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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一直躲在避风港不敢出航,虽然我也很想为家辉报仇,但是我却没有勇气,当我看到你那样的用心,并因为用心而痛苦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了。或许已经太晚,但总算可以告慰家辉的在天之灵了。
做完这一切,我终于感觉心里舒畅多了,多年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痛苦得到了释放,以后可以更坦然的活着,尘儿,你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儿子来对待,我可以放心的将一切交给你,将下辈子交给你,因为你是家辉留下的唯一血脉,我相信家辉,所以我更相信你。
所以,尘儿,不要死。
抢抢救
仿若一声遥远的呼唤穿透了心灵。
尘儿,不要死!
白夜蓦的睁开眼睛,刚才,是谁的声音。
声音的音波在脑中渐渐的消失,他又晕了过去。
院长大喜,赶紧推开门。
“少爷,少爷。”他还习惯喊凌殇宇少爷“他刚才醒了一次。”
三个人一起围上来,关切写满了脸。
院长说:“多亏开枪的人枪法不太准,而且打得力道不够,子弹只是从心脏边缘擦了过去,流血过多导致昏迷,不过,已经取出来了。现在没有大碍,但是。。”他眼光一沉,看了看凌殇宇欲言又止。
“说”他命令。
院长扶了下眼镜“他身体上最严重的不是这处枪伤,而是,他是个白血病患者,并且已经到了晚期。”
三个人中除了凌殇宇,其他两人都知道白夜有病这件事。
任小野低下头,眼睛红肿的厉害。
宵尘心疼的抓着她的手,轻轻握了握。
凌殇宇猛的拎住那院长的衣领,眼神凶狠,似乎就要喷出火来“能不能治好?”
院长被他吓得脸色发白,猛咽了几口唾沫“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进行骨髓移植,也许还有希望救他一命,但是机率可以说是小得可怜,因为已经到了晚期,更何况他有枪伤,一直流血不止,只能靠输血来勉强维持。。。所以。。”
“别废话,你只需要回答我,能治好还是不能治好。”
凌殇宇赤着眼睛,夜,为什么你有病,你从来不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这样不珍惜身体,每一次都是让我最后一个知道吗?你很喜欢看我后悔吗?
院长说:“能治愈的可能性暂时估计在5%。也就是说,他能上得了手术台,只有5%的机率可以下得了手术台,这样的事在我们医学上通常称为医学奇迹。”
凌殇宇放下院长,咬着牙说:“他会创造这个奇迹的,马上准备手术。”
院长急忙点点头,“少爷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凌殇宇叹息了声,发现任小野正趴在玻璃窗上向里望,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她的目光像是可以穿过里面那道屏障,然后直直的射在白夜的身上。
当面对一个脆弱的生命时,原来恩怨情仇就变得如此脆弱。一触即碎。
他的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夜,你不能死。
两天后,骨髓配型完毕,一直呆在重症监护室的白夜终于要准备进行第二次手术。
这些天,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三人直到现在才可以看到他,他躺在手术车上,睁着眼睛,表情竟是从未有过的平和,那淡淡的忧郁从他的脸上消失不见了,换做了清爽的镇定。
他已经卸下了所有身份。变得浑身轻松,即使重病在身,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快乐过。
任小野握着他的手。几度哽咽。
白夜勉强伸出手抚了抚她额前的发丝,笑说:“小野,如果我可以活着出来,我们就去无人荒岛,我知道那个小岛叫吉乐岛。只有大海,只有动物。没有烦恼。”
任小野掩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一个劲儿的点头。
“小野很想去吉乐岛,所以,哥哥要为了小野活下来,小野从来没有求过哥哥,只这一次,保证是最后一次,所以哥哥一定要答应。”
她的泪滴在白夜的手上,化开一点温热的水痕。
白夜轻轻点了点头“只有我们两个人,然后一起去那个小岛。”
“哥哥说过,你答应小野的每一件事,都会做到,所以,我等你,不管要等多久,我都等你。”
“嗯”白夜的脸上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转向凌殇宇,“宇,可以跟你单独说件事吗?”
凌殇宇走过去,而任小野不舍的放开了白夜的手,在宵尘的陪伴下退到一旁。
凌殇宇看他的目光又恢复了以前的温暖,不管怎样,他始终都是他最好的朋友,从来没有变过。
他将脸贴近白夜,他的声音因为虚弱而变得很小。
他说:“宇,以后要麻烦你替我照顾小野了,她很天真,所以,你不可以骗她,欺负她,你只能对她好,只能对她一个人好。
至于宵尘,他一直是在帮我的忙,你不要怪他,也不要恨他,我保证他不会再威胁到你的生活。
宇,你知道吗?失去亲人让我很痛苦,十多年过去了,都不曾从这泥潭中挣扎出来,但当我把枪对着你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失去朋友是件更痛苦的事,我怎么忍心伤你呢,你是我这一辈子最要好的朋友啊。
我已经把凌氏的股份转到你的名下了,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用了,我从始至终想要的都不是这些,只是一个心灵上的慰籍而已。
对不起,宇,对你的家人做了那样的事,所以,我用自己的命来偿还了,我不希望你可以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在最后的时候还会把我当成朋友,可以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朋友’两个字的时候几乎听不见了。
但凌殇宇握紧他的手点点头:“你是我的朋友,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所以,为了我,为了任小野,活下来。”
白夜似乎没有听见他后面说得话,眼睛慢慢的闭上了,像是很累很累的样子。
医生见他不再说话,向凌殇宇点点头,将手术车推了进去。
在厚重的铁门即将关上的时候,白夜忽然睁开眼睛,抬起右手,然后对着任小野画了一个圈。
任小野忍住哭,也向他画了一个圈。
然后,他便安静的笑了。
还记得那时:小男孩迅速的抓起身边一个半成品的花环,巧手快速的编织起来,只是十几秒的时间,一个点缀着片片细碎野花瓣的花环便跃入眼底,他将花环戴在小女孩的头上,颇为郑重的说:“这是我们的约定,小野,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门哐的一声关上,将所有的人希望关进了里面,不知道再开门的时候,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大结大局
不知从哪里依稀传来一阵歌声,使这本来就压抑的气氛更加悲怆,又是那首歌,仿佛它就是为了夜而写,听起来那样悲伤,那样留恋,又那样温柔。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
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
曾飞舞的声音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幸福的过往
爱曾经来到过的地方
依昔留着昨天的芬芳
那熟悉的温暖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无边的心上
相信你还在这里
从不曾离去
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若生命直到这里
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三个人默然无声的坐在椅子上,空气像是凝结了般,不再流动,只有这忧伤的歌声在婉转飘浮着。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他没走过来,只是远远的望着。
只有凌殇宇感觉到了,他抬起头便看到凌风细高的影子。
“阿风”凌殇宇疾步走过去。
“哥”凌风微带着歉意的朝他一笑“我们去天台上说话好吗?”
凌殇宇感觉到他似乎不太对劲,点了点头。
风很轻,很柔,夹着春末夏初的和煦。
凌风的眼睛一直没敢直视凌殇宇,眼光垂着。
“阿风,怎么了你?”
“哥”他看着自己的脚尖,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我要离开上海了,去继续学习画画。”
“一定要离开吗?”凌殇宇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弟弟,他一直因为他的遭遇而深深自责,现在只想倾尽所有来保护他,让他开心。
凌风点头表示肯定“我本来想一直留在哥的身边,可是,当我看到凌云志死了的时候,我的心竟然释然了。原来,我每天都盼望着他死,他真的死了,我却找不到方向了。一直在哥的庇护下成长,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你,所以,我没有梦想,没有目标,只是凭感觉活着,但现在。我想,我有梦想了,我想成为世界著名的画家。然后让哥为我自豪。”
他终于抬起眼睛,里面闪动着希翼的光彩,那是对梦想的追求,对生活的渴望。
凌殇宇展颜一笑,拍拍他的肩“哥看好你。”
凌风又低下头。右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过去“这是我从哥那里偷的,还给你。”
凌殇宇纳闷的接过来,竟然是他上次为任小野和任天齐做得亲子鉴定书。
“哥,任小野和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我知道你喜欢她,所以。大胆的去追她吧,不要怕夜哥,其实他比你笨多了。”提起白夜他又目光一黯“夜哥让我知道。原来真正在乎一个人,就是毫无保留的为他付出,哪怕让他误会,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他对你太好了。连我看了都嫉妒,所以。我想做一个像夜哥那样的人,等我有资格陪在你身边的时候,就会回来。我向你隐瞒了很多事,对不起,哥。”
凌殇宇的另一只手也搭在他的肩上,双手用力握了握“做哥哥的是不会怪弟弟的,就像你从来没有怪过我一样。”
凌风笑了“我一定会让哥对我刮目相看的,在再见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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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上海浦东机场。
任小野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候机大厅,她戴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所以看不清那双眼里所表露的感情,她瘦削的背影看起来就像是秋天里的一片落叶,孤单而飘摇,让人忍不住想握在手里,好好的保护。
她在一处无人的长椅上坐下,头垂下去。
大厅里回响着播报小姐无比温柔的声音,一架架飞机从窗外飞掠上天空。
白云那么柔软,天那么湛蓝。
就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
小男孩和小女孩并肩躺在草地上,听着耳边蟋蟀的啾唧声,朦朦的似乎要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小男孩突然说:“小野,你将来会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