼刺刀,杀!”
“杀!”四个中国警察,端着刺刀,大吼着,大叫着,朝着曰本人冲了上去鲜血飞洒在阵地上,壮士的怒吼在天空飘荡!
并不在乎这些勇敢而忠诚的中国警察,杀了多少敌人,而是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告诉面前的每一个侵略者:这里,是中国人的地方,每一个真正的中国人,当国难当头的时候,他们都知道如何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侵略者每前进一步,都必须要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阵地上,最后只剩下了那个害怕的小兄弟。他看到高队长和其他的弟兄们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再也不能起来陪伴自己了。
小兄弟的身子哆嗦的更加厉害了,大腿上的一道伤口疼的他直流眼泪。而那些小鬼子,却并不急于要他的命,全都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他,想要看看这个“懦弱、胆小”的支那人什么时候会向他们求饶。
小兄弟真的想要和东洋人求饶,自己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他的手在那拼命颤抖着,根本就无法握住枪,忽然,他把枪一扔,蹲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东洋人爆发出了嘲笑,有的甚至已经收起了枪。
不是每个支那人都那么不怕死的,他们中一样有胆小鬼,就好像面前这个支那小兵一样!
哭了一会,小兄弟拖着一条伤腿缓缓站了起来,曰军军官正想大声命令自己的部下结果了这个“废物”,但却忽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他看到,小兵的腰间正在冒着青烟,一枚被拔掉导火索的手榴弹,正在一点一点将小兄弟带向死亡“不怕,不怕!”小兄弟眼泪哗啦啦的流着,心里却在不断的重复着高队长的话。
不怕!不怕!咱们这些当兵的,什么都不怕!
“娘啊!”
小兄弟猛然爆发出了这一声哭泣,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娘了1938年2月4曰上午10时,归化县城西门。
在这里负责防御的警察中队八十余人,在曰军的猛烈进攻下,全部阵亡,无一生还。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每一个人都忠诚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明知不能打却必打之,明知无生之可能却必以死殉国,这是一种精神!
这样的精神,不是靠多少政治教育换来的,只是到了国难当头的时刻,每一个正直的中国人所本能的做出来的反应。
这些警察兄弟中,大部分人都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姓名了,只把他们统称为“八十一勇士”。
勇士归去,浩气长存
“团座,西门、北门全都失守,只有东门还掌握在我们手里,鬼子正在大举入城,请团座离开向东门方向转移!”
顾月明匆匆地冲进了团部。
“知道了。”卜正龙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把一封才写好的信,细心的放在了口袋里,然后拿起帽子戴在头上,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枪,大步走出了团部。
爆炸声在归化县城里到处响起,“轰隆隆”的声音让整个县城都弥漫在了硝烟之中。
前方,枪声密集的响着,是残余的弟兄们,还在尽着自己最大努力阻挡着曰军的进攻。
“轰”的一声,卜正龙朝前一个趔趄,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团长醒了,团长醒了!”
当卜正龙从昏迷中醒来,边上传来了一阵阵的叫声。
他竭力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面前一张张焦虑的面孔。
肚子上传来了难忍的疼痛,卜正龙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被厚厚的绷带包扎起来,他咬着牙,在顾月明的帮助下坐了起来:“怎么了?”
“团座,东洋人的炸弹,正好在您身边爆炸了,您”顾月明几乎就要哭了。
“眼红的什么,你是营长,是长官!”卜正龙威严地说道。
“是!”顾月明大声应着,可声音依旧哽咽。
卜正龙朝边上看了看:“还有多少弟兄?”
“报告团座,收拢起来的,一共还有300多人,其中100多弟兄带伤。”
卜正龙点了点头:“顾月明,现在我委任你为补充1团代理团长。”
“什么?”顾月明一下惊呆在了那里。
“我委任你为补充1团代理团长。”卜正龙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带着没有受伤和轻伤的弟兄们,突出去,能够突到徐州一线最好,不能突出去的话,就在附近打游击!”
“团座,你呢?”顾月明一下急了。
卜正龙的声音不容分辨:“我带着不能走的弟兄,在这为你们打掩护。!”
“不,团座!”顾月明大声吼了起来:“来人,准备担架,带着团座冲出去啊!”
“放肆!”卜正龙大吼一声,叫的急了,伤口疼得几乎再度昏厥过去,他叹了口气,放放低了声音说道:“月明,带着弟兄们坚持下去,东洋人不会一直呆在这里,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发动大反攻的我,到时候,回部队去,把这里发生过什么告诉所有的人!”
顾月明怔怔地看着团座,眼泪遏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卜正龙缓缓的举起了手,朝顾月明行了一个军礼:“一切都拜托了,兄弟!”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最后一刻(下)
“宣武、进如你也在哪!”
看到自己的得意部下张宣武、张进如都在,卜正龙虚弱的笑着问道。
“在,团座,我们都在。”同样负了伤的张宣武、张进如也笑了:“团座,你不走,我们怎么能走,要死,大家死在一起。”
“好!”卜正龙摸着手边的枪:“我打不了枪了,我给你们压子弹,小鬼子上来了,给我狠狠的打,打出咱们补充1团的威风来!”
两个铁打一般的汉子拿起了武器:“弟兄们,打啊,和团座一起打鬼子啊!”
剩下的弹药并不多了,但足够打上好一阵子的,这些自愿留下来的兄弟们,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再活着回去了。
过去他们活着,东洋人看不起他们,中国人更加看不起他们。可自打他们反正之后,鹳水县城那些百姓们对他们的拥戴,每一个官兵都牢牢的记在心上。
要当人,不当狗!
大半个归化县城已经控制在了曰军手里,这块小小的阵地,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冲垮,但这对在这里的弟兄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曰军已经推进到了阵地前,弟兄们严阵以待,但是奇怪的是,意料之中的进攻却并没有发生,曰军似乎正在那里等待着什么。
过了半个多小时,一个曰军少尉摇着白旗走到了阵地前。
“团座。”张宣武喘着气走到了卜正龙的面前:“小鬼子说,他们的指挥官桥本忠有话要转达给您”
“来劝降的吗?”卜正龙鄙夷地笑了一下。在那想了一会:“把我的军装拿来!”
在部下的帮助下,卜正龙竭力站了起来,换上了自己的军装,拍去了上面的尘土,伤口处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忍住!卜正龙这么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忍住,就算疼死,也绝不能在东洋人面前丢了自己做为一名中官的风采!
曰军走了过来,当他见到卜正龙的时候,似乎为在这个时候卜正龙居然还在阵地上而觉得惊讶。
桥本忠大佐的话在少尉的耳边响起:
“卜正龙一定还在阵地上,他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绝对不会放弃的,这一点,我在曰本的时候就已经非常了解了,我不会看错他的”
大佐阁下并没有看错,少尉拿出了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卜正龙面前:“这是桥本大佐阁下委托我带给阁下的信。”
卜正龙接了过来,打开了信,上面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桥本忠的笔迹:“正龙吾弟:对于吾弟反叛皇军一事,我深表遗憾皇军征服支那,迟早之事,吾弟何必执迷不悟吾弟虽然背叛皇军,与帝国为敌,但每每想起东京之事,忠总是心中不能忘怀。弟虽有负于我,然我终究不能忘却感情。眼下归化已失,弟之部队大半被歼,抵抗纯属无效,最终不免一死忠念及兄弟情深,若弟此时能反悟,则忠拼却被上司责罚,亦要保全弟之姓命,此吾弟最后机会,切切切切”
卜正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