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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他哼了一声,又沉默下来,眉头打了一个结。
“是呀,刚才开会的时候调到了静音,忘记调回来了。”她笑着又抬起头来看他,“怎么了?有急事么?”
他沉默不语,她的眼睛晶晶亮地盯着他,看上去天真到残忍。
“你就这样跟我一直装下去?”他问,声音哑哑,似乎是费了半天的劲才得以开口。
这一刻明悦突然觉得有着如释重负的*,相识这么长时间,一直是他占尽主动,她不过是他手中可以任意拨弄的棋子。
他对她挑逗戏弄,他对她隐瞒自己的身份,就是连她生病时候,竟然还要给她脸色看。
她以为他是百毒不侵,百炼成钢,百战不殆,泰山崩于而前不动声色,谁想到他还有今天?
明悦心底里冷笑了一下,把头别向一边,看着路灯下的飞虫一层一层奋勇扑将上来,绕着那一点点暖光盘旋。
多么像她自己,哪怕只有一点点温暖也舍不得丢下,却不知道只要撞上就必然头破血流。
离得这么近,可以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森林气息。是Aaramis的香氛的味道么?
记得有次闲来无事特意去专柜去问这款香水,Aaramis经典款香水属于檀香香调,凝聚了柑橘精粹,异国香料和来自森林*的清新植物感受。香水前味:柑橘、柠檬精油和清新植物;中味:檀香木,深邃的森林香;后味醇厚、热烈。Aramis兼备感性与性感的男子气概。
倒是适合他的风格,可是她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用的这一款。
“这是什么香水的味道?”她喃喃地问,轻声仿佛自言自语。
“什么?”他没听清,紧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里清清亮亮的,仿佛有什么在流动,盈盈地一闪,又转瞬即失。
舒檀的喉咙无端端地被攥紧了。
她慢慢地回过脸来,淡淡的笑容如同暗夜里的梨花盛开在脸上,“舒总,你说的话,我不明白。”
她声音轻轻,但是语气里却不容置疑地坚决,“我们认识时间不长,对于我,似乎你了解得比较清楚,我知道你那都是因为工作上的需要,但是,有些事情都是双方平等的,对于你,我想我并没有足够的了解。”
“不错, 工作上你也一直支持我,我感谢你的信任也感谢你的照顾,但是我想我并不了解你。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果你换了工作,换了手机,我估计我甚至连找都找不到你。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能谈得了其他么?”
“而且,就算是你了解我,做过所谓的背景调查,但是我就是那么浅薄到可以让你一览无余?”
“难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非要去了解他的祖宗八代?”舒檀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的表情淡淡,扔掉另一只手指间夹着香烟,用脚尖踩灭。抬起头,又是那幅有点玩世不恭痞痞的样子,“难怪你喜欢相亲。需要一个保荐人才能评估风险。”他嘴角上浮着笑,可是黝黑的眼睛却深不可测,看不出一点情绪。
明悦低下头,没出声。随便吧,随便你怎么想。
不需要解释,不要辨解,总有一次是她占了上峰,这样就很好,至于这会儿,他闹情绪说她两句又有何妨?说归说,但是你又能让我怎么办,我又怎么知道应该怎么办?现在的,过去的,都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他语气温和地说,“不早了,你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别放在心上。明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做。”
说罢,也不看明悦,转身上了车。
明悦愣在那里,看着他冷静自如地发动着车子,轻巧地打一个方向,调头往回驶去,调头的时候,还微微对着明悦点了一下头,算是告别。
真的就像他所说的,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
明悦怔住了,心里那一点点*却消失怠尽。
正文 第64章 静水深流(3)
今年的注册会计师后续教育培训在华宁宾馆举行。省注册会计师协会今年依然舍不得资金,不知道在哪一个三流学校请了一个年老体弱的老教师声嘶力竭地给他们照本宣科。
明悦每一次去参加后续教育都是当作去休憩,点了一个卯,就开始打伏在桌上磕睡。
苏岑本不想让她参加这一期的培训,因为有项目在身,毕竟要耽搁个三天时间,无奈明悦见到培训通知之后,态度极为坚决。
“怎么了?今年这么爱学习了?”苏岑奇道。
“唉,天天加班,这鼎天的工作压力之大,加度之高,你总要让我有一个*地时间吧,现在名正言顺地可以休息一下,还不心疼我吧。”她嘻皮笑脸地说。
明悦不想说,她是心有戚戚焉,对某人唯恐躲之不及。眼下是个绝好地机会,怎能不好好地加以利用呢。
苏岑只得同意,自从因为上次与鼎天签订补充协议之事未能事前与明悦商量,明悦总是对她礼貌有加,却不再是以前那般亲密无间,今天难得表示出一点点原来的亲昵,她怎么能够加以拒绝?
初秋的阳光从教室的大玻璃窗外倾泻进来,照耀在身上,暖意融融,伏在桌上,鼻尖尚能嗅到课桌的木头味道,让人觉得似乎身在郊外的晒谷场上,黄金意意,清清烈烈。
窗外的蓝天是那种快要挤出水的透明的冰蓝,随风浮动的树枝就是那冰蓝宝瓶上缠枝的花纹,枝上的蝉声漫漫四起,只道是最后的热恋,故人即将远离,徒留着闺阁里愁念,在深夜里轻吟着子夜的秋歌。
坐在明悦的身边与她一起打磕睡的是顾青莲,青莲比明悦要大一岁,人如其名,是注册会计师队伍里难得的一枝清丽雅致的莲花,明悦与她是当年考证时培训班里的同学,俩人惺惺相惜,一见如故。以后每一次参加行业活动,两人都会坐在一起,唧唧咕咕。算算到现在,相识已经快十年。
顾青莲与明悦一样,也是年过三十高龄仍然没有结婚的大龄女青年,苏岑曾经感叹过,咱们市属所里最漂亮的两位女注册会计师都是尚未能嫁人,可见注册会计师真不是一个好做职业。
苏岑不同,她与老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到法定结婚年龄立即结婚造人,婚后十个月,就生了孩子,直到事务所全面改制时,她出来自己创业,孩子也大了,可以脱手,事业、生活两不误,没有半点耽搁。
看到苏岑,顾青莲就会笑说,恋爱要趁早,结婚要趁早,生子也要趁早,我们是响应政府号召,晚婚晚育,结果到现在成了影响和谐社会的不安定因素了。
顾青莲笑起来的时候,即如莲花盛开,皎洁清丽。这样一个女子为何仍然是孤单孑影,明悦真的想不通。
“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的,这样冰雪聪明的可人儿,也不是没有好好找一个依靠。”青莲对此也不避讳但也不深谈,每次提起便轻描淡写化解掉,明悦只是看到她眼中轻愁一闪,极快消失。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愁城,不得轻易开启,犹如郑愁予的《错误》,心是小小寂寞的城,恰如青石的街道向晚,蛩音不响,三月的青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秋天的白昼日渐短了起来,从华宁宾馆的旋转门出来,扑入面前的是下班高峰期轰然纷乱的人群与街道上歪七扭八停滞不前的汽车。
天已然全黑,路灯与霓虹灯开始闪亮,赤橙黄绿青蓝紫,在夜的背景下肆意地挥洒。顾青莲开着她那白色的标致307,载着明悦上了高架桥,在摩天大楼的腰间穿行,抬头看天空上一弯古意盎然的明月,挂在高层建筑的间隙间,一如千万年间,月上柳梢那般自在。
低头看桥下是一圈一圈错落盘旋的道路,再下面便是峡谷里川流不息的下班人群与车影,远处的高楼与低矮的房屋黑黢黢共同分割着天际线,灯火闪烁,市声喧嚣,蒸蒸腾腾,隐隐约约,却不得真切,如同她们故事,是这都市里荧荧的一点星火,汇入灯河便不见。
顾青莲开车时专心致志,完全没有平时聪明慵懒,漫不经心地样子,明悦说她一握方向盘便没有了风采,顾青莲微笑,过了一会,即淡淡地说,“我的技术不好,开车会紧张。”
“那又是为何要勉强自已,不如学我,知道自己动作不协调,就不当马路杀手。”
顾青莲沉默了一会,轻轻地说,“有人说过我永远学不会开车,我就是要开给那人看看。如今也是将近开了八万公里了,证明那人说的也不是全都对。”
她眼中那轻愁又雾似得弥漫上来,想起多年前的盛夏,那人陪她练车,正午阳光暴晒过的破吉普车里,冷气打最到强也没有作用,车里奥热得像就像是一只焖上锅盖的蒸锅,两人就是锅里被焖着两尾鱼,时不时就会纠缠在一起,劣质的化纤座位浸着汗水,不一会儿就隐隐有着一股汗馊味。
那个人的*咬着她的耳垂,低声吃吃地笑,“你这个小笨蛋,看来是一辈子学不会开车了。算了,我就给你当一辈子司机吧。”
二十多岁,那样年轻,怎么知道一辈子是多么长久遥远的事情。
顾青莲说要带明悦去一个别致地方吃饭,车子竟然停在金融中心那条街上一幢超现实造型的写字楼的地下车库里。
见到明悦有点惊讶地望了望她,顾青莲只是微笑不语,拉着她直奔电梯。金属感超强的电梯直达顶层,走出电梯,迎面是一个黑色大理石的照壁,上面是简单雕刻着店名“清平。乐”,转过这个照壁,竟然是一个别有洞天的所在。
轻钢玻璃的顶棚下,上百竿翠竹掩映,假山嶙峋,流水琮琮,穿过粉墙黛瓦的回廊,,周围凤尾森森,龙吟细细,认人不觉想起红楼梦里的馆。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有身穿丝绒着旗袍的女子温和恭良迎上前来,轻声问了声几位,便引导她们走入大厅。
大厅里是一排排仿明式的餐桌,桌上铺着月白色描金凤的餐旗,放着青花瓷的餐具,衬着酸枝木色泽,温润如玉。
“怎么样?”顾青莲含笑问道。“还有几分意思吧?”
“和你挺相配。”明悦也笑道,挑了挑眉毛。
顾青莲脱了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