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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杨畏这份‘五光十色’的履历,杨逸笑而不语,或许,现在赵煦需要的是一个听话人的来主持恩科,暂时用用此人也无妨,但就杨逸对章老头的了解,只要章老头还是首相,杨畏这种人就没什么前途,章老头这一生眼中只有黑与白的界定,岂会容得杨畏这种‘五光十色’的人?
试题已不是那道试题,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可以说换汤不换药,杨逸想了想,按照以前的思路,略作修改,完善了一下,答得比上次认真了许多。
因为弥勒教的事,杨逸对官员的身份多了一份渴望,有了官身,弥勒教总会多些顾忌,毕竟象林可儿那样悍然对罗烨下手的情形不多,同时自己可以调动更多的资源来对付这个邪教,林可儿现在突然失踪,弥勒教或许不能确定是谁下手,但杨逸料想迟早会有人怀疑到自己身上!
永远不要以为你的对手是比你蠢笨的啊!
仁庆坊。
码头上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无数进京的货船在这里装卸,三月的天气还有些微寒,但码头上的民夫却都光着膀子,为了百十文的工钱挥汗如雨,而码头后面的一条小巷里却是静静寂寂,林可儿曾来过的那座小院里,此刻门窗紧闭;
房内围坐着五个人,坐在上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肤色黎黑,方面大嘴,名叫谭愿,林可儿失踪后,他便成了弥勒教目前在京城最高负责人,混迹在一个姓王的驸马都尉府上做护院。
他目光凛然扫向下首的四个人说道:“林护法突然失踪,竟然一点线索也没留下,为防万一,各位这些天务必小心,收匿行藏,以前一联络方式要全换掉,接下来这阵子若是没必要,我们之间也要尽少见面。”
坐在左边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接口道:“谭香主,据法端所言,林护法意欲尽快除去那个接近李湘弦的书生,而这阵子那个叫杨逸的书生就住在状元楼,由此算来,基本可以确定状元楼那把火就是林护法放的,奇怪的是,那个叫杨逸的书生并没有烧死,而林护法却在当夜失踪了!谭香主,你说林护法的失踪会不会与那杨逸有关呢?”
谭愿沉吟了下说道:“有可能,但以常理而论可能性不大,林护法的武功还在你我之上,杨逸只是一介文弱书生,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林护法消失,这不大可能!除非……除非杨逸此人深藏不露!十二郎你接下来找个人去试试那杨逸,小心些。”
“谭香主,还有一种可能,李湘弦向杨逸泄露了咱们教中之事,让杨逸有了防备,或提前告知了官府!”
坐在中间那一个微胖的汉子刚说完,谭愿冷冽地扫他一眼道:“黄担,你他娘的越来越没脑子了,若是李湘弦泄密,会只有林护法一个人出事吗?至少法端不会安然无恙!”
那叫黄担的汉子不敢顶嘴,转口说道:“还有一种可能,六扇门的人一直在全力追查罗烨的案子,会不会让六扇门的人发现了什么,因此查到了林护法身上,不好!谭香主,万一林护法真落到官府手里,若是撑不住酷刑,咱们就危险了!”
这回谭愿没有反驳,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起来,黄担说的不是没有可能,而是非常有可能,东京是官府控制最严的地方,六扇门中同样有许多高手,真能查到林可儿身上也不太出奇,当初他们就不同意林可儿在京城对罗烨下手的,如今林可儿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大概也只有六扇门的人有这能力。
“你们先停止一切活儿,全力探听林护法的下落,重点在官府方面,一但确定林护法落在官府手中,咱们便立即撤出京城,此事我会向帮主请示,帮主有什么安排到时再通知你们,先散了吧!”
这次考试没有人象尹焞那样站出来交白卷了,一切很平静,连吕大防他们都跑城门去接章惇了,只要不傻,现在大部分士子应该都能看清风色了!
考完试之后,杨逸与覃子桂双双跑着异香院寻芳买醉去了,其实不光他们,走出武成王庙的考生至少有九成是直奔清楼楚馆去的,自前唐开始,科举考试就出现了这种‘怪’现象,考完试之后士子们总会选择青楼尽情的放纵一翻,或许是为了发泄心里的压力吧!这种现象就这么延续了几百年。
杨逸把异香院最豪华的阁间包了下来,花魁娘子李湘弦亲自来为他作陪,覃子桂则搂着两个异香院的姑娘,也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这回他考得应该不错,心情大快,整个人也变得豪爽了许多,这厮以前和李逸也是青楼常客,调戏姑娘的手段差不了多少,把那两个美人弄得浑身扭动不已。
李湘弦靠近杨逸身前说道:“杨郎今科必能夺魁,奴家先干为贺!”
她今天穿的心字罗衣上镶着花边,看上很去喜气,衬着她那颠倒众生的花靥,真如明月生辉,杨逸抬手捏住她那圆润的下巴取笑道:“科举能不能夺魁还在其次,今年的花魁娘子我是一定要夺的!青春都一晌,宁醉温柔乡!哈哈哈!”
李湘弦听了娇俏的白了他一眼,说道:“这花魁还用得着你去夺吗?哼!杨郎快喝!”
杨逸盯着她那红润的香唇笑道:“湘弦!用杯子喝酒多没意思啊!不如……咱们换种喝法?”
李湘弦哪里不知她是什么意思,脸色大窘,抿着红唇低头不语,杨逸挑起她的下巴,将酒送到她的嘴过,羞得李湘弦桃晕满脸,她忍不住向覃子桂他们瞄了一眼,发现没人看着她后,才轻启檀口。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喊道:“李媚娘,你少胡弄我,赶紧让你们花魁娘子出来陪我两杯!”
接着听到老鸨李媚娘讨好道:“哎哟!王大官人!湘弦她现在正在陪着客人,真不方便啊,要不这样,我给王大官人您另外安排两个红姑娘……”
“少罗嗦,让花魁娘子李湘弦出来,别的我一个也瞧不上!”
杨逸一听,便知来了权势人物,否则岂能在异香院如此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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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驸马都尉不是东西
李湘弦现在是花魁娘子,每天慕名而来的人不知凡几,但也正因为她是花魁娘子,有资格求得一见的少之又少,更别说象门外此人嚣张的点名就要李湘弦出去陪酒了。
老鸨李媚娘终究没能把人拦住,阁间的门被推开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身量很高,头戴方顶硬壳幞头,衣着华贵!
杨逸放下酒杯,扫了对方一眼,带着两分嘲弄的意味说道:“这位耆老,你确定自己没有走错门吗?”
六十曰耆,七十曰老,耆老原指六七十岁的老人。杨逸故意以耆老称呼来人,听起来无比的怪异!连跟在后面的李媚娘都掩口想笑。
那人如何听不出杨逸嘲弄的口气,恼羞成怒,大声斥道:“哪来的狂徒,竟敢对老夫如此无礼!”
阁间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李湘弦与覃子桂他们神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因为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连老鸨也拦的住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老鸨李媚娘也悄悄地给杨逸递着眼色。
杨逸哑然失笑,一甩大袖说道:“这位耆老眼光还不错,一眼就看出我是狂生来了,啧啧!了不起!不过,你既然看出我是狂生,还来我面前摆狂,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长的!再说无礼吧,从你没经我同意就推开这扇门开始,你就不配在我面前谈‘礼’字!”
“杨郎……”
“湘弦你不用说话,这是男人之间的事!”
杨逸不是不知道对方一定有不凡的身份,但在强权面前让出女人,杨逸自认还没达到这么高的境界,管你什么鸟人,一些原则性的东西绝对不能退让。
那男人被杨逸强悍的对答弄得愣了一下,接着勃然大怒,狂喝道:“无知小儿,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老夫面前如此猖狂!不知死活的东西,说!你是谁?”
“哎哟,王大官人您息怒,让奴家来劝劝……”老鸨上前拉着那人的袖子赔着笑,很快又跑到杨逸耳边低声说道:“杨公子,我的小祖宗,你就退一步吧,此人是驸马都尉王诜,深得向太后……”
“驸马都尉?驸马都尉是什么东西?呃,错了,驸马都尉不是东西;哈哈哈!竟是驸马都尉大人驾到!。”杨逸不待老鸨说完,就起身有模有样地向那王诜一揖道:“晚生有礼!既然是驸马都尉大驾光临,您若不嫌弃,不妨坐下一起喝一杯如何?”
杨逸生怕没人听到似的,长声而笑,大声招呼!一口一个驸马都尉叫着,把王诜气得一脸酱色,那方顶硬壳幞头差点没被怒气冲飞起来。
大宋朝说来是挺优待男人的,驸马娶了公主一样可以纳妾,问题是驸马逛青楼,还与人为一个青楼姑娘争风吃醋,这事若闹大了,传将出去,公主脸面何在?皇家脸面何在?
但王诜似乎对此并不太在意,他再次冷冷地问道:“孽障,说,你是何人?”
“行不更名,坐不……再改姓,呵呵,在下杨逸,驸马都尉可是想赐教一翻啊?”
奇怪的是王诜不怕人知道他逛青楼,听了杨逸的名字却,却只是狠狠地刮了他与李媚娘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杨逸倒有些茫然起来了,难不成自己的大名竟然有了章老头的几分锋芒?以至让这厮听了怏怏而去?
李媚娘连忙追出去赔礼道歉,过了一盏茶功夫,她又回到阁间一脸沮丧地说道:“杨公子,您这又是何必呢?这王诜虽然只是个驸马都尉,但深得向太后看重,在诗词书画方面颇有造诣,交游广阔,与苏学士等人都往来密切,与各府亲王勋贵的关系更不待言,而且此人睚眦必报!杨公子何苦去得罪他呢?”
又是向太后,又是亲王勋贵,关系挺深的嘛,难怪李媚娘一时没拦住,杨逸想了想说道:“媚娘,你弄错了!不是我去得罪他,是他来得罪我!”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个我还能不知道吗?咱们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他也不能真对湘弦怎么样!”
“忍?今天我若任由他把湘弦夺走,我就不叫杨逸了。”有些东西杨逸绝对不会去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