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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这人名头太大了,他们早怀了尽力拼杀的决心前来,可这般轻易进来,面对却不是意料之中的喋血厮杀,而只是屋檐下静静站着几人,顿时都有些怀疑自己眼睛了。
屋檐下站着这些人皆穿着黑裘,带着斗笠,拥簇在中间一瘦弱少年身边。这少年见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便抬起头,不过一张极是白皙俏丽的脸儿,却一下子使得院子里满满站着的人惊退几步。
方墨轻扯嘴角一笑,来得果然是北狄人。
她笑得突然,俏脸如花般盛开,院子里所有站的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更是不敢贸然上前了。诡异对峙一阵后,突地有壮硕汉子大喊一声惊跳起来,一刀砍向屋檐下站着的方墨。方墨头微微一侧,大刀划她前襟过去。站在她旁边的二狗子见这人如疯状扑来,顺势一脚踢向他腹部,那人噗一声俯面倒地,还没爬将起来,就被人一脚踩住了后背。
二狗子正要一刀剁下这人脑袋,方墨却伸手拦住了他,说道:“慢着。”倒地那人吃了两回嘴啃泥,大胡子上尽是灰土,转头狠狠瞪看方墨。方墨一愣,这人居然是同福客栈的掌厨师傅贺兰远山,她说道:“怎么是你?”
贺兰远山一口呸掉嘴里沙土,凶狠瞪着方墨,却是不说话,只将手中大刀又握紧几分。二狗子见状,立时一脚又重重踩踏下去,贺兰远山手中大刀落地,咣当一声清脆响,顿时再动弹不得。
“大人”二狗子转头看方墨,问她意思。
方墨蹲下身去,看着贺兰远山,问道:“贺兰师傅,你儿子是死在我手上的,对不对?”贺兰远山眼中恨不得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说道:“刘金柱闺女?!我真是瞎了狗眼!”他漠北原是说得不地道,可这回却说得字正腔圆。
方墨摇了摇头,说道:“我杀了你儿子,所以你恨我。可你儿子又杀了多少漠北人,他好端端不在自己家呆着,偏跑到别人屋里为非作歹,杀人抢掠,难道不该死吗?贺兰师傅,你知道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我们也是一样的,不会让自己亲人白白枉死的,也不好罔顾他人性命,你救我一命,我今日就还了你。”她说了这么一些,突然想到这贺兰远山许也是听不懂,便住了口,对二狗子说道:“算了,放了他。”
二狗子一脚将贺兰远山大刀踢开后,这才松了脚。
第一零零章
方墨让二狗子放开了贺兰远山之后,便听到有一双马蹄声踢踢踏踏从院子外面进来。她抬起头看,灰蒙蒙中一人一骑身影渐显,院子里围着的众人自动避出一条道来。那人到了屋檐前,下了马,揭开脸上面巾,露出一张浅白肤色,五官深邃脸来,带着微微笑,看着方墨,说道:“方大将军,真是久闻不如一见,差点就错过了。”
来人原来是赫连睿,既是老熟人,那后面事情便好办多了。方墨紧绷心弦略松,也微微一笑,说道:“赫连少爷,原来是你。不想我转了一圈,还是落你手里,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费事了。”
赫连睿笑盈盈殷勤说道:“谁说不是?方大将军若是嫌弃我招待不周,直说就是,我定会遵命改正,你实在犯不着这般费周折。”
方墨轻扯嘴角一笑。她一向认为真正高明杀招是藏在笑容后面,他们这般虚伪客套自都不是真的。若这赫连睿早先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别说逃了,只怕这会连小命都保不住了。北狄汗位争夺虽是正热,可无论哪一方都只会当她是处之而后快的死敌。赫连睿拿了她向任何一方邀功,都是莫大功劳一件,又怎么会容他轻易逃脱了去?
她又侧头看向爬起来的贺兰远山。二狗子虽是松开了他,却仍是怕他突然冲过来寻仇,与人左右扭了他胳膊。赫连睿突然前来,想必就是这贺兰远山出头揭发的。
百密一疏,又住同一个院子里。这贺兰远山发现她动作,实在不足为奇。
赫连睿笑盈盈说完话,便一伸手,说道:“方将军。请。”
方墨却是站着不动,笑着看赫连睿。赫连睿见她只笑面如花,却是不动。虽是有些心痒痒,可到底知道这人不是寻常人,名头传遍了草原处处,几乎难逢对手。他也不敢亲身上前涉险。心里一边暗自戒备,一边略作后退,眼神往左右一瞟,他身后就有两人消无声息站出来。
方墨看一眼从赫连睿左右出来的两人。笑着说道:“少主子这么着急做什么?这院子里外都是你的人,我便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啊。”
赫连睿笑着说道:“不急不行啊,这沙暴实在太大,再吹下去。我脸上这层皮就得要掉了。”方墨抿嘴一笑,说道:“少主子花容月貌,确实不能久经风沙的。”赫连睿脸皮一抽,差点就忍不住要挖苦回去。又听方墨说道:“其实我不过是想再送少主子一件礼物吧。少主子既是不稀罕,那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方墨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靠墙放着箩筐。
赫连睿一愣,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角落箩筐。那箩筐外面罩了一层黑色搌布,看不到里面内容,在方墨话音落后。竟是左右摇晃起来。
方墨也是一愣,她记得将裴胥青装进箩筐里时,手脚都捆得十分严实,而且嫌他说话厌烦,还塞住他嘴巴的。现下看箩筐这动静,里面家伙倒像是挣脱开来了。
那箩筐摇晃几下后。又有咳嗽声传出来,有一温润男声随后带了几分无奈说道:“少主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收下我这礼物吧。”
方墨和赫连睿俱都一惊。赫连睿见箩筐里面原来装的是人,且开口说话声音熟悉,分明就是自己熟人,不由得跨近两步。才近了屋檐下,心中立时觉得不妥,可终究是晚了,眼角一道白光划过,脖子一侧便感到了一股阴冷寒意,一柄寒栗长剑就架在了自己脖子上了。
刀剑出鞘声随即不绝于耳想起。他身边有女子冷清幽香袭过来,笑面如花,说道:“少主人还是让你手下人退下去吧,我手中这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赫连睿站着不敢动,他百般戒备着,居然还是着了这方墨道去。她分明是特意招他靠近的。他顺颈脖上长剑往旁边看去。方墨与他比肩站着,身前身后皆是一圈刀剑,她却仍是一脸的笑意盈盈。
赫连睿心里暗叹一口气,道:“方将军,你这箩筐里面的人是谁?”
方墨引赫连睿上前后,一招就制住了他。形势急转直下,二狗子等人紧紧拥簇在方墨周围,院子里一众北狄人一时都不敢上前,只拿了刀剑将他们团团围住。
偌大院内狂风翻卷过去,箩筐里的人又咳嗽了起来,一声急过一声。赫连睿突而摇头一笑,说道:“方将军,你将裴大少爷装得这箩筐里面,也不怕憋死了他。”
方墨冷笑一声,说道:“少主子尽管放心,裴大少爷的小命硬着呢,哪里会这么轻易就没命?”赫连睿摇了摇头,说道:“方将军有所不知,裴大少爷伤得极重,便是好生养着,也未必能活下来。你现在居然将他装进畜生笼子里,啧啧,他命再硬,也经不得这么折腾。”
箩筐里面的人咳嗽停下来,急促喘气声隔老远就能听见,缓声说道:“少主子不知,方将军倒是唯恐我死得不够快呢。”
方墨却压根不会箩筐里面裴胥青言语,这人狡诈,与赫连睿一唱一和的,谁知道又有什么鬼主意。眼下脱离这困境,才是最要紧的。她又靠近了赫连睿一步,手中长剑紧紧贴着他颈脖,黑幽眸子看院里一圈,说道:“少主子,你手下人若是再不让开,就休要怪我了手狠了。”
她话音刚落,赫连睿就感到颈脖处一阵刺痛,有温热液顺颈脖而下,他不由得吸一口气,他还没有说话,就看见有几个得力手下突然伸开了手,将院子里的紧密包围圈慢慢拦开来。
漠北方墨心狠手辣,她手下不知道有多少北狄人鲜血。赫连睿无奈说道:“都退后罢。”
方墨逼着赫连睿又往院子中间走了几步,将院子里的北狄人赶了一半出去,她这才侧头对二狗子说道:“将后面的马都牵出来。”二狗子应了一声是,招呼几人大步冲进了后院子,不大会就牵了十余马匹出来。
不等方墨吩咐,二狗子等人便将几个受伤人扶了马背,又将箩筐放自己马背上。方墨看见众人都准备妥当了,就持了长剑,逼着赫连睿出了院子。
一出了院子,灰蒙蒙风沙就扑面而来,吹得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睛。方墨等人倒还好,斗笠压下来,盖住了大半颜面。赫连睿不禁停足,拿手遮住了颜面。方墨一把揪过他,对四周人喝道:“还不让开?”
一圈北狄人慢慢退让开来,方墨对二狗子说道:“你带大伙先出城去。”二狗子一愣,道:“大人”方墨脸色一沉,道:“我自有办法脱身,会跟上你们的,还不上马?”二狗子只得咬牙上了马去,招呼大伙往城门那处奔去,而他心里终究难以放心,勒转马头回看方墨一眼。
风呼呼而来,将地上狼藉吹飞上了天去,二狗子马背上箩筐外面罩着的搌布一下子被卷飞了,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人蜷缩着,一双温雅眉眼透箩筐缝隙看过来,带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方墨黑幽眼睛从二狗子身子转看向箩筐里面,微微一愣。二狗子见方墨脸色阴沉,眼神突然变冷,再不敢停留了,勒转马头就要往城门那处奔去。突地他后背一股劲风袭来,一声奇怪声响后,他身下坐骑竟是莫名长长嘶叫一声,前蹄高高扬起,而后猛然往后倒去。二狗子始料未及,一下被掀下马背来。
噗一声,沙尘扬起了老高。二狗子觉得自己浑身骨头似都被摔散了架去,他一把抓了马鬃,欲待借力爬起,可触手却是一股温热血,他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是坐在一滩血中。自己身旁的马侧躺在地上,一只只剩了半截的后腿不停痉挛抽搐着,血从那断处流出,只片刻就淤积好大一滩。
而不远处有一人蹲伏着,手中长剑上热血滚流下来,一滴滴落入沙土之中,她身上黑裘飘飞起来,斗笠下一双黑幽眸子寂寂森冷正看着他。
二狗子浑身热血一下子凝固了,不知所措怔怔看着方墨。看着她起身站起,而后冷森过来,一把将他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