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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归说,做归做,奈奈心虚的臭毛病还是没改,没等说话自己先矮了半分气势,“雷先生您其实可以在这里就把我放下来了。”
“干什么?”雷劲侧脸打量着她,其实,心虚时候的奈奈很可爱,一双眼睛像极了可爱的小兔子,特别容易受惊吓。
想到这里,雷劲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把面容上的冷硬缓和下来。
是的,他是在施舍小动物而已,没什么好丢人的。
奈奈回避他的目光说:“这里离我们家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走几步就到了,您车子那么贵,黑灯瞎火的,拐进去容易刮花了,像这么骚包的,不,像这么时尚前卫的车子如果刮花了喷漆要很多钱,那我怎么好意思呢?
雷劲一股火上来,又咬牙压下去,而后微微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怕。”
“您不怕也不行阿,我过意不去才是真的。”奈奈依然不放弃,眼看着就要到小区门口了,如果真让小陈看见,她那个大嘴巴明天还不得宣传全公司都知道?
雷劲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只能用最低的声音骂了一句:“闭嘴!”
“闭不了嘴。眼看就要到了!”奈奈一激动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雷劲拳头攥了又放,放了又攥,而后抿嘴微笑说:“没关系,我陪你走进去。”
“这个……不好吧?”奈奈对谈判的结果很是不满,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与其让他一怒之下开车进去,她宁愿陪走一会儿,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嗯,黑灯半夜的,谁也看不着,她不停的自我催眠。
在楼拐角处,奈奈先下了车,雷劲下车以后也跟着她一起走,静静的夜,凉凉的风,奈奈如惊弓之鸟般四处巡视着可疑的人影儿。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雷劲此等人物,只能爆发,绝对不会死亡,于是他转过脸,含笑看着奈奈,淡淡地说:“奈奈。”
“嗯?”太好了,马上就要到楼门口了,只要能安全的冲到楼里就大功告成。
眼看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奈奈也扬起松了一口气的嘴角。
月光下,对着她甜甜的笑容,雷劲心一动。
伸手拽住她,咬着牙说:“奈奈,我喜欢你。”
奈奈心跳怦怦加速,立即冲到180迈,眼珠儿左右来回转转,才定下神想了想问:“雷先生,您说什么?”
雷劲眼睛一眯,再加重两分力度说:“奈奈,我觉得你当我女朋友还不错。”
呃?哦,敢情这是在施舍她?
奈奈小怒火一拱,脸色立即发沉,只是雷劲还没发现奈奈的笑容已经变了味道,他看奈奈不说话,接着说:“我觉得,你目前身边没有男人,我身边没有女人,我们很合适。”
原来如此,这就是买货和卖货,你缺,我多,价格好就成交是吧?雷劲面带诚恳的表情让奈奈后牙槽紧咬,手拧着自己的手背,用力用力。
好,雷公,那就不能怪她豁出去脸皮了。你以为女人都是摆摆手就自动贴上来的是吧,凭什么这么侮辱她?
奈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雷功你给我听着,你就是一个自大狂,你放心,就是天下男人都死绝了,我秦奈奈也不会睬你一下,苍天为证,立此为据。”
这一声咆哮吓了雷劲一跳,刚刚那些莫名的冲动全部烟消云散。
挺简单的事情怎么就变了味儿,她又怎么了,他不是都跟施舍他妈学了吗,为什么还气成那样?
奈奈又想哭,可是要硬挺着不能在这个可恶的男人面前哭,所以她昂着头转身自己进入楼门。
雷劲想要拽住她胳膊挽留,却被她恶狠狠的回视目光下缩了手,皱了眉头。
既然尊重,那就放手。于是一道门禁挡住两个人的视线,随着咣当一声奈奈眼泪潸然落下。
死雷公,什么东西?真他妈的是个乌龟王八蛋!
雷劲躺在椅子上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发泄愤怒,四周都是散落的电脑和零零碎碎的东西,他抓起电话打给许瑞阳,电话接通就一句:“都他妈的滚回来,快点。”
许瑞阳和洪高远还在按摩床上做背踩,一人脑袋上面是一块热毛巾,接到电话时,许瑞阳还以为雷劲在开玩笑,笑着说:“劲哥,你拿哥几个开涮呢吧?”
“二十分钟之内到旭都,你们穿裤子的时间包括在内。不到的话,明天都给我去南非弄钻石去。”雷劲的声音出奇的低沉,让许瑞阳心惊肉跳直发毛,赶紧一手拽开身上的毛巾对洪高远说:“走吧,劲哥说让我们回去。”
“又怎么了?”洪高远纳闷。
“不知道,大概是更年期了。”许瑞阳痛苦的说。
洪高远只好也把毛巾拽掉说:“更年期也忒早了点吧,啥时候是个头阿?”
“不知道,听说这玩艺跟内分泌失调有关,估计找女人就好了。”许瑞阳说。
“找女人就能不失调了?”洪高远套着裤子问。
许瑞阳说:“那是……,就是这么回事。劲哥太需要女人了……”
男生女生的卧谈会
大学一道风景便是各个宿舍的卧谈会;可谓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左至人文,右至风俗无所不谈。男生女生卧谈会的内容略有不同,不同点在于,男生卧谈的多数是女人,女生卧谈的多数是男人。
奈奈是卧谈会的骨干,在洋娃娃外表下,是一颗八卦的心肠。虽然她隐藏的很好,但是仍阻拦不了话唠的本质。
记得那时,她对言情小说里男人对女人第一次告白女人屁颠颠答应的评价是:傻了吗?当然不能答应阿,轻易得到的谁会珍惜阿?
记忆犹新。
奈奈哭着进门,哭着洗脸刷牙,哭着敲开小陈的门,带着皱巴巴的脸钻到小陈的被窝里,强烈要求和担心一晚上的小陈开个卧谈会。
为什么找小陈?其实很简单。
奈奈没有朋友。初中的时候班上一个很帅的男生喜欢自己,每天一封情书还会在生日聚会上对她说着暧昧心跳的话,她很害怕,却又甜蜜蜜的,她以为那是一种一生一世的许诺,即使她没有回应,他也会永永远远的爱下去。
结果,在三个月以后的放学路上,在学校旁的胡同里,她亲眼看见那个男孩子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亲吻,那个好朋友,是她把自己喜欢他的心事都告诉过的人
他们很甜,她很冷。
然后默默的走开,回到家在被窝里哭了一个晚上。
高中时,她喜欢上一个男生,小纸条满天飞,甚至还会因为他无意中说的希望奈奈能送他一个自己手手做的风铃,而不辞辛苦的去学着做,在被针扎了无数次后一个很可爱的风铃做好的那一天,她把心也藏在书包里一起带到学校,却在上课时听见老师点名批评,班里有两个人在早恋,在放学后的马路上手挽手的逛街,一个是风铃所属的人,一个是奈奈的好朋友。
如此,如此。
这般,这般。
奈奈对好朋友这个东西很敏感,对被男人告白更敏感。她初中和高中那些年几乎一直在怀疑中度过,直到大学遇见了吕毅。吕毅追求的姿态很高调,越是高调奈奈越是后退。而室友们的加油呐喊声让奈奈更是不敢向前迈进一步。
直到,吕毅做了一件事,她才颤巍巍的把手伸出去,这一伸再也有去无回。
“他干什么了?”小陈皱眉问。
奈奈双眼黯然,想了一会儿说:“学生会开座谈会,桌子上有花生,他把花生壳剥开,把里面的花生粒揉碎了红衣,又把白生生的花生递给我。他说:你先吃,我再给你剥。”
“就这么感动了?”小陈二话不说,先翻了一个白眼。
“是阿,就这么感动了。”奈奈回忆完往事有点叹息。
她想,她终于找到今晚那么情绪失控的原因了。她可以为他小小的细节感动,但被告白吓缩了手脚。生怕自己再度成为炮灰,在已经无数次成为炮灰的基础上。
他施舍的态度让她没有安全感。那语气分明就是,你也是离婚的,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将就凑合一下,你也别嫌弃,我也别嫌弃你,刚好。
是的,就是这样。
离婚是天打雷劈的事吗?又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被他轻贱?
“奈奈姐,我觉得你心防太重。”小陈诚恳的说。
奈奈摸摸她的头发,缄默不语。小陈还小,不知道离异以后女人的心自然会结成一层痂,那是被男人伤过的痂,即使女人平时生活再怎样开朗,这层痂都不会顺利脱落恢复从前的柔嫩,它用来保护曾经受伤的地方,直到会有人可以轻轻剥开它。
可惜,雷公不是那个人。
是的,他不是。
旭都国际里酒气烟气揉成一片。窗外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不停的打在几个人的身上,呈着颓败的暧昧。
从四个人被雷劲招回来以后,半天都没吱声,看着四周残败的东西,和桌子上的五杯伏尔加都是一脸茫然。
许瑞阳瞥了一眼雷劲阴沉的面容,二话没说直接端起一杯一饮而尽:“说吧,劲哥,有事咱们兄弟们一起扛。”
洪高远也不和许瑞阳抬杠了,端起靠近自己那杯也一口气喝光:“放心,兄弟永远都是兄弟,无论什么事都一起来。”
老五老七符合自己各自的身份,喝起酒来自然是慢条斯理的,但也坚定的表示定会追随到底。
雷劲端起酒杯,凝视了半晌苦笑了一下:“我想是我的的问题。”
许瑞阳立即站起来:“劲哥,你身体怎么了?”
老七直接就要打电话给手下:“劲哥,别相信那些庸医,我让手下从美国绑个专家回来,你说,你是哪方面的?”
“你们都冷静点,听劲哥说完,我觉得应该是雷子那边的事,大哥没事,司法界有我呢,上次被追查是我的疏忽,你看这几天是不是没有一点屁事儿了?只要你说一句话,我能通到天上去。”老五一向自诩专业人士,横跨几个行业所向披靡。
雷劲喝干酒,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冷静点,坐下来谈。等几个人坐好了,他又觉得下面的话有损兄弟们刚刚表现的义薄云天。
这个……,还是不要说了吧?
他越犹豫,兄弟们越激动。眼看着洪高远冲到自己屋子把封刀时勉励自己的封条都撕了,拽着剔骨刀回到总裁室说:“劲哥,还记得我们在唐人街血拼的时候吗,我们几个面对那么多沃尔森鬼佬的人都不怕,砍得丫连自己姥姥叫啥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