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些兵**根本没有任何的组织,还有西面满城里面效忠满清朝廷的凤山部一千余官兵,以及多达两万余人的满méng民众,都是动乱之源!连日来我们都为此事头疼,反复磋商后一致认为,军政这一块不能没有你萧益民!”
萧益民嘿嘿一笑:“说吧,老哥,给小弟安个什么头衔?”
“军政部副部长,怎么样?”罗纶紧张地看着萧益民。
站在旁边的朱庆澜看到萧益民凝眉思索,立即上前,不无歉意地说道:“一鸣老弟,部长一职已经决定由新军参谋长尹昌衡来做了,为这事我们内部也争论好久,但最后大家的意见还是倾向于年纪更大、更为积极的尹昌衡参谋长,实在委屈老弟了。”
萧益民客气地回答:
“革命哪里能讲这么多人情?尹昌衡参谋长本来就比小弟资历高,而且在历时数月的运动中积极参与,贡献很大,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比小弟更有资格和理由担任军政部长职务,小弟能当上副部长已经是所料不及,喜出望外了,两位兄长根本不用这么紧张,难道至今你们仍然信不过小弟?”
“胡说八道!你这龟儿子就喜欢调侃。”
罗纶笑骂起来,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有了萧益民的明确态度和大力支持,新政府的成立、成都城的安定更有把握了。
朱庆澜拉过萧益民的手,紧紧一握,颇为感慨的说:“要是我们的每一个同志都有一鸣这份xiōng怀就好了!一鸣,下午三点在城南咨议局举行新政府成立大会,你可要按时到来啊!”
“一定!”
萧益民将二人送上马车,马车驶出街角,萧益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身返回院子,很快出现在赵尔丰和徐维岳身边,坐下就把事情告诉两位长者。
赵尔丰微微点头继续夹菜,徐维岳轻抚三寸浓须细细分析:
“要是大人和一鸣双双拒绝出任新政府职务,定会遭来那帮人的怀疑甚至暗算,说不定下午的成立大会就得改期,现在好了,接下来我们有机会好好欣赏那帮风流人物如何粉墨登场了!
“只是不知道重庆、川南、川西、川北各路保路大军的首领们会怎么想?恐怕一大群对诸多新政府职位志在必得的人还在路上,赶不上成都城里这场盛宴了!”
赵尔丰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益民的笑却满是愁苦,端方被杀,入川大军灰飞烟灭,没有了后顾之忧的四川各路豪杰肯定要齐聚成都,不管是为了革命还是弟兄之间的义气,几个月来他们都真刀真枪地杀出一方天地,对保路大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现在外部威胁解除,事情也办妥了,怎么样也得排排坐分果果才是,一旦下午在成都举行的成立大会没有顾及方方面面的利益诉求,接下来恐怕就要争论不休甚至大打出手了。
“一鸣有心事?”赵尔丰问道。
萧益民点点头:“学生担心更大规模的内乱就要爆发,同盟会那帮人要是能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匆匆成立什么新政府。首先,自四月份开始,全省没有任何赋税上缴,师伯离开成都前留给继任总督王人文的三百万,相继被各级衙门和新军消耗一空,其中大部分进了各级官员的腰包,如今除新军还能保证军饷按时发放外,其余各部已断饷两月有余,更不可能在装备和训练上有何改善。没有军饷,吃饭都成问题,如何稳定军心、稳定成都局势?”
赵尔丰和徐维岳放下筷子,非常认真地倾听萧益民的分析。
萧益民继续说道:“其次,川汉铁路算是彻底完了,高达两千多万的民脂民膏转眼间消失殆尽,不可能再要回来,可真正受害的还是四川民众!学生敢肯定,不管如今的保路会和同盟会如何信誓旦旦承诺还款于民,都是为了眼前目的而进行的欺骗宣传,从而埋下巨大隐患,相信不久定会再度jī起民怨,这个言而无信、没有民心做基础的新政府,恐怕命不长久;再有,四川各地保路军首领除了少数几个心怀民众的书生之外,其他大多是各地江湖帮会首领,甚至是占山为王、浑水mō鱼的**老大,数月来他们在响应同盟会号召、夺取各县政权的武装斗争中均有贡献,要是知道新成立的政府没自己什么事,岂不要怀恨在心,进而大打出手?
“退一步分析,这群人打打闹闹仍然挣不到权力,心怀怨恨之下定会带着各自队伍返回家乡称王称霸,到那时,新政府到哪里收税养这么多闲人?这场所谓的革命,如今看起来完全是个闹剧!”
徐维岳和赵尔丰听完细细琢磨,不由摇头苦笑。
赵尔巽轻抚长须,赞赏地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眼里满是欣慰:“维岳啊,一鸣成熟了,心思缜密面面俱到,看来老夫可以归隐山林好好享福了”
徐维岳由衷赞叹,目光炯炯慷慨而言:“大人,一鸣将来定能成就一番大业,维岳对此深信不疑!”
赵尔丰连连点头,看到萧益民恭恭敬敬地给自己斟酒,心里突然觉得退下来也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第六十四章 风暴(四)
下午三点,城南咨议局大门口旗帜招展,人头攒动,同盟会的红底黑星旗和白底黑字的大汉政府旗帜高高悬挂。
宽阔的台阶上,新鲜出炉的大汉政府都督蒲殿俊、副都督朱庆澜率领各部各厅新任长官百多人集体亮相,在军乐队奏响的管弦乐中频频挥手,引来台下数万民众震天的欢呼声。
维持秩序的几百警察,被观礼的数万民众挤得汗流浃背,狼狈不堪,叫喊声、鞭炮声响成一片,眼看再不停止欢庆仪式就要出事,萧益民连忙挤到副都督朱庆澜和新任警察厅长杨维身后提醒。
大惊失sè的朱庆澜和杨维两人又喊又叫,一干军政要员才意犹未尽匆匆结束欢庆典礼。
百余名长官一脸满足地返回议会大厅,继续商讨各县政权的建立和人选。
这一次会议就不同于之前的总督、副总督和各厅各部长官选举了,在场近两百号人,谁没有为革命胜利做出贡献?谁没有三亲六戚门生故旧?特别是一群实业家和资本家,在长达半年的保路运动中,他们出钱最多、出力最大,理所当然得有所弥补,哪怕当不了都督、厅长、部长等高官,难道连个县长都不能当吗?
整个议会大厅转眼之间便如同街市一般,喧闹声、质问声、大骂声此起彼伏,放眼望去一片喧嚣,几乎看不到一个谦谦君子,更没有了往日彬彬有礼一团和气的良好氛围。
坐在主席台正中间的都督蒲殿俊、副都督朱庆澜、议长罗纶等人脸sè苍白冷汗淋漓,他们右边武官位置上的军政部长尹昌衡一脸肃穆,眼中却笑意连连,看得有趣,还转过头与身边的军政副部长萧益民耳语几句,不一会儿两人便以“军队不好干预民政”为由,悄悄离开出席台从后门溜出来。
在尹昌衡热情的邀请下,萧益民和他一起登上南门东面的城墙高处,尹昌衡脸上的从容微笑随之消失,他手指城市的南面和东面,忧虑地问道:
“一鸣老弟,如果愚兄猜测正确的话,川南保路军和川东保路军很快就要到来,届时十几万众兵临城下,我们该怎么办?两位都督和省政府又会怎么办?”
萧益民无奈地摇摇头:“小弟也不知道,这时候才派人去联络各路义军,实在太迟了,怎么说大家都为保路运动做出了贡献,如今革命成功了,大家来到省城,难道连碗饭都混不到?”
尹昌衡痛心疾首地跺跺脚:“嗨!欠考虑、太欠考虑了!我早就提醒过,不管怎么样,必须先安抚好各路义军,否则肯定出问题,可同盟会派来的那帮人个个拍xiong脯说绝无问题,因为他们是有组织、有信念的革命党联盟,革命者定不会为一己之si损害革命利益,各路义军都是同盟会领导下的革命军队,他们的到来只会壮大革命力量和声势!这回老子倒要看他们怎么收拾。”
“老哥,你不是四川同盟会的军事委员吗,怎么不多劝劝啊?”萧益民有些不解地问。
“锤子委员!肺都气炸了,要不是大家再三推举,搬出各种各样的革命道理,老子根本不干这个锤子部长,刚才看到他们争权夺利的真面目,后悔也晚了,唉!”
尹昌衡显得非常痛心,频频击掌满脸悲苦。
萧益民哪里不知道他想什么,微微一笑低声劝慰:“老哥不用这么生气,新政权建立肯定不是一帆风顺,目前出现些矛盾和混乱是正常的,相信慢慢就能解决弟担心的是各路大军,正像老哥刚才所担忧的那样,若是他们的意愿得不到满足,各路大军十几二十万人涌进成都城来,恐怕更乱了,说不定会酿成巨变。”
“对啊!可笑那帮人还在为几个芝麻绿豆的官职吵闹不休,所有危机最后都落到你我身上了。”
尹昌衡拉住萧益民的胳膊,焦急地问道:“一鸣老弟,你有何应对之策?”
萧益民摇摇头:“难啊!要是敌人到来就简单了,守住城门城墙就行,大不了干一仗,可来的都是所谓的‘革命同志’,小弟能怎么办?这事还得两位都督、议会和老哥你来做决定,小弟遵命而行就是。”
尹昌衡重重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望着萧益民客气地问道:“一鸣老弟,这几天的准备会议有个提议,我四川军队无论新军、边军重新进行整合,组成三个镇,也就是三个陆军师,效仿袁少保的北洋军军衔实行编整,你的意见怎么样?”
萧益民毫不犹豫地回答:“肯定支持了,这是早晚的事情,早一步总比晚一步好。”
“好!一鸣老弟果然宽广大量,有你这意见大事可成!只是,赵大人那里会不会……”尹昌衡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萧益民不由莞尔:“神神秘秘的,直说不行吗?老师那里没问题,自从被满清朝廷革职之后,特别是全国各省相继独立,他就有了卸甲归隐的心思,今天中午朱将军和罗议长到我家来通知开会,老师明确表态支持新政府,他唯一的要求是——允许不愿继续服役的边军官兵返回原籍,剩下的本打算交给小弟统领,如今既然有了全盘计划,小弟当然会以大局为重,该怎么办全听最高会议决断,否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