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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怎么知道。”
他笑笑,“看起来不像是能做你朋友的人。”
我耸耸肩膀,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该问问他关于李王两位律师,一回头,他人影已经不见了。
转回来的一刻,我脑子里,一根灵感的火柴擦过逻辑的火磷,刷的一声,前因后果猛然间亮了一瞬。
我对齐享说,“你等一下。”
然后我就往自助区那边跑。
小助站在一排药架前面,低声打电话,“亲爱的,你要的那种,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好的,不会买错的,……对了,你知道我刚遇见谁了?”
我弯腰,眼睛盯着层层叠叠的药品,却在仔细地听他说话。
这时身后有人拍拍我,我以为是齐享,皱眉头,“让你等着。”
结果转头看见一张笑眯眯的脸,“小姑娘。”
药店的店员,跟我妈差不多年纪,她慈祥地看着我,“你多大了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外面上是你男朋友是吧。”
越发八卦了,我困惑的瞪着她。
“不用不好意思,阿姨这种事见得多了。”她叹口气,“不过他也是的。怕丢脸这种东西也不该让小姑娘自己来买。”
“……阿姨你在说什么。”
“嗨。”她叹口气,往我手里塞了一只小盒,“拿这个吧,这个效果比其他的好,对身体伤害小一些。”
她直起腰,“小姑娘,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吧?”
我看看她,再看看手上的东西,两个字,第一个还不认识,什么婷。
再凑近一看。
五个小黑方块凑成一堆,是这么一个词,事后避孕药。
我靠,我靠靠靠。
我这才发现,是的,没错,眼前是它们的大家族,种类齐全,任群选择。我在这里一动不动站了多久?
“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这么一动,就被目标发现了。
谁也不要说谁 20091028 21:36
爱无葬身之地(十五)
“小助一只手还举着手机在耳边,脸上逼出一个生涩的笑来,“没走呢?”
那个神情,我看着都替他难受,是啊,怎么就对个小丫头大意了呢,我真想留个空间给他为这份疏忽自抽一嘴巴。
“没跟你说,回去再讲。”他对着手机说,然后啪一声阖上,整个人转过来神色已经多少平静。“那,没事我先走了,明见。”
哎等等,我说,“刚跟女朋友打电话呢?”
“……”
“你女朋友,我是不是也认识啊?”
他立即否认,“没有的事。”
“不是吧,难道白助理忽悠我玩?”
小助神情里逼真的惊愕让我一时有点动摇,但接下来他用过分冷静的语调道,
“她开玩笑吧,她怎么可能是我女朋友?”
“我没说她告诉我的是,她就是你女朋友啊。”我接道,“我这么说了吗?”
齐享后来道,他在门口接了一个电话的工夫,转头发现事态已经发生剧变,店内各色人等,以店员为首,分两拨对我,小助和他行注目礼。
想想也是。
我抓着一盒事后避孕药咄咄质问另一个男人女友的事,老的小的都忍不住朝我们张望,彼此交流眼色,看,这该是多么混乱的一段男女关系啊。
正常人这种情况都站不住,齐享也没有例外,他走过来的时候没一个人发出动静,我要是观众我也忍不住得屏着呼吸想,妈呀这一趟药店可来对了,要怎么收场呢。
我知道他往这边来,但没空去酝酿解释,我正盯着小助呢,如果我弄错了我愿意道歉,可目前他神情越不自然,我就越愤怒。这种做了坏事还没本事到底,人品和智商都令人鄙视。
“你知不知道,怎么联合自己的女朋友撬同事的墙角?”我慢慢地说,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像是马上就要发作的样子。
“你没有证据。”
“那又怎么样。”我从包里把手机翻出来,“我马上就给李律师和曾主任打电话,你信么,曾叔叔这点面子还是愿意给我的,弄错也没有关系,反正我很快就滚回陵城,是吧
我摁了一个键小助就上来把我的手按住了。
“庄凝。”他气急败坏地:“算你厉害,你厉害还不成么?”
他也是没有经验。
我那时年纪不大,激动起来,容易撂狠话,气焰嚣张。跟小混混声称,马上找人来砍你,是差不多一个道理。
谁知道曾叔叔会不会这么晚了听信一面之辞,再带上李大律师一道胡闹,我十分吃不准。如果他敷衍一句“小凝,明天再说”,我要怎么办,他如果偏向小事化无,我又要怎么办。
这是非常可能的,而到了明天,形势又变了。
所以我拿手机出来时,四个字就可以形容,色厉内荏,但收场是来不及了。
齐享始终站在近旁看我表演,不配合也不打断,刚过来时微有一点疑惑,逐渐的气定神闲,抽空还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商品,转回头来,他目光闪动,空拳抵于唇上轻咳一声,算尴尬算失笑都相当妥贴。
然后他揽过我肩膀,面对小助,“我私人建设,换个地方吧。”
对方点点头,“隔壁有茶座。”接着又说,“庄凝,我可以解释。”
我刚不愤地拱一拱肩,齐享贴近低声说,“我没想提醒你的——不过你手里那个,要不放回去,要不我现在就去付账?”
我耳朵烫得都快要烧起来,赶紧把手里的小东西扔回货架,“别人塞给我的。”
“明白。”他放开我,“快点走吧。”
你一定也有过这样的经历,看一个电视剧,反派刚出场你恨不得钻进屏幕咬几口泄愤,但渐渐的,你发现他也有苦衷,于是你反而巴不得他是彻头彻尾的恶棍,坏的酣畅淋漓,才可以视为异已,他和你一样有无奈有软弱有留存的人性,要人怎么痛下杀手,把他交给道德和审美大快朵颐?
我这一天就是这样。
这一对男女助理,合起伙来不顾我的感受,拿我的利益殉他们的前程,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我在心里冷酷地想你们可惹错了对象,我乐意看看你能解释出什么花儿来,但白痴才会原谅。
小助点了壶茶,给我们倒上,他问齐享,“你毕业几年了。”
“一年有余。”
他笑了一下,“想过将来没有,你们?”
我使劲冷笑。
齐享不去接他的话茬,“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我们还有事。”
“庄凝,我知道我说这话挺虚伪的,但我和小白,我们真的,自己也觉得这事做得不地道。”他没等我做出反应就接着道,“但我们没有办法。”
他直接地告诉我,是的,那个客户是女朋友撺掇他去争取的,至于李律师,算给他面子挂个名而已,他说这个案源是他本人找到的,李大概觉得,帮他这点小忙,算是他跟了己一年,鞍前马后却正式案件都没有接触到的补偿,自己也不见得有损失。
白说,你打赢了这个案子,局面就打开了,否则我们难道一辈子,都要替人整理案卷和查资料?
她又说,反正我准备跳槽了——别拿那么吃惊的眼神看我,不跳我们一直这样偷偷摸摸?我们从大一就,女孩子我拖不起,只要你混得好,我转专业去做点别的吧,我说了我没哭,总之一句话,不换观念就换人,你看着办吧。
我忍不住插话,“为什么啊?”
小助看看我,“你没找过工作。我们这样二流院样的法学专业,又是女的,用人单位一问,有男朋友了,对不起,那岂不是刚工作就要结婚?结了婚就要生孩子?劳动法规定还不能辞退,这一来至少两年?保证?保证没用。真怀上了难道逼你打掉?”
他继续说,“刚来那段时间,真的很崩溃,她家在南方一个小城市,父母帮她联系好工作,结果她跟着我来上海,基本就是背井离乡的概念,过年回家她一些朋友,学历还不如她,工作得早,都已经小有所成,至少孩子也满地跑了,她怎么会没有想法?”
他喝口茶,并不看我们:“你们知道律所这种地方,好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我们没想针对你,庄凝,但我们商量过,你在这里是局外人,又是曾主任的熟人,算了,多辩解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对不住王律师,也对不住你,这是事实。”
小助离开以后,我坐在原地,指头一点点捺过桌面的纹路,来来回回思索,很纠结,终于忍不住:“你说,我该……”
齐享的视线从我的手指移到我的脸,“嗯?”
“烦死了,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他们做了亏心事,怎么反过来,如果我不原谅就成了小气,狭隘,刻薄?”
“词汇量挺丰富的,继续?”
“你正经一点。”
“小姐,显然你已经做了决定。”他散漫的,语调活像是客服接到骚扰电话,那样又温和又无可奈何,“我浪费这个感情干吗。”
我怀疑地看着他,“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骗,别人一说我就上当。”
“也许。”
“对啊,我要就这么不计较了,真是脑子进水。”我掏出手机,调出曾叔叔的号码,指尖在通话键上摩挲,摩挲。
齐享挺有耐心地看着我。
我深呼吸,吐口气。
“要不。”他淡淡地说,“先去看了电影再打。”
“哎,也是。”我看看时间,“开场了,快点快点走。”
他起身,把小包从旁边椅子上拿起来递还给我,我注意看他,看他有没有笑。
“不许笑啊。”我说。
“我笑了吗?”
“我本来都打了,都是你拦着我。”
“是,是我拦着你。”他接道:“你明明小气,心狠手辣,又没有同情心,都是我拦着你。”
我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影片正放至高潮,里头的女人刚脱了件外衣,眼儿媚,“e on b……”
声道和画面就猛地跳跃到男主角真空条浴巾持枪和凶徒对峙,观众们“唷——”群起而虚之,以示不满。
铃音就在这群情激愤的大动静里勉强钻入我的听觉,我出去接这一趟电话回来,银幕上神通的男小强已经快要把BOSS撂倒。
散场后齐享送我回曾家,我在出租上说,“齐享,我后天回陵城。”
“就为今天这件事?”
“有一部分吧。”我老实回答,“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主要的,还是我想家了。”
刚刚的电话是谢端打来的,她声气恹恹,又偶尔惊亢,像电影里被追杀的女证人。
“你什么时候回陵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