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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唯有牡丹真国色
作者:猫小爪
、回京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我骑着马晃晃悠悠的走在官道上,正是春景三月,道旁柳枝吐翠,朦胧在如丝细雨之中,吸一口气,胸臆中便充满了泥土青草的芬芳。此时的北疆,怕仍是阴风怒吼,一片冰天雪地的景色罢?我眯着眼打量着前方,黄土铺就的官道慢慢延伸到远处,尽头是一座高大的城门。
“快到了呢。”我轻声道,不知道是说给旁边的人听,还是说给自己。
旁边传来一个尖刻的声音:“可不是么,半个月的路,硬生生的走了俩月,还不该到吗?”
“别这么说嘛,阿吉!”我转过头,认真的道:“你看,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景色,在北疆可没有,咱们慢慢的一路走,一路赏玩,多么有趣,是不是?”末了,我又扭过头去,对着身后的侍从喊:“你们说是不是?”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大声道:“是!大将军英明神武,算无遗策!”
我得意洋洋的回头看着阿吉,阿吉不理我,黑着脸只往后面扫了一眼,后面立刻安静下来,连蚂蚁的咳嗽声都没了。
咦,好可怕!我把马拉的离阿吉远了些。
阿吉依旧面无表情,淡淡的道:“爷千里迢迢的从北疆跑到京城,原来只是出来春游的么?”
啊,是了,我咳嗽两声,正色道:“当然不是,本将军是回京述职的。”一边摇头晃脑的吟道:“子曰:述职者;述所职也。”
“哦?”阿吉回过头来,嘴角似笑非笑,“爷,您这么说话的时候,能先把嘴里叼着的草吐了么?而且,这是孟子他老人家说的。”
我吐了草根,干干的笑了两声,拼命找话说:“阿,阿吉,你可真是明察秋毫啊!”
阿吉冷冷的道:“托爷的福,阿吉不是瞎子。”
“那是当然,哈哈,哈哈!”除了干笑,我实在不知道做甚么了。环顾四周,众人早已躲得远远地,生怕一个不慎,便陪他们爷中枪。一群没良心的!
暗月见势不妙,急忙打圆场:“爷,您还记得吗?那年咱们上京,进城的时候,也是这个天气,好巧呢。”
我大喜过望,好暗月,急忙道:“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我娘正念叨着爹爹和哥哥的时候,正看见我哥哥来接我们呢,就是在离城门差不多这么远的地方,阿吉,是不是?”
提到我娘,阿吉的脸色缓和了一点,“是呢,我也记得。”暗月笑道:“当时阿吉还说老夫人和大爷是母子连心呢。”
阿吉微微一笑,脸色完全缓下来。我也不禁微笑,暗中长吁一口气,拍拍胸口,好险!阿吉转头看我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过眼去望着前方:“快进城了。”
“哦,哦,是呀。”我抬头望着迷蒙的城池。
那年我只有十三岁,却是性情执拗,顽劣非常。自江南的江宁至京城,总有几千里,却不肯随母亲坐车,定要自己骑马。春寒料峭,不时便有一场春雨,即使这样,仍不肯上车。行得数日,快到京城时,竟又下起雨来。母亲吩咐,雨不甚大,也不必避雨,快些赶到府中便是。
随后母亲却以将近京城,不许我再胡闹,硬拉我在车上。我心中一百八十个不愿意,却又不忍违拗母亲,鼓着嘴,脸皱成一团,闷闷不乐的坐在车里。
母亲知道我性子,笑了笑,一边哄我吃点心,一边和丫头们说闲话。母亲摸着我的头,说:“也不知道你爹爹现下忙不忙,还好你哥哥也长大了,也能为你爹爹分些担子了。”
我嘴里塞满点心,仰起头,含含糊糊的道:“娘,我也长大了,也能为爹爹分些担子。”
众人笑起来,娘笑得捏着我的脸,道:“好,好。你要怎么做呢?”
我得意地道:“我要做大将军,去带兵打仗!”一面奇怪的看着笑着的众人,心道,有甚么可笑的?做大将军不就要去带兵打仗么?
这时,前面似乎有人说话,很快车子停下,一个丫头在车窗边低声道:“夫人,大少爷来接您来了。”母亲微微一愣,随即欢喜起来。小丫头阿吉笑道:“夫人与大少爷真是母子连心,正说着呢,可巧就来了。”话音未落,便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后便听到哥哥的声音:“母亲,儿子给母亲请安。”我兴奋的叫着“哥哥!”就往车外跑,却在此时听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的声音:“侄儿天扬给姑妈请安。”此时我正好伸出头去,看到哥哥和一个陌生的少年站在路旁,母亲的惊喜声音从身后传来:“二皇子怎的也来了?”
我听母亲说起过,这位二皇子云天扬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子,据说生得英俊潇洒不说,为人极是谦逊温和,堪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京城中不少姑娘小姐都对他颇为倾心。
那二皇子云天扬微笑道:“与姑妈一别十余年,侄儿甚是想念。听得姑妈回京,侄儿喜不自胜,只想及早见姑妈一面,故与子端一同迎姑妈回王府。”
母亲只是笑:“你这孩子专会哄人!姑妈走时,你才多大?”云天扬天扬笑道:“彼时侄儿年纪虽幼,亦知姑妈疼爱。”我瞪着这人,心道他脸皮可真厚,心中颇有些厌恶。
母亲却又拉过我,道:“还不快见过二哥哥?”我心中不喜,却也只得勉勉强强的道:“见过二哥。”
云天扬看了看我,转头对哥哥笑道:“以前只听说你有个妹妹,甚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弟弟出来?”母亲笑道:“这丫头偏爱胡闹,爱穿男装,我也管不了她。”云天扬笑道:“是呢,我说怎会有这么俊俏的小兄弟,原来是小妹妹,这可失礼了。”我瞪着他,他绝对是故意的!他见我看他,对我笑笑,我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哥哥抱过我来,带我同乘一马,母亲埋怨道:“你只会一味的宠她!快进京了,一个女孩子,怎好抛头露面的?”我只怕母亲再要我回车内去,那不活生生要闷煞了?搂着哥哥脖子小声央哥哥。
云天扬笑道:“不妨事,这不穿着男装么?”母亲叹道:“如此胡闹,倒教二皇子笑话了。”云天扬笑道:“怎么会?妹妹活泼聪明,将门虎女,自与其他女子不同。”
说的几句,众人便又上路。哥哥带我骑马走在前面引路,云天扬骑马走在母亲大车之旁,只随口之间,便逗得母亲开心不已。
我悄悄地对哥哥道:“我不喜欢这个二皇子。”
哥哥笑着摸摸我的头发,没有说话,却微微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嗯,第一次写小说,不知道成不成……
、相府
暗月叫我:“爷,爷!”我蓦然回神,怔道:“甚么?”暗月道:“爷在想甚么?快要进城了。”我一抬头,可不是么,高大巍峨的燕京城城门就在眼前了。
我微微吐了一口气,纵马入城。离京年余,燕京城繁华热闹,依旧如昔,一如我十三岁进京那一年。我转头命侍从道:“你们各回各家去,等爷回北疆的时候再叫你们,这段日子别给爷添乱。”众侍从轰然答应,片刻走得干干净净。我身边只剩下暗月、浅星、阿吉、安儿四个。
我下了马,四下里望了望,从脖颈后边摸出一把折扇,“唰”的打开,摇一摇,喜道:“哎呀呀,终于回家了,爷可得好好逛一逛呐!”说罢,抬脚欲行。阿吉淡淡道:“原来爷要带着这许多马匹行李去逛么?”
我大惊道:“哎呦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既然这样,阿吉、暗月,你们两个把咱们的马匹行李送去相府罢。浅星、安儿跟我来。”说罢,转身便走。
阿吉哼了一声,暗月微笑道:“这会儿相爷怕是在家等着爷呢,爷还是先回去瞧瞧的好。况且现下还下着雨,以后甚么时候逛不得?”
我叹一口气,望天,道:“我赌相爷这会儿不在家。”安儿瞪大眼睛,道:“爷怎的知道相爷这会儿不在家呢?”浅星得意道:“爷近日学推算呢!前儿爷给我算了,说我近日要发一笔财,前儿赌钱果然赢了!”安儿喜道:“爷,爷,真的么?”我双目微合,摇扇不语,想必此时高深莫测,玄妙非常,只恨颔下没有长出一把白胡子,好让我捋上一捋。安儿拍手道:“这般好!爷甚么时候也给我算上一算才好,这几天手气忒差!”我得意洋洋,正要应下,忽觉得身边寒气逼人。
急转头,正对上阿吉目光灼灼,看我等三人离题万里若等闲,连暗月脸色都有些不善。
我暗叫一声“糟糕!”将浅星、安儿一手拉住一个,转身便逃。逃了几步,身后安静异常,我偷偷转眼瞧去,只见暗月拉住阿吉,低声道:“罢了,罢了。你也知道爷……”阿吉抬头望了我一眼,抿了抿嘴,转过头去。暗月提高声音,叫道:“你们两个好好伺候爷,莫要生事。”两个小家伙忙不迭的应了。三人死里逃生,急忙跑路。
足下毫不停歇的转过两条街口,我立住道:“累死了累死了,且去茶楼里吃杯茶去。”上了茶楼坐定,安儿捏着茶杯,兀自心有余悸:“咱们……咱们就这么逃出来啦?”浅星不放心的把头伸出窗外瞧了瞧,喜道:“八成是逃出来了!爷,阿吉从不许我们赌钱,今天怎么就这么容易放过我们了?”
我倚着窗子,摇着扇子瞧景致,懒懒的道:“别说逃这么难听,爷好歹是你们主子,主子出来走走,还非得你们同意才成?再说了,谁说阿吉放过你俩了?”安儿大惊:“爷甚么意思?”我扭过头来,笑嘻嘻的道:“没甚么,爷的意思就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意思。”那二人大惊失色,悲愤不已,只恨一时口快。
我拿过茶杯,揭开盖子瞧了瞧茶水,慢悠悠的道:“我一向觉得,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今日好好玩上一日,管他以后呢。”浅星愣愣的道:“所以刚才爷不想回相府吗?”我拿扇子遮住嘴,干咳一声:“浅星,你说话总是这么直白,让爷心里甚是难受。”
我带着浅星、安儿只逛到掌灯时分,才拖着大包小包偷偷从相府后门溜进去,一路避过无数小厮丫头,总算摸回我住的院子。一进门,就